作者:画青回
卢小静“啧啧”道:“这种男人还跟他过什么呀?”
姜念心里认同。
卢小静这句话说的没毛病。
到了中午的饭点,卢小静放下绣棚生了个懒腰,她看了眼姜念的绣图,走过去问道:“姜念,你这幅绣图能挣多少钱呀?”
葛梅没给她说,不过她觉得应该不少。
不过就算葛梅告诉她,她也没必要告诉卢小静,于是道:“不知道。”
说完后,起身和张笑往食堂走。
卢小静:……
“嘁,得意什么啊?”
她踢了一脚姜念的绣架,踢的有点重,绣架歪了一下险些倒在地上,绣架上挂着的好几撮丝线掉在地上,卢小静吓了一跳,赶紧弯腰捡起丝线搭在绣棚上面,目光落在绣图上看了好几眼。
想到姜念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么好的绣功,虽说成了寡妇,可还有个优秀的男人对她那么好,相处这一个多月,她发现姜念在吃穿用度上比她好了太多。
尤其是那个男人又是给她买零食,又是买水果,再和胡钟明比一比,心里更不平衡了。
卢小静冷哼一声,站起身又踢了一脚绣架。
隔间外传来脚步声,没等她来得及收回脚,门帘就被掀开了。
卢小静惊慌的收回脚,抬起头便看见站在隔间内的男人,穿着长款的军绿色风衣,短发干净利落,样貌冷俊,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姜念亡夫的战友。
陆聿清寒的目光扫了眼被卢小静踢歪的绣架,冷着脸走进去,扶正绣架,将丝线分开搭好在绣架上。
“如果姜念的绣图出了任何损坏,你会是第一个嫌疑人。”
男人直起身,身躯高大颀长,冷厉的目光带着压迫感,让卢小静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她故作镇定的说:“我和她又没仇,干什么弄坏她的绣图?”
说完感觉有些底气不足,又提高了声音:“就算她绣图有损坏,凭什么怀疑我?绣庄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翟姐和张笑呢。”
陆聿的目光似乎带着穿透人心的冷冽:“我这个目击证人,亲眼看到你蓄意破坏姜念的绣架。”
卢小静不说话了。
她之前幻想着,要
是这个男人能和胡钟明换一下该多好,现在却恨不得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陆聿没再理她,转身去了棉织厂的食堂。
这个点姜念不在绣庄,那就是去食堂吃饭了。
等陆聿走后,卢小静气的抓了抓头发,抬脚又想踹姜念的绣架,可是伸到一半的脚又停下了,想到那个男人说的话,她又气又怕,要是真因为绣图的事被公安带走,胡家人肯定不接受她这个儿媳妇。
中午的饭点食堂的人不少,姜念和张笑排了好长的队,看着食堂打饭的阿姨盛菜的手一抖一抖的,满满一勺的菜抖的就剩下一点。
姜念:……
果真是,无论旧年代还是新世纪,食堂大妈都有手抖的毛病。
两人打好饭环视了一圈,挨着角落那还有一张长桌子,姜念和张笑坐过去,两人并排坐着,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提起翟佩佩的事,张笑说的也就多了。
翟佩佩的女儿叫曲花,嫁给棉织厂的工人陈鹏,翟佩佩女儿一直在乡下跟他爹住,家里基本靠翟佩佩在挣钱,曲花和她爹过年的时候来国营绣庄看翟佩佩,一家三口去棉织厂吃饭的时候,陈鹏相中了曲花。
后来两人就结婚了,刚结婚头一年还好,第二年曲花生了孩子,生的是个女儿,她婆婆不愿意,对曲花各种挑剔,还挑着陈鹏动手打曲花,这两年翟佩佩因为这个事,去陈家闹了好几次。
张笑咬了一口玉米饼,说:“这还是卢姐告诉我的,曲花嫁给陈鹏三年,挨打了两年。”
又是这种迂腐的老人,重男轻女。
曲花现在是被赶出来了,就算翟佩佩再她把送回去,将来的日子也是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打骂中。
“翟姐这两年天天为女儿的事劳心,她今年白头发都比去年多了。”
张笑叹了一声,喝了一口稀饭,用筷子搅了搅,笑道:“这哪是稀饭呀,就是清汤水,我捞了半天,连一粒米都没见到。”
“我这有米,给你分点?”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姜念和张笑同时看过去,就见杨军和冯仁端着铝饭盒走过来,他们坐在对面,张笑脸色变了一下,把铝饭盒往怀里拽了些,转头看向姜念,询问她该怎么办?
姜念把铝饭盒的盖子盖上:“我们回绣庄吃。”
“去哪啊?”
杨军站起身堵住张笑的路,想要伸手抓她的手,张笑吓得往后退,撞在姜念身上,眼圈都红了:“你走开!再胡来我就报警了!”
杨军冷笑道:“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报警有什么用?”
张笑一下子慌了。
姜念拿起铝饭盒,拽着张笑就要走,冯仁也从另一边过来挡住姜念的去路:“走哪去啊?就和我们哥俩吃顿饭而已,咋那么为难呢?”
说着就朝姜念伸出手,想抓着她的手腕让她坐下。
姜念毫不客气的把铝饭盒摔过去砸在冯仁头上,一下子汤汤水水的落了冯仁满头,姜念拽着张笑往旁边躲:“你们再动手动脚,我就去厂里找领导举报你们!”
这边的闹剧引起了食堂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朝这边看过来,在这里吃饭的都是棉织厂的工人,冯仁被一个女人给打了,觉得脸皮都被抹了,顿时恼羞成怒,伸手去拽姜念。
姜念吓得往后退,刚伸到眼前的手倏然间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攥住。
陆聿踹向冯仁的膝盖,迫使冯仁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手被陆聿扭到身后摁着,疼的直叫唤。
“你他娘的谁啊?”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放手!嘶嘶嘶,放手!”!
第43章
食堂里瞬间闹哄哄的,所有人看向陆聿,都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有种威严冷冽的气质,心里都猜测他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姜念也没想到陆聿会过来。
他在电话里说下午到,她还以为是三四点。
刚才的危险在陆聿过来后瞬间化解,男人转头看向姜念,视线在她身上上下巡视一圈,见她身上没有别的异样,冰冷的声音放轻了一些:“有没有受伤?”
姜念摇头:“没事。”
只是被吓了一下。
她不敢想要是陆聿没来,冯仁会怎么对她。
陆聿对张笑说:“你去国营绣庄找葛姐,让她来一趟棉织厂。”
看到杨军想跑,陆聿踹向长凳子,凳子滑出去将杨军绊倒在地上,他揪着冯仁的后衣领拽着他走过去,揪着杨军的后衣领单手拽起来,对食堂里的人说:“哪位同志能带我去见一下你们厂里的领导?”
冯仁和杨军在厂里都是混不吝的,二组的人早就看不惯他们不顺眼了,于是有人站出来:“我带你去,这个点领导都在单位里吃饭。”
杨军和冯仁有些害怕了,这事要是闹到领导那可不好解决。
两人被陆聿揪着后衣领,面面相觑后,挣扎着想跑开,被陆聿手上的力道摁着,后脖子顿时向被砖头砸了一样,疼的嘶嘶的吸凉气。
姜念从震惊中回过神,觉得这一刻的陆聿帅到无法形容。
心里也在暗暗惊叹:不愧是兵哥哥,武力值和力量都充满了强烈的爆发感,冯仁和杨军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陆聿看向姜念:“一起走吧。”
姜念点头:“嗯。”
她屁颠屁颠的跟在陆聿身后,大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棉织厂的领导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姜念第一眼看见的是领导头顶的秃发,单位的办公间就是三间砖房,外面是一条砖头铺出来的小道,再往前是两张老式的乒乓球案子。
二组的几个人把情况大致的说了一遍,刚说完葛梅和张笑就来了,路上的时候张笑就把情况给葛梅说了,葛梅气的脸色铁青,一跑进办公间里就开始朝棉织厂的领导要说法。
冯仁和杨军低着头站在门边上,陆聿道:“事实情况你们厂里的人都说了,姜念先动手也是因为冯仁对她动手脚,遇到这种情况再不反抗,难道要等着被人欺负?!”
他的目光冷冷的看向冯仁,眼底浸着薄怒。
如果他来晚一步,不敢想姜念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本就不放心嫂嫂一个人在市里,陆聿现在可谓是更不放心了。
姜念和张笑挨着冯梅站着,两人眼圈都有些红,活生生一副受委屈的模样,看的棉织厂的领导心里憋着的火更大了,他怒拍桌子,指着冯仁和杨军就训:“咱们厂子怎么会有你们两个蛀虫!你们的不良风气害的整个厂子都要被扣上欺负女同志的帽子!”
葛梅说:“今天这事必须给
个说法,不能批评几句就算了。”
领导本来就对胡钟明和杨军、冯仁这三个人看不顺眼,杨军和冯仁之前也混,但起码还有个度,自从胡钟明过来之后,三个人就臭味相投,越来越过分,偏偏他们又没做出格的事,他想开除这三个都找不到正当理由。
眼下正是个好契机。
领导冷着脸:“你们两个人在食堂里当众欺负国营绣庄的女同志,阻拦她们的去路,甚至对她们动手动脚,其作风严重不良,也给厂子带来不良风气的影响,你们的思想也有很大的问题,作为工厂的员工,思想歪斜,作风不正,我们厂子可留不下你们了!”
这话一出,二组有不少人高兴。
杨军和冯仁平日里就仗着跟胡钟明这个组长关系好,在他们跟前耀武扬威,嘚瑟个不行,他们早就看这两人不顺眼了。
杨军和冯仁也没想到会因为刚才的事被工厂开除。
他们家虽然都是城里的,但一大家子都在筒子楼里挤着,每个月都是靠厂里的工资生活,他们一旦丢失工作,在家里就是吃闲饭的,而且被国营厂子开除过的人都有底子,要是有哪个厂子再招人,他们也没希望。
不管冯仁和杨军怎么道歉,姜念和张笑都不松口。
领导也没打算给他们两人机会,一拍桌子,继续说:“早知道有今天,早干嘛去了!”
从棉织厂出来,葛梅问姜念:“你没受伤吧?”
姜念摇头:“我没事。”
葛梅气道:“都是因为卢小静,要不是她谈的胡钟明那个混账对象,哪来的这些破事。”又对姜念和张笑说:“他两已经被厂子开除了,以后都没事了。”
因为中午饭没吃几口就出了这事,葛梅也为了自己身为主任疏忽底下员工的愧疚,带姜念他们去国营饭店吃个午饭,陆聿也一并去了。
这个点国营饭店人挺多的,他们找了个角落,服务员先把热水端过来,再给他们递来菜单,每天饭店里供应的饭菜不同,葛梅点了两样菜,又让陆聿点。
陆聿不客气的接过菜单,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姜念,低声询问:“想吃什么?”
姜念看了眼菜单,这一个多月在食堂里清汤寡水的吃饭,着实有些馋肉了,但毕竟是葛梅请客,她也不好意思点,于是轻声道:“我都行。”
陆聿眼里浮出些笑意,点了三份荤菜,有红烧兔肉,土豆炖鸡块,清蒸鱼。
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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