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络缤
很多想法到时候不一定能够实现,厂里很多时候都喜欢用惯例。
石立夏还是执着地坚持,别人认不认可是一回事,有的事她必须得去做,让领导看到自己积极态度,也不算是白费。
结果好了,石立夏在广交会大放异彩,别人兴许还没这么快得到消息,范晓燕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
石立夏是打开局面的那个人,而且还带动了其他同志,在同行中脱颖而出。
后来不仅是厂里其他同志跟她学习,兄弟单位也跑过来,学习石立夏不一样的推销方式。
现在的人都很聪明,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让他们一时想不到这些,可只要看到立马就能学习起来,而且很快就能融入个人特色。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高高在上的,有很多人为了自己的厂子,乐于去奉献自己,不过是改变一下推销方式,更不足为奇了。
现在的企业跟几十年后的不同,因为是国家人民的工厂,因此竞争没有私企林立时那么残酷,彼此之间是可以共存的,不会想着一心搞死对方,尤其是背后有外国资本的,还会刻意摧毁民族企业。
“他这人不抢功才怪了。”石立夏并不那么乐观。
范晓燕笑道:“这你就放心吧,要是别的领导带队那还真不好说,顾厂长带队,肯定不会让你吃这个哑巴亏。不说他是你堂姐夫,就算没这层关系,他的性子也容不下这个。”
顾正庚的手腕和他外貌完全不同,管技术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来他的做事风格,完全不讲情面,多少人背地里骂他。
可他的能力太过出众,做出的改变带来的变化大家也有目共睹,所以也不过是背后嘀咕几句。
说到底,厂子好大家才更好,工资是固定了,但是厂里的福利可不是。
顾正庚接管人事后,这种风格更加明显了,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怕和妥协这两个字词。
石立夏庆幸男主在事业上还是清醒的,“那我可算熬出头了,今后不怕被赶去扫厕所了。”
“扫厕所怎么也轮不到你,你不知道吧,你又有两篇文章发表了,咱们宣传科就没有谁能像你一样,频繁在报刊上发表文章的。只要你这笔杆子不倒,谁也轰不走你。”
范晓燕现在对石立夏早已刮目相看,不愧是能抢走萝卜坑的女人,这才来宣传科多久啊,就已经成为他们宣传科最耀眼、最有前途的存在了。
能写文章已经很厉害了,广交会上的表现更是令人眼前一亮,不仅在厂领导那挂了名,市领导都听过石立夏的名字。
他们厂这次的成绩单太漂亮了,广交会小组的人还没回来,电报就已经传回来了,报纸上还刊登了。
石立夏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真的假的?市领导都知道我?”
“骗你做什么,要不说顾厂长公正呢,他在这方面从来不含糊,特别看重人才。”
范晓燕说着低声道:“你继续这么表现,我觉得都不用明年,今年就能被评选咱们厂的劳模。如果不是你资历浅,市劳模省劳模都有戏!”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年头劳模非常光荣,有这个名头不说横着走,反正也是一个身份的象征了,级别高的,红袖章都不好无缘无故找茬。
“都是你应得的。”范晓燕肯定道。
说了一会工作上的事,范晓燕迫不及待提起最近厂里的瓜。
“你知道吗,朱科长正在给他女儿找对象。”
石立夏其实有所耳闻,不过那都是去广交会之前的事了,最新进展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被你料到了!”范晓燕眼睛都冒光,“你不知道当时闹得还挺大,张红燕带着朱盼儿去相亲,结果朱盼儿没看中就算了,还当场把桌子给掀了!真是没想到啊,朱科长女儿竟然这么厉害,可比她妈有用多了。”
石立夏也很是诧异,她看朱盼儿的样子,还挺温和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能搞这么一出。
“还有这事?为啥啊?相亲对象特别差?”
范晓燕小声嘀咕:“你肯定想不到相亲的人是谁。”
“谁啊?”
“那人年纪比朱科长还大,孩子比朱盼儿还大。”
石立夏震惊:“不是吧?!有这么给自己亲闺女安排对象的吗!”
“可不是嘛,朱科长又不是那种吃不上饭,实在没法子只能让女儿去攀高枝,是什么人家什么年纪也就不重要。”
相亲的事原本是很隐蔽的,朱科长还是要脸面的,不想在确定之前让大家知道这件事。
可朱盼儿不乐意,直接来个大的,消息一下就给传开了。
老夫少妻在这年头不算罕见,可是差距那么大的,还是比较少的。
尤其还是父母介绍的,更是少之又少。
“还好盼儿这姑娘是个烈性子,否则就要稀里糊涂嫁过去了。”
“可不是嘛,还有人说什么男人年纪大能心疼人,呸!谁信谁是傻子。男人年纪大反而还喜欢说教,看年轻人这不顺眼那不舒服的。反正我才不会让我女儿嫁给跟她爸一样大年纪的男的,说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范晓燕虽然嘴碎,喜欢八卦,可她对于这种事都是唾弃的态度,石立夏也就很喜欢跟她聊天。
“那人是不是手里权力挺大的?”
“市革委会里能说得上话的,你说呢。”石立夏差点没吹口哨:“领导被驳了面子,会不会拿朱科长开刀?”
“这倒是没有听说过,而且当时在场的也不是那个人,是他秘书替他来的。”
“啊?还能这样?”
“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亲自来相亲,多掉价啊。”
石立夏无语,这分明就是不重视,否则怎么办都行,弄个秘书过来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开始朱科长女儿还以为相亲的是秘书,后来才发现不对,就掀桌了。”
石立夏撇撇嘴:“做得好,要我我也掀桌,啥玩意啊。闹这么大,这门亲事就这么算了吧?”
“那可不好说。”范晓燕顿了顿,“听说对方看上了。”
石立夏难以理解:“这都能行?”
“那么年轻一个小姑娘,长得也不赖,家里也挺好,哪个老男人不稀罕啊。现在不懂事也无所谓,嫁进来什么都懂了,那人已经是四婚了,这就是五婚了,什么没见过啊。”
石立夏不禁皱眉,这是要把女儿往死里坑啊。
“朱科长也太不讲究了吧!”
“我还听说一件事。”
“什么?”
“朱科长现在花销特别大,有人亲眼看到他给一沓钱给个混混,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我总觉得,朱科长怕是有什么把柄落人手里了,要不然就他那抠门样,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小混混钱。”
石立夏暗忖,这件事该收网了,她有机会得去找朱盼儿。
经过这么多事,朱盼儿应该知道该怎么利用这次机会解脱。
不过如果朱盼儿选择自己的家人,那石立夏也就不用着急了,反正她现在已经在厂里站稳了脚跟,将朱科长打下马还真不用着急。
目前想要利益最大化,就是先给朱科长一段时间,等她刷够资历,再将朱科长拉下马,那么她才有机会顶替他的位置。
现在她的资历还是太浅了,怎么也轮不上她。
石立夏是可以为了更长远的利益,隐忍一阵子的,并不急着争一时长短。随着工作时间越长,那种一被招惹就热血上头的情形越来越少。
她现在反倒还会立刻回怼回去,少了成年人的顾虑,有气当时就发出去,心情也更加舒畅。
结果还没有等石立夏去找朱盼儿,朱盼儿就狼狈地出现在自己家里。
“朱盼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立夏看到一身湿淋淋的朱盼儿坐在自己家厨房,很是震惊。
朱盼儿双手抱着自己,头埋在膝盖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松子得意道:“是我们救了她!”
石立夏先是诧异,紧接着瞪向松子和在场其他孩子。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跑到水边了!”
机械厂附近有个池塘,水还挺深的,石立夏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出去挖虫子的时候,绝对不能靠近那里。
别小看这样的小池塘,现在很多孩子因为散养,父母没有紧盯着,很多孩子跑去池塘旁边玩耍,结果一个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就淹死在了里面。
池塘淤泥和水草都很多,就算不是很深,而且小孩还会游泳,也很有可能会淹死在里面。松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缩到角落里去了。
他抬眼看哥哥弟弟还有卫红卫敏,他们全都站在距离石立夏比较远的地方,而且缩在角落,低着头不敢吭声。
难怪大家这么安静!
松子直捶胸,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让他一个人在那找骂!说好的兄弟呢,忒不靠谱了。
徐大妈出声道:“我让他们在墙边罚站,等你回来再说怎么办。”
徐大妈虽然是个心软的人,平常三兄弟犯错,她都会帮着说几句好话。
可这一次都不用石立夏说什么,自己就主动教训孩子们了,事关安全她再心疼孩子,这件事也得严肃对待。
他们肯定不会是第一次去那里,只是瞒着他们罢了。
那片地方比其他地方土地更肥沃,也有更多的泥鳅和虫子,孩子们分明是别的地方都挖得差不多了,又不死心找不到虫子,于是就跑到那边去了。
虽然他们一再保证没有凑近,徐大妈都觉得这事不能姑息。
石立夏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现在还顾不上教训孩子,她的目光投向朱盼儿。
也没问她是什么情况,将自己一套干净衣服拿了出来,让她去冲个澡。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活着就有希望。快去洗个热水澡,一切都会好的。”
石立夏不知道事情究竟,可看朱盼儿这情况,她就觉得怕是对方想不开轻生了,要不然也不会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朱盼儿眼泪哗哗落下来,她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从石立夏手里拿了衣服。
“谢谢。”
声音很小,可足以让大家听见。
等朱盼儿去洗澡,石立夏询问孩子们到底怎么一回事。
松子刚才被教训,可这时候依然忍不住要表现。
“我们没靠近池塘,只是看到有个人站在边上,站了好久都没动觉得很好奇,就一直看着她。没想到,我们要走的时候,她突然就跳下去了!就这么,‘噗通’跳下去了!”
松子还在原地表演了,其他人纷纷肯定地点头。
“你们是怎么救的她?没下水吧?”
“没有没有!”几个孩子齐齐摆手,生怕自己慢了会被误会。
卫红作为在场最大的孩子,道:“我们找了一根绳子扔给她,然后我们就把她拉上来了。”
石立夏惊讶:“你们还有这本事?能把人用绳子给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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