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络缤
她受够了被资本家压迫的日子,她为了生计那是没办法,那时候的环境也不像现在,职工的权益难以得到保障,完全处于弱势,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每个人被迫卷起来。
除非成为行业内翘首,将自己的角色从打工人变成合伙人,否则都难以逃脱被压榨的命运。
而且为了保持竞争力,这也不意味着一劳永逸,还是得在新的领域里继续卷,旧的烦恼解决,依然会有新的烦恼和挑战接踵而来。
她现在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人了,捧上了铁饭碗,她没必要在面对不合理的要求时屈服,那不是白瞎来到这个时代了吗。
回到家,徐大妈已经将饭菜做好了,石立夏也见到了徐大妈的两个孙女,卫红和卫敏。
两个小丫头也跟虎头他们差不多,都长得面黄肌瘦的,头发也细软枯黄,看得出是因为营养不够导致的。
不过两个孩子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看到她虽然很害臊,忍不住躲到赵大妈身边,可还是壮着胆子跟她打招呼。“婶婶好。”
石立夏只觉得有些牙疼,她现在才十八,被叫婶婶瞬间觉得比上辈子年纪还要大。
“你们还是跟虎头他们一样叫我美姐吧,婶婶听起来也忒老了,我觉得我还是美少女呢。”
卫红和卫敏都愣在原地,她们早上已经从虎头他们口中知道石立夏被他们叫做美姐,可真的听到有人这么自夸,还是大受震惊的。
徐大妈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养出石立夏这样的性子。
虎头三兄弟还有心心全都围在石立夏身边,松子最为积极:
“美姐,美姐,你今天上班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欺负你?”
邢锋和石立夏说话并没有刻意避讳孩子们,尤其松子最为八卦,虎头看到他们说正事,都会下意识回避,小豆包年纪小,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因此两人都去做自己的事,松子不一样,就爱听他们说正事。
因此松子也就知道石立夏很可能上班会被刁难,他整个上午都忧心忡忡的,压根没有玩好。
石立夏揉他的脑袋:“我怎么可能会被欺负?雷恒同学,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怎么能这么小看你美姐呢。”
松子的大名叫雷恒,平时大家很少叫这个名字,松子自己经常都快忘了自己的大名了,小豆包更是叫他大名雷诺都没有反应,根本不知道在叫他。
他们过一阵就要开学了,石立夏时不时就会叫他们大名,务必让他们熟悉自己的名字,否则老师点名他们都反应不过来。
虎头则叫雷军,名字都是他们亲爹取的,邢锋虽然收养了他们,却没想过给他们改名改姓。
“美姐果然最棒!”
邢锋回来后,就正式开饭。
幸亏邢锋有先见之明,在搬家的时候买了个大圆桌,又自己用木头做了好几个板凳,要不然这么多人都不够坐的。
卫红和卫敏特别有眼力劲儿地去拿碗筷,松子和豆包因为自己的活儿被抢了,还有些不高兴呢。
中午吃的是杂粮馒头,卫红和卫敏就吃馒头,很少去夹菜。
虽然都是素菜,但是放了不少猪油,因此非常香。
这是石立夏要求的,天天开荤在目前是不可能的,没那么多肉票,可油必须得放够了,要不然没力气。
石立夏招呼道:“卫红、卫敏还有婶子,你们不伸筷子,我们都不好意思夹菜了。赶紧的,我不喜欢帮人夹菜,可别逼我动手。”
邢锋也跟着附和,让她们把这里当自己家,不用客气。
卫红和卫敏这才伸了筷子,徐大妈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石立夏也没再多说什么,现在还不熟悉,难免会拘谨,等时间长了就好了。
虽然她早上没在,可看虎头他们的态度,应该跟两姐妹相处得还不错。
都是小心谨慎活着的孩子,没有利益冲突,即便玩不到一起也不会那么容易起冲突,心里的不安全感会让他们表现得特别听话乖巧,这样才能避免自己被赶走。
石立夏吃完饭,溜达了一圈就去浅眯一会。
这是她的习惯,中午浅睡一会,下午就会非常有精神。
她下午有很多事要做,必须保持旺盛的精力才能应对。
下午,石立夏早早去上班,还带上了今天从猪头山运来的桃子。
“大家下午好啊。”石立夏走进办公室,笑眯眯地朝着大家打招呼。
依如早上一般,没有人搭理她。
石立夏也不尴尬,等人都到齐了,她这才拎着自己的包发桃子。
她先把最大最红的桃子分给秦科长,其他人也没有拉下,包括朱科长。
“大家都来尝尝我家那边的桃子,厂里现在已经跟我们大队订购了两万斤,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给大家当福利。”
在场不少人已经听说采购部订购了桃子,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竟然是石立夏娘家那边的。
朱科长以挑剔的目光看着手里的桃子,“石同志,你这是干什么?能不能在上班期间干点正事。”
石立夏笑道:“我认为这是很好的宣传点,这不仅是让我们厂的人吃到新鲜水果,改善了生活,更是帮扶了贫困的农民同志们,实现了双赢。表现出我们厂子不仅关心自己厂里的员工,对农民同志友爱关怀。我已经写好了相关稿子,认为这一点非常值得去宣传。不仅为了咱们厂子的名声,也是鼓励更多厂子参与到助农工作中来。”
朱科长嗤道:“你这是想要让大家都订购你们村的桃子吧,石立夏同志,你的私心不要太重。”
“朱科长,您这可就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虽然比不上您,可也不是那种没有格局的人。助农,并不意味着帮助我娘家人才是助农,帮扶贫困地区的农民,都是助农啊。”秦科长:“石同志说得对,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宣传点,工农一家亲嘛。国庆期间厂里的宣传墙报,不仅要体现对祖国的热爱,还应该体现这一点。只有共同努力,才能实现国富民强。”
“啪啪啪——”
石立夏猛地拍掌,眼眸里充满了敬佩。
“秦科长说得太好了!不愧是领导,就是能从小事看到背后的重大意义!”
其他人也连忙跟着鼓掌,秦科长对此很是受用,打了个手势,大家这才停止动作。
“既然是石立夏同志先提出助农双赢的概念,那么这次墙报就由她来负责吧。”
朱科长眉头一皱,虽然这种苦力活大家都不乐意干,机械厂那么多块墙,都要重新装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要是干得好,人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你要是干得差,立马就会引来群嘲。
可这是他们的工作,也是表现自己的时候,国庆又是最为重要的节日,墙报在此时也变得也极为重要,体现了全厂人的精神风貌。
秦科长没有跟他商量就交给石立夏负责,这让他心里很不得劲。
“秦科长,这恐怕不妥吧,墙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交给一个新来的小姑娘负责呢,她没有工作经验。”
“大家都是从新人过来的嘛,让老人带一带不就行了,我看过石立夏同志的画,是个有绘画功底的人。文章也写得好,我们宣传科最讲究的还是实力。”
石立夏挑眉,这事虽然看着是给她表现的机会,可作为一个刚入职的新人,一下让她接受这么重的任务,万一要是弄砸了,可不是她一个人丢脸,整个科室的人都要吃挂落。
其中负责人影响更大,毕竟上面领导可不管是谁做的,只会找负责人的麻烦。
因此,如果石立夏接了这活,看似她负责,其他人必须要在背后支持,可传出去却是她领的头。
做好了就是秦科长慧眼如炬,一来就给年轻人机会,干出这么漂亮的事。
弄砸了,就是大家一起背锅,是你们没有带领新来同志的好好工作,关他一个要退休的人什么事。
朱科长肯定不会在升职的档口闹出岔子的,因此只要同意了,就是给石立夏扎根和融入宣传科的机会。
秦科长现在就这么帮她说话,石立夏有些意外。
估摸着这只老狐狸故意用他来敲打朱科长呢,别以为自己要退休了,就不把他当一回事了,说话做事都越过他。
根据邢锋的情报,宣传科招人也是朱科长一个人做的决定,上面批下来的时候,秦科长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招聘的相关事宜,也都没有跟他商量过,这让秦科长心里很不痛快。
当初招聘的事莫名其妙推迟了,最大的原因还是内部的纷争,而不是外面传的,有个领导孩子病了,为了让那人能赶上,所以才推了时间。
因此,邢锋分析秦科长多少会照顾她一些,毕竟她可是打了朱科长脸的人。
这种照顾不是多瞧得上石立夏,纯粹是权力斗争罢了。
石立夏没想到的是秦科长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她这才刚入职呢,就砸这么大的事给她。
她要真的办砸了,他想完全躲开干系也是不行的。
石立夏心里过了一圈,不管到底是什么缘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露出震惊表情,又透着一点惊喜,似乎完全没想到会交给自己这么重要的任务。
秦科长看向石立夏:“小石同志,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石立夏站直身体,声音清脆响亮:“如果交给我全权负责,我不敢说,可有领导和同事们的支持,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是年轻人该有的精神面貌。”秦科长欣赏地点点头,随即又望向朱科长:“朱科长,你还有什么想法?如果你实在不同意,我一个快要退休的老同志也不好勉强……”
话都这么说了,朱科长还能说什么,只能道:
“秦科长既然做了决定,我当然没问题。”
朱科长一脸严肃看向石立夏:“秦科长这么看重你,你要好好表现,要是办砸了唯你是问!”
“朱科长,您放心,我有不懂的一定会向您虚心请教,您要是不同意,我一定不会上墙!上墙后有什么不对,我也随时按照您的要求更改。”
石立夏完全不给他甩锅的机会,谁知道朱科长会不会为了整她故意给她使绊子。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很清醒,有的人就是喜欢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哪怕事情办砸了,他也脱不了干系,可就是能干出正常人干不出的事。
石立夏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就吃过这样的亏,总觉得没人这么傻,项目要是完不成大家都会倒霉,结果人家就能为了一时痛快,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现在就是个弱小无助的新人干事,这么大的事,她肯定不能全权负责,把责任放在自己身上。
什么军令状,她会帮别人下,自己才不去扛旗呢。
反正,她抱的是铁饭碗!
每每想起这个,石立夏就感到神清气爽,底气十足。
要不说考公热潮那么火热,不怕开除、稳定的感觉真是太美好香甜了。
朱科长现在已经看得出石立夏不是个简单的,她就是个无赖,想用对付普通新人的办法对付她,人家根本不会接招。
“秦科长交给你就由你负责,有什么事自己承担。”
石立夏笑道:“朱科长我知道您想让我展现自己的才华,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毕竟我们可是要朝着共产主义奋斗的,做事肯定不能单打独斗,要一起共同努力,您不要这么照顾我,我肯定以您为核心,围绕您传达的精神,努力工作的!”
朱科长还想说些什么,石立夏又开口道:
“朱科长,您今天早上交给我的任务,我仔细想了想,发现这又是个宣传点!”
朱科长脸色不好看,这是什么意思,要宣传他是怎么欺压新人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交给我的那叠资料,我目测至少一千张,我估算为一千,一页字数我按照信纸三百字一页算,实际肯定只会更多,算起来一共就有三十万字左右,一个人写字的速度我用一分钟三十个字计算,不停歇也需要用一万分钟,也就是大约166个小时,一天不眠不休24小时都在进行抄写,也需要11到12天。”
朱科长的脸已经简直黑得能滴墨汁,这是要审判他吗!
怎么现在的新人都那么难缠了。
办公室其他干事都震惊了,第一天工作就要找领导的茬吗?这不仅仅能用莽字来形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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