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伊
但是胡奶奶却摆摆手,端着小箩筐,提着小板凳,步履蹒跚,“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你们要去问陈同志了。”
“好了,我要回家做饭了。”
出来遛一道弯,就已经不错啦,算是透透风。
她一走,算是把大家的好奇心给勾引了起来。
社员们抓心挠肝,“沈知青,到底遇到什么好事了?”
这大家哪里知道呢?
“难不成怀孕啦?”
这话一说,大家忍不住面面相觑,“说不准还真是。”
但是怀孕值得这么高兴吗?
在场的也不是没怀孕过,大家都是平常过啊,在联想到陈同志之前的心情,那可不像是怀孕那么简单的。
而被人牵挂的陈秋荷。
从来没有像这么快过,一口气从山脚下小跑回家,平时要半个小时的路程,今天十来分钟就到了。
她回家的时候。
沈怀山和陈荷塘都在家,快到年底了,在加上大雪,沈怀山没有去看病了,这几天在家休息。
但是,陈荷塘却难得忙碌了起来,对于猎户来说,冬天是最能见到收获的时候。
陈荷塘头天下午去下套子,早上去捡猎物。
快年底了,家里要多屯点好的,这样才能过个肥年。
不过捡回家后,不是陈荷塘在收拾,而是沈怀山在收拾,刚烫完在拔毛,在拔毛之前还把野鸡尾巴处,最漂亮的鸡毛给留下来。
刚好有一撮,沈怀山特意避开了脏污,放在了窗台上,朝着陈荷塘说道,“这一撮鸡毛好看,给美云和绵绵做个鸡毛毽子,俩孩子都爱玩。”
五彩的鸡毛,在太阳和白雪的映照下,仿佛在闪闪发光一样。
反正在沈怀山的眼里,不管沈美云多大了,都还是一个孩子啊。
陈荷塘在劈柴,漠河冬天时间长,天天要烧炕,对于他们这种人家来说,柴火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不会嫌多的。
明明是大冷的天气,但是却满头大汗。
他听到沈怀山的话,忍不住笑了,看着有些吓人,但是沈怀山却和对方熟悉了,从对方脸上的笑上看出了几分憨厚。
“她们肯定会喜欢。”
陈荷塘这样说道。
劈柴是个重活,所以他才和沈怀山去换着做的,沈怀山那一双手是要做手术的。
在家里的时候,不管是陈荷塘,还是陈秋荷,两人都是护着沈怀山的手。
正说这话,陈秋荷喜气盈盈的进来了。
看的沈怀山和陈荷塘都愣了,“有什么好事?”
沈怀山洗了手,站起来低声问道。
他很少看到自家爱人,心情这般好的样子。
陈秋荷笑盈盈的走过来,“刚美云跟我打电话,说她在部队,领导给了她编制,而且还单独成立了养殖场,让她当厂长了。”
沈怀山一听着,也跟着惊讶了,“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能拿这种事情,来骗你不成?”
沈怀山来回踱步,手握拳头,“我就说了,我们家美云将来肯定不错,好了,秋荷你不用担心了。”
编制啊。
他和秋荷两人当初,让沈美云报考农业大学,不就是为了编制吗?
只是可惜的是后面大学停了,美云没能毕业,当初他们做父母规划的路,也没能继续走下去。
可是如今呢。
美云不止有了编制,还做到了厂长的位置。
说实话。
沈怀山是真的高兴啊,他连带着眼眶都红了起来,抓着陈秋荷的手,“你看,熬过来了,都熬过来了。”
当初,家里最难的时候,他们想的是让美云随便嫁个人。
美云不愿意,破釜沉舟来到了漠河市下乡。
谁能想到呢。
能有今天的这个地位。
有编制的工作,就算是放在北京也是不容易的啊。
陈秋荷懂自家爱人的心情,她也是一样,和在外面的喜气盈盈不一样,她一双泪眼里面含着说不出的心疼。
“熬出头了,总算是熬出头了。”
“咱们家美云,以后的日子不会差了。”
陈秋荷和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别人总觉得闺女养大了,嫁个好丈夫便是好日子。
在陈秋荷看来,不是这样的。
人心会变,但是立身的本事不会变,她一直都希望美云能够有自己的一份事业。
只是,世道乱。
她之前都不抱希望了,如今哪里能料到峰回路转。
沈怀山嗯了一声,“一会提一袋白糖,去和老支书说下。”
老支书是美云的第一个贵人。
这下,陈秋荷就懂了。
她擦擦泪,去五斗柜找东西,“我这就去。”
美云当时回部队之前,给家里留了不少东西,米面这是最基本的,还有白糖,奶粉,麦乳精,米油。
这是让他们自己补身体用的。
怕日子太差,他们身子骨熬坏了,沈美云便变着法子的留着好东西,让他们偷偷的滋补身体。
陈秋荷很快就提了一袋白糖出来,喊着沈怀山一起。
“老沈,你随着我一起。”
沈怀山嗯了一声,把盆子里面拾掇干净的野鸡,给捞起来挂在屋檐下沥水。
接着,便朝着陈荷塘说,“大哥,我们下去一趟就回来。”
陈荷塘向来话不多,他点了点头,但是眼里的柔和却能看出来,他心情也跟着不错。
“美云很好。”
“就是不容易。”
这话一说,沈怀山和陈秋荷都跟着沉默了下去,他们都知道美云不容易。
一个女孩子从一点点做起来,做到如今这个位置。
又怎么会容易呢?
但是,陈秋荷不想提,沈怀山也有默契的不去提。
这会,陈荷塘提起来。
陈秋荷又红了眼,“哪有容易的呢?但是能掌着自己的命运,不用像是浮萍一样,随风漂流,这已经是幸事。”
“美云不容易,以后她回来,我们多给她补一补,宽慰宽慰。”
但是在外面,她是一个成年人,是个母亲,她就要厮杀出一片天地。
去保护自己,去保护她的孩子。
陈荷塘意外了下,他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目送着妹妹和妹夫离开后,抬手轻轻的打下自己的嘴。
“让你乱说。”
可惜,陈秋荷和沈怀山已经走了。
下了山两口子提着白糖,直奔老支书家,这会是晌午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在冒烟。
在白雪的映照下,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只是,这会两口子都没人顾得看了。
到了老支书家后。
老支书家的人,胡奶奶和儿媳妇在厨房做饭,男人们也没闲着。
有人在堂屋扎扫把,也有人在搓麻绳。
这些做成成品,拿到供销社是可以换盐的,三斤麻绳换二两盐。
基本上搓几天的麻绳,家里一个月的盐就有了。
别看了这些小活换东西,可能节省下不少钱。其实,过日子不都是这样节省出来的吗?
陈秋荷和沈怀山便是这个时候的来的。
他们一来,院子里面堆雪人的阿虎顿时喊了一声,“咦,绵绵姥姥和姥爷?”
孩子们间都是按照自己的称呼来的。
他这一咋呼。
屋内的人也跟着出来了,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胡奶奶,她探出头来看了下,“沈大夫,陈同志,你们是来找?”
“找老支书。”
“在堂屋,你们上去吧。”
厨房在偏屋,等他们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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