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妙鱼
这才给施愫愫从挖宝的快乐中拽回来,回头一看,可不是,邵征前面的大藤筐马上就满了。
再打量四周,貌似他们已经深入很多了。
记忆里就有,她有些后怕地小声问:“哥,那个熊瞎子和老虎啥的……会……冒出来么?”
好久没出力干活了,这一下抡了两个多小时镐头,施彦铭竟觉着特别痛快淋漓。
真是久违了,虽腿上的痛隐隐在加剧,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朗笑着:“你当你哥是傻呢,不说了这一片山你哥早钻遍了,别说见不到大家伙,连傻狍子都不过来,除了兔子,野鸡都少见。”
看她还不明白,“这几年都缺肉,附近要有也都打了吃了,小动物们都跑深山老林里去了。
深山里都是大家伙,打猎的也不敢去,小动物们也不傻,算得清账,被大家伙吃也好过在外面被人连窝端不是。”
却不想,他这一说到肉,施愫愫和小邵征同时大咽了几下口水。
数数日子,穿来已经十天了,她这还一点肉都没见呢,能不馋吗?
关注点已跑偏了,“哥,你说林子里有兔子是吧?”施愫愫求证道。
施彦铭一看她眼神就明白了,“想啥呢,兔子倒是有,可要能逮住还能给你留到现在,林场里多少人都来了。
能留下来的兔子都贼精,跑得快不说,还都是晚上才出来,这都多久了,我就没听说谁在这边逮到过兔子。”
施愫愫却不信那个邪,“哥,我说我能让兔子自投罗网,你信不?敢不敢赌一把?”
听到有肉吃,小邵征眼里锃光瓦亮一样,一脸兴奋地先抢上来,“小姨不用赌,只要你捉到兔子,你让我干啥都行!”
施彦铭却不信,“你说赌啥吧,哥都由你。”一副不好意思占妹妹便宜的口吻。
“往后家里刷碗也都你来,赌吗?”施愫愫讨厌一切的厨房活计。
施彦铭也才是二十二岁的小青年,少年意气还没散尽,这一下可不就被她激发出来了。
“赌就赌,那你输了呢?”施彦铭逗着妹妹。
“我输了就跟你轮班做饭。”反正白讲的谁不会讲,施愫愫大方许诺。
施彦铭精神一振,生怕她反悔,“好,就这个!”
几天下来,他做饭做得也够够的了。
为了把厨房活都推出去,施愫愫也得拼了。
思索后,她在藤筐里翻找一通,很快找出一堆大小不一的植物根系根块儿。
又让施彦铭在雪地里挖了个半米见方的坑来,她把那几样植物根块混杂着堆到坑里,用火柴点燃后,就招呼施彦铭和小邵征躲到了几米外的树后。
施彦铭和小邵征这会儿已看明白了她的意图,却对成功率存疑。
很快坑里的烟丝丝缕缕地飘散开来,但在两人闻来就是正常烧柴的烟味儿,这能有什么用?
果然五分钟过去,林子里什么动静也无。
“小姨,我觉着你要输!”
“那咱晚上让你小姨做点不一样的。”
舅甥俩一致不看好起来。
话刚落,远处有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传来,施愫愫回头抬手在嘴边做了锁拉链的动作,两人秒领会,老实闭嘴。
那声音时断时续,却逐渐接近,又两分钟后,终于见到一只灰白的兔子从一棵树杈子后露了形迹。
真如施彦铭所说,这里的兔子精着呢,那只兔子又躲在那里警惕地观望了好一会儿,才闪电般地飞蹿出来,犹如飞蛾扑火一样跳了坑。
施彦铭和小邵征跳起来就要跑过去逮兔子,被施愫愫拽住,“别去,进坑就跑不了了,再等等还有没有别的。”
果然,那边坑里传来几声扑腾声后又归于平静。
舅甥俩再服气没有,兔子谁还嫌多呢,于是又老实猫在树后。
这回比刚才快多了,前后不过三分钟,第二只灰兔子就入坑了。
施愫愫这才从树后转出来:“走吧,抓兔子回家。”
小邵征还有些意犹未尽,“小姨咋不等了?没准还有一只呢?”
“烟味儿快散没了,不会再来了。”
施愫愫就看着小邵征负责捡兔子,施彦铭管着埋坑,她自己悠哉悠哉地等在一边儿。
两只不是很肥大的兔子,却让三人成就感拉满,小邵征大有抱着兔子不想撒手的架势。
问了那些根块儿和兔子可以放一起,施彦铭还是给俩兔子要过来,兔子只是晕了,他又躲远点给真正了结了。
他才又把兔子拿回来装到筐里,上面用根块儿给盖严实了。
剩下装不进去的根块儿他都塞到他的衣服裤子兜里,刚好装得下。
这一趟可谓大丰收,有兔子肉勾着,回去的路上三人跟急行军一样,施彦铭也不管腿疼不疼了,在前面领着一路迂回抄小路,只半个小时就回了家,路上还没遇到人。
这个便宜哥哥做事很谨慎周密,施愫愫觉着可以考虑继续合作。
看时间,才十点钟,施常青十一点半下班,到家十一点四十多,抓紧点完全来得及。
也是都馋得等不了晚上了,三人一致决定中午就来顿兔子肉。
有好的当然不能忘了施萍萍这个大姐,留了只兔子拿棚子里冻上,他们中午要来顿土豆烧兔肉了。
施彦铭会做饭,可也仅限于萝卜白菜土豆豆腐啥的,大荤菜他可从来没上过手,他怕自己搞砸了,会可惜了一锅好肉。
于是好声商量施愫愫说:“愫愫,要不还是你来炒?哥全都准备好了,你就挥挥铲子放调料就行,哥等会儿好好看着,保证下次就不用你了。”
说不进厨房就绝不进,施愫愫睁眼就编起了瞎话:“哥,跟你说实话吧,弄草药这些个是不好沾油烟这些的,不然我哪至于天天躲着不做饭,你没见我吃了饭也赶紧刷牙么,这可都是有讲究的。
这样,我给你写好做法,你照着做准错不了,其实咱烧的那些书里还有菜谱呢,我当时忘了拣出来了,好在我都记着呢,等我慢慢都给你理出来啊。
哥你没发现自己有做饭的天赋吗?若再有好菜谱学着,绝对会如虎添翼,我很看好你哦!”
她都这样说了,不说他自己,亲妈还等着她换布囊里的草药呢,施彦铭还能咋办?撸胳膊挽袖子就上呗。
施愫愫考虑现有的调料有限,肉也不够多,于是刷刷写了个精简版的兔肉烧土豆的菜单出来,还不忘提前给自己铺垫一波儿,“哥,这可是私房手抄菜单,以前都是概不外传的,你学会了要珍惜啊,不能随便教给别人。”
又从藤筐里拣出两样根块儿,“捣碎了放里,是去腥的。”
施彦铭一起接过,“你可太抬举我了,我这学不学得会还两说呢!”拎着兔子进了灶间
“舅舅你可不能学不会啊!”小邵征急忙跟进去监督。
施愫愫却不担心,只要不是没进过厨房的,她出手的菜单,做坏了也比一般的好吃。
施大小姐打小生就会尝美味的刁舌头,常吃的菜里多几滴酱油她都吃得出来。
她这样挑剔的,家里每次换厨师都要摸索很久才能做出合她口味的饭菜来。
后来她干脆把常吃的菜的做法都记下来,等换厨师的时候再亲自讲解两天,一来二去接触多了,她只要尝过的菜就知道做法了。
所以施愫愫虽然不会洗手做羹汤,却一脑门子各式中西式菜谱,指导做菜绝对是五星大厨的水准。
所以,她刚说给施彦铭的一点没夸张,上辈子她的私房菜谱可是整个上流厨师界都想一窥究竟的。
第6章
现实是骨感的,虽手拿菜谱,可第一次做大菜,施彦铭还是不免手忙脚乱搞不定。
枉她还以为施彦铭一脸聪明相,这么简单一个菜用不着她亲临指点。
没奈何,施愫愫只好站在灶房门口远程教学,施彦铭按着步骤走,虽过程曲折了点,一道土豆烧兔肉总算顺利下锅了。
这会儿就连小邵征都知道,刚施愫愫说的啥不能见油烟的说法立不住脚。
奈何往后吃肉还得靠人家,舅甥俩对完眼神,默契地忍下了所有。
施常青下班回家,一开门,在堂间就闻到了让人垂涎欲滴的浓郁肉香味儿。
家里的肉票早还了账,这都一个月没见肉了,哪来的肉。
他伸头往灶间里看,“是你们大姐又捎来肉票了?她也不容易,往后还是别接了。”
这可是家里最大的姥爷,既便守着锅边一眼都舍不得挪,可看眉眼高低这些几乎成了本能,小邵征还是抢在第一个回了话:“姥爷,是我们今天在林子里逮的兔肉,两只呢,给大姨也留了一只的。”
林子里有兔子林场里都知道,可兔子昼伏夜出,又跑得飞一样,又精得很,下套也没用,就没见谁逮着过。
施常青很怀疑,家里这三个,儿子腿脚不利落,小女儿刚病一场走路都慢,小邵征个小短腿就更不行了,哪个也不是逮兔子的料啊。
“是愫愫点了能迷住兔子的草根,我们守着坑就等来兔子自投罗网了。”施彦铭现在想起来都觉着很玄幻。
施常青听了只有更高兴的,小女儿在草药运用上越得心应手,就意味着妻子那里又多了重保证。
“好好,我们家愫愫就是有本事,那个韩东升可配不上你。”
早上上班时,他又听人有意无意地说梁春晓找了好对象的事,心里不是不难受的,甚至会想,是因为自己带儿子去燕诚才耽误了小女儿的婚事。
不管他愿不愿承认,韩东升确实是整个陵水都数得着的好女婿人选。
“老爸,施常青同志呀,不都说了,你就等着瞧我和我哥谢那俩的不娶不嫁之恩么,沉住气,笑到最后的肯定是我们。”
有肉吃了,施愫愫心情大好之下,直接就施常青同志了。
只要熬到局势变好,她一个二零一九穿来的,还能叫个九十年代重生的比下去?那她还是找块豆腐撞去吧。
施彦铭愣神后,禁不住笑出了大门牙,“好你个施愫愫,竟敢以下犯上。”
小邵征左看看右看看着,也跟着拍手笑着。
家里多久没有这样开怀畅笑了,施常青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菜出锅端上桌,再谁都没功夫说话了,配着杂粮饼子,每个人都吃得很拼。
菜谱给力,去腥的也特别好用,野兔肉一点吃不出膻味儿不说,还特别嫩滑软烂,配着糯糯的土豆,味道真是绝了。
那么一大盆子杂粮饼,急速见了底儿,小邵征都吃了两个饼子,而施愫愫也超常发挥,吃了两个半,剩下的的饼子都被施常青和施彦铭沾着底汤吃得渣都没了。
菜盆和饼盆两样全光。
最后,四口人都坐在椅子上撑得揉肚子。
赌输了,施彦铭做饭之外又多了个活计,歇了五分钟后,他认命地起来收拾捡碗。
小邵征也麻溜地站起来,帮着捡完碗后,拿抹布擦桌子,拿条扫帚扫地,眼里很有活。
施常青乐呵呵看了一会儿,也站起来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