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乐如初简单
可若说合规矩,他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嗯哼。”前方的镇国公轻咳一声,大臣神情变幻不定,半响终是垂下了头。
形势比人强,公主继位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时候再掰扯该穿什么衣服、服饰合不合规制,完全就是犯傻。
“跪!”德佑站在前方,声线拉得很长,尖细的嗓音在整个广场回荡。
闻远侯、镇国公以及武官一派率先跪了下去,而后是几位阁老和尚书,之后才是宗室勋贵,其他观望的人见状,忙不迭往下跪。
如同海浪般,广场上瞬间跪倒一片,一眼望去,只能看见乌泱泱的头颅。
天地间唯有一道金黄的身影独立,阳光在她身后为她打下一片阴影,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夏沁颜一步步朝前走着,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稳当。
脚下的红毯仿佛鲜血铸成,艳丽又夺目,几乎横穿了整个广场,而后沿着台阶一直往上。
乍一瞧,真会以为它直通云霄。
不远处几十门礼炮齐齐点燃,响声震彻京城内外,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望向皇宫的方向。
不知道是谁率先跑了起来,紧跟着一个、两个,几乎街上所有的人都开始往午门处跑。
这是他们的公主第一次正式的在历史舞台上亮相,以一个当政者、掌权者的身份,以一个王朝未来主人的姿态,出现在她的臣民面前。
无论是谁,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学子商贾,他们都很想亲眼见证这一特殊的时刻。
因为从今天起,历史将会拐入一个全新的起点。
一个女帝的时代,正慢慢在他们眼前铺开。
*
气霁炮声壮,云开旗色鲜。
震耳欲聋的炮声停歇,激昂的礼乐声奏起,马蹄声阵阵,哒、哒、哒,整齐划一、威风凛凛,只听着便觉一阵胆寒。
夏沁颜踩上最后一个台阶,走上城楼,周围树立的彩旗被风鼓动得簌簌作响,仿若天地为她奏响的贺章。
她轻轻抬眸,目光掠过下方打头的卫泓湙和丰恂,掠过他们身后英武雄壮、好似能震动山河的军队,以及两边挤挤挨挨、激动又兴奋的百姓,最终落向远方。
天空碧蓝如洗,白云悠悠,枯木上冒出了新芽,田地里长出了新草,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一只鸟儿落在树桠上,似是被声响吓到,扑棱着翅膀,再次飞向高空。
夏沁颜唇角微扬,视线随着它一起往上。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她终是站在了世上最高的那一根枝头。!
第82章 攀高枝表小姐完
“皇上……皇上?”
夏沁颜睁开眼,春杏在帐外轻声回禀:“皇上,国公爷来了,正在前殿。”
国公爷?
刚睡醒,夏沁颜神智尚且有些没有回笼,反应了两秒才想起,宫里单独说起国公爷只有一人,那就是原静安侯、后被她加封国公的丰恂。
但是如果她没记错,今天应该是休沐日吧?难得不上朝,他不在家好好歇着,这么早跑宫里来干嘛?
“知道了,好生招待着,朕待会就来。”
她叹了口气,人人都道皇帝好、皇帝妙,只有坐上这个位置,才知道皇帝有多累。
“是。”春杏应着退了出去。
室内又恢复了寂静,夏沁颜此时已经完全清醒,正要起身梳洗,腰间忽然被人搂紧。
“这么早,做什么?”低沉的男音尚带着刚睡醒的迷蒙,莫名显得性感又撩人。
“丰恂来了,我去见见。”夏沁颜转头,一张放大的俊颜映入眼帘。
卫泓湙倾身吻上她的唇,唇齿相贴间隐约传来他含糊的抱怨。
“怎么哪哪都有他……”简直阴魂不散。
而且每次都挑他好不容易和她独处的时间,说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估计有事。”夏沁颜避开他的唇,他却像是小狗一般不停的追着她,好似不吻上誓不罢休。
夏沁颜无奈,只得任他去。
清晨,黄色的帐幔并没有拉起,宽大的足以睡上十个人的龙床内依旧一片昏暗,只有墙角的夜明珠发出晕黄温暖的光。
黑暗让人的情绪越发高涨,暧昧的水声渐渐变大,呼吸一点点变得粗重,听得人面红耳赤。
“够了……”女人气息有些不稳,简单的两个字说得百转千回,不像是拒绝,倒像是勾引。
男人喘息声更重,环着她腰肢的手紧了又紧,掌心炙热的温度烫得女人一个哆嗦。
“表哥……”
这一声对卫泓湙而言不亚于极致的春、药,自从她做了皇上,她都多久没有这么唤过他了?
也就只有在床/第之间,才能偶尔听得一两声,还得是他使出百般招数,让她受不住了才肯叫。
想到这里,卫泓湙手下越发不安分起来,不知碰到了哪处,夏沁颜忽地呻、吟一声,顿住不动了。
卫泓湙眼中染上了几丝笑意,这么久的亲密接触,他早已摸清楚了她的每一处敏感点。
“……丰恂……”
“就让他等着,有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说话声渐渐低了下去,女声又突然响起。
“我在上面。”
“是是……皇上,都听您的……”
门外的春杏吩咐完小宫女给国公爷上茶上点心后,正准备再次进殿服侍夏沁颜起身,就听见门内传来一声高一声低的轻哼。
她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连忙挥挥手让周围的宫人离远点,自己也往外退了好几步,直到听不到里面的声响才作罢。
面上淡定自若,始终维持着大宫女的威严,可是耳根却悄悄红了。
昨晚刚折腾了一夜,今早竟然还能……
春杏眉头轻拧,或许她应该让人给卫将军炖点补汤,如今皇上身边最得用的就是他,可不能倒下。
*
等在含元殿中的丰恂,直到喝了快三壶茶、一本棋谱几乎要翻烂了,才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夏沁颜。
“你今日怎么进宫了?”她坐到他对面,端起面前的茶杯就喝,动作潇洒又随意。
“欸……”丰恂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喝下——用他用过的杯子。
“怎么了?”夏沁颜看他。
“……没事。”丰恂抿了抿唇,莫名觉得嗓子有点干,只得掩饰性的低头。
“爹娘让人从江南捎了些东西过来,大部分都是指名给你的,你有空了瞧瞧喜不喜欢。”
“好啊。”夏沁颜似乎很渴,又倒了杯水,“他们到江南了?”
她登基后不久,赵嘉平和闻远侯就一起出了京,四处游山玩水,说是要将几十年憋在京城的怨气全部玩散了才回来。
不过倒是记得每到一处,就会派人送东西回来,不让人操心她的安危。
“写信的时候还在,现在就不知道了。”
或许会停留一阵子,或许早就离开去别的地方了,全都说不准。
丰恂说着话,视线却不自觉总往对面人的脸上瞄。
她今日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似乎更放松,也更……妩媚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唇上,这里比往日更红更艳,饱满欲滴得像是被谁狠狠吸吮过……
丰恂眼睫微微一颤,而后迅速垂下,眸底飞快划过一道暗芒。
“那小子,昨天又留宿宫里了?”
“嗯。”夏沁颜很随意,丰恂的手却猛地握成拳。
“你们总这样也不是个事,什么时候给他个名分?”他试探的开口。
夏沁颜盯着他,神情似笑非笑,并没有回答。
丰恂面色微红,难得有些坐立难安,只觉那双眼睛能看透他内心所有想法。
包括隐藏在最深处、最见不得人的念头。
“近日朝堂上催促你大婚的声音越来越高了,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京中好些儿郎到了年纪都没婚配,就是在等宫里的消息。
虽说以色侍人容易为人所诟病,但还是有很多人想借此一步登天,你一日不大婚,他们就一日不会放弃,时间长了,恐生乱子。”
丰恂避开她的打量,嘴里说的什么其实根本没过心,只是本能的想说些话缓解尴尬,不让自己过快的心跳声被对面察觉。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喜欢那小子,纳进来便是,这么不清不楚的,那小子没意见,老国公该有想法了。”
“又是谁让你来游说的?”夏沁颜放下杯子,面色平淡,“你倒是热心。”
丰恂心一哽,喉间发堵,她以为他想这么热心吗?
经过两任帝王没有后嗣的事情,现在大家对传承尤为看重。
尤其她是女帝,下一代是皇长女还是皇长子,对某些人来说至关重要。
早一日诞下子嗣,朝堂才能更加稳定,也能更好的为以后打算——
假如是皇长女,有些变革就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这么想要后嗣……”夏沁颜唇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要不你生一个,过继给我吧?”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微微俯下腰,轻声在他耳边低语:
“你不想皇位回到你们赵家或是丰家手中吗?就这么任我混淆皇
室血统,你日后会不会没有脸面见你的先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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