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年奶泡
还没等她到风水铺,就有一批军装警将她请到了九龙城警署,美名其曰配合调查。
审讯室里。
施博仁看着对面白白净净、油盐不进的女孩,烦躁的头发都快脱了一大把,两手撑着桌子,身子探前。
“姑奶奶,拜托你讲点实话,你说李志荣给他养母种了鬼桃花,为了解煞你才搬着鬼桃花去找他?”
“这种天方夜谭的鬼话,你骗骗李师奶就算了,差佬(警察)你也敢骗?又不是拍玄学电视剧。”
旁边白白净净的甘一祖,也帮着吓唬,“对啊,欺骗警察罪名很大,影响办案搞不好要判一个帮信罪坐牢的。”
灯光昏暗,一盏泛黄的灯搭在女孩白皙的肌肤上,她安安静静坐着,狭长的荔枝眼映射着光,即使进了警署也面容清冷。
一点都不怕事。
施博仁审讯过无数次犯人,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软硬不吃的对象。若是其他同年龄的女孩,吓一吓早就招了。
他神情隐隐崩溃。
“你讲实话啊。呐,我顶多看在你借张报纸给我擦屁、股的份上,不怪你这次撒谎啊?”
楚月柠长叹一口气:“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周风旭站边上,修长的手拿过桌上的照片,两指夹着放到楚月柠面前,俯身:“照片上的人认不认识?”
楚月柠看了一眼,点头,“认识,苏茵茵。”
“你和她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周风旭继续问。
“我卖了一张平安符给她。”楚月柠抬眸,面对周风旭带着压迫性的提问,丝毫不紧张,“不信,你可以问问她。”
“那张符的作用是什么?”
“保她一命。”
这话说出来时。
在场人都微微愣住。
毕竟,苏茵茵的情况只有他们警局的人了解,外边的人都以为她只是受了一场袭击。
当苏茵茵做完淤痕鉴定后。
鉴证科的人说,就凭淤痕的力道和深度,苏茵茵没有当场死亡真的是一场奇迹。
可能吗?
一张符就能救下一条人命?
在场人都觉得头皮隐隐发麻。
周风旭却淡声说:“我只相信科学。”
“谢谢,我只会玄学。”楚月柠微笑,“如果你想,你可以来庙街找我算命。”
“至于这宗案件,李志荣的死是咎由自取。如果你们考察了现场,应该可以肯定,他身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的手笔,也就是说不关我事。”
周风旭眸色深沉。
鉴证科根据信息判断,李志荣确实是自杀。
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且和面前这位卖糖水的老板有很大关联。
不过,直觉并不能当证据。
“李志荣还没能杀苏茵茵,他的目标没有死亡,为什么要自杀?”
楚月柠歪头,荔枝眼渐渐浮起笑意,“或许,他不过就是单纯良心发现或者幡然醒悟?”
“幡然醒悟?”周风旭冷声,“罪犯如果有良知,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楚月柠非常认同。
“砰砰。”
D组的督察madam敲了敲门,示意时间已经到,没有证据证明对方是凶犯,警署就要放人。
D组再不愿意,也只能遵守法律。
楚月柠看着沉默的周风旭,表情诚恳。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配合警察调查是香江人民该尽的责任,周sir日后如果还有疑问,欢迎再来庙街。”
说完,楚月柠又去看一边的施博仁,不忘好心衷告。
“施博仁先生,一个小时后,你将会进医院,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拿屁、股对着大门。”
说完,楚月柠便离开了警署。
见人已经离开。
甘一祖奇怪,看着还在沉思的周风旭没打扰,去推施博仁,“仁哥,你说糖水档老板为什么会知道你名字?”
施博仁没好气:“还用问?肯定是我平时锄强扶弱、为人仗义、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为人给香江市民留下深刻的印象。”
“唉。”施博仁仰头叹气,“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苦恼,走到哪都有人认识。真是求求老天找个人帮我分担一下罢。”
甘一祖:……
话音刚落。
施平之就急冲冲进来打断:“刚刚从审讯室出去的女孩,就是算命抓到白、粉仔那个啊!你们是不是审问她了?有没有问她都是依据什么来算的命?”
施平之也不信玄学。
所以理所应当的也想要个答案。
周风旭这才将两人联系起来,神情若有所思:“她就是你说算命很神的那个?”
甘一祖挠了挠头:“如此看来,她找李志荣真的只是为了破鬼桃花?”
“真是索索嘚(傻傻的)。”施博仁站起身,两手撑着门背对走廊,“有鬼我就信,算命我就真不信啦,顶多就是炒一炒名气,故意找人作怪。”
“仁哥,之前坚叔那宗案是你说的鬼杀人的喔,你一点都不信?”甘一祖疑惑。
“我们是警察嘛,最重要的就是信奉科学。”施博仁见甘一祖真的这么天真,不由用怜爱的目光看他。
“随便就信鬼杀人,案子不用破了咩?”
“今天要是真进医院,我施博仁的名字倒过来写。”
同一时刻。
走廊另一间审讯室的嫌疑犯冲了出来,对方拆了一根木椅腿,上方还连着好几根铁钉,神色狰狞拿着木椅腿冲着人群挥打。
“我没犯事,你们快放我出去!”
突然。
嫌疑犯踩了不知是谁丢的香蕉皮,一个趔趄,就在即将摔在地上的时候,木板往前一拍。
生锈的铁钉噗嗤一声扎入肥润的屁、股。
紧接着是施博仁杀猪般的惨叫。
第16章
嫌疑犯看着痛叫的人,手一哆嗦,木板就松开挂在施博仁屁、股上。
实在太痛了,施博仁痛到额头冒汗,手握拳头先指了指嫌疑犯,才将木板缓慢拔出。
“在警署你都敢袭警!一祖,抓他坐牢,不坐够十年不准放出来!”
甘一祖立刻上前,踢了嫌疑犯一脚,然后将人反手按在墙角。
嫌疑犯脸侧贴在墙上,哭诉:“阿sir,用不用这么严重啊?不过一块木板。”
“一块木板?”施博仁捡起木板,作势要拍在嫌疑犯脸上,嫌疑犯吓得瑟瑟发抖,哀声求饶。
“可惜这块木板没到你脸上。”施博仁才恨恨把木板丢地上。
生锈的钉子上还挂着一点鲜血。
甘一祖看着就痛,嘶了一声,去扶施博仁:“仁哥,要不要去医院挂个号?”
糖水档老板的算命,简直不要太准了吧!
说要去医院,就真要去医院。
不去都不行。
施博仁痛的龇牙咧嘴,一手捂着屁股,心底又痛又慌。
痛的是这钉子真他妈锋利,慌的是去医院他是不是得换姓了?
老施家最后的血脉敢换姓,远在江城省埋着的老祖宗们会从土里翻出来,翻山越岭,淌过大海也要收拾他吧?
“巧合……一定是巧合。”
“人生中真是充满巧合与意外。”
施博仁强颜欢笑,双手合十朝空气拜了拜,“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周风旭捡起地板上的香蕉皮,扔进过来收拾的清洁阿婆的垃圾桶,目光下移,看了伤口后拍拍施博仁肩膀,“去医院看看,钱找我报销。”
施博仁感激到泪眼汪汪,顺棍就往上爬,提出已经心心念念很久的问题。
“旭哥,你对我真是好啊,不如看在我伤了的份上,晚上一起请我们到欢乐吧喝酒啊?”
周风旭看了他一眼,笑了:“如果你再提欢乐吧,这次的事情麻烦你自己掏腰包。”
“明白。”
施博仁捂着屁股,委委屈屈的闭嘴。
督察办公室被打开。
女人短发穿着军装,不苟言笑,她先是看了一圈走廊的人,见施博仁捂着屁股,饶有兴趣的看着:“做咩啊?”
“没事,不小心擦伤。”施博仁气不喘脸不红就撒了一个谎。
开玩笑,在同事面前丢人就算了。
在女士面前还是要保持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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