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年奶泡
于飞扬觉得鸡皮疙瘩起了全身,根根汗毛离着,他?倒退了一步却不忘紧紧拉着丹丹的手。
“怎……么,怎么回事?”
丹丹含着眼泪望着他?,她?也已经变了,原本梳好的发?型凌乱,粉色的旗袍上也多了几?道裂口?,身体摇摇欲坠。
“丹丹……”于飞扬不敢相信。
“知?我为什么每次见你,都带着面纱吗?”丹丹问。
“不知?。”于飞扬摇头。
丹丹伸手缓缓将面纱揭下,含泪望着他?,“你看我面熟吗?”
于飞扬松开她?的手,看着丹丹美丽的面庞,手都在抖,语气?不敢相信,“是?你……”
“我记得你。”
三个月前,他?与同事约了来竹林的湖垂钓,不远的地方就埋了几?块墓碑,其中一块墓碑就贴了个穿旗袍的女子的黑白照片。
女子长相清丽,盈盈欲笑。
死?的时候不过19岁。
于飞扬觉得可惜,就和同事讲:“年?纪轻轻就死?了真是?可怜。”
“如果放在现在,我一定会娶她?。”
而后,他?就遇见了丹丹。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宅里的人头滚落在地响起阵阵鬼啸。
黑影飞速窜出。
于飞扬只觉得胸膛一痛,还没反应,口?袋里的黄符就燃烧殆尽。丹丹猛地将他?推出大宅,伴随着他?离开,石狮子的头滚落在地宅门跟着塌了下去?。
现场都是?溅起的白色灰尘,于飞扬努力睁开眼,天已经渐光,视野中一片白蒙蒙,根本看不清发?生什么。
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鸟从白雾中飞出,嘎嘎两声伴随着丹丹的惨叫声。
“飞扬,你忘了我!不要再来!”
“事情就是?这样。”
于飞扬坐在算命摊里,他?穿着绿皮军装神情却好似黄粱一梦般彷徨,“我忘记后面是?怎么回到?的都市,只知?一觉睡到?天亮,然后来到?这里。”
街坊们听着这段后续,都觉得唏嘘不已。
“不论如何,于警官人安全最重要,你没事就好啦。”
“还好你没和女鬼在一起,不然楚大师说你活不出三日啊。”
“唉,赶紧和柠柠买两张符贴在床头,过几?天就忘了这件事。”
“我对佳人一片痴心?。”于飞扬失魂落魄念着,“奈何佳人为鬼。”
怪他?太过害怕。
“其实,是?人是?鬼有咩分别?”
只要能厮守在一起,生活在一起,活没活着很重要吗?
楚月柠不认同。
“人鬼殊途,你们没可能的。”
“强行在一起,有违天道,不止你要受惩罚还会累及家人。”楚月柠起身,从摊车底拽出红色塑胶袋,拿出符纸和毛笔写了一张定惊符。
写完,她?拿起往于飞扬的额上啪的一声贴去?。
声音响亮。
旁边奶挞摊的林家桦看着跟着吃痛捂住额头。
符纸很快化为灰烬,大庭广众下,许多人见到?神奇的一幕都发?出惊叹声。
于飞扬渐渐回神,“楚大师,我当时听到?丹丹在惨叫,她?是?不是?被你符打伤?可不可以帮帮我?”
于飞扬拿出银行卡,递给楚月柠表情苦涩。
“丹丹真的很好,那晚吃的菜有问题只有一道青菜是?好的,她?没想要害我。”
“你可不可以帮我超度她??”
“求求你,让她?投胎吧!”
“好。”
楚月柠到?底答应了于飞扬,与他?约好去?给丹丹超度的日子,他?才肯起身离开庙街。
于飞扬虽然用了定惊符,走路还是?摇摇晃晃有些漂浮。
林家桦盯着他?的步伐,奇怪:“怎么走路好像在打摆?”
“是?接触太多阴气?的现象。”楚月柠解释,“大量阴气?入体时就会造成?五行不平衡,打乱秩序。身体会变得非常畏寒、会事业不顺、运气?也会变差。”
“那于警官不就会很危险?”林家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唏嘘,“好不容易可以修成?正果的爱情,奈何天意弄人。唉,他?是?有点惨。”
“没事,等他?阳气?慢慢恢复就会好。”楚月柠说完,就将红色塑胶袋绑了个蝴蝶结丢进摊车底。
“柠柠!柠柠!”
楚月柠顺着声音望过去?,丁师奶跨了个草篮子远远就朝她?招手。
“丁师奶,去?哪里?”楚月柠眉眼弯弯,笑着和老人家打了个招呼。
“不就是?买菜咯,今天买了我孙孙钟意的牛排啊。”丁师奶挎着篮子,目光往冰棍箱看去?,然后从口?袋掏钱,“柠柠,清神符糖水还有没?”
“有哇。”楚月柠揭开箱子,拿出清神符糖水打包好递过去?微笑,“要称早饮喔。”
“知?啦,你个后生女真是?好心?,次次都记得提醒我。”丁师奶付了钱,就提着清神符糖水离开。
山猫的风波过去?,算命摊重新又排起了人,虽然没有往日多,但生意也恢复不少。
一辆讴歌传奇停下,车上下来一位老人,他?穿着中山服拄着拐杖去?到?排队人的面前。
排第一位的人见到?老人时,诧异:“喂,我们这里不准插队。”
“是?么?”老人头发?雪白,听对方这样讲,头往后仰了仰陪同的保镖马上掏出钱。
“一万块买你的位置。”
老人双手拄拐,侧头看,“够不够?”
“有钱大噻(牛逼)咩?”首位的人神情不是?很爽,但看在一万块钱的份上,还是?拿钱走人。
其他?排队的人隐隐不满。
“有没搞错啊?”
“是?咯,有钱大噻?看样都快踏进棺材啦。”
“唉,辛辛苦苦排半天队,早知?钱可以买我也都出点钱买咯。”
“喂喂喂,一万块喔,你真舍得买?”
“那……倒是?舍不得。”
糖水摊有不少人要买糖水,匆忙中,楚月柠只是?往旁边算命的队伍看了一眼。见秩序已经稳定下来,也没太在意。
又卖了几?杯糖水,队伍里终于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老板,可以开始算命了吗?”
讲话的人正是?刚才那位头发?雪白的老伯。
楚月柠挑眉,语气?淡淡:“如果你不想算可以随时离开。香江会算命的人不止一个。”
老伯被气?怒,拄着的拐杖重重敲了好几?下地面,直至脾气?渐渐消停。
他?才说:“我在报纸上看过你相关的算命例子,确实有几?分真本事。你始终是?生意人,生意人有这么对待顾客的么?”
“哦,你可以不算。”楚月柠言语同样淡淡。
“就你这样的态度,还会有这么多客人?”老伯明显又被气?到?了,满是?皱纹的脸憋得通红。
“嗯,你可以不算。”楚月柠将一份糖水再度打包好递给客人,微笑提醒客人早点喝,然后才施施然在木桌旁坐下,身上印着的楚记糖水字样的围裙也没摘。
她?挑了挑眉,“所以,算还是?不算?”
顾贤昌拄着拐站走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将拐杖丢到?桌上,然后坐下,“没人可以这么对我说话。”
楚月柠不理他?,伸出手,“多谢,一万一卦。”
“一万?”顾贤昌去?看后面的人,“其他?人只两百?我要一万?”
“是?呀,你要坏我规矩嘛。”楚月柠微一笑,“你硬是?要给一万块钱买位置,没理由?我的卦费还要低于一个位置。”
话说出来一套一套的,其他?排队的人也连声附和。
“咩就是?,反正你大把钱,你求柠柠算卦,没理由?一个位置比她?还贵啊。”
“快给钱啊,不给就让下一个算。”
“就是?,真是?啰啰嗦嗦。”
“以后啊,再有人买位置就要给同样的价钱。”
“没错!”
顾贤昌终于没再纠结,喊保镖拿出一万块钱摆在桌上后怒极反笑,“可以算了?”
楚月柠拎出小帆布包,将一万块钱塞里面,然后丢进摊车底。
顾贤昌皱眉:“你就这样对待我给的钱?”
“嗯,不然呢?”楚月柠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很多吗?”
很多吗?
那可是?一万块钱,相当于普通员工近四个月的工资。
轻描淡写,就好像把他?的钱当做垃圾。
顾贤昌气?的喘了两声,重新拿过桌面上的拐杖,重重戳着地面,“算命。”
“你想算什么?”楚月柠问。
顾贤昌满是?皱纹的眼中满是?精光,敛容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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