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卫紫凝
“怎么是威胁?郑公子你自己说,我亏待你了吗,给你带绳索铁链了吗?”
“这倒没有,我只是奇怪你那么肯定我逃不掉。”
“首先,你不丢下同伴而一个人离开,而他们两个我已经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其次,你其实够细心的,没错我是在你之前喝下那杯酒,但是酒中不是毒药而是迷药,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迷药的解药只要在吃下迷药之前服下就没事。但是真正的毒药是在你昏迷时灌下去的,不过你放心离毒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你怎么不干脆告诉我,你会在十五天后为我收尸。”
“那你确定不考虑你心爱的人和对你忠心的家童了?”
“你不用多说了,背叛大汉朝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卫伉此语掷地有声,不容动摇。停顿会,低声说道:“我想建翎会谅解我的。”
“郑公子,我看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别急着做决定。”说完,乌维就转身离开了。
在一间屋子中,苏莫尔正在宽慰建翎。建翎想到在帐中发生的那幕,当时她喊着子闳子闳,但是郑公子好像没听见就倒下了。灵儿想救自己却反而失手被擒,但是乌维王子并没如她担心的那样对她做出什么事,只是让他的妹妹苏莫尔把她带到这里。
“姐姐,你不见意我这样喊你吧,至于我,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我怎会见意的,怎么说你都是匈奴公主。”
“姐姐以为在匈奴,做为公主很幸福吗?”苏莫尔低声说道。
“难不成你们匈奴公主也要和亲?”建翎说到这就想到了那个可怜的南宫公主。
“我们匈奴公主也不过是单于拉拢手下的工具罢了。你们大汉朝也是这样的吗?”
“怎么不是?不过比和亲的公主好些,至少不要远离家乡。”
“姐姐,我看的出来姐姐很喜欢郑公子。你们两个应该是属于两情相悦的那种吧。”
“我…我喜欢他吗?”建翎陷入沉思,她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救了自己,而且还很宠溺她。甚至还有那个一年之约证明他对自己的情意。可是自己什么感觉呢,是感动还有欣喜,但那是爱是喜欢吗?
“姐姐,或许你自己都没注意到在郑公子弯弓射箭时你是何等的紧张担心;而帐中那一声声的呼喊,姐姐难道还不承认动情了吗?”
“是吗?”或许是的,在他即将倒下的那刻,她的心中是如此的刺痛,那一声一声的子闳就不知不觉的喊出了,以至于她都忘了这是第一次没喊他郑公子,而是他的名字子闳。在爱情中,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现在自己能有资格爱吗?她根本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不是成婚了,或者是有在古代最流行的指腹为婚,她的身份是怎样的,为什么像她美貌的女子会来到匈奴呢?这一切的一切还没弄明白的时候,何来谈情说爱。
“我好羡慕你们,当我看到郑公子望着你那深情款款的眼神,我多希望以后我也能有像他一样的人疼我,怜我。”苏莫尔边说边幻想着,此时建翎从苏莫尔身上看到原来自己的影子,十二岁的年龄在她的那个年代就是个幻想的年龄。而现在的自己却没有幻想,没有激情,连少女美好的回忆都没有。
“公主,你去争取了就一定有你想要的幸福”
“可是姐姐争取过本应属于自己的幸福?”苏莫尔用她那如漆般黑亮的眼眸专注的望着建翎。
“他现在在哪?公主知道吗?”建翎本想告诉苏莫尔,他们之间根本不是她想象那样,她根本不是这个身子的主人,或者说她只是来自两千多年后的一缕灵魂,可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对他的关切之情如此强烈,让建翎自己都是始料未及的。她没有属于身子主人的少女回忆,她有的只是跟子闳的回忆,只属于他俩的共同回忆,如果真的有前面担心的事发生,她已决定宁愿在匈奴境内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辈子陪着他,再也不回到汉朝了。其实正如他说的狼胥山也不错,毕竟是圣地,除了匈奴人一年几次的祭祖,那里平常应该是很安静的。
“好的,姐姐我会给你打听的。”苏莫尔见建翎松口了,高兴的答应一定撮合他们。
建翎在想着子闳,而此时卫伉也在这看似如囚室的屋子想着她。卫伉在想如何打听到建翎的下落,他只有十五天的时间,当然他不会向乌维屈服换取解药的,他现在只想如何能和建翎离开这里,只要跟她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十五天,他也会觉得比在家中的十七年活的精彩。但最初的目的也悄然改变,这次不再强迫她了,他不想让她有一点不如意,一丝的勉强,如果她同意,他就会对她说,把那一年之约提前改成十四天。到第十五天的时候就让灵儿带她离开回到汉境,如果能找到她爹娘更好,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建翎受伤昏迷的时候是如何依恋爹娘的。而自己带着对她的回忆去见母亲不是很好吗?
第8章 第七章
“郑公子?”苏莫尔低声说道。
“是你?是你哥哥让你来的?”卫伉知道她是乌维的亲妹妹,难不成乌维见利诱不行,就想用美人计。
“我哥哥?”苏莫尔不明白他为何有此问。她一直以为哥哥囚禁郑公子,是逼迫建翎成为他的王妃,从没想过哥哥要收服郑公子。俨然郑公子的射术精湛,但是凭这个就要收服他?她不知道是因为乌维见他胆识过人,必有其他的本事。只是乌维确定卫伉的本事是他想要的那种吗。
“你回去告诉你哥哥,什么计都对我没用。”
“郑公子,你能不能说的明白点。我都听不懂。”苏莫尔感觉跟汉朝人说话真累,他是,建翎姐姐也是。
卫伉看着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女,她是如此的清澈,玲珑剔透,就像一块不沾一点灰尘的美玉,认为她是被乌维骗来的,所以也没在解释。只是说道:“有什么事让你哥哥亲自来吧。”
“这件事怎么能让哥哥知道。”苏莫尔想好不容易瞒着哥哥,自己正在想办法让他们离开。决定再也不拐弯抹角了,说道:“郑公子,我是替建翎姐姐来看你的。”
“建翎?!”卫伉咋听到别人说道这个名字,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这么说建翎现在还是好端端的。“她现在在哪?”
“也不枉我一直认为你们是天生一对。问的话都一样。她在哪,我不能说,所以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她很安全。”苏莫尔说道。其实本来带郑公子见建翎也没什么,但是建翎现在在她的屋内,自己顺便带个男子进自己屋内,传出去不好听。现在想办法带建翎来这里才是真的。
“谢谢你!”卫伉想到刚刚还误会她,心中还有些歉意。
“我看到你们两情相悦却要硬被我哥哥拆散,心里就不舒服。我们匈奴这里有个传说,说如果能撮合一对有情人,自己也会得到有情人的眷顾。我不过也是为了自己。”
虽说苏莫尔这样说没错,但是自己和建翎都是他们匈奴敌对的汉人呀,更何况建翎还是她哥哥心爱之人。她这样做仅仅是因为自己跟建翎是一对有情人。但是听到这句话,卫伉心中莫名的恐惧,有情人?那么说建翎对自己还是有情的,可是自己只有十五天的时间,到了十五天,建翎会离开吗,如果不离开,他如何忍心要她看着自己死。
“郑公子,明天我就支开守卫,让你们先见一面好了。”苏莫尔想了想说道。
“不了,苏莫尔。谢谢你的好意。”卫伉不能让建翎只陪自己十多天,凭建翎的脾气即使是黄泉路上,她也会跟着他一起的,这正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很喜欢建翎姐姐的吗?”苏莫尔不解的问道。
傻孩子,就是因为很爱她才不能相见。卫伉苦笑着。正想着,卫伉觉得胸口如火焰灼烧般,而且头晕目眩,难道这毒这么快就发作了。他咬紧牙,在苏莫尔面前,他不能表露出来,因为苏莫尔知道了,那么建翎也会知道。
苏莫尔见卫伉没回话,而且额头上尽是汗。说道:“郑公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在这不透风的地方有点闷热罢了。”
苏莫尔只是年龄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你骗人。你明明是中了毒。是我哥哥下的毒?”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求你别告诉建翎,好吗?”要知道高傲的卫伉很少求人,除了求过霍去病教他骑射,这便是他第二次求人。
苏莫尔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第二天,苏莫尔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她以乌维王子的名义带走了因被剧毒折磨了一夜的卫伉。侍卫知道苏莫尔是单于最疼爱的女儿,再加上没人能相信卫伉能活多久,所以在王子的令牌下,眼看着苏莫尔带走卫伉。
在不远处,卫伉看着建翎和灵儿在那里等他,建翎脸上的兴奋之情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苏莫尔果然没有说出他中毒的事,再次感激的望着她。苏莫尔低声说道:“郑公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瞒住聪明的建翎姐姐,但是只希望你有机会痊愈是最好,如果…那你和姐姐一定也要幸福。对于姐姐来说,短暂的幸福也是她要追求的。”卫伉听了她的话,觉得她好像突然成熟了,点头道:“我会做到的。”
苏莫尔走向建翎,问道:“姐姐,我们会再见面吗?”
“会的,我会祈祷上天让我们重逢的。”
“那姐姐我走了。”苏莫尔想到如果祈祷上天有用的话,还不如祈祷上天解了郑公子身上的毒吧。回望卫伉,建翎和灵儿三个人骑马离开的背影,暗暗祝福他们。
第9章 第八章
“建翎,马也累了。我们休息会吧。”卫伉受父亲影响,特别懂得照顾马匹。
“好!”建翎和灵儿也都下了马。
“建翎,你打算去哪?”卫伉只想跟建翎在一起,至于去哪就由建翎说了算。
“我们去狼胥山吧。”建翎的话让卫伉想起那刺人心扉的一年之约和自己只有十四天时间的事实,也想起到匈奴找何玉莲的事被耽搁了。
“建翎,我们不去狼胥山好吗?”卫伉不想找何玉莲了,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还有我亦不会让你陪我一年了。我这次想通了我不能再做小人,施恩图报了。”
“为什么?”建翎茫然的问道。
卫伉看着建翎茫然的表情,心喜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前日毒发已经让他难忍了,后面毒发的时候会更厉害吧,他不能让建翎见了伤心,所以狠心说道:“建翎,不为什么。你的身份我都不知道,试问我们怎么能在一起。”
建翎愣了一下,说道:“我还以为你会与众不同,没想到你跟其他人一样有门户之见,讲究什么门当户对。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定一年之约。”
卫伉低头不愿看建翎那凄怨的神情,但是还是紧咬嘴唇,继而道:“你美的让人浮想联翩…”
“够了,”建翎的头又痛了,好像这话那个时代就有人对自己说过,她当时因为这句话而心甘情愿的付出自己的感情,是因为从没有人对自己说过如此的话。结果却是白付出了感情,他还是娶了别人,自己却傻傻的在他婚礼的酒店外徘徊,婚礼结束后,客人都离开了。看着他挽着自己的新娘,自己是如行尸走肉般离开的。在路上闪光的一亮,她就穿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汉朝了。他的名字叫弘,对,就是他!那个让她想起就头巨疼的人。
现在在这汉朝还有人对自己说这句话,哼!自己不会再上当了。我会离得远远的,于是骑上马无语的离开了。
而此时卫伉见建翎骑马远去,心中苦闷,再加上中毒日深,心口处好像要血涌而出,旁边的灵儿见了他面色苍白,惊问:“少爷,你怎么啦?”
卫伉以手掩口,还是阻止不了血划过指间,他那淡灰色的长袍被滴下的血染的通红。灵儿说道:“少爷,你放宽心。建翎姑娘只是在气头上。我想她过会想通了就会回来了。”
卫伉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明白,我是故意那样说的。灵儿,我们不去狼胥山了,也不用回长安了,反正…也回不去了。”
“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回去让人笑话,堂堂宜春侯,大将军的长子被匈奴王子设计毒杀。”
“少爷,你会没事的。”灵儿泪水盈眶说道。
两人正说着,灵儿就见一道寒光刺向卫伉,灵儿不假思索,挡在卫伉面前,令他惊讶的是手拿匕首的正是去而复返的建翎,而那把匕首还是进匈奴营帐,卫伉给她用来防身的。现在建翎却拿这把匕首刺向卫伉。
“建翎姑娘,少爷的话是无意的,你别生气。”灵儿真的担心建翎认定少爷是个轻薄之人,一气之下杀了少爷,而少爷现在这个样子是无法反抗的,其实少爷即使能,他也不会反抗。因为少爷他爱建翎姑娘胜过自己的生命。
“子闳,你为什么要瞒我?如果不是我去而复返,我永远都不知道你中毒的事了吧。”建翎眼睛通红,哽咽的质问道。
“我…”卫伉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他对建翎的感情不同于任何人,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子,别的不说,就是小姑姑卫皇后的三个女儿,当初大家都一块长大的,可是不管是对比他大的卫长、阳石,还是比他小的诸邑,都是姐弟、兄妹之情,还从没有一个女子让他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是自己愿意用一生呵护的珍宝。
“说不上来了吧。就当是你欠我的。”说完,走到自己所骑的马边,摸了摸马头,说道:“马儿,我放了你。你现在自由了。”
看着马儿独自的离开,卫伉和灵儿都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建翎见马儿远离,淡淡一笑,回到卫伉身边,和灵儿一起架着卫伉,扶上马。让灵儿骑上另一匹马,自己扶着卫伉那匹马,也上了马背。
卫伉对这种两人骑一匹马感到极度的不适应,而且还是现在他在前,建翎在后的坐姿。哎,这种感觉好像是自己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了,快要一命呜呼,还让一个文弱的女子来照顾自己。这事…哎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想想自己真好笑,刚刚才认为建翎是自己愿意用一生呵护的珍宝,现在却是建翎如珍宝似的照顾他。而自己平时那份高傲倔强在建翎面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子闳,你下次不管什么事都不要瞒我,好吗?否则我会恨死你的。”身后细腻柔和的声音传到卫伉耳中。
“恩。”眼皮怎么又睁不开了,是昨夜想她没睡好吗?沉沉的点头答应着建翎的话,轻靠在建翎怀中,那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倒是有催眠的功效。
看着沉睡的卫伉,建翎故意让马放慢脚步。她嘴唇翘了翘,说道:“子闳睡觉的样子真像一个孩子。”想到以前的种种,建翎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子闳是爱她的,而这就够了。这就是她去而复返的原因。
“建翎姑娘,好像是匈奴人追上来了。”灵儿毕竟跟随过卫青,这种警惕性和灵敏度还是有的。
“我们先找个地方,别急着叫醒他。”建翎回答道。
第10章 第九章
建翎骑着马,这方圆百里都是草原,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怎么逃过匈奴兵的追杀呢?正想着,看到不远处有一群野羊,大约十几只。主意来了,建翎为自己想到的办法不觉好笑。她让灵儿找来一块比较粗的木头和绳子,把木头分成十几份,把头削尖。灵儿心中疑惑,但是还是照办了。建翎看着灵儿做好的尖头棒,点了点头。可是灵儿看着自己手中的棒子,想这个棒子除了能插水中的鱼还能干什么,如果是做为武器还太短,再说即使加上中毒的少爷,才三个人,可是追上来的匈奴人至少三十人。以一敌十也不够。
建翎好像知道灵儿心中的担忧,说道:“你忘了我们还有它们。”说完指着那群羊。灵儿更惊讶了。建翎早就把卫伉安稳的扶下来,卫伉醒了,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乌维派人追来了?灵儿,把我的弓箭给我。”建翎笑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看我这样对付这些不怕死的匈奴人。
“好,我就坐着看好戏了。”卫伉用手指轻轻点了建翎的额头,溺爱地说道:“不知道你有什么新奇古怪的办法。”
建翎和灵儿一起动手把尖头棒分别栓在羊的右角上,等匈奴人追到,那十几只可怜的羊都被拴上了尖头棒。
带兵的还是那个扎合木,灵儿猜得没错,扎合木带了三十人来,扎合木看他们三个镇定而安然,不免有点担心。但是上前说道:“郑公子,我家王子想见你。”原来乌维今早到囚室发现卫伉不见了,又听说建翎和那个叫灵儿的家童也不在了,就猜到有人放了他们。一问守卫知道是苏莫尔放的,遂把苏莫尔软禁在她自己的房间,又派扎合木来追他们。
卫伉起身朗声说道:“我看乌维王子不是为了见在下吧。而是为了我身边的建翎吧。堂堂的匈奴王子为了一个女子一再大动干戈,实非王者所为。至于区区的在下,也不劳王子挂心了。在下有事要办,如果十天后侥幸不死。我想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时候。”
扎合木说道:“这次虽然我带的人不多,也不会在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了。”
“是吗?”卫伉回过头,笑着对建翎说:“轮到你出场了。”
建翎赶齐羊群,挥动着马鞭,羊儿吃疼,后退不行,只好前行。匈奴人坐骑的马儿看着一群角上拴着尖头棒的羊,还以为是怪物,吓得只哆嗦。而当羊群冲进马群时,那尖头更是刺的马腿生疼,一时间匈奴人管不住自己的坐骑,自乱阵脚,根本没有战斗能力。
灵儿见到这滑稽的场面,才知道为什么当建翎想到这个办法会笑出声来,原来她早就预料到现在这个场面了。
“我们走吧。”建翎喊了声灵儿,骑上马接着往北方而去。
“建翎,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卫伉这时发现自己还是不太了解她,而她时常的惊人之举和匪夷所思的想法让他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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