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渣女难为 第125章

作者:秋棠梨 标签: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快穿 穿越重生

  “对,就这样。转过来,转过来,让我看看你是谁!”顾影在心中喊着。

  侧脸到正脸,越来越熟悉。

  皮肤白皙,有一副远山眉,眼?睛微微一眨,其中有些疑惑不解的?神色,正照应着她?惊讶的?表情——

  “是我自己!”

  顾影猛然张开双眼?,急促地喘息。只觉得周身出了太?多冷汗,浸湿中衣,又?湿又?腻很是难受。

  她?顾不上擦擦那些汗水了,只是在想:“难怪那背影和?侧脸熟悉又?陌生。”

  人不可能常常关注到自己背后是什么样子,也只是偶尔梳头上簪时,在镜子里见到自己的?侧脸。

  所以,刚看到那个?侧脸时,她?没能认出来。

  “那么白天那一幕,是我,看到香桃,在偷偷见我?”

  闹鬼吧!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事!

  不,不对,这也不是所谓“现实”,这是戏文,是书里的?故事,一切都可能发生……

  慌乱之中,顾影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些画面。

  “这是……我和?墨池,在喝茶。”

  在一个?像是客栈的?地方,她?从未去?过的?地方,墨池给?她?倒茶。她?拉着墨池一起?坐下来,她?仿佛记得,自己那时在说:

  “唉,秋季到了,这些庸人制的?甜茶里就爱放桂花,说什么节令,也不考虑我们这种吃桂花不舒服的?人。”

第130章 顾小姐

  (章尾作话)

  等等!吃了桂花会不舒服?

  她恍惚记得, 她最爱吃加了桂花糖的杏仁豆腐啊!

  窗下种了这棵桂花树,可能是祈求蟾宫折桂的意思?,但她心里不知怎的留下了印象, 记得这是给她做桂花糖的树。

  这自相矛盾,又是怎么回事?

  墨池,你知道吗?

  朦胧的墨池好像是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 好像在说着什么。

  怎么听不到呢?

  顾影皱着眉, 身子微微发颤, 冷汗浸透了枕巾,只是陷在梦中睁不开双眼。

  远处又传来呜咽般的埙声, 古老的乐曲悠远苍凉,像是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驱散了脑海中的一切画面、声音、感受……

  终于,顾影皱着眉,睡着了。

  院落一角,玄幽道人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埙, 平复了有些急促的呼吸,神?情不悦。想了想, 便问身边的人:“她的灵魄怎么愈见强大了?难不成, 她还修行过什么聚魂固魄的仙家功法?”

  那人轻轻摇头:“不知道。容我查查。”便没入了黑暗。

  与此同时, 万家书房内,灯火通明。

  万郎君展开那卷文章, 正在细细品读。万鸿博坐在一旁, 纤长?手指抱着臂, 轻轻叩着,沉浸在思?绪之中。

  阿光从廊下的风炉上提起温热的茶水, 冲进放了果子和蜂蜜的碗里,奉到万鸿博的面前:“娘亲请用茶。”

  万鸿博这才回神?,接过茶微微一笑:“别忙了,你伤都没好,又干这干那的。”

  “总是躺着,觉得太闷了,做些杂事?也好。”这次知道是在演戏文,阿光的心?态就不像从前那么苦了。若无必要?,便是躺着养伤,虽然不累,却也无聊。

  万鸿博喝了几?口温热的甜茶,心?下舒快:“这文章是你看着写?的?”

  “是。”

  “她可曾有默写?的神?态?”

  “娘亲是怀疑,她请人写?了文章,然后背默下来,冒充是自己写?的,想蒙混过关?”

  万鸿博轻轻点头。

  万郎君恰好读完,放下文卷,道:“先生看过的,我都看过,河东县没有这样的文章。不过,若是顾家为了考秀才,从别处请了人来教,也是有可能的。”

  万鸿博道:“郎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万郎君扬了扬眉,端起茶碗,慢慢喝了几?口。

  万鸿博接着道:“上一次,县学院长?请我拟一个考题,给考县试的学生们做文章试笔力?,我想到的便是此题。”

  “可是我看你给她的,并不是此题呀。”万郎君问。

  万鸿博道:“是我改了。因为自己斟酌,觉得此题涉及地理、实务,需要?有所游历,对民生感触之人,才能做得。以县学学生的水准,顶多?是写?一些国泰民安的颂圣空话?,埋没了此题的意义。若是给考进士的举子来写?,更适合一些。”

  “也就是说,顾影竟然押中了你心?中的题目,还做出了这么扎实的文章。”万郎君又拿起文卷来扫了几?眼,“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或许是巧合。”万鸿博犹豫,“天下的考题都出自四书,押中题目也未可知。”

  万郎君道:“四书之中,句句都可为题,题目又何其多??能押中相同的题目,又对着你惯用的破题方向写?,岂是容易的事?呢?你看她这文风,若说是你当?年做学生时写?过这么一篇文章,也有可能。”

  万鸿博微微一怔:“你提醒我了,是有剽窃的可能。”

  万郎君却道:“不一定是抄全篇。市面上捉刀代?笔的人,专吃这一路,自有她们的独家法门?。若是寻来你的旧作?,东一句西一句,拼拼改改,倒也能偷来几?分形似。”

  “哼,如此卑劣的行径,才像是她所为。”万鸿博听着就来气?。

  阿光给娘亲续上茶水,想起顾影写?文章时志得意满的神?色,好像笃定娘亲一看到这文章,事?情便如她所愿。她想没想到,太急切的显摆,只能让她碰壁呢?

  煞一煞她的兴头也好。

  这么一想,他?的脸就红了。

  “我怎么会这样想?是我自家说要?和她毫不相干的,怎么又管她要?人情,又想着给她碰钉子?她本来处境就不好,我再加一把火去?捉弄于她,那不就成了和无情仙一样的人吗?”

  还是……帮她说句话?吧,不然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娘亲,”他?低声道,“依我看来,不像是剽窃之作?。”

  “嗯?”万鸿博和万郎君都望着他?。

  阿光便解释道:“我将这篇文章拿给娘亲,是因为我心?中也有疑问。她在我面前一气?呵成,老实说,我也想过这是不是有人捉刀。但我仔细看了她写?的内容,觉得和娘亲的文章并非形似,而是神?似。”

  他?走到案头,指着文中的几?句话?道:“譬如娘亲写?论事?的文章,从不屑用很?华丽的骈句,而是深入浅出,解释得人人都能看懂。顾影的文中,也没有什么高深的词汇和典故,像是面对面说话?,但能感觉到扎实的基础。”

  万鸿博和万郎君顺着他?的手,看到那几?句,也是同感。

  阿光用指尖轻轻敲着顾影的落款,道:“但这又是最怪异之处。我们都知道顾衙内是个草包,怎么落了个水,就完全不一样了呢?经历生死变了性情倒是常见,那落水复生不过区区几?日,又哪有机会去?学来诗书?”

  万郎君忽然想起:“莫不是……”

  他?回想了一下,讲道:“在我小?时候,有一桩奇事?。我家有一位远亲急病而亡,家里人准备给她下葬之时,忽然死而复生。但她不认自己的身份,连口音都变了,说自己是什么现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都说得明明白白,只是顺着她说的去?打听,又对不上。”

  阿光心?道:“这又是一个被神?仙丢进戏文里的人吧?”

  万郎君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不对呀,这种返魂复生的故事?,我听过好几?件,那些人一旦复活,都是寻死觅活地找原来的家乡,想恢复原来的身份。如果顾影也经历了这等奇事?,她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接受自己的身份呢?”

  阿光暗暗咋舌:“我爹爹不愧是在戏文里长?大的人,如此见多?识广,都找出规律来了。”

  万鸿博听得直皱眉:“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些复生啊,夺舍啊,是闲人以讹传讹也未可知。”

  阿光却推波助澜:“爹爹说确有其事?,我也在书上见过些前例。娘亲可别不信,这世上怪事?还多?着呢!”

  万鸿博不屑:“你们男人家,就是没有家业的负担,一群手帕交闲着无事?就传这些神?神?鬼鬼的话?儿。跟你们讲这些,都辱没我读过的书。”

  万郎君也不服:“我读的书,难道比你少了么?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人要?常存敬畏心?!”

  一家人由此岔开了话?题,说起另外的事?。

  阿光自然懂得点到即止的道理,丢出这个话?后,却也不着急,且等它留在娘亲心?中,慢慢酝酿。

  次日一早,赵德亭登门?拜访。

  万鸿博有些奇怪:“德亭先生何事?忧虑?”

  赵德亭脾气?好,即使着急,语调也很?轻柔:“师姐可记得,我曾说过要?送个弟子给你?”

  “说了,还不止一遍。我等着呢。”

  “唉。”赵德亭皱着眉道,“我觉得不太好。本来京城传信来说,预计这个月,人就能到河东县,可现在已经下旬了,没有见人,也没有消息。”

  万鸿博不甚在乎:“说不定是年轻人贪玩,在路上流连。”

  “怎么可能呢?我堂姐言道,那位小?姐一心?求学,听说能通过引荐,拜到你的门?下来,便立刻收拾行装上路了。”

  “京城人心?险恶,你我所经历的,难道少了?”万鸿博冷着脸道,“人人都很?会做表面功夫,在朝堂上不是为国为民,而是拉帮战队,无趣得很?。若不是你一心?推荐,我可不愿和她们这些京城的官宦子女打交道。更何况是顾氏晚辈,我现在听到这个姓氏就反感。”

  “虽然这两家出自同宗,但关系已经远了。”赵德亭劝道,“均州顾氏都是清流之辈,此女也是后辈之中的翘楚。若不是块好材料,我姐和我也不会把她带到你面前啊。”

  万鸿博想到昨天的事?,忽然笑了笑:“老赵,你看谁都是好材料。你现在的眼光,我可不敢相信了。”

  赵德亭一愣:“什么啊?”

  万鸿道:“昨儿早晨,你遇到顾家那混账东西,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你如今是脸皮厚,还是修养好?对着那块烂泥,都能夸出朵花来。后来她耀武扬威地跑来跟我说,她要?拜到我名下来学文章,因为你都看得上她,我肯定更看得上她。”

  赵德亭听她口气?中多?有讥讽,面上有些挂不住:“学生若有心?向善,自然是好事?,需要?鼓励……”

  “得了吧,你的学生,都被你鼓励得无法无天。”万鸿博口气?不善,“换了我来教,戒尺都打断一箩筐。”

  赵德亭一笑:“我的学生,各有各的好处,我看了谁都喜欢,才不会交给你摧残。”

  “玉不琢不成器,外边知道疼了,里面才通透呢。”

  “师姐,你可不要?拿这一套来对付顾小?姐啊。人家可是名门?出身的芝兰玉树,还从未见识过这些呢!”

  “既然给我做学生,就得遵从我的规矩。学海无涯苦作?舟,哪有个舒舒服服,就能做成学问的?”万鸿博说到这,忽然想起,“可是你这顾小?姐在何处啊?”

  赵德亭又愁了起来:“我今日登门?,便是为此事?而来。”

  万鸿博了然:“你是看在刺史和我的师生之谊,让我托她往京城传信,询问顾小?姐的下落。”

  “正是。”

  两人商量了一阵子书信如何写?,万鸿博提起笔来,却又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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