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立鹤
可霍恬恬却拦住了张娟,没让张娟掺和。
如果这点事胡伟民都处理不好的话,那以后真的一起过日子了,姐姐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这事他们绝对不能插手,更不能帮忙。
她淡淡地打量着胡伟民:“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一个人迷恋另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姜雪对你的心思你要是真没看出来,那就说明你脑子不太灵光,难怪左辉坑你的时候一坑一个准。你要是看出来了装不知道,那你就更可恶了。这么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女人,把我姐的名声败坏完了,你还不快点去补救?你可别来问我们怎么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慢慢想去吧。”
胡伟民被问住了,是啊,他怎么没看出来呢?大概是兄弟情义让他昏了头,低估了姜雪的恶。
他很是自责,问道:“我补救了你姐就会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呀,但总比你什么都不做好吧?伟民哥,这事我只能站在我姐这边,我们全家都是这个态度,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霍恬恬说完直接进屋去了。
哄姐姐,陪姐姐,还计划着明天陪她去单位要个说法。
“原本我就是要辞职的,要是没出这事,我反倒是痛痛快快走人了。可现在出了这事,我必须到单位要个说法,我谢钟灵绝不忍受这样的屈辱!”谢钟灵哭得伤心,还好妹妹没有胳膊肘往外拐。
她抱着霍恬恬的肩膀,哭得很大声。
霍恬恬心疼坏了,那可是姐姐挥洒青春和热血的地方,现在居然听信片面之词要开除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拍打着姐姐的后背:“我陪你去,我们一定找他们要个说法,让他们赔礼道歉!”
“可是你怀孕了,天气这么热,你还是在家里待着吧,明天我自己去。”谢钟灵才不舍得让妹妹跟过去受气呢。
可是霍恬恬坚持道:“这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娇气了,再说了,我亲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自己在家里也待不踏实啊。好了,你别跟我争了,明天我陪你去,听话。”
“嘿,你个小妮子,口气还不小,你是姐姐我是姐姐啊,不行,我不准你去!你给我听话还差不多。”谢钟灵说什么也不答应。
霍恬恬只好发动眼泪攻势:“那好吧,那我现在就开始哭,等会婚宴我也不出去了,大哥问起来我就说你欺负我,我使劲嚎,我拿着扩音器嚎,我——”
话还没说完呢,霍恬恬就被谢钟灵捂住了嘴巴:“好好好,好好好,让你去行了吧,你别哭呀!”
原本哭得正带劲的霍恬恬,瞬间破涕为笑:“这才对嘛,人家男同志可以上阵父子兵,咱们姑娘家也可以上阵姐妹兵嘛。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你幼不幼稚啊你!”谢钟灵也被妹妹逗笑了,擦干泪水,看着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拇指,除了无奈,剩下的全是欣喜。
这就是亲妹妹啊,要是换了是阮娇娇和谢玉秀,才没人管她死活呢。
既然妹妹要跟着去,那她得赶紧琢磨好对策,尽量速战速决,不让妹妹跟着受气。
于是到了吃饭的时候,谢钟灵还满脑子在琢磨这事怎么办。
不同于谢钟灵的事业不顺,谢玄英单位已经来了电话让他去复职了,谢玄英请了一个礼拜婚假,打算回去后干到年底,把接替他的人安排好,再回来准备高考。
碍于他的特殊身份,婚宴并没有大操大办,只请了谢振华在部队的一些朋友,张世杰的老战友也找了几个过来,加上张婶儿张华,意思意思就算了。
这事霍齐家已经跟张娟解释过了,省下来的钱用红包的形式塞给了张娟。
张娟早就知道要低调,所以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委屈,她也没数婆婆给了她多少钱,只是顺从地收下,好让老人家放心,这会儿两口子已经端着酒杯出来敬酒了。
院子里一共只坐了五桌客人,其实跟霍恬恬结婚的时候请来的宾客差不多。
胡浩也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家胡伟民,正好新人来敬酒,他赶紧问了一声。
谢玄英没说什么,只说不知道,张娟也摇了摇头,夫妻俩说法一致,态度也一致,脸上都有着拒胡浩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胡浩傻眼了,他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这两口子怎么都给他甩脸子呢。
气得他都没胃口吃饭了,随便对付了几口,便匆匆离开了谢家,找胡伟民这混小子去。
到了家里,却见那个姜雪正赖在地上,抱着胡伟民的小腿肚子不让他走。
胡伟民从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女人,气得他直接蹲在地上掰开了姜雪的手,找了根麻绳,把她捆了起来。
胡浩不知道他犯的什浑,赶紧上前拦着,却叫胡伟民一把掀开,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滚。
要不是胡俊民正好找了一套绿军装回来,胡浩就要被这一下搡地上去了。
胡俊民也来了气,他把那绿军装往椅背上一扔,扶稳他老子后,要找胡伟民算账。
胡伟民却连他一起搡开,还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掼到了墙壁上死死地摁着:“你有什么资格管老子,嗯?要不是你抢了我的饭碗,我至于去跟姜家走关系租店铺吗?我要不是去租店铺,我至于被姜雪缠上脱不开身吗?你算个老几,抢走我的工作还来装好人,你也配当我哥?我呸!”
胡伟民骂完直接给了他哥一拳头,直打得胡俊民血沫糊脸,牙齿都松了。
胡俊民急了,也要动手,可之前他们是父子几个一起动手才把胡伟民摁住的,这会儿大哥杰民不在家,就他和他老子两个,根本不是胡伟民的对手。
没等他还手呢,就又被胡伟民一拳头给撂地上去了。
胡伟民可算是出了这口恶气,却又不敢由着自己上头,继续跟他们耗下去。
他大喘着气,理了理自己的衬衫领子,随后找了根扁担,在姜雪屁股后面撵着:“走快点,跟我去供销社!”
“去供销社干嘛呀伟民哥。”姜雪怕了,被捆起来去外面街上很丢人的。
她苦苦哀求了起来,希望胡伟民饶她一马。
胡伟民却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我饶你一马?那你饶我一马吗?我小姨子说得没错,我活该被左辉坑,是我瞎了眼,想着你是姜雨的妹子总不至于害我。现在好了,钟灵不要我了,你还有脸在这哭?你再哭我就拿路边的泥块儿塞你嘴里!”
姜雪不敢哭了,委屈地辩解道:“可是我是真的为了你好,她这么年轻就爬那么高,肯定是靠姿色上位的,他们单位的人都这么说的,她这种不自爱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我不忍心看你被她哄得团团转,这才——”
姜雪话还没说完,就被胡伟民打断了,他一脸的惊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好兄弟的妹妹怎么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他原本还想看在姜雨的面上给姜雪留下最后一份体面的,可是现在,他顾不得了。
他直接用扁担戳了戳姜雪的后背:“走快点,别逼我动手。”
“伟民哥——”姜雪还不死心,想继续败坏谢钟灵,拔高自己的形象。
毕竟她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她就不信了,真的有男人不在乎谢钟灵混乱的过去。
结果她想多了,她那一肚子夸耀自己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胡伟民扇了一个大嘴巴子:“闭嘴,不准喊我哥,喊一次我打一次!”
“伟民哥,你——”姜雪这下真的傻眼了,之前胡伟民只是把她捆起来,她还留了一丝幻想,可现在,他居然动手打她,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居然动手打她。
她受不了这个委屈,当即哭喊嚎叫起来,叫胡伟民直接抓了一把泥土疙瘩,塞她嘴里去了。
恶心得姜雪在路边呕吐了半天,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得了这次的教训,她终于学乖了,再也不敢大叫了。
可她好委屈,泪水糊了一脸,她浑身颤抖地躲着胡伟民:“你是个魔鬼,你是个魔鬼!”
“对,我就是魔鬼,我这辈子只会对谢钟灵伏低做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造谣污蔑她!自己一无是处,就见不得别人比你优秀,你才是最肮脏的女人!至于谢钟灵有没有跟人谈过,我不在乎,她哪怕结过婚有过孩子,我都不在乎,她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谁都代替不了她!”胡伟民耐心用尽,横起扁担在姜雪屁股上抽了一下,“走快点,天黑之前我得赶到地方!”
姜雪屈辱极了,又不敢再哭喊哀嚎,任由胡伟民把她撵上了供销社的货车。她很慌,生怕胡伟民把自己卖了,在车厢里拼命挣扎起来。
胡伟民给洪元宝塞了一包烟,请他捎一程:“你放心,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以后跑草药肯定找你,给你抽提成。”
洪元宝有点不放心:“你跟我说实话,姜雪怎么了,你把她捆起来跟撵猪撵狗似的。”
“她造谣污蔑谢钟灵,现在人姑娘生气了不肯嫁给我了。我得去她单位把这事处理漂亮了,不然我没脸回来见她。”胡伟民烦死了,更烦的是,就算他去谢钟灵单位做澄清,人家也未必信他。
洪元宝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觉得吧,谈个恋爱应该不至于被开除啊,会不会是她谈的人有什么问题,被别人抓住把柄做了文章?”
“你的意思是?”胡伟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他不得不对洪元宝刮目相看,虚心求教。
洪元宝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调查一下,如果真的是她谈的那个人有问题,那不就好办了,你都要跟她结婚了,说明她跟那人早断了嘛,到时候疏通疏通,事儿也就成了。要是我猜错了,那你再想别的法子,总之我觉得,事情不是姜雪造谣那么简单。”
“我想想。”胡伟民之前当街溜子,没机会了解机关单位人事倾轧的严重程度,更不知道谢钟灵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现在他两眼一摸黑,只能先到那边再说了。
洪元宝正好要去拉货,便带着他和姜雪一起走了。
夜里回到家,霍恬恬把这事跟郑长荣说了说。
郑长荣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霍恬恬不懂:“不就是姜雪污蔑我姐,所以才——”
“不可能。”郑长荣摇头,“我说句难听的,姜雪算个什么东西,你姐在单位那么多年,同事应该很清楚她的为人。现在随随便便就相信了一个陌生人的谣言,还要开除你姐?这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这事可能跟吕辕有关?”霍恬恬隐约咂摸出点阴谋的味道来了。
郑长荣点点头:“我怀疑是吕辕知道二姐的真实身份了,要给他老子报仇,所以干脆说自己是间谍的儿子,跟二姐好过,单位为了自保,自然要逼着二姐离开。现在他们没直接开除二姐,也正好说明了他们还是要顾忌老丈人的面子的,所以一直等到二姐回来自己提辞职。”
“哎呀,照你这么说,伟民哥被冤枉了?”可是,姜雪的事怎么算?霍恬恬还是觉得胡伟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郑长荣并不觉得胡伟民冤枉:“我推测,可能正好是姜雪去二姐单位打听的时候,跟吕辕碰见了,两人有什么渊源我不知道,可吕辕绝不会在没有你姐照片的情况下知道你姐的真实身份,只能是姜雪那边说了什么。”
也对,霍恬恬赶紧让妈妈帮忙查一下姜雪和吕辕的人际关系网有没有重叠的部分。
还真给查出来了,霍恬恬自己都觉得心惊肉跳,居然遗漏了这么一个隐患在身边:“姜雪的小姑嫁去了吕辕的公社,就在吕家隔壁,他们两个肯定是认识的。”
“那就说得通了。”郑长荣搂着霍恬恬,劝她睡觉,“这事我能想明白,大哥肯定也能想明白的,他都没说什么,估计也是想考验一下胡伟民,看看他能不能真的为二姐遮风挡雨。再说了,胡伟民真的不无辜,咱们走之前,张娟已经让沈舟闹过姜雪了,那时候胡伟民就该知道姜雪是什么人了,他居然没有防着她,我知道他讲义气,估计是看在姜雨的面上,有些事情就没太当回事。也是时候让他吃点教训了,不然的话,以后二姐要跟着他受气的。”
“哦,明天我陪姐姐去单位把这事解决一下。”霍恬恬还真怕自己冤枉了胡伟民,不过听郑长荣这么一说,她就不再胡思乱想了。
她钻进男人怀里,沉沉睡去,郑长荣睡意全无,等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下床,坐到了缝纫机面前。
要是车针走线,必然会吵醒他媳妇,干脆先把宝宝衣设计一下,顺便打个版,把布料子提前裁剪好,这些活儿动作轻点就行,绝对不会吵醒他媳妇。
至于做什么款式,他在这方面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觉得现在主流的款式就可以,老一辈管那叫和尚服,不带纽扣的,两片前襟做得很大,会带上两套系带,在腋下的位置系起来就行。
这样孩子前胸其实是两片布料子,不像后背只有一片,这么一来,可以起到一个护肚子的作用。
他摸了摸手里的料子,觉得的确良不太合适,不亲肤,不吸汗,小婴儿皮肤娇嫩,还是用纯棉的比较好。
可家里纯棉的布料子就只剩纯白的了,纯白的话,容易脏不说,孩子穿着也不够喜庆。
思来想去,他决定做个草木染,不过他没空去采花准备花汁儿,便摊开工作簿,把他需要的花和具体的准备流程写了下来,准备交给自己媳妇负责。
虽然她明天要去外地,可回来之后再弄也是来得及的。
毕竟离孩子出生还有好几个月呢。
既然裁减不了布料子,那他还是继续给媳妇的孕妇裙加点点缀吧。
媳妇好像挺喜欢他做的刺绣,今天回来对那裙子上的两只蝴蝶夸了又夸。
他笑着抓起一条刚刚做好的孕妇裙,准备在胸口绣只小龙,嘴里叼一枚龙珠,龙珠上绣一轮明月的倒影,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半夜霍恬恬又爬起来喝水,睁开眼,没摸着身边的人,吓得她赶紧坐了起来,一看,自己男人又不好好睡觉了。
气得她跑下床来,狠狠亲了他两口,把他亲得晕晕乎乎的,差点破戒。
郑长荣实在忍得辛苦,只得骂了她一句:“小妖精!快去睡觉,别来招惹我了。”
“你要是继续这样天天不睡觉,那我就拿根绳子把你绑在我身上,我看你怎么办!”霍恬恬是真的生气了,她还没发胖呢,这么着急做孕妇裙做什么?
愣是磨着他去了床上:“睡觉呀,你看我做什么?”
“我在看,我这个唐僧到底是怎么被妖精抓走的。”郑长荣贫嘴,故意逗她玩儿。
霍恬恬气得捶他心口:“谁是妖精啊,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好不好?你要是再这么天天熬夜,那我也不睡了,我陪你熬。我真是搞不懂你,有那么着急吗?”
“嗯,不着急,不做了,睡觉。”意识到这个傻子根本不懂自己为什么睡不着,郑长荣认命了。
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睡吧,我不起来了,我保证。”
“好吧,再相信你一次。”霍恬恬终于不生气了,快睡着的时候,想起个事儿,迷迷瞪瞪地骂了一句,“你才是妖精!天天让我操心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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