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 第160章

作者:雪中立鹤 标签: 系统 甜文 爽文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他知道,他老子是故意逼他开口说话的,既然这样,那他就赶紧把事情商量完了,大家各回各家。

  胡浩抬头,看着这个倔强到死活不肯低头的小儿子,又是一声叹息:“三年吧,一年一千,你要是能做到,我明天就登报跟你断绝关系。”

  他这是吃准了胡伟民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故意刁难胡伟民,想让胡伟民低头。

  可胡伟民早就铁了心了,居然毫不犹豫地应道:“没问题,我就是不吃不喝,也会履行我的责任。三年就三年,协议呢,改一下,我签字摁手印儿。”

  胡浩这下彻底没了法子,反而把胡伟民又得罪了一遍。

  父子两个谁也不肯开口说一句转圜的话,气鼓鼓的,全都抢着签字。

  院门口的霍恬恬见了,终于起身,说了句公道话:“人们常说,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我看到姐夫父子反目,心中很是惶恐。大概胡副师长是从来没有为我姐夫谋划过深远,更没有为他考虑过未来的。否则,为什么左辉抢走他大学推荐名额的时候你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他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供销社工作被你反手让给了胡俊民?你这样的父亲,跟封建社会独断专行的暴君有什么区别呢?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你的权利不够大,对我姐夫造成的威压也不够彻底。这才有了他绝地反抗的种种作为。依我看,这三千块是多了。光是胡俊民的工作,就远不止这个数了吧。既然这样,什么三年什么一百个月的,都别费劲了,直接拿胡俊民的工作抵消。当然,胡副师长要是不愿意,大可以把胡俊民的工作还给我姐夫,我姐夫转手卖出去,也能立马把你的三千块养育费付清了。你说呢?”

  这话让胡俊民大惊失色,胡杰民更是没想到她忍了半天没说话,原来是在憋大招。

  更离谱的是,她居然就这么气定神闲地走进院子里来,站在了胡浩的身边,面若冰霜地拿走了那份所谓的分家协议,当着所有人的面,撕了个粉碎:“重写,不然今晚我不睡了,我奉陪到底。”

  胡家的人都看傻了,尤其是胡浩,他还从没见过哪个晚辈敢用这个语气跟他说话,更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撕毁什么协议。

  可是该死的,这个女人,是郑长荣的媳妇!

  而郑长荣这个混账东西,居然笑着往长板凳的那头让了让,无限宠溺的说道:“媳妇儿,我就知道你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来来来,坐下,我这边亮堂些。”

  说着他还把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水推开:“你不能喝这个,胡副师长家里有红糖吗?给我媳妇来杯红糖水吧。”

  胡浩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霍恬恬,想从气势上把她吓跑,可她理都不理他一眼,直接坐在了郑长荣身边,伸手把胡浩面前的一沓信纸拿了过来:“怎么,胡副师长不会写?没关系,我来帮忙,刚刚的条款有什么我都记得,除了那三千块的养育费用工作抵消,其他的条款我保证一字不落给你誊抄出来。”

  说着,她便看了眼胡浩手里的笔,郑长荣大长胳膊一伸,直接把笔拿给了自己媳妇,乐呵呵地看着她写分家协议。

  整个院子里一片死寂,尤其是胡杰民和胡俊民,已经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能力挽狂澜了。

  毕竟他们老子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他们算老几,敢跟郑长荣护着的女人叫板?

  这个嚣张的女人,仗着自己是谢振华和霍齐家的女儿,仗着自己是郑长荣的媳妇,很是有恃无恐,简直把胡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时候,唯一能左右事情走向的,似乎只剩他们那个病秧子老娘了。

  胡俊民可是惦记着胡伟民的三千块呢,有了这三千块,他们一家的日子不知道要好过多少。

  他赶紧转身进了屋里,仗着他老娘偏心于他,哭着去床前控诉了一通。

  片刻后,胡浩的糟糠妻便出来了。

  看着确实脸色不大好,是一种病态的蜡黄,眼神也是死气沉沉的,看着半死不活的,随时可能被气得一命呜呼。

  胡俊民还招呼萧萍,给老母亲端了个藤椅出来,让她躺着说话。

  结果老人家还没开口,郑锦绣便走上前来,微笑着推开了胡俊民,攥住了老人家的手腕,探了探脉。

  片刻后,郑锦绣冷笑一声:“什么生儿育女伤了身体,什么被伟民弄得大出血从此一病不起,我看都是谎话。胡副师长,贵夫人的症状,明显是中毒了,还是一种慢性毒药。让我猜猜,她每次去医院看病你都没有跟着吧?是你大儿媳陪着的?有病历本吗?医院开的药方呢,拿来我看看。”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婆婆分明就是生伟民的时候伤了根基,这些年一直病病歪歪的,你总不能说我二十几年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来给她下药吧?”萧萍慌了,完了,她做的事情难道要被发现了?

  她有些紧张,偷偷瞄了眼胡俊民。

  郑锦绣却懒得废话,直接伸手问她要东西:“怎么,心虚了?病例呢?药方呢?你也不用扯二十几年前,产后弱症是有康复期的,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只要你在她没有恢复的时候就下了手,还真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萧萍彻底慌了,只当不知道郑锦绣在说什么,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看着胡杰民,要他给自己做主。

  可胡杰民却不敢质疑郑锦绣的诊脉结果,毕竟这个老婶子的口碑在那里呢,但凡找她看病的,就没有不夸她妙手回春的。

  她总不见得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吧,没必要啊。

  眼看着胡杰民不肯帮忙,萧萍只好哭着扑倒在病秧子婆婆跟前,上气不接下气。

  郑锦绣见她还在演戏,便只好向胡伟民求证:“伟民,你好好想想,你家里有朱砂吗?”

  “朱砂?”胡伟民不知道问这个做什么,不过他记得萧萍确实弄过不少回来,手上戴的,脖子上挂的,三不五时就弄一个,还说是什么道观里求来的,能保佑老妈平平安安的。

  因为萧萍每次都很虔诚,所以并没有人怀疑过朱砂的用处。

  可现在,听郑锦绣的意思,似乎这朱砂大有文章!

  于是胡伟民赶紧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郑锦绣。

  郑锦绣听罢,冲胡亚敏摆了摆手:“你去厨房翻翻看,找找有没有磨成粉末状的朱砂。”

  胡亚敏闻言吓了一跳,该不会老妈真的是被人下毒了吧?

  她很后怕,赶紧往厨房去了,可萧萍却抢前一步拦在了门口,讪笑道:“亚敏啊,你可别听外人挑唆,根本没有的事,你这一进去,找不找得到朱砂倒是次要的,被坏人利用才是主要的。你要知道,你爸你兄弟都在家里,真要是我做了什么,他们会不知道吗?你这不是连他们一起怀疑了吗?以后人家要戳他们脊梁骨的。”

  胡亚敏看着她这心虚气短的样子,当即喊了赵德胜一声:“小德子,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拦着大嫂!”

  赵德胜一个激灵,赶紧把萧萍扯开,让自己媳妇进去。

  胡杰民看到自己媳妇被妹夫欺负,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可郑锦绣的口碑是众所周知的,她没道理来陷害萧萍啊。

  难不成……难不成他的女人,真的背着他做了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胡杰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完了,完了完了!

  这要是真的,萧萍被抓倒是次要的,两个孩子和他的前途就全完了。

  胡杰民已经来不及去思考这件事的真假了,只是噗通一下跪在了胡浩面前:“爸,爸你就做一回公道人吧,伟民能争取来供销社的工作确实不容易,俊民抢了他的饭碗,实在是不厚道得很。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有责任,我不该姑息养奸,不该放任兄弟反目,以至于关系恶化到了这个地步。爸,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承担起当大哥的责任,我们一家欠伟民的,断不该再要他出这三千块了。再说了,我们一家连钟灵的彩礼钱都舍不得掏,也难怪伟民要给谢家做赘婿了,不然他面子没处搁啊。爸,你看在儿的面上,就把这协议签了吧。你放心,我和俊民亚敏一定会好好尽孝,一定不会让你和咱妈老无所依。爸,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胡杰民真是恨死了,他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他妈妈的脸色确实蜡黄得有点不正常,是他太信任了萧萍了,居然从来没有主动陪着亲妈去医院看看。

  是他糊涂了,只想着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他天资不如伟民,更不如谢玄英和郑长荣,他只能把所有能利用的时间全部紧紧抓在手心,一个人偷偷去练匍匐前进,一个人没日没夜地练跑步,一个人绕着单杠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头晕目眩,直到上吐下泻。

  他太没用了,可他这么努力,却还是连人家郑长荣的后脚跟都够不着。

  他因噎废食,不光前涂上没有大的建树,还忽略了自己的至亲老娘。

  他不孝啊,他是个混账,他是个糊涂鬼!

  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活该被人戳脊梁骨,他活该摊上这么一个黑心肝的女人。

  可是现在,这一切的骂名只能由他自己背负起来,他知道郑锦绣是为了给儿媳妇撑腰,他知道霍恬恬的诉求是胡伟民不出这三千块。

  没关系,他来出,只要不让萧萍东窗事发,只要保住他和孩子的前程,他宁愿苦点穷点,他豁出去了,什么脸面什么尊严,他都不要了!

  他一个劲地给胡浩磕头,直磕得头破血流。

  胡浩也反应过来了,赶紧让胡杰民和胡俊民一起去厨房拦着胡亚敏。

  胡杰民得到了老子的首肯,赶紧扑到了厨房。

  当他看到胡亚敏手里的朱砂粉时,他心里的萧萍就已经死了。

  可是现在不是伤心失望的时候,他赶紧把朱砂粉拍打在地,连滚带爬地扑到灶膛口,扒拉出来一大捧锅灰,将地上的朱砂粉掩埋。

  他手忙脚乱做的一切,却让霍恬恬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站了起来,淡淡地收回视线:“大家都看到了,胡副师长主动签的字,从今往后,我姐夫胡伟民,跟胡家断绝关系,再也不欠他们什么了。明天我姐姐姐夫大婚,还请大家赏个脸,来喝杯喜酒。”

  霍恬恬接过胡浩签好的协议,又把自己誊抄好的另外几份一一撕了下来:“至于这协议,胡家兄弟姐妹人手一份,我们谢家三兄妹一人一份,我爸妈那里留一份,胡副师长一份,师部再留一份存档。希望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我姐姐姐夫的生活。”

  胡浩心梗了,他原打算找个机会把这份协议销毁,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一共十份,他上哪里去销毁。

  只得认栽。

  他看着霍恬恬递过来的其他九份协议,深深地为这个女人的算无遗漏感到恐惧。

  等他签完最后一个名字,摁完最后一个手印,盖完最后一个印章后,霍恬恬把所有的协议递给了郑长荣:“长荣哥哥,你是师长,你做个见证吧。”

  郑长荣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地在公证人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摁手印,盖章,最后却并没有把协议还给胡浩,而是直接带走了。

  “我带回师部盖个公章。”一句话,彻底堵死了胡浩反悔的可能。

  至于胡家厨房里吵闹不休的兄妹几个,关他们什么事呢。

  郑谢两家的人,到此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纷纷退场。

  围观的人却没有走,他们伸长了脖子,想知道这场分家的闹剧到底有没有别的转折。

  是夜,两点半,胡亚敏揪着萧萍的头发,终于把她嘴里的话全都逼问出来了。

  原来真的是她下的毒,朱砂伤肾,所以老母亲才会脸色蜡黄,病病殃殃,但又不至于立马两腿一蹬一命呜呼。

  给了萧萍足够的理由骗取家用,而萧萍为了做戏做全套,不惜跟医生串通,写了假病例,每次开的药,转手就还给那个医生了,医生从中得到一笔好处费,而萧萍,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骗胡浩的钱,骗胡杰民的钱,甚至动辄骗胡亚敏贴补娘家。

  最终胡亚敏从萧萍枕头里头扒出来了三份存折,一份是以她自己的名义存的,两份是以她娘家兄弟的名义存的。

  加起来一共……

  足足五千多块钱!

  还不算她分给医生的好处费,以及她平时暗中贴补娘家的。

  事情闹到最后,胡杰民跌坐在院子里,看着如山铁证,默默地摘下了自己的军帽。

  他不配,他不配啊。

  众人指指点点,都说胡杰民糊涂,胡伟民可怜。

  更骂胡俊民知情不报,就是帮凶。

  虽然胡杰民销毁了罪证,大家拿不出下毒的证据来,但就冲萧萍藏了这么多私房钱,就知道郑锦绣的指控不是空穴来风。

  最终胡浩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出来给大家磕头,说孩子年轻不懂事,希望大家不要宣扬出去,给他胡浩留一份脸面。

  围观的邻居们看在胡浩的面子上,便只讨论私房钱的事,不提朱砂下毒的事。

  但这事还是被许政委知道了,他深夜收到消息,赶紧笑着穿上衣服,跑过来假装做了回好人。

  心里却盘算着,要怎么把胡家的事捅到上头去,虽然这事不会动摇郑长荣的根基,却会让胡家的人彻底憎恨郑长荣,从而让他身边多树立几个敌人。

  以达到温水煮青蛙,慢慢把郑长荣整垮的目的。

  只可惜,他的计谋被狗蛋儿尽数掌握,于是当天夜里,他刚回到家里就被毒蛇咬了。

  黎明时分,许政委被家人紧急送去了军医院抢救,人虽然没死,但却傻了。

  因为咬他的毒蛇释放的是神经毒素,毒素入脑,没救了,活着也只是个行尸走肉罢了。

  这么一来,师部的政委便空缺了下来。

  该安排什么人过来,不少别有心思的人都在努力运作。

  只是众人万万没想到,郑长荣亲自举荐了一个人,一下就把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全都气到了。

  首都,总政部的某位要员看着广州军区司令发来的电报,实在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