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立鹤
一天下来,累得腰膝酸软,浑身无力。
她倒在郑长荣怀里:“我好累,今天就抱着睡觉,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我明天要去首都。”郑长荣忍到现在,终于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霍恬恬吓一跳,以为他又出事了,赶紧直起腰来问道:“去首都做什么?”
“那边有个典礼,组织上让我去一下。最多半个月就回来了,你别担心。”郑长荣知道,这是组织上器重他。
所以不能推辞,这可是党校的复校典礼,很隆重的,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像他这个级别的能去都是撞大运了。
毕竟眼下人才青黄不接,要大力培养中青年干部,所以组织上将他作为青年代表,让他出席。
虽然位置在最边缘,但是能出席一次这样的典礼的话,以后海岛这边还有谁敢小看他资历不够?
组织上用心良苦,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霍恬恬忽然就不困了。
自己男人有出息,好事儿。
可是夫妻俩又要分开,她舍不得。
离愁别绪便化作了无尽的爱意,尽情挥洒。
看着怀里的小媳妇这么主动,郑长荣高兴坏了,躺那不动:“你来,累了再换我。”
“讨厌!”小媳妇害臊了,想拉灯。
郑长荣没有为难她,扯了下电灯开关绳,“老夫老妻了,还不好意思?我听说你在跟夏晴练腿脚功夫,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成效。”
那言外之意,自然是让她卖力一点。
可是不行,她只是主动起个头,她本质上还是个小娇娇,她做不来太夸张的事情,体力也跟不上,不一会就撒起娇:“你别偷懒,起来嘛。”
“哈哈哈。”男人的笑声像是带着魅惑的力量,叫小媳妇彻底化作了绕指柔。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帮他收拾衣服:“那边已经是秋天了,你多带点衣服,别着凉。”
“嗯,放心,一定健健康康地回来。”郑长荣提上小媳妇收拾好的帆布包,就这么走了。
十月了,北方的秋天落叶缤纷。
走在首都的土地上,一种无从言说的使命感爬上了他的心头。
党校,这可是首都的党校!
他今天只是来列席复校典礼,什么时候能来这里上上课就好了。
到那时候,他一定可以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为这个国家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
典礼很隆重,他看到了很多平时只能在广播里听到的伟人。
他坐在最后一排,摘下了军帽,身姿笔挺,认真听讲。
正巧记者进来拍摄现场的照片,便一眼被他这神色肃穆、满目庄严的样子吸引住了。
年轻的军官很虔诚,双目如炬,虎胆熊威!
真帅气!年轻一代的军官,就得是这个精神面貌!
记者赶紧挑选了一个很好的角度,把他也收进了镜头里面,还单独拉进镜头,给他来了个单人特写。
只是这年头的相机清晰度堪忧,报纸上登出来的只有集体照,所以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但这个身影虽然模糊,却像一株挺拔的松柏,傲然不屈。
回程的时候,他归心似箭。
他想好了,回到岛上他要尽快把谢玄英说的电子对抗研究明白,如果他自己都是个外行的话,还怎么向司令提建议,还怎么建设现代化的海军陆战师?
他踌躇满志,他斗志昂扬,回到大院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谢玄英。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张婶儿嫁人了。
张娟也出了月子,可以帮着谢玄英一起抄写了。
所以这上千页的电子教案一共两份,往往都是谢玄英先抄下来,张娟再抄他抄好的。
夫妻俩的字迹都非常的工整,横平竖直,一笔一划,满满的都是对国防事业的尊敬和重视。
而之所以抄写两份,为的是郑长荣自己可以单独持有一份,回来后继续研究。
另外一份则由郑长荣组建一个学习研讨小组时使用。
郑长荣把这几十本誊抄用的本子接过来时,由衷地给谢玄英和张娟行了个军礼。
誊抄不易,大舅哥和嫂子辛苦了。
回到部队,郑长荣开了个会,要求各个团级单位回去后筛选高中及以上学历的士兵和军官,组成一个研讨小组。
只可惜,这年头参军的没几个高中生,军官里头倒是有几个从军校过来的大学生。
最后一整个海军陆战师,才凑了一个不到十人的小组。
郑长荣非常感慨,对人才的需求迫在眉睫啊。
他倒是没必要考什么大学,但是,他需要大学生。
可是大学生还要等四五年才能培养出来,他现在上哪儿去找人呢?
只能去找温司令和裴远征,让他们想办法从全国为数不多的研究所里找几个人过来。
几天后,裴远征给了他几个人选:“组织从中科院电子学研究所找了几个人过来,你准备一下,但是这里头有个专家跟你有仇,你想好要不要他来。”
“有仇?”郑长荣不理解,他就算在外面不苟言笑,也不至于得罪首都的人吧,这有点远了。
完全超出他的影响范围。
裴远征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以前有个天煞孤星的凶名吧?”
不会吧,这都能扯上关系?
郑长荣是服气的:“你是说,我拒绝过的那些女性里头,有去了研究所的?”
“不是,那个寻死觅活的冷香兰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知青,她老子是那个所里的,还是个权威。现在要人家过来,人家要是找你算账怎么办?”裴远征也很无奈,人才是必须要请的,可是这些恩怨,也是要掰扯清楚的。
郑长荣蹙眉,差点想不起这个人了。
这是三年前的事了,那年来了个超级台风,把整个海珍珠吹得一片狼藉。
灾情抢险和灾后重建是守岛官兵的职责,所以他带着将士们没日没夜地抗洪抢险,营救溺水的百姓。
这个冷香兰就是当时被海水冲走的一个旱鸭子,郑长荣不能见死不救,但他还得负责其他地方的险情,便把救人的事情安排给了郝卫华。
可郝卫华是谁啊,是郑长荣的好兄弟啊,救人这种事情,当然要把功劳推在郑长荣身上了。
于是冷香兰醒来,得知救命恩人居然是郑团长,立马哭得天崩地裂,要以身相许。
吓得郑长荣直接闭门不见,后来还是郑锦绣看到信鸽才知道儿子被一个傻姑娘黏上了,不得不带着徐莉一起过来,把那姑娘好好说歹说给劝走了。
结果那冷香兰觉得自己落水后身子肯定都被看到了,现在人家不肯娶她,她没脸见人了,便寻死觅活地要跳海。
郑长荣刚好有紧急任务,跟郝卫华一起执行公务去了。
加上她是大半夜自己一声不响跑到海边去的,所以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是渔民打捞上来的一具死尸了。
冷家为此派了个儿子过来闹了一通,让郑长荣天煞孤星的凶名更加洗刷不干净了。
现在要人家老子过来参加电子对抗的研讨学习,人家肯定要跟他算账的。
想到这里,郑长荣默默叹了口气:“让他来吧,到时候我让郝卫华自己跟他说。”
“那行,那我给首都回个电话。”裴远征也很无奈,这种狗血误会,谁也不想有啊。
不过斯人已逝,总不好说人家姑娘没脑子一根筋,所以他只论事实,不做评价。
很快,首都那边传来消息,研究小队已经出发了,最迟半个月后就到。
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一日,国家公布了恢复高考的决定。
考试时间将在一个月后。
霍恬恬安静地关掉收音机,继续埋头学习。
天降大雨,世间一片汪洋,幸亏新大院有小楼,要不然这潮乎乎的天气可怎么熬。
尿布和衣服都不能晾在外头了,只能晾在了楼上的堂屋里,前后门打开,潮湿的风却带不走多少水分。
孩子又拉了,霍恬恬看着手头最后一块干尿布,开始发愁。
商店里已经解锁了烘干机,不过她积分不够,真是烦人。
好在这时郑长荣回来了。
她像是看到了摇钱树,赶紧给孩子换洗完毕,随后扑上去,抱着她男人亲吻起来。
“你可真会挑时候,我就差十万积分,让我把你亲晕过去就够了!”小媳妇也学坏了,还知道放狠话呢。
郑长荣哈哈笑着,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倒也没必要这么辛苦,给你看个好东西。”
郑长荣把背包里的染料拿出来:“我教你做矿物染。”
“哇,这是什么啊?”小媳妇兴奋地看着包里的东西,“石头?”
“孔雀石,表舅舅弄来的,来我教你怎么染色。”这不比亲亲的分多多了嘛。
小两口便点上煤油灯,时不时喊一嗓子楼下的大舅,让他压两下水上来。
随后找来石杵和石臼,开始尝试研磨孔雀石。
正忙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霍恬恬抬头一看,见来的是施妗眉,还有点意外。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客气地招呼她坐下。
施妗眉有些拘束,怀里还抱着女儿。
她掏出一叠大团结:“卫华不让我去哭唱了,我最近找了个别的活计,终于把欠你的钱攒够了,你数数。”
“没事,我也不急用,你要是缺钱先拿着吧。”霍恬恬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这年头借钱能主动归还的都算有良心的人了。
就冲这一点,她不在乎多借给施妗眉一段时间。
施妗眉却把钱塞了回来:“不用,我有钱用。这段时间我在码头帮着分拣海产,按小时算钱,也能勉强贴补家用的。”
“我听说分拣海鲜一个小时只有八分钱吧,每天也就是船队回来的时候帮着捡两三个小时,能有几个钱?拿着吧,等手头真的宽松了再说。”霍恬恬还是知道一点码头那边的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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