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立鹤
无奈, 她只好恶补一下地理知识,好歹知道郑长荣去了哪里。
她赶紧让老妈给她搜了个东南亚的地形图过来。
她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测,试探地问道:“是因为咱们国家要崛起了吗?他们害怕我们强大之后, 威胁到他们?”
“没错。咱们国家从建国至今三十年来,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 到处搞建设, 不断利用农业的剪刀差补给工业, 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厚积薄发,为的就是赶超欧美, 再也不要回到‘落后就要被打’的日子。一旦我们完成了早期的基础建设和工业积累, 腾飞是早晚的事。”郑长荣搞好出来, 接过笔来,在地图上做起了标记。
“我给你算算, 建国后至今我们都做了什么。”
“苏北灌溉总渠,彻底解决了黄河和淮河的隐患, 让山东和苏北的沃土不再受到水患的威胁,农业产值每年都在攀登新高。”
“红旗渠, 彻底让‘十年九旱,水贵如油’的河南林县实现了用水自由, 那里的百姓不用再流离失所,不用再忍饥挨饿。”
“青藏铁路,58年开工建设至今,再过两年就要全线通车,这些铁轨绵延在海拔最高的世界屋脊之上,这让我国的一切物资都不会再受到运输条件的限制,可以畅通无阻地前往最难到达的高原上。”
“再看新疆,独库公路连接新疆南北,每一铲土,每一块石头,都是建设兵团的军人们用汗水换来的,如今已经快要全线毛路通车。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天山不再成为新疆南北的阻碍,国家的物资可以自由进出新疆腹地,更好更快更及时地发展边疆地区。”
“除此之外,两弹一星,杂交水稻,武汉、包头两大钢铁基地的建成,大庆油田被发现并投入开采,新安江水库,兰新铁路建成,紧接着,成昆铁路,湘黔铁路,南京长江大桥,胜利油田,都在短短十年内先后建成。这放到世界任何其他国家,都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的壮举。”
“至于三线建设,那说起来更是几天都讲不完,各种国防、科技、工业、交通等生产资源逐步迁入三线地区。”
“三线建设是国家战略后方基地的建设,旨在建立以国防工业和基础工业为主体,包括交通运输、邮电通信、主要部分燃料动力和农业、轻工业在内的国家战略后方基地。”
“这十几年来,国家在三线地区的投入占同期全国基本建设总投资40%左右;400万建设者用生命建起了1100多个大中型工矿企业、科研单位和大专院校。”
“还有葛洲坝水利枢纽,至今还在建设当中,一旦建设成功,就可以为建设三峡水利工程提供丰富的经验蓝本……”霍齐家越说,越为自己的国家感到骄傲。
霍恬恬也很动容,是啊,这些年国家搞计划经济,全民上下勒紧裤腰带,为的不是把农业和工业的产出喂给贪官污吏,更不是为了供给上层人士挥霍浪费,而是为了把每一寸钢都用在刀口上,把每一粒粮都吃进建设工人的肚子里。
谁不辛苦呢?谁都辛苦!
老百姓种地辛苦,工人搞建设也辛苦。
全国的军人辛苦,各个岗位的领导也都没有好逸恶劳。
也许会出现个别的地方有一些蛀虫,就好像严笑笑为代表的那群人,可是,更多的却是实实在在做事,勤勤恳恳搞建设的中华好儿女。
有这么几亿人,夙兴夜寐不计得失地为了国家而努力,邻居们当然慌了。
当然不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帮助我们了。
“最关键的一点,咱们国家在71年恢复了联合国的席位,并成为了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在很多世界性的问题上,咱们国家拥有了一票否决权,你觉得,苏联还能坐得住吗?”郑长荣停下了手里的笔。
夫妻二人齐齐看向了满满都是标注的地图,默契地握住了彼此的手。
霍恬恬靠在他肩上,眼中有一种神圣的光芒,那是时代的召唤,是为了这只觉醒的雄鸡抛头颅洒热血的热情和决心。
她终于扩充了自己的知识库,视野瞬间打开了。
她终于理解了周边国家的毛手毛脚,上蹿下跳,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死心,要怂恿邻居不断骚扰我们国家。
因为他们都在害怕,害怕这颗冉冉升起的红日,照得他们找不着北。
霍恬恬的心绪前所未有的激荡起来,她信心满满,反过来安慰郑长荣:“我有数了,你好好努力,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我在,我就是你最可靠的后盾。我不会哭,不会害怕,不会再七上八下,我会笑着等你回来,等我爸和姐夫回来。”
“好甜甜,我就知道,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郑长荣熄了灯,清心寡欲,像个老和尚,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完美执行任务。
第二天清晨五点,霍恬恬跟他一起醒来,帮他准备一切需要的东西。
“电子对抗的设备都武装到位了吗?”她把帆布包拉上。
郑长荣点点头:“都武装到位了,我这一年多的时间也不是白费的,你放心。”
一九七九年二月十六号,夏晴去学校报道了一下,给霍恬恬请了假,也回来了。
她怕霍恬恬太过担心,寝食难安,所以过来陪着她。
一个月后,一切尘埃落定,事情跟预想中一样顺利,猴子被揍得哭爹喊娘。
那些肩负着神圣使命的军人们也都回来了,只是有一部分永远活在了人们的记忆之中。
霍恬恬听到这个好消息,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弛了。
她太疲惫了,被郑采薇这么一抱,差点喘不过气来,她赶紧伸手推开了郑采薇:“二姐,你让我睡一会,我好困,有什么话等我醒了再说。”
结果她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郑长荣都回来了,她还在呼呼大睡。
“老谢怎么没回来?”郑采薇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兄弟,很是好奇。
郑长荣笑着摘下了军帽,坐在楼下堂屋喝水:“去老温那里了,明天启程,去首都授勋。姐夫也会去,他立了个二等功,估计要升他做个副旅长之类的。”
“那老谢呢?他快六十了吧,退休之前还能升吗?”郑采薇很是关心这个,两家是姻亲,她自然盼着霍恬恬的老子也能越来越好。
老子能耐女儿沾光嘛。
郑长荣笑而不语:“不能说,总之,肯定是风光了。”
“那就好。”郑采薇松了口气,“甜甜瘦了好多,我一开始还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请假在家里,以为她是为了照顾孩子。结果她哪有时间照顾孩子啊,整天把自己锁在楼上,不知道在做什么。”郑采薇想到这事就难为情。
要不是夏晴告诉她真相,她真的以为自己弟妹不太正常。
现在她和白志毅都签署了保密协议,成为了知道这一秘密的一员,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原来自己兄弟娶了个这么厉害的媳妇,难怪这老小子当初结婚的时候,直接把自己攒的钱票全都上交了,这是知道他媳妇是个宝啊。
一般人哪有这样的眼光。
她兄弟是个有福气的人。
郑长荣喝完水,擦了把汗,随后来到院子里,往地上一蹲,对两个正在疯玩的儿子张开了双臂:“来,爸爸抱,看妈妈去咯。”
凯旋的军官一手抱着一个儿子,大步流星上了楼。
不忍心惊扰睡梦中的媳妇,便冲两个儿子嘘了一声,轻轻用脚支开了一条门缝,再慢慢地推开,进了屋里。
父子三个坐在床边,看着大梦不觉的老妈,谁也不忍心出声打扰。
再看两个小妹妹,正躺在老妈里侧的床上,眼珠子咕噜噜的,盯着屋顶傻看呢。
似乎是察觉到爸爸和哥哥来了,荔枝转身笑了笑,睡姿文雅,像极了大哥花生小时候;樱桃则翘着两条小腿,用两只小爪子掰着小脚丫子,完美再现了二哥的调皮和闹腾。
父子三个越看越是喜欢,郑长荣便轻轻地起身,把荔枝先抱出来,外面放到婴儿床上,让两个小哥哥守着,再进来抱樱桃。
爷儿五个就这么静悄悄地出去了,郑长荣转身的时候没忍住,还是俯身亲了亲自己媳妇。
这才安静地退了出去。
春光正好,海岛的气温从年前的二十三四度回升到了二十八九度,又是一轮炎炎夏日提前到来。
郑长荣今天可以休息半天,便领着儿子女儿,在院子里玩耍。
女儿还小,还不会翻身,便躺在婴儿床里,听着随声听里的童谣。
儿子大了,快两岁了,已经能七零八落地说几个啼笑皆非的句子了。
所以郑长荣采取了不同的照顾策略。
陪女儿,那就时不时拿玩具逗一逗,陪儿子,那就掏出舅爷爷做的木制滑板车,教他们怎么玩耍。
院子里咯咯咯的,充满了欢声笑语。
夏晴完成了使命,过来告别:“我先回广州去了。对了,奖学金我让贺超替她领了,还有彩超机和两台保温箱的采购经费也都汇过来了,等她回学校了就给她。”
“辛苦了夏晴,路上注意安全。”郑长荣把她送到门口。
夏晴笑着离开。
隔壁的七号院,谢玄英早就回去上学了,倒是张娟没去,她快生了,请假在家待产。为了敷衍学校那边,霍齐家找人开了个心脏病的假条,瞒天过海。
八号院的谢钟灵和胡伟民都走了,一个回北京上学,一个去广州跑药材。
所以只有六号院这边,整天跟过年一样,一群人大人围着一群孩子,其乐融融。
霍恬恬睡到晚上八点,终于醒了。
睁开眼,面前是黑洞洞的屋顶子,黑洞洞的房间。
她猛地坐了起来,不安地寻找起来。
她男人呢?她孩子呢?她爸妈舅舅公婆哥哥姐姐呢?
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出什么事了?
她赶紧掀开被子下床,起来急了,又倒回了床上。
昏天黑地的,有些头晕目眩。
她缓了缓,眼前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她好像看到了魔改后的小说世界,她被蔡兵关在不见天日的小屋子里面,动辄殴打。
而郑长荣,坟头草都一米多高了。
她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拍了拍脑子,往外面走来。
声音里满是惶恐和不安:“长荣,长荣你在哪?花生呢?玉米?荔枝?樱桃?你们在哪儿?”
她得不到回应,越喊越是心慌意乱。
以至于推开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个跟头。
她从地上爬起来,眼中不知何时已经热泪盈眶,她好怕,好怕她这一家六口的幸福日子都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等她跌跌撞撞扶着墙壁站起来时,楼下听到动静的郑长荣已经领着两个儿子上来了。
女儿太小,他没办法同时抱在怀里,便让他爸妈一起抱着赶了上来。
“在呢,媳妇儿,我们都在呢,你别怕。饿了吗?走,带你去——”郑长荣话音刚落,便卡壳了。
他被小媳妇扑上来,一头扎在怀里,紧紧地搂着。
小媳妇从来没有这样用力过,一边浑身颤抖,一边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死死地搂着他。
郑长荣赶紧松开孩子的手:“大舅,上来把花生玉米带走,我哄哄甜甜。”
至于他爸妈抱着的女儿,则去隔壁屋里等着。
他把霍恬恬抱了起来,直接回到卧房说话。
小媳妇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搂着他的脖子泣不成声:“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你死了,我梦到我被蔡兵关起来天天挨打。”
“不会的,别怕,蔡兵还在牢里服刑,他不敢关你。我也好好的,你摸摸看,我是热的,活的。你听听看,我的心在跳,时时刻刻,为了你在跳。你摸摸——”郑长荣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摸。
他心疼坏了,他看到了夏晴记录的厚厚几个账册,那是人家账房先生用来记账的,结果被她用来记录霍恬恬的积分用哪儿去了。
上一篇:穿成大佬的反派娇妻
下一篇:成反派的黑月光后意满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