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中立鹤
周围投来好奇的目光,郝卫华赶紧跟其他人介绍:“她是需要保护的线人,都别看了,各就各位,准备启航!”
打消完其他人的疑虑后,郝卫华才好奇地看了看这俩人,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上来。
他也没问干什么去了,而是招呼了郑长荣一声,把各个队伍目前的位置一一作了汇报。
孟恬恬被留在了码头的凉亭那里,郑长荣单独安排了一个女兵陪着她,随后端了一杯热水出来。
孟恬恬刚坐下,便看到面前多了只搪瓷茶缸,白色的杯身,印着红色的人像,高举右手向国旗宣誓,旁边写着:为人民服务。
视线顺着这几个字上移,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
孟恬恬终于把气喘匀了,她站了起来,把怀表挂在了郑长荣脖子上:“戴上,别摘!”
怕他跑起来把怀表甩飞,她干脆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领口,给他塞领子里去了。
冰凉的小手跟猫爪子似的挠得人心慌,郑长荣赶紧摁住她,视线对上,像是星辰交汇,有光在流淌,他沉声叮嘱道:“别乱跑,等我!”
孟恬恬认真地点头,这次她很听话,没再去打扰他,就坐在码头,靠在那女兵的身上,看着一艘艘离去的舰船。
细长的舰艇缓缓驶入了夜色,半个小时后,右前方的小星星岛上传来了炮火攻击的声音,将士们顿时兴奋起来,揍猴子啦!
一时间,群情高亢,郑长荣一声令下:“绕后!”
这艘登陆舰便像是一把利刃,直插敌人撤退的路线,在小星星岛后面进行了包抄阻截。
炮火声,风浪声,猴子和鬼子哭爹骂娘的鬼叫声,声声入耳。
火药味,海水味,鲜血和汗水交织蒸腾的腥臭味,味味熏人。
郑长荣指挥得当,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等孟恬恬一觉醒来,仗已经打完了,舰队上的士兵们高唱着东方红,神采奕奕地凯旋。
孟恬恬赶紧看了眼主线任务,果然,郑长荣的那一栏解锁了。
她终于松了口气,可她太担心郑长荣了,现在还顾不上查看。
她紧张地盯着鱼贯而下的将士们,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一会,她发现她那个白捡来的便宜对象,正在海岛港口的灯光下,气定神闲地指挥将士们把战俘和战利品往岛上搬运。
人群中,有两个焦急的身影正逮住一个路过的小兵打探着。
“什么?凯旋了?什么?我军零阵亡,只有十九个轻伤?这……”
这怎么可能呢?错过了绝佳机会的范海林呆若木鸡。
等负责搬运的士兵们远去,他终于看到了码头上的不苟言笑的男人,这个男人居然无视了他,身边站着一个满脸骄傲的小胖子。
小胖子把汗湿的贝雷帽一摘,甩了甩一头的长发,露出一个柔弱却甜美的笑容。
海风轻拂,将一缕青丝黏在了她略显黝黑的脸颊上,却衬得她那年轻的脸蛋儿格外水嫩柔滑,黑是黑了点,但绝对谈不上丑。
不是他那个娃娃亲,又是谁呢?
这一刻,他心里有一丝丝的慌乱,他想静静地离开,起码不会太过狼狈。
没想到他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姑娘家甜美清脆的笑声:“呦,这不是我老家的邻居吗?范营长,你今晚俘虏了几个鬼子啊?”
第8章 第8章斯文面具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范海林再装不认识就说不过去了。
他回过头来,半眯着眼睛看着码头上的姑娘,但见她眉眼娇俏,笑得娇憨可爱,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头像是住着一整个星辰大海,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她难道跟着郑长荣去了前线?难道她不怕死吗?
哦,也对,她哪里知道今晚会有冲突呢?她一定是以为巡岛就跟游玩一样吧。
可她居然活着回来了,跟那个注定会死去的男人一起,简直不可思议。
最离奇的是,她居然穿着军装,难道郑长荣早有觉察,怕她被猴子认出是个家属,所以才让她换了军装?
困惑,不解,震惊,烦躁,种种情绪困扰着范海林,让他一时没了口开。
见他沉默不语,孟恬恬叹了口气:“怎么?你不认识我了?也对,范营长贵人多忘事,怎么会记得我呢。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就不走了,多见几次,兴许你就想起我来了。”
范海林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寒碜他,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是努力回忆了一番,做出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来:“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孟少阳的表妹吧,好久没见了,真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咱们两家关系一般,想不起来太正常了。对了,我对象说,今天缴获了很多战利品,等会清点完了要按战功分配呢!范营长你军衔这么高,肯定战功赫赫,能领不少好东西吧,我好羡慕你啊。”孟恬恬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眼弯弯,像一对月牙儿。
看着温良无害,说出来的话却扎得他千疮百孔。
范海林气得浑身战栗,只得紧握双拳,保持冷静。
今天他栽了个史无前例的大跟头,他得赶紧找出哪儿出了问题,不然的话,不光晋升没了指望,婚事也要泡汤。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道:“我今晚不在,没有战功,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一步。”
说着,他还不忘做做样子,给郑长荣行了个军礼:“恭喜团长凯旋!我还有事,明天再来帮忙。”
郑长荣抬了抬手,没说话,另一只手依旧揽着孟恬恬的肩膀,虽然隔着一层衬衫,却依旧可以感受到这姑娘肩上的一丝凉意。
海风太大,夜里温度不比白天,郑长荣转身进了船舱,把自己的常服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随后伸出手来:“小心。”
孟恬恬乖巧地嗯了一声,牵着他的手跳下了码头,双脚落地的感觉真好。
赢了这一仗的感觉更好!
她兴奋地抬头,骄傲地看着这个男人:“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打胜仗的!”
郑长荣居然笑了,对她似乎有着别样的耐心。
平时走路带风的他,这会儿因为搀着她而特地放慢了脚步,还关心了一句:“困了吗?”
“有点,你知道哪里有薄荷吗?白天我下船的时候,这里有个婶子给我喝了一碗薄荷水,喝着还挺提神的呢!”孟恬恬指了指旁边的凉亭。
郑长荣点点头:“等着。”
那婶子平时就住在码头这边,这会儿应该睡了,不过码头上动静这么大,想必已经醒了。
他去敲了敲旁边小砖房的门,不一会,那婶子真就打着哈欠开了门,听说郑长荣要薄荷水,便赶紧倒了一碗出来。
“郑团长,给谁喝啊?”张婶儿很好奇,跟出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呦,姑娘,是你啊。”张婶儿是个聪明人,她看着郑长荣那关怀备至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猜到了点什么。
便没提范海林,坐在旁边仔仔细细打量起这两个人来。
“郑团长,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哪?”张婶儿似乎是北方的人,虽然也有点口音,但孟恬恬听得懂。
她见张婶儿这么问,喝水的嘴巴忍不住咧开一个微笑的弧度,把自己的羞涩都藏在了水碗后面。
果然,这个男人真的很有担当,说好了处对象,那就绝不藏着掖着。
他大大方方地告诉张婶儿:“我对象。”
张婶儿哎呦一声,笑着说道:“郑团长你眼光真好,这姑娘还蛮俊俏的,就是黑了点,可你也不白啊,两口子一个色儿那才叫般配呢,是吧。”
郑长荣笑笑,把空了的水碗递给张婶儿,还关心了一下她侄女儿:“张娟没事吧?”
张婶儿叹了口气:“能有什么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又哭着跑出去了,郑团长你要是见着她帮我劝劝,这孩子啊,一根筋,哎。”
“好。”郑长荣点点头,带着孟恬恬走了。
张婶儿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说原来不是这小黑妞惹她侄女哭的啊,也不知道那范营长看上了哪个,这小黑妞一看就是有福相的,错过了可惜咯。
离开的时候,孟恬恬问了问张娟的事,这才知道她是被范海林吊了三年的可怜虫。
孟恬恬有些气恼:“太过分了,白白耽误人家女孩子的青春!这种人也能做到营长,太可恶了!”
“都是人,是人就有美丑善恶,同样,医生也有道德败坏的,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职业就把对方当好人。”提醒到这个份上了,郑长荣还是不放心。
他斟酌了一下,提醒道:“有个道貌岸然的医生叫蔡兵,明天我带你认识一下,以后见着他什么都不要理,离他越远越好,记住了吗?”
“哦。”孟恬恬认真点头,一路跟着他回到那座小木屋里。
郑长荣叮嘱她别乱跑,不一会叫了个女民兵过来陪着她,还带了一套全新的生活用品,牙刷牙缸子水盆毛巾以及铺盖,一应俱全。
孟恬恬折腾一晚上也累了,乖乖洗漱去了。
郑长荣不方便再留下来,便叮嘱了女兵几句,离开了。
女民兵叫张华,是张婶儿的女儿,民兵不归郑长荣管,不过郑长荣时常照顾她们一家,所以关系还不错。
因此,郑长荣找她来陪着他对象,她也没拒绝。
张华想着姐姐张娟闹死闹活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应该不会专门挑今天吓唬她,便关了门,陪孟恬恬说了会话。
孟恬恬一开始不知道张华跟张娟是表姐妹,不过张华很健谈,见孟恬恬认床睡不着,便跟她讲了很多趣闻。
一来二去的,也就提到了她接张娟:“她其实是我大舅的孩子,大舅死后,舅妈改嫁了,没人要她,我妈就把她带着亲自养大了,为了这事我爸不要我妈了,所以我跟我妈姓。”
“怪不得你们三个都姓张。姐姐,我这会不困,既然你担心她,不如我们去找找吧。”孟恬恬觉得这个姐姐人很好,而且张婶儿也很好,下船时的那碗薄荷水,她能记一辈子。
所以她愿意一起出去找找,免得张华坐卧不安的。
张华犹豫了一会,应了:“走,我拿上手电!你跟紧了。”
两人一路找了出去,有水的地方都不放过,最后在招待所后的河边上看到了一双鞋。
张华噗通一声跳了进去。
一番挣扎,果然救上来一个女人。
可是张华摁压了半天也只摁出来了一些河水,张娟依旧昏迷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孟恬恬看着远处黑漆漆的街道,白天从卫生所路过的记忆历历在目,她知道怎么走,她只是害怕黑暗。
可是……可是这么一个无辜的生命,她真的不忍心看她就这么凋零在深夜。
她抓起地上的手电,深吸一口气:“张华姐姐,我去叫人,你等我。”
她一头扎进了前方的黑暗之中,因为害怕,心跳变得特别慌乱,她干脆一口气狂奔了起来,似乎这样就能把黑暗甩在身后了。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卫生所,却怎么也喊不到人出来。
情急之下,她只好调头,准备去找郑长荣。
可郑长荣在哪儿呢?
她不知道,她急得都快哭了:“完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就在这时,卫生所旁边的一个民居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摔碎了,紧接着,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上一篇:穿成大佬的反派娇妻
下一篇:成反派的黑月光后意满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