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实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第89章

作者: 一七令 标签: 爽文 升级流 穿越重生

  傅朝瑜却主动请缨:“微臣愿为圣上分忧。”

  “不可。”皇上直接拒绝,傅朝瑜若是起了这个头,便彻底成了众矢之的。

  傅朝瑜却坚持:“可总得有人发声,否则还得要多少有能之人被考课埋没?若一定要有人出头,为何不能是微臣?”

  皇上被他的坚毅果敢所惊,一时欣喜于自己没有看错人,一时又不忍心他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可傅朝瑜却表示,自己为皇上做事,并不在意名声。况且他如今年纪还小,要什么名声?便是做错了事,日后也只当是年幼无知了。

  皇上感动不已。

  真该让淮阳王看看,他口中别有用心的傅朝瑜是多么一心替自己分忧。既然傅朝瑜执意去做,皇上便放心让他折腾,不过也暗下决定,不论结果如何,都会力保傅朝瑜。

  这回对上的是偌大的吏部,且傅朝瑜不忍心让其他人牵连进去,一直默默搜集吏部消息。然而陈淮书与他走得最近,怎会不知他背地里有别的打算?

  一连几日傅朝瑜都避着他们,这日陈淮书实在忍不了,逼着他说了出来。

  傅朝瑜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简单说了两句,还警告他别插手。

  陈淮书急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一个人能担得起?”

  “我自有人护着,你就别管了。”

  陈淮书不懂:“你从前行事再冲动,也不会脑门子一热便冲上去,哪一次不是先跟我们有商有量的?怎么这回反倒一意孤行起来?我看你不是想着□□,分明是想着自己上去送死的。”

  他一着急,说话也就重了几分。

  傅朝瑜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尽力让他稍安勿躁,等过些日子变明朗了。

  陈淮书看他犯轴,如何能不着急?他急得嘴角都起泡了。这什么人啊,安生日子过了才几天就又上赶着单挑吏部去,还不让人帮忙。

  陈淮书总不能看着他一个人顶在前头,回家之后少不得要盘算着如何帮衬傅朝瑜,自己也在打听吏部那位左侍郎之事,做好打算,准备跟傅朝瑜同进退。他知道傅朝瑜写了文章送去国子监,他也得写不能让傅朝瑜一个人。

  便是来日被贬官、被下放,他也认了。

  这日他在书房里头埋头苦写到深夜,直接在书房里睡了一觉。翌日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衣裳。

  陈淮书问了书童,得知昨儿晚上陈燕青来过,见他已睡下,放下衣服便离开了。陈淮书低头看着一直被自己压在手肘下的东西,觉得应该没有被人动过,否则他不会不知道。

  再过三日便是大朝会了,傅朝瑜准备当日冲吏部发难。

  然而朝会前一晚,他这边反而发生了件大事,商州那边因为工钱问题起了争执,以至于有两个工人直接撞死在水泥厂里。

  彼时,傅朝瑜还不知情。

第92章 弹劾

  朝会如约而至。

  傅朝瑜尚且不知自己这边起了内乱, 心中理了理要弹劾的名目,随众人一起入殿参朝。这便是官位高的好处了,从前还是从六品时, 他可是连站在这儿的资格都没有。

  等皇上坐定之后, 傅朝瑜率先站出队列:“圣上,臣有本要奏。臣工部郎中傅朝瑜奏吏部左侍郎李章平徇私枉法,多年来因私人恩怨残害忠良、打压地方乃至京畿官员无数, 致使吏部考核形同虚设, 朝廷威仪荡然无存。”

  郑青州跟孙明达满目震惊。

  工部几人都懵了,傅朝瑜这家伙又在搞什么玩意儿?他不是在建水泥厂吗,怎么突然跟吏部对上了, 还上来就弹劾人家吏部左侍郎,想找死?

  郑青州如今只恨自己的位置太靠前,若他方才站在傅朝瑜身边,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出这个头的, 今日只怕不好善了。郑青州与孙明达交换了一个眼神, 决定待会儿彼此照应些,好给这件事情扫扫尾巴。

  皇上似乎并未惊讶,只问:“可有证据?”

  傅朝瑜正要将证据摆出来, 吏部忽然有人站出来道:“圣上, 臣也有本启奏。”

  皇上皱眉:“先听安平侯说完。”

  “微臣所奏, 亦是关于安平侯的。”

  这下连傅朝瑜也懵了一下, 合着今儿不是他一个人唱戏啊?

  吏部有人参奏,傅朝瑜这些日子在商州一带修建水泥厂,压榨商州百姓, 以至于民怨沸腾,昨日晚间更是逼死了两个壮汉。那两个男子都是家中的顶梁柱, 如今他们被逼死,两户人家都快到了妻离子散的地步了。然工部竟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若不是他们刚好听到,此事必定是要私了的。傅朝瑜草菅人命,已是定论。

  傅朝瑜跟皇上都错愕了许久,皇上求证地看向傅朝瑜,发现傅朝瑜也一头雾水,工部那边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皇上不用想也明白,只怕这事儿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这才被吏部的人提前算计了。

  还不等皇上开口,太子亲自下场,参奏傅朝瑜与民争利,在京郊一带开设游乐场,蛊惑京中小儿前去游玩,大肆揽财。

  孙明达实在看不过去:“原是成王等人非领着孩子去玩,这游乐场才对外开放的。”

  太子见孙明达护着傅朝瑜,便觉得他结党营私是跑不了了:“他一介官员,不想着替朝廷办事,整日琢磨如何揽财,岂非重末轻本,罔顾朝廷栽培之意?”

  立马又有人跳出来附和:“况且他这游乐园亦不甚稳妥,昨日齐王长子去了一遭还在蹦床上摔了下来,至今昏迷未醒,这难道不是傅朝瑜之过?”

  傅朝瑜看着太子得意的模样,猜测他还有多少罪名等着自己。

  今日这出却是在傅朝瑜意料之外了,原本按他预料,应当是自己先弹劾吏部,吏部再行x反击,让皇上看明白这世家大族的利益链究竟有多长。不想吏部手段倒是挺快,还有太子,简直像是提前知道了他的计划一般。

  太子准备了不少罪名,没多久便又有人接连弹劾,有弹劾傅朝瑜贪污的,借着工部修路一事中饱私囊;有弹劾傅朝瑜渎职的,参奏他建水泥厂期间与商州知府来往过密,反将水泥厂给抛到脑后;还有指证傅朝瑜不孝的,分明家中父亲生死未卜,前些日子还在宫中为五皇子庆生、大摆筵席。更有人将罪名直接引到了结党营私上头……条条状状,都是奔着将傅朝瑜钉死在耻辱柱上去的。纵然有工部中人跟孙明达替傅朝瑜辩驳,但是弹劾之人众多,一齐而上,唇枪舌剑,远不是工部那几个人能挡得住的。

  皇上一眼扫过,弹劾傅朝瑜的,御史台的人有,吏部的人也有,礼部右侍郎也出现了,此人在春闱时给傅朝瑜监考便已结下了梁子,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兵部竟也有人跳出来了。目光转向太子之后,皇上停了停,这些都是太子的人么?还是说,太子为了地位彻底与世家大族站在了一起?

  太子见父皇看过来,重申道:“还请父皇重审安平侯。”

  这事儿若是不审,回头傅朝瑜的名声便坏了。皇上知道吏部改革难,只是没想到还没开头便被千夫所指,他迟疑片刻,道:“傅朝瑜交由大理寺核查。”

  傅朝瑜没替自己发声。

  皇上又转向李章平:“吏部左侍郎同样交由大理寺查证,若傅朝瑜所言不虚,再彻查整个吏部。”

  吏部大惊。都这样了,还想着查他们呢?

  皇上板着脸,拂袖而去,都这样泼脏水了,若是还不彻底整治吏部,怎对得住傅朝瑜的牺牲?

  傅朝瑜被大理寺带出去的消息,与国子监文刊新一版出售几乎同时传了出来,还有消息称安平侯之所以被抓,乃是因弹劾吏部触发众怒,但安平侯果决,直接将弹劾吏部的名目都写在国子监文刊上。

  孙明达闻言立马将文刊拿过来,张梅林前些天请了病假,文刊现由几个学生负责,这一刊孙明达跟王纪美没空管,于是便被傅朝瑜这个兔崽子钻了漏子,他竟然公然登刊与吏部作对。

  当真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啊,他难不成还想做孤臣?

  若是吏部果真出了事还好,倘若左侍郎最后被查无罪,傅朝瑜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孙明达将整个文刊组叫过来一通臭骂,骂他们蠢笨不堪,这样要紧的事情就该事先向他们汇报。若早知道傅朝瑜作死,便是先打断他的腿也不能让他做这样的事。此事现如今交的大理寺手上,他们便是想帮也束手无策了。

  几个监生表面唯唯诺诺,私下却觉得自己没错,傅师兄高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们不过是给傅师兄帮衬一把罢了,怎么就错了?他们只恨自己不能像傅师兄那样挺身而出呢。

  孙明达跟郑青州都护不了傅朝瑜,更别说几个年轻人了。杨毅恬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说傅朝瑜出了事儿之后,才急急忙忙找到陈淮书他们。见他们一愁不展的,杨毅恬越发焦躁:“要不咱们找家里帮忙?”

  杜宁摇了摇头:“咱们跟傅朝瑜交好能不计后果,家中人却未必了。此事牵扯甚广,还是太子先起的头,估摸着咱们几家都不会轻易插手的。”

  插手了,岂不是公然跟太子叫板吗?

  “那可如何是好,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傅朝瑜被定罪?对了,周文津呢?”

  吴之焕道:“他在大理寺那边盯着,一有消息便立马传过来的。”

  几个人对坐半天,越发心焦。之前万事有傅朝瑜在前面挡着,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招惹,点子还多,他们在傅朝瑜身后只要以傅朝瑜为首就行了。如今领头的那个被人害了,众人才恍然发现他们连救人的能力都没有。平常靠着家里,在外也是风光无限。一旦不能倚仗家里关系,便寸步难行了。

  陈淮书等头一次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工部虽好,却没有多少话语权,好比这回,郑尚书他们也曾为傅朝瑜说话,却依旧挡不住众人泼下来的脏水。他们太弱了,抱团留在一处,未必有多大的作用。

  吴之焕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先前傅朝瑜准备对付吏部的时候连他们都瞒得紧紧的,唯恐他们被牵连,怎得吏部反应如此迅速,莫不是有人告密?

  待他问及,陈淮书一言不发。

  回府后,陈淮书翻出了这一期的文刊,傅朝瑜的文章赫然在其中,却不见他的。陈淮书脸色难看地将书童叫来,质问他究竟将自己的文章放在了何处。

  书童跪在地上求饶,却始终不肯说实话。然而这般作态,真相是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

  陈淮书冷笑:“你不必替他遮掩,是陈燕青叫你做的吧?”

  才说完,正主便现身了。

  陈燕青见弟弟正在气头上,挥挥手,让书童先下去。

  陈淮书满眼讽刺,他真是看错了人,以为陈燕青是真心看重兄弟之情,甚至都已经准备冰释前嫌了。可到头来,这一切竟然都是个笑话。可他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再多装几日?

  陈淮书失望极了,愤愤道:“原来我身边还养着一条太子的走狗。”

  陈燕青被他骂得脸色也不好看,却不分辨。

  “你说话啊?你既做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如今怎得不敢承认?祖父如何谆谆教诲你都全然抛在脑后,竟与太子厮混到一处?”陈淮书想到从前也曾看过他与太子结交韩相公家的公子,当日还以为他们是偶然遇见,没想到,竟是陈燕青别有用心,他藏得可真够深的。

  一时间,陈淮书全都懂了:“你从一开始就是太子的人对不对?咱们家从未投靠太子,你究竟受谁影响,是外祖父?”

  陈淮书苍凉地笑了一声。他活得像个傻子一样,一点儿都没发现端倪,从前还以为外祖父心疼他,甚至求着外祖父给傅朝瑜帮忙……呵,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陈燕青从不觉得自己有错:“你别多心,我只是不想见你掺和到这事儿里,咱们国公府与世家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你若发声,日后在朝中走的只会更加艰难。”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陈淮书情绪激动,“便是被打压、被治罪、成为众矢之的,我也甘之如饴,总好过你为了当太子走狗奴颜婢膝,连自尊都丢尽了!”

  若不是他,傅朝瑜不会入狱,齐王家的孩子不会昏迷至今,商州那两个人也不会枉死。他们才是真正的草菅人命,为了陷害一个无辜之人连良心都不要了。他的兄长用这么阴毒的方法陷害他的朋友,他往后该如何面对傅朝瑜?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陈淮书悲愤交加,伸手拽下玉佩,奋力一掷,仍在墙上。

  玉佩摔得四分五裂,犹如他们兄弟二人那点可笑的情分一般。

  从此之后,他再无兄长。

  陈淮书不能忍受同这样恶心之人同处一室,抬脚便离开了。

  陈燕青留在原地,望着碎了一地的玉佩微微出神。

  他难道真的做错了不成?

  陈淮书几个担心傅朝瑜在大理寺里受苦,但其实他在大理寺里还行。有周文津在,傅朝瑜在这儿并未受罪,反而李章平那边要惨多了。

  周文津为了他昨儿一夜都未合眼,忙前忙后的,总算是将事情给查清楚,这会儿正说给傅朝瑜听:“商州水泥厂乃是因为一个小吏发钱的时候漏发了,因为钱才起的争执,最后小吏羞辱了他们二人,又带人将他们给打了。与其说是撞死的,不如说是他们被逼死的。”

  周文津说完,又提醒傅朝瑜:“你们工部底下也不是铁板一块。”

  好比这个犯了错的小吏,就铁定是被人收买了。

  傅朝瑜捏了捏眉心:“不管哪个衙门都不能做到铁板一块,如今那个犯事的小吏呢?”

  “……在家中畏罪自杀了。”

  傅朝瑜忽然低声嘲弄一笑:“他们的手脚真是快。”

  “你农庄里头的事情也查明白了,那齐王家的孩子蛮横,非要硬闯,结果玩得太入迷,一时不察伤了脑袋,听说齐王府里也打死了几个家丁。但对方一口咬定便是你那农庄之罪,简直是胡搅蛮缠。经x此之事,你这游乐园估计要关一段时间了。”周文津说完,无奈补充,“若是你家那位安叔还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傅朝瑜动作未停,随口道:“安叔回扬州探亲去了。”

  “可真是倒霉,从前他在的时候,你那农庄就没出过事儿。”

  傅朝瑜长叹一声:“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