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的小蛋糕
无奈如今的场面简直是连各执一词都算不上,更别说淌着一趟浑水了。
既然权力下放,孙掌事最终只能把希望寄予莫焕山。
她望向莫焕山,静静等待他做出的决断。
又等片刻,莫焕山迈出门,将门合上后开口:“不需要。”
莫焕山面上是一如既往地沉稳镇静:“苏渺始终都是负责中秋家宴的御厨,我相信她的能力,也相信她只是遇到了意外,而非玩忽职守,甚至私奔。”
谢莹莹心口一沉,又问:“那菜单怎么办?”
“离中秋家宴还有两日,苏渺回不回,何时归都不一定啊!”
“就算她不回,我也有备选方案。”莫焕山不理这些人,缓步穿过人群,只道,“这些不是你们需要担心的事情。”
话一出口,一些躁动果真被安抚。
紧接着,莫焕山又说:“你们要做的就是把这几天我教给你们的菜都练熟了,不在中秋家宴当天出岔子。”
“今日夜里,我要检查你们对各宫菜单的熟悉程度,都去准备着,做得不好便不要跟中秋家宴的编排了。”
莫焕山的高压之下,御膳房九成新人都害怕他说出类似的话。
而当下莫焕山再次检查功课一般开口,前脚还在操心太子殿菜单的人,这会儿已经因为没有了可以操心的事情转而操心起自己。
说不出是心虚,还是怕成为被检查的人,莫焕山说完没多久,一行人便四散开去。
一直等着私下没有别人,孙掌事走到莫焕山身边问他:“你有自己思量了?”
“是,”莫焕山点点头,又回头望了眼莫回头走向的小厨房,思索起来。
柳绵绵确实跟过苏渺没错,苏渺在大雨那天也是说让柳绵绵跟他办事。
可莫回头如此坚定地咬死柳绵绵靠不住,而俞芮的态度,也不像是在放任莫回头无理取闹。
莫焕山并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中秋家宴交给“不确定”
但莫焕山没有跟孙掌事说这些,只道:“苏渺这次没带俞芮确实让人奇怪。”
“那天我便劝过苏渺,可她坚持,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孙掌事又试探:“那柳绵绵……”
“柳绵绵能力不如江彤,心思更不完全在做菜上,这样的人我用不了。”莫焕山毫不留情,“而江彤……性子太急沉不住气,做的菜也不够精细。”
“至于谢莹莹,”莫焕山说得很无情,“她心思不正,不适合做这些。”
孙掌事听到这里隐约松了一口气:“那你如何打算?”
莫焕山一本正经地说:“苏渺行事多变,所以备用菜单我一开始便准备好了,远不用他们操心。”
闻言,孙掌事心里失笑。
本以为莫焕山变了性子,谁知还是和之前一样。
不过既然他的自我中心能帮上苏渺,不至于让苏渺落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她便也不多说什么。
孙掌事没多说,只拍了拍莫焕山的肩:“你有安排便好,若是你忙不过来,直接来寻我便可。”
“近日各宫膳食你便不用操心了,交于我便可。”
莫焕山点头应下:“辛苦了。”
……
白天,经过莫焕山安抚的御膳房勉强算是安稳度过了。
可谁也没想到,这临近子时,一辆沾满了泥土枯草的破败马车就这样停在御膳房门前。
马匹嘶鸣声撕开了御膳房的夜,众人围过来时,只见到苏渺半身是血地在解开马车拴上马匹的绳索。
“苏渺!”俞芮还没来得及披上外衣,远远见到苏渺的狼狈模样,便踉跄着奔过来。
见到苏渺袖子管破了,素色长裙也红一块黑一块地沾满了血污和泥土,更别说身上乃至脸上都有大小伤口,俞芮几乎当即哭出声。
“你……”俞芮哽咽,“你怎么弄得这般模样!”
苏渺哑着声,终于解开绳索:“花都在马车里。”
说话间她在人群中找到莫焕山,仅一个眼神两人便对上了心思:“清理好花,我回来便着手动工。”
说完,苏渺扯着马鞍就爬上了马背,而还没坐稳,她便急忙策马动身,赶向了另一方向。
纵使夜深,纵使情急,但停在御膳房门前的众人的确隐约可见。
在马背上,的确伏着一个气若游丝的男人。
苏渺一路策马,笨拙生疏的动作连扭头转弯都显得无比艰难。
可即便是跌跌撞撞,她还是带着遍体鳞伤的宁渊,在公主殿前停下了马。
早便得了侍卫通传的沈令书候在门口,苏渺一停下便让人上去接住苏渺,又扶下了宁渊。
三人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内殿,在里面等候已久的沈确疾步走来。
太医齐齐围过来,浑身滚烫的宁渊终于有了休憩之处。
他面色煞白地躺在榻上,却始终眉头紧锁,满面只流露出“危急”二字。
深夜的公主殿内是从未有过的慌忙,可在太医侍女奔走之间,苏渺就这样像被抽空了神志一样,站在原地透过人群缝隙看着榻上的宁渊。
苏渺眸子不自觉地红了,怔怔地似乎要落泪,却又在沈令书靠近时收了回去。
“苏渺,”沈令书蹙着眉,小心地检查了一遍苏渺身上的伤处,“你快坐下,我让太医给你……”
“不用,”苏渺声音哑得吓人,“我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
仔细看去,苏渺衣衫之下最明显的几块伤处,确实被紧紧扎上了黑布。
沈令书回眸,望见榻上的宁渊时心里便有了答案。
沈令书还是担忧:“可……”
“不碍事,”苏渺打断了沈令书,转头就走,“我得回去了。”
苏渺不顾沈令书劝阻,便转身要离开。
只是才转身,苏渺手臂上便落下了力道。
“苏渺!”沈确上前攥住了苏渺的手。
边上几道脚步声被吓得顿住,崔公公上前轻声提醒:“太子殿下。”
可沈确的手并未松开,只与苏渺僵持着。
苏渺回眸,神色淡淡的,却已是累得摆不出别的神色:“沈确。”
话一出口,沈确的手松了下。
苏渺又道:“以御厨的身份,我没办法同你说什么,但苏渺的身份,我想你明白。”
“你与沈令书费尽心思为我得来食谱,又费尽心思送我出宫。”
“而我与宁渊九死一生带回这些,难道就是为了前功尽弃吗?”
沈确视线仍紧盯着苏渺,手上的力道却已然卸了大半。
苏渺感受到了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松开,便顺势将手脱出:“纵使那幕后之人本意并不想我们死,但是到如今,这一报我是一定要还的。”
“在这皇庭之下,有非我去做不可的事。”
说着,苏渺也没忘看向沈令书:“放心,满打满算还有一天半的光景,死不了一个人。”
宁渊在沈确与沈令书手里不需要她再多担心什么,而她身上的伤,她自己心里也有数。
她前进的方向早已不在这里,于是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一直到苏渺身影消失在了大殿,沈令书缓缓走近沈确身侧,低声道:“皇兄,你方才……”
“我明白。”沈确没多说,回头踩着宁渊留下的一地血污,走近宁渊躺着的榻边。
只是纵使事情所有利弊摆在面前,每一步的因果都了然于心。
可一个是他难以舍弃的旧友,一个是如影随形的至亲,看见苏渺与宁渊因他成了这般模样,沈确明白,他方寸还是乱了。
沈确长叹一口气,侧眸问沈令书:“南翎殿那里,如何了?”
“都盯着,”沈令书轻声应道,“看苏渺他们的模样,时间是对上了。”
沈确沉声:“抓来的人还在你这?”
沈令书点点头,望向沈确似是等待他下一步的意思。
“今夜将人移到我那,”沈确俊秀的容貌上看不出半点和颜悦色,墨色眸子底下满是阴冷,“别的你便不用管了。”
沈令书应了声,沈确视线又落在面前躺在榻上唇白如纸的宁渊身上。
垂眸睨着面前忙得焦头烂额的一众太医,沈确却能觉察他们面对一个寻常侍卫施救的不解与为难。
见着面前景象,沈确脸上再次肃穆,沉声道:“用你们所能及最好的药材来医治宁渊。”
一众太医噤声,各自心口一紧。
“治不好,”沈确一字一顿,“后果自负。”
……
苏渺拖着一身的伤回到御膳房时,御膳房半睡不醒的夜里已经因为她的回归陷入慌忙。
在莫焕山的安排下,她带回来的鲜花已经尽数打点妥当,而在大部分人的注视下,苏渺就这样走进了主膳房。
围过来的人许多,但敢问的却极少。
俞芮去替苏渺取衣服了,孙掌事也去准备起温水。
只有莫焕山全然没有将苏渺身上看进眼里似的,只走过来问:“你发生了什么我不感兴趣。”
苏渺侧眸。
莫焕山:“有什么能帮你做的?”
超出苏渺的预料,但是莫焕山会做的事情。
给沈确的菜单是已经定好了没错,但毕竟不是随便一个宴席,家宴当天定然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给她备菜,甚至精心雕琢点心。
所以她需要在明晚之前,将所有要准备的食材,还有特地给沈确设计的点心给打点好。
一心不能二用的情况下,苏渺正好让莫焕山帮手:“鲜花都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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