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川渝
阮如安仰面躺着,唇角止不住地带着笑意。
撑在她身上的人一双桃花眼含着水光,带着浓烈的喜爱与一丝丝的犹疑,像是星星一样闪闪发亮。阮如安不由得摸了上去,那人就闭上了眼,配合着她的动作侧头。
“去洗澡啊,脏死了。”
“你以为我这一个多小时都干了什么?”说到这个,符斟忽然神气了起来,“我香水都选了好几款!”
“哈哈哈哈哈。”
阮如安不知道自己今天被逗笑了多少次。她没想到这位臭屁的天之骄子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明明最开始还像一只随处标记的雄狮,只会四处游荡、嚎叫、掠夺。现在忽然表现得很有些人样,倒是挺让人稀罕的。
“我可以吻你吗?”狮子先生礼貌地问道。
“我说不允许你会起来吗?”
“不会。”符斟诚实道。
“那你在废话什么?”阮如安压抑住笑意,手却很不老实地划过他的腰侧,一路往下……
符斟:“!”
阮如安:“……?”
阮如安不敢置信地半撑起了身体,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符斟通红的脸,大脑一片空白,什么狎昵的心思都没有了:“不是,你,你这是……?”
符斟几乎要烧着了:“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没经验,这是纯洁的象征!”
但阮如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坐直了身体,捂住额头:“你等等,我要思考一下……”
符斟是不行的话,系统任务怎么办?不可以啊就剩三天了,三天时间,她去哪里找一个能和贺天赐匹敌的对象?
天旋地转,有人狠狠啃在她脖子上,声音混沌道:“都说了是第一次,你应该守男德的男人多一点耐心!”
第44章
初秋时节, 淅淅沥沥的水声给晚风带上了几丝潮湿的寒凉。酒店的窗户开着,但屋内的人却毫不在意这一丝冷意。夜色随风穿过白纱一样的窗帘,却无法吹散室内灼热的温度。长街上的点点灯火更填上了几分暧昧, 交叠的影子垂在地上, 被拉的很长。
符斟头晕目眩地躺在床上,他发现天花板上雕刻着海浪一样的纹样。摇晃的视线和动人的喘息让人无端想起广袤的海洋, 潮水随着日升日落涨起又退却, 波涛连绵起伏, 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柔和的月光淌了进来, 给海中的神女披上了轻纱。一只带着光晕的手攀上了他的胸口, 温热中还有些微微的潮湿, 他眯起眼睛看过去,却又被不断起伏的海浪声淹没。
有人俯下身,亲吻他的唇角。
符斟却不满于这个蜻蜓点水的吻,在视线交缠的那一刻, 他猛然抬首含住那觊觎已久的朱色, 这个动作看似凶猛,实际却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拉扯,唯恐惊走了眼前这只调皮又娇贵的蝶。
在暧昧的笑声当中, 他看着那张染上欲色的脸, 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最初的相遇。
那时的阮如安明明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 却用棕灰色的皮草遮盖自己大半的光华, 带着一股半青不老的暮气。她的身边总有很多人, 但大多心怀鬼胎。年轻的千金们嘲笑她木讷古板, 年长的贵妇们鄙视她阅历不足。但她站在那里, 虽然脸上的表情柔弱又讨好,但眼睛却像深潭一样, 冷眼旁观着这一出出闹剧。
高傲的天鹅即便披上灰色的鸭毛,也不可能融入鸭群之中。
——那一瞬间,符斟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走了过去,恶劣地想要攀折天鹅的翅膀,看一看天鹅是不是还能继续容忍这丑陋的伪装。
但结果却是自己低下了头,亲吻她的手背。
意识回笼,他握住了胸前的手,亲吻那素白的掌心,再顺着掌跟的方向慢慢向上。
阮如安低声笑了:“这么粘人?”
下一秒,动听的声音乱了一下,符斟愉悦地笑了起来,他任由阮如安报复一样地作怪,看着她昂起头,露出天鹅一样的脖颈。
她明明已经被逼到了机制,氤氲的红色从手臂一路攀到面颊,连双眸都染上了水色。但即便如此也要占据上位者的位置,勾着傲慢的笑,寸步不让地压抑着喘息。
真美,符斟想。
暖香在不断蔓延,在海浪声中,他问出了那个沉积已久的问题:“软软,你爱我吗?”
“爱?”
雨终于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激起连绵的水花。
有人俯下身来,声音微微颤抖,却带着一种讥讽般的笑意:“这种浅薄的东西怎么能说明我们的关系呢?”
浪声停了,符斟蓦然发现,属于海洋的冰冷已经追上了他。
“对手、朋友、情人,每一个身份都比单纯的爱意要复杂的多,也可靠的多,”阮如安轻轻笑道,“爱是什么?是点缀在面包上的草莓,是礼品包装上的丝带,也是懦弱之人最喜爱的蜜糖。”
“但我不一样啊,我最讨厌它们了。因为它们磨人心志,混淆认知,让人沉沦在甜美的梦境之中,然后无声无息地溺死在幻想的泡泡当中。”
“所以草莓有什么好吃的?”她像是累了一样,柔弱无骨地趴在他身上,曲线蔓延,像是全身心依赖着自己身下的人。但符斟觉得,即便是灼热的体温、柔和的声线,都抹不去她言语中的犀利与森寒,“我想要的,一直都是面包。那些无用的装饰品,生活的调味剂,是填不饱肚子的。”
说到这里,阮如安直起身子,眉眼含笑,脸颊上还带着情色的沱红。居高临下的视线投来时,竟让符斟觉得她在俯瞰他,品评他,这个认知让他不自觉地产生了羞恼的情绪。
不,也许不是羞恼。
熊熊燃烧的火焰堆积在胸口,热意随着经脉传遍四肢百骸。用血管编织成的蛛网缠绕着他,让他无法挣扎,只能兴奋、喘息、烈火焚身。
白光闪过,游走在沙漠中的旅人阅尽千帆,终于找到了救命一般的清泉。混沌之中,含笑的声音像是隔着水幕:“我不爱你,当然更不会爱贺天赐,但我选择了你。符斟,是我选了你。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吃下贺氏这颗包裹着毒药的蜜糖吗?”
符斟猛地一颤,室内一时只余喘息。
良久,他才轻声回道:“这种时候谈生意,你可真扫兴。”
笑声又来了,阮如安重复道:“你愿意吗?”
“我很荣幸。”
*
一夜过去,天朗气清,晨光带着泥土的方向飘在凌乱的床上,纤细的人影缓缓起身,悄然下床。
阮如安撑起身体,拿起昨天混乱之中摔在地上的手机,备忘录随着动作亮起,提醒着她是时候出发前往机场了。
“所以说刚开荤的男人不容小觑啊,”动了动酸软的腰肢,阮如安嘟囔着和系统抱怨,“你们系统连个疲惫全消的药水都没有吗?我听关乐说别的系统都有这个。”
【请专注自我能力提升,不要依靠他人。】
其实你们的存在就挺依靠他人的,阮如安心想。
“行了,任务完成了吗?”
【还没有,你至少要去国外待上一段时间。】
“懂,那就说明第一阶段完成了,”阮如安抬脚踢了一下那身月光白的鱼尾礼服——这裙子好看归好看,但真没什么穿着体验,“从这个角度看你们系统也挺智能的,哪天要是找不到合适宿主,干脆进妇产科工作,还能为不孕不育事业奉献自己的力量。”
系统:【别胡言乱语了,剧情能让你扭曲成这个样子,是我职业生涯抹不去的污点。】
“我现在身怀有孕,你要客气一点。”
阮如安一边闲聊,一边套上早就准备好的,方便跑路的衬衫和牛仔裤。整理好一切后,她转头看向还在沉睡中的男人。他半张脸陷在枕头里,那张总是带着讥诮的桃花眼紧闭着,有一种难得的乖巧。但半露在被子外面的身体却有着与面容不相符的精壮,红色的划痕隐约分布在背脊上,看得阮如安止不住的心动。
虽然活不怎么样,但最起码硬件到位了,技术以后可以慢慢教。
她这样安慰自己,却在临走时忍不住摸到床上,在符斟耳边落下一个轻吻:“我该走了,王子殿下。”
“你可要记住,你是被女主选中的人。”
一夜之后,仙度瑞拉与王子的故事又一次拉开了序幕。但这一次,他们之间没有仙女教母的魔法帮扶,也没有恶毒继母的横加阻拦。灰姑娘生来就光彩熠熠,是她自己选择了插上翅膀飞向远方。
大门轻轻闭合,只留下满室的凌乱不堪。
*
候机大厅,沈越岳为她送上手提行李,盯着她的额脖子阴阳怪气:“哎呦,不是去参加林若嘉的登基大典吗?这又是去哪里鬼混了?”
“宇宙玄黄,天地阴阳,进行了一番身心愉悦的深度交流……”
“说人话。”
阮如安好笑地赏了沈越岳一个响栗:“都看出来了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看她这副样子,沈越岳满肚子的话没处说,最后只能化成一声叹息:“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在节外生枝,咱们把九七四做好就什么都有了。偏在这个时候你要跑去找什么贺老太太。难道一朝龙在天还得找以前的恶婆婆炫耀一番吗?爽是挺爽的,但你也不是这种人啊。”
阮如安心说:我还有5%的进度条扣在她身上呢,不去不行。
但系统的秘密也不需要让沈越岳知道,她嘱咐道:“我最多就去一个星期,你们多费点心思,别让阮家和贺家的人混到九七四里来。”
“我知道。”
忽然,沈越岳歪了一下嘴角:“说到阮家,他们知道你离婚的事没和你闹?”
“有什么好闹的?”阮如安垂下眼睑,“老爷子混迹商场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哪头风吹往哪头倒?全息的事一出,爸爸和哥哥就尝试着联系我了,但我都没理他们。”
除了阮如川找到酒店那次,她在心里默念。
“你心里有数就好,”沈越岳翻了个白眼,“你家的事我懒得管。”
虽然语气很不好,但阮如安还是能听出她言语中的关心,她忍不住捏了下沈越岳的脸颊,愉快地看着她炸毛:“我自然是有数的,但是悦岳,你一定要顶住啊,我很快就回来了。”
广播响起,也到了登机的时候,阮如安与沈越岳道别,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M国的飞机。
她拒绝了空姐的问候,只要了毯子和眼罩,在发动机的嗡鸣声中,她半躺在椅子上,不可抑制地回忆起昨天的一切。
那些灼热的纠缠暂且不提,沈越岳倒是提醒了她阮如川的到访——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间精心布置的客房。敲门声响起,她怀揣着隐秘的期待打开房门,迎面却是便宜大哥那张忧郁的面孔。
“……爸爸希望你能回家。”
“为了我私自离婚的事?”
“不,是为了庆祝你取得的成就,爸爸想为你举办一场宴会,就在阮家的宅子里,他还希望你能带着符斟一起回去。”
……
阴暗的心思并不走心地掩藏在关怀之下。阮如安听了只觉得厌倦,连愤怒都生不出几分。
“软软,他……毕竟还是父亲,是给了你生命,把你养大的人,你就听他这一次吧,好不好?”
小心翼翼的哄劝反而像火棍一样,在余烬当中挑起新的火花,阮如安看着自己的哥哥,他已经三十岁了,却还孑然一身。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也没有多少朋友,他被按死在温水当中,被养得文弱又谦和,一言一行总是带着克制和隐忍。
“哥哥,”阮如安忽然感觉到愤怒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一个同样被压迫,却不得不感恩的灵魂,“你确定还要让爸爸握着阮氏胡作非为吗?”
阮如川明显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阮氏与贺氏的合作现在出了大乱子,没有大额的资金注入,崩盘是早晚的事,这你应该知道吧?”
“……你怎么知道的?”由于过后,阮如川还是选择了承认。
“哥哥,就算这次我能拿出钱来救下阮氏,你能保证下一次父亲不会用公司作赌吗?”
她拉住阮如川的手,带着极其坚定的力量:“哥哥,你手上有15%的股份对不对?跟我合作吧,我们一起拯救自己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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