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莲花 第159章

作者:君子生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的:“你要我的?”

  少年歪了下头,碰贺岁安发间的铃铛小银饰,碰一碰便叮当响了:“没错,我要你的。”

  贺岁安拿自己的给祁不砚,这套铃铛小银饰是他在大婚时送给她,全刻着岁字,贺岁安如今戴发上的也是这套铃铛小银饰。

  她给他系上,不到须臾便弄好了:“可以了。”

  祁不砚拿起自己辫子发梢的铃铛小银饰看,极慢地摩挲过上面刻有的岁字,没再提别的要求。

  他们吃点昨天买回来的糕点和热茶就出房间了。

  苏央几人依然是提早到。

  沈见鹤一脸没睡好的表情,像是一大早便被人叫醒,精神不济;钟空、钟幻如容貌相同的守门神,一左一右地守在门旁。

  苏央抱臂在前厅里踱步,思绪不知游到了何处。

  遮着眼的贺岁安走进大厅,守门的钟空、钟幻这对双生子心灵相通般,在他们走进来后关门,对苏央道:“郡主,他们来了。”

  贺岁安解开绸带看他们。

  苏央望着贺岁安、祁不砚二人,心情有些沉重。

  他们刚成婚没几日,明天就是刘衍行动的日子了,危险定是有的。苏央可以置身死于度外,却不想才十几岁的祁不砚丢了性命。

  先不说他还年轻,人生才开始,就说贺岁安,祁不砚是她的小夫君,他若出事,她又当如何。

  愿只愿明天一切顺利。

  他们都安然无恙。

  苏央拿出快翻旧了的长安地图:“我想刘衍会在迎亲队伍出城门再命令灵蛊人行动,因为他不会想伤害长安的无辜百姓。”

  贺岁安顺着她的话看长安地图上的城门口:“所以苏姐姐你是计划带人潜伏到城门外?”

  旁边的沈见鹤一扫困倦,摸着下巴,敛声屏气地听。

  苏央说是。

  她道:“城内人来人往,藏不了那么多人,正好刘衍有不能伤害无辜百姓的顾虑。到明天,我会提前一个时辰带人到城门外。”

  贺岁安忽地又举手,上学上了这么多年,她举手回答问题或表示自己有话要说都成习惯了,时而会不自觉做出这个动作。

  祁不砚单手撑脸,看她举起来的手,指尖纤细,掌心很小。

  苏央:“你说。”

  贺岁安要说的事是关于蒋雪晚和蒋松微的,她原封不动地说了遍昨晚发生过的事,连谢温峤也没漏掉,尽管他没参与进来。

  苏央紧绷的神经微松。

  有蒋雪晚、蒋松微的加入,能缓解他们缺可信之人的现状。

  她表示知道了。

  苏央安排沈见鹤,和自己的贴身侍卫钟空、钟幻三人在城门口守着,以防出现变故,等她带人过来藏好后,再跟他们汇合。

  至于祁不砚。

  他先到宫门看迎亲队伍何时出发,只要他们一出发便发信号,让藏匿于长安主街的蒋雪晚做好换走马车里的公主的准备。

  蒋松微则潜入迎亲队伍中,助蒋雪晚成功换走公主,他负责将公主带离,最好能带回皇宫。

  苏央对贺岁安没安排,她就没想过贺岁安会去。

  大致计划就是如此。

  她问他们是否还有疑问。

  贺岁安没想到有不妥之处,祁不砚也很少对苏央所说的计划发表意见,不知是认可了,还是他彻头彻尾就没在乎过半分。

  他与他们合作,是因为贺岁安想;昨晚去找蒋雪晚,让他们参与进来,也是因为贺岁安想。

  其实做不做这些事。

  对他来说,意义都不大。

  原因是祁不砚要和贺岁安在明天一道死去,当然,要先杀了刘衍,他可不想在自己死后被刘衍带走取血,跟贺岁安分离。

  贺岁安今早也回答他了,她也不想离开他的,不是么。祁不砚垂眸看发梢的铃铛小银饰,刻有岁字的那一面正好迎上他的目光。

  真好看。

  他要戴着它死。

第87章

  祁不砚轻轻地眨了下眼, 然后出神望向贺岁安。

  贺岁安有所察觉,回眸看他,眼底装着他,眼神似在问怎么了, 她露出来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生动, 祁不砚收回了视线。

  苏央深知明日会不易, 确定好最终计划后, 把能发信号的竹筒留给祁不砚, 带着人走了。

  贺岁安没去送他们。

  昨日都被婉拒了。

  苏央今日应该也不会要她送的,因为他们都信了祁不砚说贺岁安不能看雪的话。况且从前厅到大门没几步路, 他们也不需要送。

  贺岁安拿起苏央留下的竹筒看:“你明天记得带上它。”

  话是对祁不砚说的。

  就算她清楚祁不砚的记忆力好, 也想啰嗦一句。

  祁不砚吃掉一块被人咬过一小口的紫色糕点, 这块糕点是贺岁安吃剩的, 她怕苏央他们没用早膳便来了,带了些糕点到前厅。

  事实上,她也猜对了。

  他们是没用早膳便来此, 沈见鹤看到糕点时眼睛都亮起来, 连吃数块。贺岁安也口馋吃点,却没吃完,留下半块在碟子里。

  而今,祁不砚吃了她吃剩的:“你拿着便好。”

  贺岁安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刷的站起身:“让我拿着竹筒?难道你明天要带上我?”

  坐着的祁不砚仰头看她。

  “是啊。”

  贺岁安将竹筒塞回给他:“你就不怕我会伤害你。”

  祁不砚心不在焉似的转了一下竹筒:“怕什么,你对我做什么事, 我都只会感到欢愉。”

  “但我怕。”她说。

  他还保持着仰头看她的姿势:“我想你陪着我……你若怕会伤我,到时藏在附近就好了。”

  贺岁安了解祁不砚的性格, 他认定的事很少会改变的,就像当初他不肯让她离开他, 即使她偷偷离开,他也会想尽办法找回来。

  既会兜兜转转回到原点,还不如不折腾那么多。

  贺岁安渐渐不作声了。

  她安静地坐回去。

  想了一会儿,贺岁安摇祁不砚的手:“那你把我藏好点。”

  他没戴护腕,被她突然摇了下,一张拿动物皮做成的纸从靛青色的袖摆掉出来。贺岁安弯腰去捡,无意看了一眼,是曲谱。

  她捡起还给祁不砚,好奇地问:“这是曲谱?”

  他接过去,卷起这张纸放好,语气没太大的起伏:“是苗疆先人流传下来的一道曲子。”

  “你学会了?”

  她又问。

  贺岁安看不懂曲谱,对音乐这方面是一窍不通。

  祁不砚对上她的眼:“以前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但是还没对人用过。”他在苗疆天水寨孤山除了炼蛊,就是养蛊,学曲子。

  她又摸他腰间的骨笛。

  骨笛前端雕着一个砚字,尾端拴有靛青色的短穗子,笛身有复杂的雕纹,跟祁不砚所穿衣衫的刺绣图案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支骨笛无疑是好看的。

  可用它吹出来的笛音却不那么美好,会叫人难受不堪。

  贺岁安牵起祁不砚修长的手,他指尖因此颤动,她触碰他手腕疤痕与细蝴蝶银链,忽道:“你可知我现在的心愿是什么?”

  “是什么?”

  她由衷道:“我现在的心愿是你能好好活着。”

  祁不砚低声喃喃道:“你说你现在的心愿是我能好好活着?”竟不是回到她父母身边么。

  贺岁安点头。

  他笑,微弯起的眼似含有星辰:“我知道了。”

  贺岁安牵住祁不砚的手紧了紧,说话说得很慢:“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呢?”

  他却握住她后颈,亲她。

  *

  转眼间,天色已晚。

  雪夜寒冷,风声呼啸。

  在祁不砚去屏风后沐浴时,贺岁安坐在床上抱膝看紧闭的窗,他一出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少女表情纠结,手指不安地动来动去。

  贺岁安听到脚步声,偏头看向祁不砚,起身要过去,却在站到地上的时候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腾空感,可她分明踩着木板。

  她低眼看脚下。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脚下木板倏然变成现代马路的水泥地。

  很快,一晃而过的。

  贺岁安揉了下眼,再看,又是木板了,仿佛刚才真是错觉,但她觉得不是,自己没看错。

  莫非无论看不看雪,也注定会在这场雪结束前回去,看雪兴许只会加速回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