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莲花 第60章

作者:君子生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他倚在桌椅旁,手垂下来,蝴蝶链子挂在手腕,二者结合极为赏心悦目,一时不知该说是蝴蝶链子添美,还是手腕为之添色。

  听完贺岁安的回答,祁不砚失神片刻,后似被逗笑了般笑起来,笑声动听,听了便会心生好感。

  贺岁安去碰他的手链。

  祁不砚随她碰。

  “我可不可以问你。”贺岁安很轻地碰着他的蝴蝶链子,“为什么你们天水寨的人的链子一断便会死?真的不能将它藏起来?”

  真的太好奇,她忍不住问。

  “蛇毒。”祁不砚无所谓说与她听,“我们天水寨的人体内有蛇毒,手腕和脚腕戴的蝴蝶链子便是用来扼制我们体内蛇毒的。”

  只要蝴蝶链子不断,那么便永远没事,断了,人便会没了。

  贺岁安:“蛇毒不能解?”

  祁不砚像述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很淡然:“不能,蛇毒在我们一出生就有了,每一代的天水寨人的体内都会有蛇毒。”

  “不清楚是从哪一代开始,所以他们的后代体内也会有蛇毒,而刚出生的孩子必须得在百日内戴上有母亲制好的蝴蝶银链。”

  贺岁安恍然大悟。

  竟然是因为体内有蛇毒。

  她指腹摩挲着祁不砚手腕上的蝴蝶银链,轻声问道:“这是你母亲给你做的蝴蝶银链?”

  他没太多情绪:“没错。”

  贺岁安衷心赞叹:“很好看,你母亲一定是用心去做的。”

  祁不砚垂眸看蝴蝶银链,在明亮烛火下,链子呈现纯质的银色,他似笑非笑道:“用心?”

  他指尖轻扯过蝴蝶银链,却被贺岁安按住:“轻点。”

  祁不砚松了手。

  他倒是行事随性得很。

  贺岁安又低头看祁不砚掩在靛青色衣袍下的脚踝,总感觉好不安全,她要是祁不砚,整天不得提心吊胆,怕一不留神就弄断了。

  不久前,贺岁安就弄断了一条手链,虽是在大街上随手买下的,但看见它断时还是心颤了下。

  房间烛火还在烧。

  祁不砚忽鬼迷心窍问:“贺岁安,你可会离开我?”

  他此时看她的眼神有着天真。

  可这抹天真又透着一股自然又神性的残忍,因为他不接受“会的”那种答案,哪怕是有这个可能,但她若给出的答案正是会呢。

  他会如何。

  像杀了那些曾背叛过他的蛊虫一样,将她杀了?

  向来目标明确、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祁不砚犹豫了,他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贺岁安和他养的蛊有本质的不同,非常不同。

  蛊没了,可以再炼。

  他不在意是否还是以前的蛊。

  贺岁安没了,就是没了,再养过另一个人,也不是贺岁安,祁不砚发现他只想养贺岁安。

  特殊的。贺岁安对他来说有点特殊,到底特殊在哪里,祁不砚不太能说出来,或许是贺岁安可以使他浮现不一样的蝴蝶。

  在贺岁安要回祁不砚时,他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我又不想问了。”

  少年说。

  祁不砚掌心压着贺岁安微张的唇,被她呼出的气息弄潮了。

第41章

  四目相对间, 贺岁安的眼底倒映着祁不砚的脸。

  窗外雨声淅沥,她抿直蹭到他掌心的唇,握住他捂住自己的手,想拉下, 却听外面响起叩门声。

  小道士的声音越过门板传进:“贫道是来送热茶的。”

  晚上下雨, 不知他们是否有淋到雨, 他来送热茶给他们, 体现了玄妙观道士的贴心、细腻。

  难怪青州百姓对玄妙观赞不绝口, 此处的道士做事很周到,毕竟道士可以只让他们进来避雨即可, 送热茶过来又是一番好意了。

  贺岁安侧过头往门看去。

  “二位可是休息了?”

  见厢房里还点着灯, 不像是休息了, 小道士又问了句。

  祁不砚放下捂住贺岁安的手, 她过去开门,双手接过小道士端着的一壶热茶:“有劳道长了。”

  “这是贫道应该做的。”小道士眉目清秀,也是年十几, 身形偏瘦, 朴素的灰色道袍似能为之添了一抹出家人的沉和内敛。

  他嘱咐他们记得喝热茶。

  如今的天气是转暖了,但在晚上淋到雨也是会容易生病的。

  清香的热茶沁人心扉。

  祁不砚曲指拎起茶盏,倒一杯茶水,放到唇边抿了几口, 直到茶杯空了,再倒一杯, 似乎真的渴了:“茶很好喝,谢谢。”

  他接受了小道士送过来的热茶, 所以说了谢谢。

  小道士又改变了对他的印象。

  在带他们来厢房的路上,小道士并不是没有留意到祁不砚不向其他道士回礼的事, 只是没管而已,这种事又不能勉强别人。

  尽管小道士没管,但对祁不砚的印象自然是不好的。

  可人的想法总是千变万化的。

  当小道士听到祁不砚因为热茶而说了谢谢,又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大抵是他那张好皮囊给他的优势,叫人不忍怪罪他。

  贺岁安没喝热茶。

  她不渴。

  晚上喝多茶水,贺岁安可能要如厕,横竖不渴,就不喝了。

  小道士看着祁不砚喝了一杯又一杯茶,面色如常道:“晚上喝太多茶也不好,小公子还是适当喝两杯,不要因夜雨生病便好。”

  祁不砚放下茶杯,笑吟吟:“我现在尚无困意,可否参观一下道观?我以前还没来过道观呢。”

  “这……”小道士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愣在原地。

  他还想以三善真人在晚上需要静修来拒绝他们。

  祁不砚仿佛能预判似的。

  他道:“玄妙观这么大,你告知我们三善真人在何处修行,我们不去附近便是,如此也不行?”

  小道士沉默良久,依然婉拒了,表示他们可以在白天随意参观玄妙观,晚上不行,这是玄妙观历来的规矩,还请他们见谅。

  贺岁安也猜不到祁不砚为什么突然说想去参观玄妙观。

  他不是对玄妙观没兴趣?

  她脑袋瓜转了转,没吭声。

  祁不砚被小道士婉拒后,没有坚持,很善解人意般,低声道:“好吧,我不为难道长。”

  小道士如释重负。

  他走出厢房,还关上了门。

  贺岁安坐回椅子,凑过去闻闻小道士送来的热茶,很香,她不懂茶,但对闻着香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像嗅觉灵敏的狗使劲闻。

  祁不砚走过来,指尖敲了下玄妙观的灰瓷杯,轻微响声将贺岁安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她的眼里又只装着他了。

  此事无端令祁不砚愉悦起来。

  贺岁安扫了一眼在祁不砚手腕上轻轻晃动着的蝴蝶银链:“你怎么突然想参观玄妙观了?真的只是因为第一次来道观?”

  他“嗯”了一声,伸手去解开贺岁安发鬓的丝绦,一根一根叠放好:“就是突然好奇了。”

  好奇小道士下药的原因。

  起初,祁不砚是不打算理会玄妙观,只想着进来避雨一夜罢了,可他们既然在热茶里下了迷药,他就想弄清楚原因了。

  不过也不急。

  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贺岁安趴在桌面上,方便祁不砚帮自己解发上的丝绦。

  绑丝绦和解丝绦都挺麻烦。

  每次绑完丝绦或解掉丝绦,贺岁安的手需要往后抬很久,抬得胳膊酸疼。祁不砚却很喜欢她的头发,也喜欢给她打理头发。

  一开始,贺岁安还觉得会太麻烦他了,后来次数多了……好像就会觉得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了。

  贺岁安还不困。

  爬山爬累,不想动了而已。

  *

  小道士从厢房出来后,并未回自己的袇房,而是轻车熟路地径直去了三善真人所居的丹室。

  丹室分为两部分。

  外室是三善真人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东西不多,只有一张桌几、椅子、架子床、几排书架。

  内室是三善真人静修之处,面朝后山,里面有炼丹药的作屋、立坛等,他晚上一般会在里面,只有白天才会出外室、出玄妙观。

  小道士在几岁时便入观了,从小跟着三善真人。

  他很熟悉三善真人。

  在三善真人这里,小道士也有新入门道士没有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