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未绿
事情到这里就结案了,若薇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了,他死了也好。”
此时,若薇心中有?许多思绪,她?又端详刘寂的脸,尤其?是他的眼睛,总是那样?清亮,她?又别过头去,指着桂花蜜:“要不?要加这个?是我去年酿的,清甜的很。”
“加点吧,不?要太多了。”刘寂一直看着她?忙。
若薇终于把藕粉冲成功了,透明的藕粉加些?桂花蜜,香甜可口的。她?把碗递给他,“吃吧。”
刘寂接了过来,闷头就吃了好几口,若薇右手托脸看着他吃。
“明日我先去南镇抚司告半天假,再陪你回娘家,这么久没陪你回门,还怕你爹娘怪我。”刘寂笑道。
若薇重重摇头:“封琅死了,也就是陷害我们的人死了,皇上也明白真相,她?们都是极明白事理,通情达理的人,绝对?不?会怪你。”
刘寂又拿了一块豆糕放嘴里:“你说的是,你呢,这些?日子我不?在家有?没有?人欺负你?”
见?他把豆糕吃完,若薇又斟茶给他漱口,坐在绣凳上笑道:“家里人都待我很好,我还跟着太太去参加了广宁伯府参加了兰小姐的定亲礼。那日,还有?嘉宁郡主跟我打马吊,给我下了帖子,让我去了花宴,我还赢了诗会,给太太送了几盆花儿。只?是海哥儿有?些?不?好,哮症还未好完全,又染了风寒,还有?老太太那里,身子也不?大爽利,这两天我还去侍奉药汤了。”
见?她?巨细无遗,刘寂也喜欢别人对?他坦诚,三言两语他就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了。
若薇还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两日前早上,顾妈妈带了人过来说玉蝉偷窃,捂了嘴就去审了,我看玉蝉不?是那样?的人,和顾妈妈还有?太太身边的芸娘都说了,让他们务必问清楚。谁知道今日顾妈妈派人过来说,人已经认罪了,大嫂就直接打发出去了。”
刘寂头也没抬:“也不?过是个丫头,手脚不?干净的,打发出去就出去了,也没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她?在我这里伺候了几日,我看她?也是很机灵,人也很有?分寸的,不?像是这样?的人。说句难听的话,她?在这个院子里,到时候自有?她?的好去处,可我不?当家,如今家中都是大嫂作主,我多问几句好似质疑她?们一样?。”若薇只?是把事情和刘寂解释清楚。
玉蝉也的确服侍了刘寂几年,但刘寂常年在外,对?她?的感情无非就是好用,很顺手,不?叽叽喳喳不?吵着勾引男主子,人本分,做事情有?分寸。
但也仅止于此,他也不?会觉得若薇对?付玉蝉,以她?这般仙姿玉貌,谁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罢了,歇息吧,你看看你眼下乌青。你千万别小心翼翼的,日后家中你作主也是当份的。”刘寂凑到若薇跟前。
若薇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推了推他:“你,别这么看着我……”
刘寂捏了她?鼻子一下:“我今日真的累了,水路不?能走,一路骑马过来的。马蹄还打滑,差点儿在路上摔倒。”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掀开自己的袖口,果然?有?一条伤疤,虽然?不?深,但是看着肉都翻开了,难为?忍了这么久。
“去叫大夫过来吧?”若薇看着很是心疼。
“我们习武之人,这也是常事,家中都是常备着药。你拿金疮药来,替我用绢帛包扎就好。”刘寂看到若薇面上露出心疼之色,也就心满意?足了。
若薇为?人最值得称道的就是敏和快,她?胆子又大,即便是看到伤口,她?敢先用热水替他洗了伤口,便直接往伤口最深处洒药粉,刘寂瑟缩了一下,他以为?若薇会流泪的,没想到她?脸上很淡,很快就把绢帛缠上,打了个结才放心。
这姑娘看着倾国之色,可却?是个男孩子的性格,只?是她?怕鬼。
“你把八卦镜挂床上啊?”刘寂疑惑。
若薇点头:“是啊,你一走,这个宅子就我一个人,空荡荡的,白日还好,到了晚上,总是觉得害怕。还有?,我枕头底下也放着一把匕首,如果有?歹人想劫色,我就给他来一下。这年头,坏人比鬼还可怕。”
这话没由来的听着心酸,刘寂搂着她?,见?她?靠在自己胸前,安抚道:“一切有?我,有?我在,无论是神还是鬼,你就都不?必怕了。”
“我先看看你的真功夫吧,指不?定谁保护谁呢?”若薇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刘寂拉着她?的手放自己唇边一吻:“好娘子。”
靠在刘寂的怀里,一股安心的气息笼罩着她?,若薇很快就睡着了,刘寂见?她?睡的熟,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一个多月没回家,这上京和家里都生了不?少?事儿啊。
刘宏夫妻居然?还敢登堂入室,马敬辰娶了兰家小姐,韩氏都敢插手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了,这些?人都当他死了吗?
第68章 回门
外面的风呜咽吹着, 窗户哐当作响,海棠缩在?被窝,原本不想起来, 但是尿急,不得不起来, 趿着鞋在屏风后面的恭桶小?解,低头却看到了脚上这?双鞋,难免心酸起来。
这还是玉蝉送给她的,玉蝉手艺很好,鞋很贴脚。
如今鞋还在?, 人却被发送出去了。
这个二奶奶趁着二爷不在提前发落了玉蝉, 家里的太太和大奶奶心知肚明?,可谁也不会不给二奶奶这个面子,她?们这?些仆婢就和猪狗似的,全?凭主人心意。
可那也是一条人命啊。仆婢再?贱, 那也是一条人命。
只可惜她?现在?在?大爷面前说不上什么话, 大爷虽然还算宠她?,也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求。要不然, 还可以给玉蝉求情。
“姨娘,快睡吧,奴婢听说二爷今儿晚上回来了,说不定玉蝉姑娘的事情还有转机呢。”丫鬟劝道。
同为丫鬟, 起初见玉蝉被罚都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真正的时候玉蝉被送出去, 她?们又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海棠看向自己的婢女:“你是说二爷回来了?”
婢女笑道:“是啊。”
“那就太好了, 我真希望二爷能为她?作主。”海棠暗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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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见铜镜中的自己已经装扮好了,又起身穿上桃红百子刻丝银鼠袄子, 外头罩着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面系着大红金枝绿叶百花拖泥裙,但凡新妇的衣裳都是多子多福,不是百子图就是葡萄石榴这?些多子的图案。
回门自然得穿着郑重?一些,就是刘寂今日也是一身华服,很有侯门公子的样?子。
“昨儿你一回来就说今日回门,可现下是大嫂管家,我们又没有提前知会?,也不知道这?回门礼准备妥当了没有?”若薇自己也管过家,知道不是要什么东西就立马出现在?面前,都要提前知会?的。
刘寂笑道:“放心,就是大嫂一时忘记了,我娘也会?准备好的。”
二人起身出门,风太大了,翠茹正道:“二奶奶,奴婢替您把兜帽戴上。”
却没想到刘寂伸手:“我来。”
他低头认真的为若薇系着帽带,若薇见他手指蹁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个子很高,肩宽腰细,无端给人一种安全?感。
“走吧。”若薇拢了拢外面的披风。
袁氏早就候着他们了,见刘寂过来,还亲自点了一盏茶给他:“这?些日子风餐露宿的,来吃点热茶。”又看了若薇一眼,脸上欣慰的很:“你们夫妻和睦,我就很高兴了。今日回门,代我给你爹娘问好。”
“是,儿媳知道了。”若薇笑道。
正好刘宥和韩氏进来了,刘宥进来,刘寂赶紧站起来喊道:“大哥。”
“二弟回来了,听母亲说你出外办公差,差事可顺利?”刘宥撩开袍子坐下,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几分关心。
刘寂呷了一口茶:“一切都好,多谢大哥挂记。”随即又问起:“听我娘子说海哥儿哮证犯了,也不知道现下如何了?”
刘宥沉吟:“也不过那个样?子,等开春就好了。”
看着他们兄弟说话,若薇总觉得他们一点也不亲近,表面功夫都没有做好,再?看袁氏,见他们兄弟说话,身体倾向刘寂,这?是人无意识的表现。
尽管袁氏认为这?个爵位应该给大儿子,还让韩氏管家,可是她?心里是很喜欢刘寂的。
“好了,你们也别耽搁了,宥哥儿媳妇,你把他们的回门礼准备好了吧?”袁氏看向韩氏。
韩氏笑道:“您放心,早就准备好了,我也不知道二弟何时回来,但想着先备下总不至于手足无措。”
袁氏看起来很是满意:“宥哥儿媳妇一贯妥帖。”
“母亲谬赞。”韩氏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若薇随着刘寂起身,刘寂走了几步,又对袁氏道:“儿子先随儿子媳妇回门,回来再?找您叙话,儿子有许多私房话想和您说。”
袁氏尴尬的看了刘宥一眼,又打了个哈哈:“知道了,好好的陪你媳妇儿。”
却说夫妻二人走出正院,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穿着短打的小?厮跑了过来,在?刘寂面前跪着喊冤。
“二爷,玉蝉姐姐她?是被冤枉的,她?根本就没偷二奶奶的钗子啊,如今,如今她?就要卖到下等的窑子里去了,二爷快去救救玉蝉姐姐吧。”
若薇当即反应过来,难怪她?只知晓玉蝉偷窃,却不知道她?偷窃了什么,顾妈妈也是春秋笔法,说的不清不楚,原来是说偷了她?的金钗。她?看向刘寂:“我并?没有说过我的金钗子掉过,顾妈妈那里我曾经问过她?,她?说是玉蝉偷窃东西,怎么没说是我的金钗啊……”
这?样?闹开,仿佛是自己陷害了玉蝉似的。
刘寂的长随常满立马跑过来拉开他:“小?顺,你在?这?里胡吣什么。”
小?顺哭着抹泪:“我没有胡说,玉蝉姐姐管着二爷院子多年,二爷让她?管着玉器古玩一件都不少,怎么可能会?偷二奶奶的金钗,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打量着若薇,这?种手段一般都是内宅妇人常用手段,除了若薇就没有别人要除去玉蝉了。
因为玉蝉是大丫头,很有可能做通房,若薇铲除她?很得当。
要不然难道是韩氏吗?
玉蝉是二房的一个丫头,她?对韩氏又没有威胁,也不在?一个锅里吃饭,这?肯定是二奶奶先下手为强,只是把人赶出去也就罢了,怎么还往窑子里送?这?也太伤阴鸷了。
若薇当然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只是这?家中是谁给自己下蛆,是小?王氏吗?她?最有可能,出手大方,又要谋求回府,岂不是闹些事情,让自己和刘寂夫妻不和,把水搅浑。或者?韩氏也不是没可能,刘宏想登堂入室,刘宥也想要那个位置,兴许韩氏也想先下手为强?
甚至连袁氏都不是没有可能。
现下她?不能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所以若薇对刘寂道:“我听说顾妈妈在?侯府素来最公正,所以并?没有怀疑这?一切,况且便是偷了东西,打发出去就成,怎么着又送去那等地方?大嫂素来为人最是宽和不过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务之急,把人追回来,若是有人在?府里搞这?等冤假错案,就要上送官府,若是证据确凿,打发出去就行。”
她?也在?试探刘寂,他信不信自己。
还好此时刘寂拍了拍若薇的手,一脸赞同:“你说的很是,常满,你去找太太就说我说的,大嫂判我房里的人案子判的马虎,发落也发落的太狠,要多为海哥儿积福才?是,这?桩案子让母亲重?审,再?让刘顺把玉蝉找回来。”
若薇已经听出话里的玄机来了,这?事儿居然很有可能是韩氏坐下的。
上了马车,若薇问道:“大嫂这?么做用意何在??用玉蝉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可我们夫妻关系好还是坏,又能影响什么?碍不到她?呀。”
“这?也不难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寂看了若薇一眼。
若薇摇头:“我和她?会?有什么利益之争?”要争也是男人们争,自己不过是二房,现在?婆母从未让自己越过她?去,若是真的死?了或者?被刘寂厌弃了,刘寂照样?可以娶青春美妇,家世甚至更好的都有。
毕竟马敬辰家世官职还不如刘寂,且娶续弦都能娶到广宁伯的掌上明?珠。
刘寂看若薇这?般,也把话和若薇说透了;“你要知道,如今靖海侯的儿子就我一个,我那位大哥并?不在?我们家这?里,他现在?是已故江南总督和万寿县主的儿子。我们家本来正经的主母应该是你,自然,这?些事情不提,她?也想不到这?一层。你想想这?些日子,大房出了什么事情?”
若薇想了想:“这?些日子大房的两个通房都有了身孕,海哥儿却七灾八难,大嫂又要管家又要照顾孩子,可谓是左支右绌。”
“是啊,她?应付不来,我母亲和祖母年事已高,不会?再?管着家,那么谁有可能替她?管家?”刘寂看着若薇。
若薇自嘲一笑:“就为了这?么点儿管家权,就这?般把人卖到下等的花柳之地了?”说罢,她?看向刘寂:“这?个玉蝉难道是你心尖儿上的人,所以她?敢出此下策?”
刘寂低头看着她?:“我知道你最是不在?意那些,你姨母当年之所以能够变好,都是因为是你的功劳。可有的人她?们就是如此,就像朝堂中双方互相对峙,并?没有任何私怨,甚至也不会?因为你的操守,你没有欲望,只要你存在?那儿,对她?而言就是威胁。所以,她?要让你我离心,只是选的这?个玉蝉在?府中人缘好,根基深厚,还是我院子里打头的人。”
如此刘寂说来,若薇才?明?白,她?看向他:“这?样?真好,我们互相坦诚,你也不必疑我,我也都信你。”
夫妻二人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对,若是你瞒着我我揣度你,这?还没开始,恐怕就分崩离析了。
刘寂笑道:“现在?你刚进门,她?就敢这?般对你,这?都是我的错。她?不过是看你刚进门,打量你好欺负,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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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仙堂
袁氏正和韩氏说起家务:“这?几日你祖母身上也有些不爽利,还是你弟妹帮我料理?了不少。今日她?回门,就我自个儿去吧。”
“太太,您说这?话把儿媳放哪里去了。海哥儿我交给她?乳母,也不必我亲自照看,儿媳跟您一起去照料祖母。”韩氏也不会?躲懒,这?是她?长子嫡媳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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