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极人臣 第150章

作者:姽婳娘 标签: 女强 女扮男装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两人因此争执数次,最后还是满都海福晋忍气暂时让了步。父母之间的争端也影响了乌鲁斯。他本来可以直接依父亲的命令,将人赶走,可琴德木尼又将母亲抬了出来。这就让他为难了。在下属面前,他否定哪个人都不对,否定祖宗更不对。

  琴德木尼心下暗笑,她道:“济农,我们毕竟刚回来,科赛塔布囊王也是长者,就这么去问罪,是否有些不合适。”

  塔宾泰硬梆梆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大汗的命令,无人可以违背。”

  琴德木尼的眼珠一转,柔声道:“济农,大汗的命令,自然是人人都要依从。只是,我们也不好在大典上当众斥责科赛塔布囊王啊。这多为难人。依我看,还是等大典结束后,再向科赛塔布囊王说明。”

  乌鲁斯想到,汗廷还需要防备瓦剌的袭击,不可能分出大波的兵力来支持他。要压服永谢布部,还要依托土默特部的兵力,的确不好为这样的小事,这样羞辱人。

  嘎鲁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对乌鲁斯道:“的确不能这么做。或许科赛塔布囊王是有些误会。”

  乌鲁斯点了点头:“嘎鲁和塔宾泰去查探情况,等大典结束后,我再去责问。”

  琴德木尼含笑点了点头,她和乌鲁斯一起回到了大帐。刚一进门,她就招呼人道:“快把旗子挂上。”

  侍从们早就得到了嘱托,赶忙遵命。很快,从蒙古包顶端往四面八方而下,都挂满了飘扬的红旗。

  乌鲁斯不会因这种小事拒绝她,更何况挂彩旗装饰住所本来就是蒙古人的传统,只是他却奇怪道:“别人都是挂彩旗,你为何挂得都是红旗呢?”

  琴德木尼低头羞涩道:“红色是火焰的颜色,象征新生与希望,济农初到右翼任职,我和您又是新婚,所以我挂上了红色的旗帜,希望我们日后都能像这红旗一样,明快朝气。”

  乌鲁斯听了心里还有些感动,他拉起琴德木尼道:“你有心了。”

  琴德木尼温柔道:“为了您,这都不算什么。我们去歇息吧。”

  谁知,他们刚躺下没多久,就见随从一脸菜色地回来。他连说话都结巴了:“不、不好了,济农。小王子、塔宾泰和那边的人打起来了!”

  乌鲁斯霍然起身,不敢置信道:“究竟怎么回事?”

  原来,嘎鲁刚一迈进祭祀之地,他那毁了一半张脸的容貌实在太过醒目。众人纷纷朝他望去,锦衣卫也立马发现了他,急急来向月池禀报:“不好了,那个嘎鲁,真的来了。丹巴增措不是他营地里的人吗,这下就要撞破了!”

  月池老神常在,这在她的预料之中,一方面满都海福晋要护持儿子,只能找最可信的人,而另一方面嘎鲁为了建功立业,打进权力中心,也必须要出力。她道:“他来了,就证明乌鲁斯已经到了。去告诉牛圈里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

  这才是她替他剃须的真正目的,他的那张脸,就是一个活的信号。他一定会跟随在乌鲁斯身边,不论现下,还是等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他们都能通过他,来确定乌鲁斯的位置。

  此时,在会场上,嘎鲁强忍着不适,立在人群中央,眼看一群喇嘛跳了一个多时辰。正当气氛闹到了最高潮,四人抬着一物走到了高台中央。此物,呈花苞状,却有半人高。嘎鲁嫌弃道:“这又是弄什么。”

  话音刚落,花苞绽开来,一片一片粉纱做成的花瓣落了下来,形成了一朵怒放的莲花。而在莲花中央的莲蓬上,端坐着一个僧人。他头戴黄帽,身着红衣,相貌端正,神态出尘。人人见状都露出赞叹之色,只有嘎鲁和塔宾泰黑了脸,异口同声道:“怎么会是他!”

  塔宾泰奇道:“你也认识他?”

  嘎鲁反而反问他:“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丹巴增措,不是跟阿月他们在一起吗?他居于沙漠边缘的山脉中,加上又为情所困,即便听了一耳朵喇嘛传教的事,也没有放在心上。

  塔宾泰道:“汗廷啊,他是被大王子带回去的。”

  乌日夫在一旁对嘎鲁悄声道:“这事儿有点奇怪。丹巴增措愿意帮他的忙,肯定是他给了好处。喇嘛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大王子那边去。”

  嘎鲁的心也咯噔了一下,他习惯性地开始怀疑,但又想到“郭月池”对他的好,又开始懊悔,怎么到了今天,他还不信她。他想了想道:“说不定是喇嘛中途改了主意呢?”

  乌日夫瞪大眼睛,他想说,那里可是汉地,那个汉人又是一个官,喇嘛怎么会不去。

  塔宾泰对他们的哑谜万般不耐,正待追问时。莲花上的丹巴增措已经开始讲法了。他这一开口就直指要害,原始的萨满教当然还保留原始的风俗,除了祭祀时要宰杀大量牲畜,举行血祭,更严重的是,贵人死后,要安排妾室、奴仆和牛马殉葬。这些都是切实损害平民利益的,多少奴仆被活生生封进墓室中,而他们的亲人只能嚎哭,还不敢有半句怨言。

  丹巴增措朗声道:“贫僧以腾日蒙哥肯的身份在此宣布,此等残酷的陋习即刻废除。贵人们死后的福祉,应归于生前的善行,而非殉葬品的多少。爱惜子民,多做善事者,死后会进入极乐净土,而残害子民,多行不义者,死后会堕入地狱,受尽折磨。”

  这话一出,科赛塔布囊王面色不渝,可底下的人却是一片怔愣。有人问道:“大师,这是真的吗?”

  丹巴增措抢先一步道:“当然是真的。这是佛的意旨,无人可以违背。”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叫好声、诵念声响成了一片。不是人人都忠诚要为主人去死的,能捡回一条命,谁会想去找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科赛塔布囊王一直被他用长生之道忽悠着,他之前举办的法会也只是讲仁慈宽恕,冷不妨他突然闹这么一出。科赛塔布囊本人还没来得及发作,塔宾泰却先一步跳出了队伍,大骂道:“果然是满肚子坏水的臭喇嘛,大汗饶了你一命,只是驱逐你,你却不珍惜,还在这里胡说,蛊惑平民。我现在就要将你抓回去治罪!”

  他一挥手,侍卫们就走上前来。丹巴增措吓了一跳,他忙看向亦不剌太师。亦不剌太师立马骂道:“哪里来得马贼,竟敢冒犯活佛的法驾,快去抓住他们!”

  亦不剌太师身后的一众士卒涌上来,即刻就要将塔宾泰一行人拖下去。乌日夫在一旁惊疑不定,他推了推嘎鲁:“亦不剌居然护住他,丹巴增措怎么可能和亦不剌搅在一起的,关键是他和亦不剌搅在一起,中途还去了一趟汗廷,现在又到这里来!诺颜,这其中一定有鬼。而且还……还和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嘎鲁忽然看向他,他的胸膛起伏,他道:“你觉得她在骗我?”

  乌日夫磕磕巴巴道:“诺颜,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太巧了。丹巴增措确实不该和亦不剌在一起……”

  眼看冲突就要一触即发,科赛塔布囊王却在这时跳出来,急急道:“快住手,他们是济农的侍卫。”

  亦不剌太师昂起头:“这怎么可能是济农的手下?”

  科赛塔布囊王皱眉道:“我见过他们,他们的确是济农的人!亦不剌,你难道要冒犯济农吗?”

  亦不剌太师一脸无辜:“怎么会。济农是我的女婿,我爱重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冒犯。但,即便是济农的手下,也不可对圣人无礼。相信济农得知,也会问罪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

  科赛塔布囊皱起了眉头,他察觉到了不对,他道:“亦不剌,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你带着这个喇嘛,究竟是来做什么!”

  亦不剌一脸虔诚:“当然是为弘法而来。”

  科赛塔布囊王骂道:“放屁,你会这么虔心?”

  亦不剌道:“我是蒙受我佛的感召,所以护法。科赛塔布囊,你只是一时迷惘。只要你听从佛的指引,很快,你也会顿悟的。”

  科赛塔布囊翻了个白眼:“我不想和你们争辩,济农已经回来,一切是非应该由济农来判断。”

  亦不剌和丹巴增措等二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应道:“当然,我们都要去拜见济农。”

  语罢,他们乖乖去了乌鲁斯的大帐。谁也没有注意到,亦不剌在走之前,给自己的随从悄悄使了个眼色。

  王帐中,乌鲁斯听罢始末,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可他不好贸然动作,而只能先试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胡达,您也信仰了喇嘛教了?”

  亦不剌太师心下暗笑,他一脸狂热:“对,活佛降临草原,是为了指示我们,我们应该听从谕旨才对。我们部落上下,都已经皈依丹巴增措上师了。”

  此言一出,满帐的人都不由变色。明明济农乌鲁斯才是右翼的主宰,可亦不剌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乌鲁斯身边的将领马上就道:“什么活佛?丹巴增措不过是被大汗驱逐的一个喇嘛,这样的人也配称活佛?”

  亦不剌太师辩解道:“那是大汗误会了,丹巴增措大师的确是药师琉璃光如来的化身!是指引我们奔向新生活的。”

  嘎鲁到了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什么新生活?丹巴增措,你到底是为什么到这儿来?!”

  丹巴增措一见他,立刻打了寒颤,但他想起了月池的嘱托。他鼓起勇气道:“大汗的国政行不通了。瓦剌还在一旁伺机来袭,大汗却频频挑衅大明。这样打下去,牧民受战祸所害,只会越来越困苦。大哈敦既然同意通过联姻和亦不剌太师议和,为何不能再做得彻底一点,与汉人和谈呢?有了汉人的支持,济农和大哈敦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呀。”

  “汉人?”乌鲁斯与科赛塔布囊饶面面相觑,嘎鲁全身一震,倒退一步。乌鲁斯双眼喷火道,“难怪,你们和汉人勾结在一起了?!”

  亦不剌太师笑道:“这怎么能叫勾结。这是为了消弭战祸、百姓福祉而合作。济农,我们蒙古人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我也就只说了。只要济农肯倡议与明和谈,明廷一定会像敕封朵颜三卫一样,也给予您王的封号,还会大规模与我们右翼通商。到那时,我们就可共享太平,不是很好吗?”

  乌鲁斯骂道:“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鬼话吗,快,把他们全部拿下!”

  他话音刚落,他的侍从全部拔刀。亦不剌这边的人也是紧随其后。帐内一时之间打成了一片。不过,乌鲁斯这边的随从,还是以保护他的安全为要,死死护在他的身前。然而,超乎他们预料的是,他们不仅要应对前头的敌人,还有提防后方的背刺。内帐中突然杀出来了一群女人。她们个个手持刀剑,喊杀震天,冲将上来。乌鲁斯被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领头的居然是琴德木尼。

  乌鲁斯气急败坏,他骂道:“你这个贱人,原来连这桩婚事,都是你们父女的诡计!快来人!快来人!把她们全部拿下!”

第263章 将军不用倚云梯

  大汗都尚在人世,李越怎么好一人独行呢?

  科赛塔布囊同样被人护在身后, 刚刚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毕竟是一部之主,事情都闹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亦不剌先和汗廷联姻, 降低汗廷的警惕性, 又以送牛和传道为借口,带着喇嘛名正言顺进了他的部落。

  接着, 喇嘛又借长生之道忽悠住他,就是为了举办法会,一方面动摇人心,另一方面把人都吸引到了法会上,王帐的防卫就会空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他们一定在外头埋伏了人马,正准备杀进来, 里应外合掳走济农。

  科赛塔布囊想通了关窍,连忙命左右的人一齐大喊。一时之间,王帐之中,喊声震天。很快,外头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科赛塔布囊不屑道:“真是一群蠢货,有援兵又怎么样,我们土默特的铁骑, 不是吃素的!”

  亦不剌太师眼见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却丝毫不慌, 他听到这话,当即笑道:“只可惜啊,我们要来的不是援兵, 而是援牛。”

  科赛塔布囊一怔, 牛?他不由打了个激灵, 终于回过神来,亦不剌给他送了整整三百头牛!里头还有十几只生了病。亦不剌对此非常愧疚,还主动差自己的人去帮忙照料!他妈的,早该想到这个王八蛋没有好心!

  科赛塔布囊正慌张不知所措间,就听到乌鲁斯几乎要破音的尖叫:“红旗!不好了,快把红旗扯下来!”

  他的话音还未来得及落下,三头屁股着火的牛就先后冲了进来……这个本来就要被挤爆的帐篷,立时四分五裂。堵在外头的都是土默特部和乌鲁斯的人马,当即被撞得人仰马翻。而亦不剌等人被困在其中,又有意避开牛圈的方向,反而既得到了肉盾的保护,又能够兵不血刃干翻重围。

  不过,这一招也很冒险,一是牛的数目要注意。牛要是放少了,起不到破开包围的效果,可要是放多了,说不定就把自己人也堵在中间。二是放牛的时间要注意,放早了不行,放晚了也不行。月池和大家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在佛乐停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先放个二十多头牛,等再过两柱香后,再把牛全部放出来。

  到最后,只有三头牛及时冲进了王帐,不过也差不多了。亦不剌和琴德木尼父女几乎是同时动手,前者是一个箭步上前,出手如电,三下五除二打倒侍卫,像抓小鸡似得将科赛塔布囊饶扯过来挟持。而后者则是和侍女一起,趁乌鲁斯被人拉扯着往外逃时,用套马索勒住他和他身旁侍卫的脖子。

  人质到手,事情就要好办多了。亦不剌太师叫道:“快走!”

  一伙人急匆匆地往前冲,月池正带着马匹在外头等他们。嘎鲁几乎是一追出来就看到了她。她穿着仆从的衣裳,却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她也一眼就看到了他,笑得既淡漠,又有种逼人的傲气:“你也来了。”

  这就像点燃火药的引线一样,嘎鲁的一双手已经发抖,他的牙齿开始打颤。乌日夫在他身边都能听到他身上传来窣窣的声音。乌日夫担忧地望着他,可他却陡然平静下来,他的手死死按在刀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月池还没有回答,塔宾泰已然喝破她的身份:“天哪,是李越,李越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四下一片哗然,就连被威胁绑架的乌鲁斯与科赛塔布囊饶亦是脸上一片空白。嘎鲁脸上强撑的淡定又一次被生生打碎。他似被冷水浇头,惊呆在当场。

  月池挑挑眉:“又见面了,将军。大汗都尚在人世,李越怎么好一人独行呢?”

  嘎鲁见过她坚韧不屈,也感受过她的温婉体贴。他以为那就是全部的她了,一个柔中带刚,心地善良的汉家千金,可直到今日,他才窥见她的另一面,那是多年身居高位才能养成的气度,是多次运筹帷幄才能有的从容。他这时才明白自己何等的大错特错,错得离谱至极。

  亦不剌太师颠颠地爬上马背,他没好气道:“这时候还耍什么风度,还不快跑,谁都不许跟上来,谁敢来,我就宰了他们!”

  随后,一众人就是策马狂奔,嘎鲁如梦初醒,他赶忙跟了上去。科赛塔布囊饶的长子亦早就听到了风声,带人追上来。他们死死地咬在后头,叫嚷道:“放开济农和我父亲,我们的人马已经包围这里,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琴德木尼此时已然将乌鲁斯打晕,她将乌鲁斯像牲口似得架在马鞍上,闻言回头笑道:“你确定你围得住?”

  很快,第二批援牛也冲了出来,三十头的牛在土默特部的领地上撒腿狂奔,不过几息功夫就将阵地冲得七零八落。张彩忍不住发笑,时春刚想说机会到了,快快撤退,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外头忽然又响起了马蹄声与喊杀人,隆隆如雷鸣。紧接着,骑兵就冲杀了进来。

  土默特部的武士本就被狂奔的火牛闹得头晕眼花,现下更是面面相觑,面露惊惶之色。唯有嘎鲁浑然不觉,他已然被情绪蒙蔽了心智,不顾一切冲了上来。而根本拦不住他的乌日夫等人,也只得跟上。

  月池听到四周的兵戈声,怫然变色:“太师,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说好,只劫人,不滥杀。”

  亦不剌咧开嘴,露出森森的牙齿:“重创土默特部的大好良机,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因你的几句话而放弃吧。”

  月池深吸一口气,她也展颜一笑:“太师,你要明白我们的境况,有乌鲁斯在手,并不意味立于不败之地,我们还需要人心。除掉一个土默特部又怎么样,还有左翼的三万户,你都能斗得吗?!”

  亦不剌厚着脸皮道:“不是还有你们的军队吗?”

  月池冷笑道:“你如果再不停手,我保证南边一个鬼都不会来。你该不会想和我在乱军中央打起来吧。”

  锦衣卫们闻言纷纷拔刀。科赛塔布囊饶的长子见状眼前一亮,他叫道:“他们内讧了,快稳住阵营,杀上去!”

  嘎鲁更憋足了一股劲,差点要冲到月池眼前来,却被时春横刀拦住。

  亦不剌太师闻讯恼怒道:“李越,你疯了,这个时候,你装什么仁慈。”

  月池狠狠剜了他一眼:“我也想问,都这个时候,你们怎么还这么鼠目寸光。你们是臣,只有君无道,你们才可攻伐。像你们这样行事,只会被群起而攻。你是想做拥护新汗的功臣,还是做背弃旧主的叛逆?”

  亦不剌太师一震,月池道:“我数三声,再不叫停,后果自负。一,二……”

  秦竺和柏芳对视一眼,他们高度信任李越的判断,才会在这个时候向永谢布部的人逼近。亦不剌太师咒骂了一声,他放响了鸣镝。月池暗松一口气,她回头看到了嘎鲁,她对时春道:“带上他。”

  时春蹙眉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月池瞥了嘎鲁一眼:“他还有用。”

  时春无奈,只得回身一枪,正中嘎鲁大腿。马匹在枪声中受惊,嘎鲁在剧痛下被摔下马来。时春对锦衣卫道:“快把他拖起来。”

  枪声一响,土默特部的人连攻势都减弱了一拍。亦不剌太师见状更加不满,他带着人,大张旗鼓地来这里,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眼看肥肉就在嘴边了,却被逼着硬生生地吐出来,最后居然还要落荒而逃。

  他低咒一声,骂道:“李越,你最好遵守你的诺言,我们要是败了,也要拉你陪葬!”

  月池情知他是屈服了,她笑道:“放心,绝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