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春溪
苏黛轻嗤,推开男人从他怀里站起来。
“下不为例。”
说罢,她弯腰跳下马车。
依旧沉浸在恍惚中的沈清玦,完全忘了拉住苏黛,等他回过神来时,车厢内只剩下了他一人。
沉默中,沈清玦缓缓抚上唇瓣。
上头似乎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洛瑰的幽香完全将他淹没。
沈清玦闭了闭眼,薄唇却难以克制地扬起。
她说——下不为例。
那是不是代表着,还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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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马车为中心,四周形成了一圈空地。
云宋严肃地守在不远处。
见到苏黛下来,云宋一眼就看到她胸前的衣料上蹭上的血迹,再然后,是她明显被人咬破的唇角——
‘嗡’的一声,云宋面红耳赤地埋下头。
大脑中浮想联翩。
不怪他多想,这得是多亲密的距离,才能把血染到胸前去?还有那嘴角,绝非苏黛自己能咬出来的。
分明她上车前还是好好的,而马车里只有她跟沈清玦两个人。
是谁咬的,不言而喻——
这这这……他家主子,竟这么狂野吗?
沈清玦还不知道,自己高岭之花的形象,在属下的心里,已然彻底崩塌。
跟狂野划上了等号。
他重新在马车里换了外袍,下去时脑海里还在思考着怎么面对苏黛,怎么问出那句‘为什么要吻我’,然视线扫视一圈,才在人群中捕捉到苏黛的身影。
她站在远处,指挥着难民们挖雪,不知道想做什么。
那副坦坦荡荡的自然态度,反倒显得他很扭捏。
沈清玦顿了顿,接着低低笑出了声。
到底谁才是男人啊……
第71章 长公主x摄政王31
“要做什么?需不需要帮忙?”沈清玦缓步走到苏黛身边问。
“你来得正好,帮我一下。”
苏黛头也不回,她叫了许多状态还不错的难民,正指挥着人将已经冻成了冰砖的雪切割出来。
沈清玦眼睁睁看着苏黛指挥着人,在空地上建起了一座冰屋。
他眸光微闪,看向苏黛。
作男子打扮的苏黛神情专注,遇到不对的地方,便立刻指正。
光影斑驳地映照在她身上,格外耀眼。
“来,进来试试。”
一只雪白素净的手伸了出来,提出邀请。
沈清玦没怎么犹豫就将手放了上去,两人一道进入冰屋。
几乎是瞬间,四周刺骨的冷风消失了,虽不像正常屋子那么暖和,却完完全全阻挡住了寒意入侵。
他眉眼间的欣赏与讶异难以掩饰,苏黛得意地扬起眉梢,“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唔!”
她面上得意顿在脸上,整个人被强势困在冰墙上,带着凌冽淡香的吻霸道地压了下来。
苏黛只愣了两秒,便立刻反应过来,毫不示弱地回吻回去。
外头守着的难民们还在等待两人的反馈,好奇这座冰屋,真的有那位大人所说的那般可以遮风挡雪吗?
但久等不见有人出来,云宋也好奇,干脆走进去看。
冰屋中,两人的身影交缠,吻得难舍难分。
唰——
云宋脸蹭得红了,几乎才探进颗头,就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
外头,难民们齐刷刷围住他,“小哥,那里头当真暖和吗?”
“冷不冷?真的比外面暖和?”
云宋干咳两声,脸上的燥热未褪,被问到问题,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眼睛微微瞪大,回味着方才进入冰屋时的感受。
“真的不冷!”
好神奇!
“真的?”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大人不愧是帝都来的贵人,知道的就是比我们多!”
云宋听着这些人对苏黛的夸奖,难得没有反驳。
他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心道那女人好像知道的还挺多。
完全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一无是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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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多久,沈清玦才食髓知味地放开苏黛,头埋在她颈窝处喘息。
喘息声入耳,苏黛舔了舔被吻得都麻了的唇,抬手捏了捏他耳朵。
“皇叔现在是清醒的吗?”
“你说呢?”沈清玦微微抬起头,定定与她对视两秒,接着俯身又要压下去,试图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认真。
“停——”
苏黛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人拍开。
流转的眸光含笑,斜他一眼,“没完了还?”
沈清玦唇上泛着一层水光,他嗓音低低,“没完。”
“啧。”
苏黛没想到这人看开后,直接不要脸了。
想到外头还有人在等,这里也不是亲密的地方,万一再被人看到,少不得要传新来的钦差大人是个有断袖之癖的。
“好了,下次再亲,今天到此为止!”
苏黛凑过去,在男人紧抿的唇瓣上亲了亲。
然后就看到男人如冰雪般的神情飞快融化,唇角不动声色地扬起一丝弧度。
苏黛笑笑,率先走了出去。
“行了,你们也进去看看吧。”
这附近别的不多,就是雪多。
虽然不比屋子里暖和,但作为临时住所,还是不错的。
等沈清玦一出来,立刻便有难民三三两两钻了进去,紧接着便发出惊喜的呼声。
“天哪,竟是真的!”
“太神奇了!”
苏黛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勾了勾唇。
“都看清楚是怎么做的了?接下来你们做,做错的地方我会告诉你们,还有力气的都来帮忙。”
在苏黛的指挥下,一座座冰屋拔地而起。
城中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不由纷纷好奇。
“他们是在做什么?!”
“这是终于疯了不成?雪做的屋子怎么能住人呢?”
他们还不知道县丞已经被杀了的事,虽然可怜这些难民,却也无能为力。
一排排冰屋伫立在城门外,看上去还颇具美感。
沈清玦站在苏黛身后,“你是怎么想到的?”
“书中。”
苏黛眯眼,望着难民们各自建了属于自己的冰屋,云淡风轻道:“时时刻刻被人盯着,除了看书,我似乎也无法与任何人交心。”
她语气平常,过往种种都被她平平淡淡地揭过去。
沈清玦却听得心中一痛。
“抱歉。”除了这句,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道哪门子的歉?这一切跟你无关,而且你以前,也的确帮过我不少。”虽然帮的不是她,是原身。
沈清玦眼睫颤了颤,望着苏黛的目光极深,“如果我能再对你多些关注就好了,”就会发现,她不像表现出的那样无可救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皇帝对她放下戒心。
一个小姑娘,在皇权倾轧下想要保住性命,除了自毁名声外,似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可笑他自认算无遗策,竟没算到有今天。
对上他的眼,苏黛促狭一笑,“皇叔,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