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春溪
“她也染了疫病。”
此言一出,苏黛秒懂。她就说沈清玦把她护得那么好,且沈清玦自己每次出去,回来都会彻底清洗一番,换掉衣服再回来,怎么可能会染上疫病。
原来是宋雪芜。
“但我已吩咐大夫尽力医治。”
这个人,可不能死在这种小病上。
充斥着药味的车厢内,‘夫妻’二人轻描淡写的,便决定了宋雪芜的下场不会太好。
默默听着的光团怂巴巴地缩进苏黛的识海。
娘诶,这两人太吓人了。
而且很显然,都是护妻/夫狂魔!
光团在识海里,默默替宋雪芜点了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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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外面的民不聊生,帝都永远是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
帝都别院。
“狗奴才,给本皇子让开!”
秦景洲站在主院门口,冷冷盯着挡在面前的飞星,“本皇子来看望长公主,你再敢阻拦,休怪本皇子无情!来人,把她拉开!!”
飞星丝毫不示弱,“二皇子,这里是长公主的地方,不经过她点头,任何人不得入内!”
“哦?这个任何人中,也包括我?”
秦景洲不屑一笑,苏黛可是爱他爱到连鹰符都给了他。这没眼力见的狗奴才,竟把他跟其他人相提并论。
“二皇子,还请不要让奴婢为难。长公主身子不适,二皇子还是等长公主身子痊愈,再来探望吧。”
飞星语气看似恭敬,内心却忐忑无比。
绝对不能让秦景洲进去,否则长公主不在别院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秦景洲最近被各方势力逼得脾气越发暴躁,他迫切地想要借助鹰卫的力量,来帮助自己得到皇位。
又生怕苏黛病重,哪天真的死了。他好不容易才躲过各方眼线,自然不见到苏黛不罢休。
“敬酒不吃吃罚酒!”秦景洲彻底失了耐心,“来人!还愣着做什么?立即将这贱婢拖下去打死!”
“秦景洲。”
被架住的飞星蓦地回头,见到披着大氅,面上带着病气的女子,眼睛瞬间瞪大。
“殿下!”飞星心里的巨石一下子就放下了。
“黛黛,你总算肯见我了。”秦景洲眼睛一亮,苏黛瘦了些,看上去有几分弱柳扶风的气质。只是当她那双越发黑亮的黑眸凉凉扫过来时,一股令人遍体生寒的压迫感,便顷刻弥漫开来。
他笑意僵在脸上。
苏黛只是一个眼神,那些个押着飞星的宫人,便颤抖着松开了手。
飞星忙不迭跑了过去,扶住苏黛,“殿下,您没事儿吧?”她意有所指。
苏黛下颌微抬,“无事。”
锋利的眸光从长睫下疾射而出,苏黛笑意不达眼底,“秦景洲,谁给你的胆子,擅闯我的别院,打杀我的婢女?”
当着众多手下的面,秦景洲有些下不来台,“一个婢女而已,杀了便杀了,你想要婢女,我赔你十个都行。”他扫了眼飞星,“这狗奴才一直拦着不肯让我见你,你说她该不该死?”
“该不该死,我说了算。”
苏黛走到秦景洲面前,不由分说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秦景洲猝不及防,俊脸被扇得偏了过去。
“这是替飞星打的,”苏黛漫不经心地吹了吹泛红的手心,“秦景洲,是不是我对你太好,才惯得你分不清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了?”
“苏黛——”秦景洲口腔内血腥味弥漫,双眼赤红。
苏黛不屑,“这便受不了了?给脸不要脸!”
她转身,裙摆在脚下旋出锋利的弧度,轻飘飘丢下三个字,“狗东西。”
秦景洲那些手下,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瞎子。
一个个战战兢兢,看到二皇子受辱,他们还能活吗?
秦景洲深吸了口气,忍下愤怒,快步追上苏黛。
“我今日是有事找你,那鹰符为何——”
“呀,原来你不知道么?”
苏黛诧异地眨眨眼,狐眸含笑,“当然是因为,那鹰卫效忠的是苏家,而不是什么鹰符啦~”
你,上当了哦!
第77章 长公主x摄政王37
“你骗我?”
秦景洲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死死攥住苏黛的手腕,将她扯过来面向自己,“苏黛,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一点。”
“你是聋子么?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苏黛嫌恶地抽回手臂,冷眼看他。
“你——”
秦景洲双目赤红,他勉强压抑下心底燃烧的怒火,“我们谈谈。”
“你想谈我就要跟你谈?”
秦景洲擅自把宋雪芜放出来,给她添了那么多麻烦,苏黛对秦景洲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她连演都懒得跟他演了。
“苏黛!”
秦景洲望着女子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冷漠,只觉得像是不认识她了,“我认为我上次已经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为何不肯谅解我一些呢?你病的这些日子,朝局越发混乱,无数人想要让我死,黛黛……”
他深情地望着苏黛,“我非常需要鹰卫的帮助,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你相信我,等我得到皇位,你会是我唯一的皇后——”
苏黛看着他深情款款的告白,内心作呕。
听完这番话,她唇角笑意更深,“唯一的皇后?”
秦景洲眸光一亮,以为苏黛这是相信了他的话,“是!只要我登上皇位,便立刻册封你为皇后,到时,便再也无人阻拦在你我面前。黛黛,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你快告诉我鹰卫到底该如何……”
“哦,可惜,我不稀罕呢。”
苏黛要笑不笑地打断秦景洲的话,她勾唇,“我不想帮你,也不会帮你。秦景洲,我平生最恨旁人忤逆我,你瞒着我放走宋雪芜的事,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你怎会——”
秦景洲来不及发怒,就在苏黛的注视下心虚起来,“黛黛你听我说……”
“你解释我就要听?”
苏黛抬手,“飞星,送客。”
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侍从一拥而上,冷漠地将秦景洲请了出去。
他们身高一致,长相寡淡普通,是那种丢到人堆里,最没有记忆点的存在。
秦景洲直到坐上回城的马车,想起那一幕,才恍然惊觉,“那些人莫非就是——”鹰卫?
他心跳加速,张口便命令,“回去!现在就掉头回去!”
“主子!”
话音刚落,留在皇子府的手下骑着马赶来,“皇上召您入宫。”
“什么?!”
秦景洲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想到临走前,苏黛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心中不知为何开始不安起来。
这事还要从不久前说起。
秘密把苏黛送回别院后,沈清玦甚至来不及回王府,就被皇帝一纸诏令叫进了皇宫。
一番虚与委蛇后,临出宫前,沈清玦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微臣刚回来,便听到二皇子将要被立为太子的事传得满城风雨。皇上这是确定储君人选了?不过也是,上次微臣还听长公主说,要把鹰符送给二皇子的,想必,二皇子将来,定是一代明君哪——”
笑吟吟地上完眼药,沈清玦拍了拍衣袖,轻飘飘地拱手,“舟车劳顿,既无事,微臣便先告退了。”
说罢,悠然离去。
仿佛没注意到皇帝那瞬间阴沉的面色,他养了苏黛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抱着得到鹰符的打算。可现在,身为皇帝的他还没得到,却反被自己儿子得到了。
秦景洲这是想干嘛?造反?!
多年前被鹰卫警告时的画面一并涌入脑海,老皇帝脊背生出寒意。对秦景洲的忌惮,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还年轻,他不允许有人威胁他的位置!
毫不知情的秦景洲被皇帝叫到皇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直到日暮西沉,他才灰头土脸地从宫里出来。
此时的秦景洲,哪里能想到,他是被苏黛跟沈清玦联手坑了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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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苏黛从别院搬回了公主府。
接下来有好戏看,热衷看戏的苏黛当然不会错过。
只是她没想到,等她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却看到——
“沈清玦?”
宽衣解带的男人坐在床上,墨发披散,烛火在他脸上镀了一层柔光,格外诱人。
“你怎么在这?”苏黛只愣了一秒,就走了过去。
如果她没出现幻觉的话,这里应该是公主府,而不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