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繁华水不回
三人?相视一眼,默默下了楼。
到办公楼外后,诗社理事向江南确认道,“学姐,这事应该能解决了吧?”
江南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
理事松了口气,又向江南道谢,感谢江南陪她跑这一趟,而?后就告辞离开了,她得去告诉其他成员这个好消息。
而?被留下的?江南只?笑?问师岚,“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来这么快?
通过童夏这事,江南也知道了这位孤傲的?室友是个面冷心热的?。
“正好在图书?馆,听到进出的?同学议论。”师岚答道,随后又道,“既然没事,我也回图书?馆了。”她的?书?和?包还没收拾。
“嗯。”江南点了下头,看着人?走远,自己也转身回了办公室。
她回去时,莫敏和?姚柏桦已经?完成了工作,见只?有她一人?,忙问情况怎么样。
江南笑?道,“老师们很厉害,应该能解决。”
莫敏和?姚柏桦闻言,均松了口气。
傍晚,童夏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一众人?才?彻底放下心,包括下午不在办公室、消息滞后的?杨玲和?楚山青。
童夏见状,只?觉暖心,笑?道,“谢谢你们。”
众人?摇摇头,只?听童夏道,“我母亲是个很要脸面的?人?,她自认把我培养得很优秀,挂在嘴边夸了十几年?,最得意的?就是她的?育儿?术,常跟人?自夸,让身边的?亲戚朋友都受不了,如今我不声不响结婚又离婚,再结婚就是个‘二婚头’,还是个不想给他们养老的?白眼狼,她不敢让同事和?邻居们知道的?,怕被人?笑?话,抬不起?头。”
今天想把她带回家,也不过是认为?她在远离她的?地方学坏了,想把她带回去“矫正”罢了,只?等她变回从前的?模样,保密好她最近的?所作所为?,一切又抹平了,而?老家是母亲熟悉的?地盘,她并不担心她能跑掉,也不用再担心他们的?养老问题。
“老师们抓住了这根软肋,如果她强行带我走,就报警说她绑架、非法拘禁,并通知她的?单位,而?我又同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公之于众,她就暂时妥协了。”
是的?,暂时。
因为?她的?母亲现在年?富力强,还在上班,所以她觉得脸面更重要,一旦退休或者工作有威胁,就会紧紧抓牢她这个女儿?,因而?她接下来三年?虽然远在沪市上学,却?也没有那么自由了。
江南沉吟,“那你要不要现在就出国?”
童夏摇头,“如果我现在消失了,并且不再回来,她可能就不管不顾了。”
到时闹起?来,烦恼的?就是帮助过她的?老师和?同学们,她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因此,她需要稳一稳她的?母亲。
江南听了点点头,只?道,“你有时间去咨询下提前毕业的?事宜,早一年?走吧。”
童夏正经?拿了毕业证离校,童母再找学校麻烦,学校就可以采取更强硬的?态度和?手段了。
童夏笑?着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要先同江南说一声,“那我的?工作时间可能就不满三年?了。”
江南摆摆手,“无所谓,对了,你母亲怎么得到的?消息?”
童夏表情淡了下来,“是高村,我母亲带了有人?写给她的?匿名信,是高村的?笔记。”
而?高村是在他出发?回日本那天才?将信件寄出的?,她没想到不过和?人?讲述过往时,说到母亲希望她到同一单位工作,无意中提起?过一次母亲的?单位名,便让人?记住了。
江南叹道,“跑的?可真快啊。”报复回去都没机会。
童夏却?没有报复的?意思,她原打算到日本时报答高村的?,没想到他临了搞这么一手,那他们就算两清了。
“那你还去日本吗?”江南问道。
这高村狡猾又有报复心,万一遇上,难保不会找事,到时童夏人?单力薄,怕是难以应对。
童夏摇摇头,“不光他知道我的?情况,我也清楚他的?底细,我知道他的?老家和?期望工作的?单位,只?要避开就好了,而?且日本现阶段很发?达,是个值得学习的?好对象,我也希望学有所成,不白费折腾这么一场。”
江南闻言不再劝她,又听着办公室其他人?安慰了会儿?她,大家便一起?投入工作,九点多?回了宿舍楼,童夏又分别去向师岚和?帮助她的?诗社成员们道了谢。
而?童母,在学校和?公安的?“威胁”下,带不走童夏,也不能在沪市久留,怕引起?单位注意,因住了几天,时常来盯一盯童夏,以防她逃跑,在介绍信到期前回去了。
童夏去咨询了行政办公室,老师告诉她,只?要她在研二那年?,完成社会实践的?同时,又能通过论文答辩,就允许她提前毕业。
童夏知道后很高兴,学习工作都更努力了,毕竟狂瞽报社便可以为?她的?实践报告盖章,而?她只?需要像往常一样工作,再完成一篇毕业论文就成,简直不能再轻松了。
童夏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便是十二月了。
江南收到了赵瑞的?信,程怡心判了三年?,已经?押送到大西?北的?农场劳改去了。
江南一瞧这地址就觉眼皮直跳,忙拉阮如安过来瞧这农场地址离韩烁的?驻地近不近。
阮如安一头黑线,“我又不学地理!”怎么知道这个!
倒是姚柏桦探头看了一眼,道,“不算远,一二百公里吧。”他家是西?北的?。
江南扶额,这俩真是天生一对不成?
江南又问阮如安,“你觉得你嫂子人?怎么样?”
阮如安不明所以,但?还是道,“还行吧,我妈挺喜欢她的?,说她懂事。”
其实就是她嫂子更喜欢她妈,不喜欢自己亲婆婆,她妈和?大伯母不对付,自然高兴。
江南暗道,既然人?不错,只?希望她离开了韩烁也能过得好,不然,程怡心和?韩烁真是造孽。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来客人?了。
定睛一瞧,是两个不认识的?学生。
“你们是?”江南将手上的?信收好,起?身问道。
只?见来人?笑?道,“学姐您好,我是经?济系八二级的?薛伟铭,他是我同学李鹏飞,我们创办了一份新杂志,想让学姐们帮忙推广一下。”
江南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叫《流风文学》对吧?”
两人?点点头,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跟他们差不多?大小,却?更显拥挤的?办公室。
又答道,“是的?。”
江南只?当没看见,想了想道,“你们来得正好,下一期《狂瞽》的?广告位还空着,正好可以送你们。”
自从有了传播更广的?《班马》后,《狂瞽》的?广告位就成了F大附近个体户们的?广告专栏,尤其是初来乍到的?各色小食摊,在《狂瞽》上打一期五块钱的?广告,立马客似云来,效果不要太好。
于是,口口相传,她们这广告位就没怎么空过,江南几人?也没想到当初一直没来得及做的?美食专刊,会以这样的?方式呈现。
因着十二月天气寒冷,没有新摊子出没,自然也没了广告,正好送这两位学弟。
她记得王书?记说过他们的?杂志申请的?是校内刊号,那《狂瞽》的?覆盖面应该足够了。
只?两人?对视一眼,并不应答,看了一眼桌上的?《班马》样刊。
江南见状一笑?,“如果做广告推广的?话,就是八百元一期,不二价。”
第94章 (小修)
自从?那年罗荣斌事件后, 《班马》的广告页即便空着,也没再免费或打折登过任何广告,所以不可能给这两位后辈优惠, 更不可能免费。
两人似乎听出了江南的言外之意, 本来确实有那么?点儿?小心思,但见人?明说,他们忙转了?口风, 解释道,“学姐, 我们是打算有偿推广的, 只是……”
二人?欲言又止, 对视一眼,才犹豫道,“我们想在《班马》上打征文广告。”
“在我们的杂志上给你们的杂志征文?”江南只觉这想法稀奇又好笑。
两人?闻言目光闪烁,面色不太自在,“我们现在没有知名度, 即便在校内约稿也很困难,所以暂时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
江南想了?想,如今校内确实是《班马》独占鳌头, 他们如果不想点儿?别的法子?, 还真不一定能有优质稿件,因此便也没拒绝, 只问?, “价格能接受吗?你们的征文范围只限沪市, 还是另外两个省份也需要?如果三个地区一起投放, 广告费是两千四百块。”
两人?没想到江南会轻易答应,忙惊喜道, “沪市就行!”
江南笑了?笑,又道,“我们明年初有一个春季征文大赛,十二月和一月的广告位都会用来宣传这个比赛,所以,为了?避免读者弄混、投错件,你们的广告只能投放在二月或往后的杂志上,可以吗?”
两人?脸上笑意顿住了?一瞬,显然觉得时间太晚、不符合预期,只见李鹏飞皱眉,张口想与江南重新商议,却被?薛伟铭按下,“可以的,学姐,就二月份。”
江南见状,面上带笑等了?他俩一会儿?,见二人?没起争执,李鹏飞也不再有异议后,才给他们拿合同。
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当下拿出定金,江南收了?钱,又给他们开了?收据,最后才问?,“广告内容不需要我们来提供了?吧?
“不需要。”薛伟铭立马摇头。
他们也是计划走这条路子?的,广告文案什么?的信手拈来,而且自己设计能尽可能多宣传他们的杂志特色,自然是不会让人?帮忙。
江南点头笑笑,告诉了?他们广告设计或文案最迟什么?时间送回来,就送走了?两人?。
待人?走远后,阮如安突然出现在江南身侧道,“他们明摆着是来占便宜的,为什么?要答应?”
江南好笑,“第一人?家给钱了?,没白占便宜;第二创业艰难,他们又是我们的学弟学妹,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江南知道这两人?找来打广告,未尝没有蹭热度的意思,但当年《狂瞽》第一期发行,她们不也借校园报炒了?一把?,那还是免费的,所以,将心比心,她能理?解。
阮如安听得江南这反应,“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她见不得。
江南知道她这是被?人?占便宜后的应激反应,便笑笑没理?会,只将订金交给莫敏。
莫敏对于阮如安这小孩子?脾气也无奈,只摇摇头,将钱入账收好,顺着这个话头说起征文大赛的事。
这是她们去年为着打广告弄出来的,十二月到次年一月征稿,二月评选,三月公?示并号召读者来信评选心目中的最优秀文章,四月又公?示读者评选结果、抽取幸运观众、发放比赛奖励和幸运奖等,前后共历时五个月,相当于给这些厂子?打了?五个月的广告。
江南要价也不低,每家厂子?赞助费加奖品合计两千元,去年拉到了?四家厂子?。
这些厂子?在大赛期间也没闲着,到处拉横幅庆祝比赛举办,趁机做一些小小的优惠活动,比如买产品送一双筷子?、一个碗什么?的,时又正?值新春佳节,销量狠涨了?一波。
所以,今年十月后,尝过?甜头和知道内幕的厂子?和个体户早闻讯找来了?,只江南拒绝了?去年那四家,另选了?四家,理?由是去年的厂家产品并不是消耗品,不坏不换的,广告打了?不一定能带动销量,厂子?还白花钱,不划算,就把?人?劝回去了?。
“你今年要回家的吧?”莫敏问?江南,这是她和赵瑞结婚的第一年,按理?说要回去团聚的。
去年的第一届比赛,大家都没经验,全?程手忙脚乱,假期里只有杨玲去了?深市半个月,江南、莫敏、楚山青除了?除夕和春节休息了?两天?,一直忙到开学。
忽听莫敏提起这个话题,江南也头疼,除了?比赛的事,楚舅舅帮忙收集的托福考试的资料也到了?,她还想趁假期整理?编写,回家过?年一趟起码要半个月,太浪费时间了?。
杨玲在一旁听了?,好笑道,“你们都回去吧,莫敏学姐也是,去年就没回去了?,”虽说是家里住不下,但又不是闹矛盾,哪儿?能一年一年的不回家,“这个假期换我留下,而且童夏大概率也不会回家了?,有她和楚学弟帮我,足够了?。”
稿件从?十二月征集到一月,江南和莫敏不能参与初选的,不过?一月中下旬的部分,而后就是邀请中文系教授、讲师和一些资深撰稿人?做评审打分,更多是协调工作?,三个人?足够了?。
至于江南的托福资料,完全?可以带回家弄。
杨玲说着,又向一旁专心画画的楚山青征求意见。
楚山青停笔回道,“我没问?题!”
这两年他也轻松了?很多,因着每个月要完成两期杂志的配图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江南学姐向校园里一些摄影爱好者约了?摄影作?品,又让他自己每月找一两个兼职帮忙,他现在虽然还在画画,但已经朝着美术编辑和文字编辑发展了?,完全?有时间和精力协助杨玲学姐组织这次比赛。
江南和莫敏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笑道,“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们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杨玲拍桌。
这事儿?就暂且定下了?。
只是事情总有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