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波碎
她故意问他:“是不是有点后悔,没早点谈?要是早谈了, 早就体会到?这种滋味了?”
“不是这么回事, 你可不能给我挖坑。”路寒川语气里带着抗议。
“我宿舍哥几个?说, 当年上学时谈的都黄了。等到?了社会上再谈,就没了当初那种心情, 都是为结婚而结婚。”
“所以我觉得还挺庆幸的,以前没谈过,留到?了现?在。”
林落把药收好,总算没再难为他。路寒川指了个?方向,告诉林落:“那边有旅店,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林落按照他的提示把车停在旅店门?口,两个?人先后下了车。
这个?旅店一共两层楼,每层都有二十?个?左右的房间,所谓的大堂其实很小,只是在挨着门?口的地方留出大约两个?平方的一片空地,旁边有个?小小的柜台。
路寒川提着包和林落进入旅店时,柜台里有个?中?年妇女正在一下一下地打着毛衣。
看到?有人进来,她站了起来,打量了路寒川和林落一眼,倒也没多看,问道?:“一间还是两间,有证吗?”
林落也不知道?这人说的证是不是结婚证,那东西她哪有?
就连身份证她也没带,只带了点钱,身份证在包里呢。
她这时候赶回去与?祈法?医汇合也不太?现?实,路寒川又不敢把她怎么着,这么刻意就没意思了。
何况这边的路长?期被拉煤的大车压来压去,坑坑洼洼的,一点都不好走,返回去找祈法?医也容易出事,所以她也得在这儿住。
路寒川知道?她什?么情况,也知道?大妈说的证是什?么证。他先拿出钱包,掏出自己身份证,“没别?的证,就这个?。”
“要两间,挨着的,对门?也行?。”
中?年妇女见惯不怪地给他们俩开了两间房,还特意提醒了一句:“警察有时候会突击查房,注意一下。”
“知道?。”路寒川明白她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没必要反驳,可能这人就是例行?提醒一下。
林落倒是想着,幸亏这里有多余的房间,不用应付只剩一间房的狗血套路。
回房间的时候,路寒川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直到?看她进了对门?,路寒川才?开门?进了自己房间。
林落进屋之后,第一时间去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额头上和右侧脸颊果然被路寒川蹭上了一点黑。也难怪刚才?那妇女会特意提醒一句。
她洗了把脸,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有点无奈,没带换洗衣服,估计今晚只能凑合着睡了。
过了一会儿,路寒川来找她出去吃饭,俩人在旅店旁边的一个?家常菜馆里吃了两碗面,便各自返回房间。
半路上路寒川想趁着天?黑拉拉林落的手,但被她给打开了。
他就明白,进度太?快林落会不高兴,就算他再想一步到?位,也得按着她的节奏来。
路寒川知道?林落没带换洗衣服,可这边黑灯瞎火的,卖衣服的店都关门?了,想买也没地方买去。本来他还想把自己带的汗衫借林落替换一下晚上睡着穿的,但他最后什?么都没提。
林落晚上睡得并不安稳,睡到?半夜时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白天?见到?的场景对她冲击不小,那些画面挥之不去一样,反复在她梦境里出现?。
中?间她醒了两次,到?后半夜四点多钟,林落再一次梦到?了鲜血淋漓的断肢。
她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短时间内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林落起身拿起吃饭时买的矿泉水,拧开瓶盖连着喝了好几口,这才?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折腾了半宿,她再无睡意,直坐到?天?亮时,才?起身用一次性洗漱工具清洗了一下。
早七点半,林落接到?祈法?医的电话,祈法?医让她先走,他八点钟也出发返回江宁,矿场里的尸体虽然还没有鉴定完毕,但已经不需要他们帮忙了,还有几个?遗体,由当地法?医来处理就可以。
林落便跟着路寒川上了车。但这次路寒川并没有让她去驾驶位坐。他一看林落那张脸,就知道?她没睡好,自然不会再让她开车。
“你睡后边吧,可以躺着睡。我开稳点,这车减震不错,应该不会颠着你。”
林落真的去了后边睡,她先是面朝着椅背躺着,躺到?半路翻了个?身,变成?了背靠椅背。
车辆行?驶时,有轻微的颠簸,这种颠簸对人有催眠作用,林落这一路居然睡得很香,直到?越野车进了江宁市区,她才?醒了过来。
路寒川中?途透过后视镜不时往后瞧瞧,见她睡得香,并没有打扰她。林落在车后躺着,两人回程路上一个?开车一个?睡,根本没有交流,却给了他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充实感,那是一种被人陪伴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他小时候挺缺人陪伴的,他对于这种感觉特别?迷恋。
越野车快到?家属院时,林落坐了起来,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掩着嘴连打了几个?哈欠,然后跟路寒川说:“路上睡得还不错。开了这么长?时间,你挺累吧?本来还想替替你的。”
“跟我干嘛那么客气?”路寒川不愿意林落跟他这么生分?。
他把车停在家属院外,回头又跟林落说:“你昨晚睡得应该很不好,一会儿你自己先回去好好歇歇。有机会我去你家看看,这个?时间看你安排。”
林落明白,他这是想找个?机会把他们俩的事向林庆东夫妻俩挑明。
但她觉得,就算现?在路寒川什?么都不说,姚玉兰也能猜到?了。她妈到?处听别?人家的瓜,看电视也爱看人谈恋爱,对这种事一定不会迟钝。
想到?回家后要接受的盘问,林落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再等等吧。”林落说着,在家属院门?口下了车,打算独自回二号楼。
但她却不知道?,这时姚玉兰刚好提着一篮子红皮鸡蛋,从小区外的林荫道?上往大门?口走。
路寒川的车她眼熟得很,看到?车停在马路边,她迫不及待地就往这边走,打算找路寒川问问情况。
她都快过来了,离这辆车不过五六米远,便看到?她那亲亲闺女从路寒川车上走了下来,还弯着腰对车里的路寒川说了几句话。
姚玉兰当即石化在原地,一时不知该继续上前,还是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觉得,她不该在这时候打扰他们的。但她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林落已经看到?她了。
姚玉兰左右为难地笑了笑,心想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妈,你出去买东西了?咱们一起回家吧。”
林落跟车里的路寒川挥了挥手,然后走到?姚玉兰身边,要把她手上装鸡蛋的篮子接过去。
姚玉兰并没有把鸡蛋给她:“挺沉的,我拿着吧。”
“落落,你没事吧?”姚玉兰要先确认下林落到?底有没有事。
“没事,就是尸检,能有什?么事?你就是爱操心,以后不用老这么担心了。你要是老不放心,心脏就容易出毛病,这样我不就不放心了吗?”
姚玉兰心想也是,自己总这样,反而给女儿增添思想负担了,就道?:“我以后尽量吧,能不能做到?我也不知道?,谁让我是当妈的呢。”
随后她又神神秘秘地指着路寒川刚才?停车的地方,问林落:“你跟妈老实说,你跟小路……”
林落无奈地道?:“就是跟你想的差不多吧,也是刚开始。”
姚玉兰:……
她愣了一会儿,然后高兴地拍了下林落胳膊,说:“这可太?好了,小路这人不错,我早就看好他,要不是你俩一直没动静,我也不至于……”
林落讽刺地笑笑:“要不你也不至于想把卫家那位大律师介绍给我。”
姚玉兰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林落反问:“这有什?么难的?你见我爸哪个?朋友来家里找他了?不都是约在外面见面吗?那一家人不光来了,还来了两回,大概是想看看我长?几个?鼻子几个?眼睛吧?”
“送个?开业请柬而已,还需要父子两个?一起上门?啊?”
林落这番话让姚玉兰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当初的掩饰在女儿面前都是小聪明。其实林落什?么都看出来了,只是没说破而已。
“你这丫头,要不是你非要当法?医,妈也不至于这么担心。现?在有小路了,那我就不管了,你俩缘分?不小,你自己把握吧。”
林落心想她能这样想就更好,还省得自己跟她解释了。
林落在家歇了两天?,当天?并没有出去见路寒川。第二天?路寒川回队上班,林落也一样,一大早就去了南塔区刑警大队。
到?单位没多久,贺检察官竟意外地出现?在刑警大队。他来了之后先去见罗昭,这时罗昭正在跟几个?中?队长?开会。
看到?贺检察官过来,罗昭有点意外,他匆匆交待了几句,让江山等人先去忙,然后才?将贺检察官迎进办公室。
“老贺,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是不是有事?”
罗昭先给他沏了杯茶,随后坐到?了贺检察官斜对面。
贺检察官并不急着说话,他抿了口茶,并没有急着切入正题,反而问起林落的去向:“我记得林落快毕业了,她在你这儿实习呢吧?”
罗昭道?:“那肯定在我这儿实习啊,她在法?医室呢。怎么,你想找她?”
贺检察官也不急着说找,也不说不找,反倒谈起了一个?案子:“南塔区去年破的那个?入室盗窃案,凶手入室盗窃,房主夫妻俩被惊醒,房主本人与?凶手博斗,受了重伤,脾脏破裂,修补后身体素质下降了许多。他妻子因为受惊,导致了小产,五个?月的胎儿没了,这事你有没有印象?”
罗昭立刻坐直了,说:“当然有印象,这个?案子是江山带人办的,不是我亲自经手,但案卷我也看了。”
“这个?案子怎么了?”罗昭奇怪地道?。他知道?,贺检察官过来谈起这个?案子,绝对不是跟他闲聊天?。
贺检察官平静地喝了口茶,然后才?道?,“这个?案子最近上法?庭审理了,法?院判有期十?年,凶手不服上诉,请了个?大律师,听说这律师虽然年轻,但办过不少案子,我从一些渠道?听说这律师打算帮这凶手减刑。”
罗昭心头不爽,面色沉了下来:“入室盗窃随时可能演变成?凶杀案,本来就是重罪。”
“这个?案子实质上确实演变成?了这种案件,凶手携带利器入室,不仅导致男房主脾脏破裂,还让这对夫妻失去了一个?新生儿,听说那位妻子失去孩子后一度抑郁,闹过自杀。这么严重的伤害,判十?年我都觉得少了,还想减刑?!”
“减塌玛的刑!”
贺检察官站了起来,肃然说道?:“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们检方打算提起抗诉,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和小林配合,对凶手重新调查。查一下他以往是否有其他案件,他不是想要减刑吗?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减?要我说,该加刑才?对。”
罗昭拍了下沙发扶手:“我当然没问题,这事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你等一下,我去把小林找过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
第82章 实习
实习 美男计
林落很快来了, 除了贺检察官和罗昭,在场的还有江山和李锐。
江山是这个案件的?主办人?,对案件整个侦查过程他最清楚。李锐则负责这个案件的现勘工作, 现场的?痕检和后续的?指纹比对和足迹、工具鉴定也都是他来做的。
当时林落在忙期末考试, 没怎么来刑警大队, 所以?这个案子她并没有插手。
“江山,邬达志当时进入现场的方式是暴力撬锁, 对吧?在南塔区辖区内,是否有与他类同的?入户作案方式?”
人?都到齐之后, 贺检察官率先?问起主办人?江山, 向?他了解各种可能找到突破的?点。
江山回想了下:“这种进门方式在我们区还是比较少见的?,更?多入室盗窃者采用的?主要是两种方式, 一种是技术开锁,另一种是爬窗进入。后一种方式,多发生于夏天。”
罗昭看了眼李锐:“你也?说说, 这些案子的?痕检工作, 你都参与了吧?”
李锐点头:“是, 我区近四年所有的?入室盗窃我几乎都参与过勘查工作, 暴力撬锁的?总计发生二十?余件, 这些案子基本上都破了。犯罪嫌疑人?有的?在服刑, 有的?还在看守所等待审理。”
“有两个案子因报案不?及时、现场被破坏等原因, 没有破案条件,就成了悬案。不?过那两个案子所使用的?撬锁工具与邬达志不?一样, 没有证据能表明那些案子是邬达志做的?。”
“邬达志使用的?是强力螺丝刀和扳手配合撬锁, 我们在搜查时, 已经从?他家里搜出来他惯用的?工具。另外?两个案子,一个砸门工具疑似铁锤, 另一个很可能是用改锥撬开的?。”
贺检察官点头,心知工具不?同,确实没办法证明那些案子是邬达志干的?。
对此他早有思想准备,要是有类似的?案件,南塔区刑警大队早在经手这个案子的?过程中,就并?案了。
这时罗昭道:“我们区没有此类案件,不?代表别的?区没有。稍后我会联系周边几个区,请他们帮忙寻找类似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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