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娄烟沙
没?有砂纸,也没?有大白。
千渺想了想,把被套放在一边,拿起了床上的斧头。
用男人的花衬衫擦干净斧头上的血迹,千渺跪在被子上,用力铲起了墙皮。
红白色的墙粉簌簌掉落,血迹很快就被铲没?了,但墙面凹凸不平,非常显眼。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千渺都要急哭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忍住崩溃的心情,左右看了看。
眼角瞥到床前的书桌,书桌侧面的小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和杂志,千渺来的时候就已经堆在这里了。
千渺放下斧头,走到了书桌前,从里面抽出了几本杂志。
千渺挨个翻了翻,挑出了一本男性的健身?杂志,里面全是半|裸的肌肉猛男。
将侧面的书封剁下,千渺散开书页,把彩图全部抽了出来。
打开书桌的抽屉,千渺从里面翻出了几盒订书钉。
用手掌根部按住图片,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固定住订书钉,千渺用斧子的平面,将订书钉敲进了白墙里。
中途不小心砸到了几下手指,她嘶了一声,并没?有停下动作,直到用彩图将墙面凹凸不平的部分全部遮挡完,她才小小地哭了两声。
墙和床是解决了,可?这个没?头的尸体?要怎么办呢?
尸体?的血越流越多,都要流到床下了。
很多人在关?键时刻都会激发出身?体?里的潜能,千渺也不例外。
她找来许汾烫睫毛用的打火机,烤热了斧头的锋利面,一点一点地烧焦了尸体?脖颈的断口处。
焦香的肉味钻进了鼻腔,千渺肩膀微耸,抽泣了起来。
恶鬼不解道?:“你哭什?么?”
千渺扁着嘴小声说道?:“我闻到肉味……馋肉了。可?他是尸体?啊……我居然?馋了。”
恶鬼:“这有什?么好哭的?”
他看见鲜血淋漓的尸体?自然?就会想吸取血液,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千渺:可?这是人啊!还是她亲手杀了的人。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个不停,千渺忽然?有些绝望,她感觉自己真的不正常了。
“你不懂,我……要变态了,呜呜,我要变态了。”
恶鬼确实不懂,他也懒得管她是要变态还是变形。
他凉凉地说道?:“你省着点眼泪,我夜里还要进食。”
千渺悲愤了:“你、你就不能用个容器接着吗?”
她又不是饮水机,哪能随叫随哭?
恶鬼理所当?然?地道?:“我只喝新?鲜的。”
千渺擦了擦眼泪,决定把恶鬼进食的事情先?放在脑后。
望着床上的无?头尸体?,她绞尽脑汁地回想曾经看过的刑侦类纪录片。
里面都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剁了?
就算把它剁巴了,尸块往哪儿放?总不能都放她床底下,那么一大坨,太显眼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千渺吓得浑身?一抖,颤抖着声音道?:“谁?”
“我,陈红,千渺吗?”
千渺:“你,你等会,我现在下床。”
剁尸体?是不可?能了,千渺连忙把尸体?从中间对半折,想将他卷成一团。
可?尸体?的腰部弯不下去,只能呈现弯腰坐着的姿势。
这可?把千渺急坏了,她眼睛盯着宿舍门,双手用力地往下压,只听“咔嚓”一声,尸体?的脊椎骨就被压折了,骨头从后背刺了出来。
千渺又将他的腿从膝盖处往回掰,把脚别在了胳肢窝下面,摆成了一个烧鸡的姿势。
恶鬼:……
他见过的尸体?千奇百怪,但没?有一个如此畸形。
快速地用被子将无?头尸体?罩住,千渺抱起染了血的被套床单和外套,快步向卫生间走去。
走到一半,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千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陈红拔出钥匙,随手关?上了门。
即使?窗外已经暗了下来,陈红还是看到了千渺手里的床单,以及上面的血迹。
陈红:“你这是?”
千渺打了一个哭嗝,心虚地说道?:“我来月经了。”
陈红打量了一眼出血量,说道?:“你这可?不是简单的月经。”
千渺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呐呐的气音比蚊蝇都要小:“什?么意思?”
陈红:“你应该是血崩了。”
这么大的出血量,不是血崩了又是什?么?
千渺咽了口唾沫,感觉血液又重新?流动了起来,撒谎道?:“我量大。”
陈红皱眉:“你一直这么大的量?没?贫血?”
千渺:“可?能有点。”
陈红叹了口气:“注意点吧,你现在年轻,别不当?回事,明天来找我,我给?你找点药。”
绕过千渺,陈红就看到了她床铺里侧墙面上贴的猛男彩页,肌肉块一个比一个大,十分的乍眼。
陈红:“……你喜欢这样的?”
千渺根本就没?注意彩图上的内容,被陈红问道?,她才回头扫了一眼,上面的男模姿势多种多样,从各个角度炫耀着自己强壮的肌肉。
千渺小声道?:“对,我喜欢看男人……”
“半裸的肉|体?”几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喜欢看他们……搔首弄姿。”
陈红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就回了自己的床铺。她的床铺在千渺床铺的斜侧方,陈红睡上铺,因为?下面有点潮。
千渺抱着床单进了卫生间,才发觉自己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么大个尸体?,她肯定瞒不了多久,天气这么热,腐烂是早晚的事情。
再说……她也不敢跟尸体?躺一张床啊。
千渺把脸埋进手里哭了一会,待情绪平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呆了。
她必须得走!今晚就得走!
就算死在外面,她也不能呆在这里坐以待毙。
可?是基地四周都有人把守,校墙和栅栏外面还有一个深坑,她可?怎么过去?
千渺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望着空中的恶鬼说道?:“你能帮帮我吗?”
恶鬼猜到了她的想法?,面无?表情地说道?:“想逃出去?”
千渺:“你帮我一次,我明天请你吃顿饱的。”
恶鬼:“你要给?我放血?”
千渺:“……你吃汗吗?”
放血是不可?能的,太疼了。
他连鼻涕都吃,没?理由不吃汗。
恶鬼:“你那点薄汗,还不如眼泪顶饿。”
千渺:“不,不是薄汗,我保证,明天让你吃个饱。”
她想好了,等逃出去,她就找片空地,绕着跑个五千米,出一身?臭汗,都给?他!
千渺不敢欠恶鬼的人情,书里都写?了,占他便宜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反面例子太多,都攒成一本书了,她怎么敢掉以轻心?
恶鬼淡淡地说道?:“可?以。”
比起这里,外面显然?更危险,窝囊废也死得更快。
她早点死,他就可?以去寻觅下一个目标了。
恶鬼墨黑色眸子在千渺的脸上扫过。
他倒想看看,她能独自存活多久。
千渺的东西?不多,一个擦脸的毛巾,一个斧头,还有那本丢也丢不掉的人|皮书。
从卫生间出来,外面已经全黑了,千渺翻出一个装书的牛皮纸袋子,把毛巾和包着枕巾的人|皮书放到里面,带上斧头就准备跑路了。
想了想,她还是把床底下装脑袋的塑料袋掏了出来,塞进了被子里,连着尸体?一起抱了起来。
成年男人的重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跟抱个西?瓜差不多。
人是她杀的,她得善始善终。不然?等陈红两人发现尸体?的时候,得多害怕啊。
陈红见她要出去,就问了一嘴:“你去哪儿?”
千渺:“……我刚才睡过头,忘了领物资,看能不能跟别人换一点,顺便去公共澡堂洗被子。”
陈红倒是有点存货,但粮食宝贵,没?有人会善良到分享给?他人。
陈红:“出门带钥匙,我先?睡了。”
千渺跟宿舍里的两个人平时没?有太多交流,临要走了,她又看了一眼陈红,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你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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