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华林夕
她拿着今语花回到了离开时的地方。
还没走进,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笛秋皱了皱鼻子,脑子里有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回事?她离开时还好好的,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吗?
笛秋努力甩掉心中不好的想法,脚步不由得加快,到最后快要跑起来了,眼睛酸涩得厉害,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进了尘土。
她赶到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地下一滩血,红的刺目,而郁印白坐在地上,屈起膝盖,他的手放在膝盖上,头埋进臂弯里,看不清神色。
血是从手腕流出来的,滴滴答答的,染红了一大片衣袍,现在的他脆弱得像是没有生气的娃娃。
笛秋手一松,今语花掉在地上,肺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窒息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无法说明这一幕对她的震撼。
她看到郁印白缓缓抬头,望了她一眼,那双眸子是灰色的,没有星光,了无生气,他的睫毛颤动着,笛秋被这一幕刺得生疼。
而后,他又将头埋进了臂弯里,似乎刚刚看到的是幻觉,又沉寂在那一片黑暗里。
笛秋捡起地上的今语花,慌忙奔了过去,她推了推他,道:“郁印白,郁印白,你怎么了?”
是小天道的声音?
郁印白睁开眼睛,转头望向她,眼神慢慢聚焦起来,他一时间有些错愕。
原来真的是她。
他声音嘶哑道:“我不是让你离开了吗?”
笛秋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得过分,她不免有些慌张,声音在发颤:“郁印白,我找到了今语花,你赶紧服下去,你听到了没有?”
郁印白看到递在眼前的花,突然咧嘴一笑,看上去欠欠的,语气放缓道:“小天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早点找到这花,我也不用割腕放血了。”
笛秋瞬间愣在原地,看着这满地的血,咽了咽口水。
这,这……是为了解毒?看这血流的程度,身体里的血都快被放光了吧?郁印白果真是个狠人。
她在思考,这样的大反派气运之子真的斗得过吗?
笛秋心里完全没有底。
她小脸一板,压住心底的惊骇,语气严肃:“不管怎么样,这花你得给我吃了。”
这样够凶了吧?也不知道大反派会不会乖乖听话。
郁印白扫过她沾灰的脸颊,在他眼里,她就是只灰扑扑的小猫,没有半点威慑力。
但他乐得看她装凶的样子,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笛秋看他拿过今语花,还以为他准备解毒了,却没想到,他只是把这花往地上一丢,狠狠地碾碎了。
做完这一切还不够,他还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态度恶劣得不行。
就,很气人,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笛秋心里的火气现在有十个郁印白那么大,她气的牙痒痒,怒道:“你!这是我辛辛苦苦采来的花,你若是不想吃也用不着这样吧?”
“小天道,我血都放了,总不能什么用都没有吧。”他扫了笛秋一眼,嘲讽道,“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行,算她多管闲事。
笛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郁印白看出她的打算,撕下衣服一角,搭在流血的手腕上,随意一卷,算是止血了,动作迅速,仅在一个呼吸之间便完成了这一切。
“想走,没可能了。”
笛秋还没迈出离开的第一步,就听他说了一句,语气危险,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还没等她做出反应,随后整个人就被大力地扯了过去,而后推到玉床上。
笛秋看了下两人现在的姿势,沉默住了。
怎么又是这样的结果,短短一天她被推了两次。
对上琢磨不透的郁印白,笛秋只能硬着头皮上,她道:“你毒也解了,再怎么也应该放我离开了。”
“我余毒未清,等毒清了,我自会放你离开。”郁印白眸底神色未明。
“你这是耍赖,解药我给你寻来了,是你自己不服,还白白糟蹋我的好心。”笛秋不服气,瞪大那双杏眸望着他。
郁印白神色冷淡,就这么看着她说话。
笛秋脖子一缩,乖乖闭上嘴巴,怂得彻底。
郁印白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扯起自己衣袖干净的那一角,拿在手上,朝笛秋伸出手。
笛秋看越来越近的手,全神戒备,往旁边躲了一下,郁印白动作一顿,眸色波云诡谲一片,叫人看不出深浅。
他透过笛秋的眸子,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样子,眸子发红,浑身满是戾气,像只怪物,或许在小天道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默默捏紧了手中的袖子,骨节发白。
郁印白停了动作,笛秋这才有了闲心注意其他东西,她看到了郁印白拈着的那个衣角,脑子里灵光一闪而过,无比自然地问道:“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郁印白眸子里倒映的她,脸颊那里蹭了好多灰,像只小花猫。
她刚刚就是顶着这么一张滑稽的脸跟郁印白“放狠话”的吗?难怪郁印白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他没笑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她才不承认自己在郁印白那里没一点威慑力,她好歹是个天道,要面子的,好伐?
笛秋现在就是非常懊恼。
她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
郁印白看着面前之人脸色变来变去的,但又格外好懂,嘴角牵起浅淡的弧度,眸中的戾气一扫而空。
不就是没什么形象了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笛秋白他一眼:你不懂,这是我身为天道最后一丝倔强的尊严。
“我帮你擦擦。”郁印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管笛秋同不同意,直接上手了。
“……”我自己来就好。
再看郁印白已经开始擦脸了,笛秋咽下了这句话,咂了咂嘴吧。
行吧。
笛秋原以为,他动手一定没轻没重,没想到还挺温柔的,就是一点点地擦着,轻轻地像支羽毛。
笛秋初时只有一个想法,太慢了,还不如她自己随手摸一把。
他眼神专注,眸中好像除了她便什么也没有了,擦去她脸上的灰,动作仔细,就跟擦什么古董一样。
不知为什么,笛秋突然心底平静下来,开始认真地欣赏眼前的美色。
郁印白的睫毛宛若黑羽,那双眼睛就不用说了,反正她第一次见面时差点就陷进去了,眉毛像箭羽,轻捷秀逸,疏朗匀称。
笛秋可耻地心动了。
这么一看,郁印白长相极好,难怪她差点被“白流月”迷了眼,还生了把人留在身边的心思。
这真不怪她。
郁印白擦了一下没擦干净,又试了好几下,才勉强勉强。
两人现在离得近,笛秋的呼吸打在他的手背上,湿热一片,她那双杏眸望着自己,盛满星光,他没有收回手,手指装作不小心擦过她的脸。
笛秋被挠得痒了,眸子弯起,嘴角陷下去两个小酒窝,差点笑出声来。
郁印白目露愉悦,好似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扬起嘴角。
笛秋冷静下来,看向郁印白,见他神色淡淡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目露怀疑。
刚刚这人是不是挠她痒痒了?
小天道生了警惕心,若是再继续下去肯定会被察觉,郁印白果断收回手。
笛秋看他收回手,总是觉得他心里有鬼,脑子一瞬间思潮起伏。
她想起,那次在首饰铺,她在“白流月”头上试簪子,曾经有一瞬,脖颈后传来那湿热的触感,她当时还以为是错觉。
现在看来,那或许根本就不是错觉。
还有那次摸喉结,绝对是在暗戳戳地诱惑她,好看她的笑话。
吃一堑长一智,小天道吃了太多亏,也开始识破他的小手段了。
笛秋在心底把他骂了个遍。
他是故意的。
可恶的郁印白,她当时居然真的以为那是错觉,是她太天真了。
这仇不报,她就不是那个有恩报恩的小天道。
她脑子一转,无比自然地问道:“我脸上是不是还有灰啊?”
郁印白扫了一眼她的脸,白白净净的,回答道:“没有了。”
笛秋大着胆子道:“我才不信,刚刚我脸上沾了灰你都没提醒我,就是想看我出丑,这次我才不信你。”
“我要自己看。”
笛秋凑近郁印白,盯着他的眸子看,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中满是他的倒影。
她是在看她自己吗?不是,她在看郁印白的瞳孔,是灰色的,那种雾蒙蒙的灰,像隔了一层纱,所有情绪都藏在这层纱下面,叫人看不透。
笛秋这下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阴晴不定了,这人的情绪隐藏得深。
被笛秋这么看着眼睛,视线相交之间,郁印白似乎看到了她眸中暗暗闪烁的金色光芒,像小太阳,温暖澄净,就这样照进了他某个黑暗的角落。
他呼吸一滞,喉结上下滚动,脊背紧绷,大脑在不停地高度运转。
他清楚,对这样的眼神他根本没有抵抗力。
笛秋弯了弯眸子,像只小狐狸,她装作无意地问道:“郁印白,你在紧张什么?还是说……”
她发现了?
郁印白压了压眸子,手环过她的腰,引着她往自己这边靠,一把将笛秋拥入怀中。
笛秋睁大了眼睛,心中惊惧万分。
“你,你快放开我!”
她被郁印白紧紧抱在怀里,腰被箍得紧紧的,她挣扎起来,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没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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