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bleface 第177章

作者:余姗姗 标签: 相爱相杀 现代架空 悬疑推理 异闻传说 穿越重生

  胡旭在严飞身边站定,给了朱迪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小声问严飞:“能不能把我女朋友也叫过来?”

  现在且不说哪边会赢,最低限度,他不想和朱迪互相残杀。

  尽管现在大家都还搞不清楚状况,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多了一个“系统”,他们为什么被迫要加入生死游戏。

  最恐怖的是,为什么最后只能活一个?这是什么变态规则啊!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胡旭被尖刀对准的惊吓时刻,也没有那么危险。

  如果是身手比较矫健的人,比如黄飞,可能会认为胡旭被吓成那样只是因为他太菜了,换一个人是可以想到对策的。

  但如果是朱迪这样胆子又小,体力又差的,她会将那把刀想像得更加危险,甚至会代入被刀刺入身体的感受,因此加重恐惧感。

  总之对于最终“只能活一个”的判定,大家的看法不一,有人已经胆怯了,但还有人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可以让更多人活下来。

  在这种时候,只要每个人想法不一样,那么过程中就会因为不同的目的而做出不同的行动。

  严飞选完了人,现在轮到许亦为。

  许亦为却没有立刻选择,而是环顾四周每一张脸。

  就像严飞了解许亦为的想法一样,许亦为也能看透严飞的用意。

  从选人环节开始,严飞就已经开始搞分裂了。

  当然,这些四散的“人格碎片”本来就是分裂开的他们,而严飞的目的就是让这些自以为是真实存在的“人格碎片”,进一步碎裂。

  如果许亦为没有料错的话,严飞根本不会选择朱迪。

  接下来严飞会选择管理员,因为他要将劳改犯留给黄飞,这两个人一定会生出嫌隙,绝对不可能合作。

  然而在个人赛之前,要先完成的是团队比拚,队内起内讧是大忌。

  按照这样的思路判断,下一步他应该选择管理员来自己队伍才更为稳妥,但这样一来,严飞应该就会将劳改犯要过去。

  只要劳改犯在严飞队伍里,劳改犯就会成为黄飞和管理员接下来第一要针对的目标,因他们摸不清严飞的底,并且已经判断出严飞更难对付。

  再加上劳改犯和警察天然就是“老鼠和猫”的身份,以及管理员和劳改犯相处并不和睦,在划分完双方阵营之后,每个人心中都会落下一层暗示,将敌对关系具象化到某个人身上——劳改犯一定首当其冲。

  当然,严飞并不在意劳改犯是死是活,什么时候死,他只是拿劳改犯当临时的挡箭牌,替他转移开这些“工具人”的注意力。

  也就是说,这种团队游戏,从从严飞的角度看,就是一盘棋局,前面的兵卒都是用来挡枪的。

  思路走到这里,许亦为看向管理员,对他点了下头。

  管理员顿时松了口气,立刻上前。

  严飞的笑声传来,毫不犹豫地指向劳改犯:“你。”

  劳改犯有一丝惊讶,但他的余光很快就扫向黄飞的站位,很快就低着头走向严飞。

  胡旭有些着急了:“还有朱迪。”

  严飞不理胡旭,只盯着许亦为,胡旭见状,也朝那边看过去。

  许亦为接收到这两束目光,目光一转,看向躺在地上的王曦:“王曦。”

  胡旭心里一松,朱迪也朝他小跑过来。

  这时,系统再度发出声音:“分组完毕,请两边阵营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进行第一场淘汰赛。”

  ……

  许亦为将躺在地上的王曦抱起来,领着众人到“徐信”的房间里。

  刚一进门,管理员就问:“什么淘汰赛,输了不会真的死吧?”

  黄飞说:“未必。”

  他观察过刚才那把刀,包括刀的运转轨迹,以他的能力,躲过绝不是问题,而且还可以将它从空中拿下来。

  许亦为将王曦放在林觅的床上,回头看了黄飞和管理员一眼,说:“你们最好相信系统公布的规则,两个队伍中一定会有伤亡。过于恐惧会阻碍判断,而过于自信是兵家大忌。”

  许亦为分别点出两人的问题,恐惧的问题他没办法解决,因为这颗种子埋在管理员心里,但是轻敌这件事他还可以提醒黄飞。

  现在他的队伍中,也就只有黄飞还可以用一用了。

  许亦为沉思了几秒钟,规划自己这边的策略。

  他的队员比严飞少一个,如果他没料错的话,严飞一定会让他先减员,最不利的情况就是只剩下他一个。

  只要严飞那里占据人数优势,他一己之力对抗那么多人,赢面几乎为零。

  数据又如何,工具人又怎么样,虚拟世界一样精神猎杀,那么他在现实中的身体就会处于“脑死亡”状态。

  换句话就是说,他一定要全面保障自己的队友尽可能撑到最后。

  但现在……

  许亦为的思路刚走到这里,黄飞出声了:“为什么要选择王曦?刚才那种情况,选择朱迪来牵制胡旭会更有利。”

  “对啊。那小子看着有点恋爱脑。”管理员帮腔,“徐先生,你不会是一时心软,才不愿意拆散他们小两口吧?如果咱们面临的真的是生死问题,那你就有点……”

  许亦为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目光移向仍在昏迷的王曦,然后对黄飞和管理员说:“能不能先请你们到门外等我?”

  ……

  另一边,严飞则将除了黑化“林寻”之外的其他人拒之门外。

  临关门之前,他只撂下一句话:“都想清楚怎么活下去,努力就行了。”

  吃了闭门羹的胡旭、朱迪和劳改犯,三人面面相觑。

  不过三秒钟,胡旭就将朱迪拉走了,留下劳改犯一个人犯嘀咕。

  至于门里,严飞独留黑化“林寻”一人当然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确定一件事。

  这不,门刚关上,严飞就一把捏住黑化“林寻”的下颌骨,手指下面就是脉搏,只要稍稍用点力,黑化“林寻”就会喘不上气。

  “你们俩是不是在一起?”严飞的眼神就像是在审视猎物的鹰隼,“别想瞒过我。”

  黑化“林寻”咳嗽了两声,眼泪都要出来了,但开口时,却换了一个“人格”:“根本没想过要瞒你,是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哦?”严飞冷笑着松了手,双手环胸地看着她,“你们现在还有谈判的余地吗?怎么死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林寻没有立刻回答严飞,而是先在心里安抚着黑化“林寻”:“让我和他谈谈。”

  事实上,黑化“林寻”已经没有力气阻止了,“她”的意识越来越虚弱,之前已经几乎降到零点,现在林寻也进来这具“身体”,“她”的生存空间又一次被压缩。

  但令黑化“林寻”庆幸的是,这具“身体”只是数据,如果是真实的身躯,“她”恐怕已经被林寻的意识压到地板上。

  这是多么讽刺的对比,曾经“她”还想过要蚕食吞没林寻的意识,借此获得林寻的能量,可现在“她”连呼吸都需要小心翼翼。

  林寻曾经犹豫过是否要进来,直到黑化“林寻”说:“你若是不来,以我现在的能量,恐怕对严飞起不到任何牵制作用,也无需他动手,我就会死掉了。我时间有限,你越快进来完成这部分,对许亦为接下来的活动才越有利。”

  一提到许亦为,林寻便不再犹豫。

  黑化“林寻”最后提醒道:“你一定要想清楚策略,不要贸然行动。我可不想看到严飞一次割掉两颗人头。”

  林寻并没有告诉黑化“林寻”她的计划是什么,她只是让黑化“林寻”暂时休息片刻,她一个人去与严飞周旋。

  不要说黑化“林寻”了,就连严飞都没有想到林寻会使出什么手段。

  他有些惊讶,林寻得多有自信啊,才敢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他现在要弄死她简直轻而易举。

  林寻等到黑化“林寻”的意识陷入沉睡,这才面对严飞,问道:“是时空盗匪帮了你?”

  严飞觉得好笑:“你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机会,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我只是要跟你确定而已。”林寻说,“你们合作了这么久,那你见过他们吗?我是说见过本尊吗,不是什么精神体,也不是什么幻化成人类的模样,是他们原本的样子。”

  严飞的神色几不可见地凝滞了一瞬,林寻精准地抓到这一幕。

  他这种反应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完全没有见过所谓的时空盗匪,要么就是见过了,但是以他多疑的性格,他怀疑自己见到的并不是本尊。

  严飞问:“你想表达什么,告诉我他们不是地球人类,而是外星人?那又怎么样呢?”

  “在三维世界里,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林寻问,“你怎么能肯定你这辈子见到的都是人呢?”

  严飞问:“你该不会要讲鬼故事吧?”

  林寻摇头:“还有另外一个理论,有人说,这世间万物,我们见到的每一件事,接触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一个面,所见都是镜子。”

  这一次严飞不说话了,但他依然猜不透林寻要表达什么。

  林寻仍用那不紧不慢的口吻:“万物之理在人心。万物皆一,齐万物而归一。据说人生有三见,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自己既是天地,也是众生。做梦就更是如此。我不知道你和那些高维生物接触下来有什么收获,我么最近一直都在看书,恨不得将整个宇宙的知识都输入到我的精神世界里。”

  “我前段时间看了高维世界的一本书,叫《说梦》。”林寻随口瞎编著,“我以前总是被我的梦境困扰,我总以为我精神分裂了。后来我在自己的梦里看到了不一样的过去,和与我的经历大相迳庭的当下与未来。我利用三维世界的科学理论来解释,发现梦境就是衔接这个世界的我和其他平行世界的一种桥梁、媒介。我拚命想记住那些梦境内容,想从中找到一点启发,然而我越是想记住,就忘记得越快。直到我在这里看到《说梦》,才知道自己曾经执着的方向是反的。”

  “按照《说梦》的意思,三维世界的人寻求解梦这件事从出发点就是错的,梦里最不需要去解开的东西就是剧情。那里面发生了什么故事,见到了什么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这些事情和这些人,反射出自己怎样的另一面。是野性的我,嗜血的我,充满压力的我,焦虑的我,还是痛苦的我,快乐的我,想要改变当下的我?所梦皆是我。”

  严飞耐着性子听完林寻这些“废话”,他的心情也在两种情绪中间拉扯着,其中一种就是不耐烦。

  他明显感觉到林寻是在浪费时间,但他不知道这种拖延手段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早死或晚死,反正他们都要死。

  而另一种情绪则是怀疑,这得归咎于严飞多疑的性格。

  他对任何事情都抱有一种怀疑态度,因此与任何人都无法建立信任关系,他的思维从根儿上来说就是如此。

  有人对他好,他会怀疑对方的动机,有人对他不好,他会警惕对方的目的。

  但现在,正是因为他这种多疑的性格,才使得林寻多了几分钟“废话”时间,他想知道林寻除了拖延时间之外,还有什么战术。

  严飞说:“你的意思是,世间万物都是我,我已经知道了,然后呢。”

  林寻却话锋一转,问:“你见过外星人吗?”

  严飞皱了皱眉。

  林寻又问:“还记得三维世界有这样一句话吗,没有找到外星人才是最可怕的。在我离开三维世界的时候,那里已经得出最新的科学结论,称太阳系有壁,银河系有墙。太阳系边界的‘壁垒’恰好是对太阳系的一种保护,这就是为什么地球上的生物可以繁衍生息,而没有受到外来入侵者的破坏。”

  听到这里,严飞终于知道林寻在东拉西扯什么了:“呵,你该不是要跟我讲鱼和鱼缸的故事吧?这个我比你懂,你这套唬不了我。”

  有这样一种说法,当一条鱼在浩瀚的海域中生活,却迟迟没有发现第二条鱼的时候,这就说明这条鱼生活的不是大海,而是鱼缸。

  它是被“圈养”起来的实验品。

  这条鱼死了,还会有下一跳。

  这就是为什么地球人认为,没有找到外星人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三维世界的人类就是这条鱼,而在这条鱼之前,地球曾经也发展出多次文明,比如玛雅文化,比如三星堆文化,甚至是恐龙世纪。

  如果鱼缸的比喻成立的话,那么这些文明,也是“实验品”之一,而它们的实验结果都是灭亡。

  那么它们是如何灭亡的呢?

  根据现在三维世界的人类能掌握到的技术,根本无法肯定和还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不会找到任何文献记载,人类只能凭着已知的“常识”和可能性去推断,也许是发生了陨石撞击地球的巨大灾难,可这样的灾难是怎么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