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酒
郭峰这就盯上了原身,原身虽然家庭条件不好, 但她自己能干,符合他的条件。而且, 原身家庭条件不好对他来说更是加分项。因为, 等有机会,他一定是要回城的, 他并不打算把农村的妻子也带进城。原身没有父兄, 更没有为她出头, 就是他的最佳人选。
于是,他就这么哄骗到了原身。
两人结婚后, 他就一直在家里呆着,原身挣工分。不管外人怎么说,他都用甜言蜜语把原身哄得团团转。
高考恢复的消息传到刘家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和原身说,他要努力读书,考上大学,让原身过上好日子。
原身非常感动,更加努力挣工分了,赚钱给刘峰读书。
刘峰考上了一所师范专科,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天,原身也被诊出怀孕了。这对原身来说是双喜临门,但对刘峰来说却无所谓。他依旧甜言蜜语,哄得原身把大半个家底都给了他,让他带去上学。
他读书这三年,除了要钱以外,就从没和原身联系过。别人都说原身是个傻子,供出个大学生,等人家毕业就得抛弃她。原身不信这些流言蜚语,一心等着郭峰带她过上好日子。
可是她等到郭峰毕业,等到的却是他失联的消息。
她联系不上郭峰了,她本想抱着孩子去找郭峰,但却被已经老了的母亲拉住了,母亲摇摇头,叹息着说:“我和你说了,这人就不是个靠谱的。你偏偏就要嫁给他!”
顿了一下又说:“他是去市里读书的,那里那么大,你要怎么找?就算找到他了,他不认你,你又能怎么办?你们两个可没有扯证,法律都不能保护你。”
原身抱着孩子坐了一个晚上,红肿着眼睛认了命。
母亲在去世前,拉着她的手说:“你性子单纯,但被人骗了这一遭,也应该长大了。以后带程程好好生活,不要把希望寄托于男人!”
说完这话,母亲就咽了气。
但对于她的话,原身并不能体会。没过几年,原身就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开小卖店的小老板。这老板也是二婚,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带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嫁过去,就相当于得养三个孩子。
给人当了后妈,原身觉得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可能是曾经受过伤害,原身本身就不自信,所以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总是讨好刘家人。为了证明自己这个后妈尽责,总是委屈自己的孩子。
这个世界的小可怜就是原身的女儿郭程。
她跟着自己的妈妈到了刘家后,就一直在让步。面对继兄和继姐的恶意,她不止一次告诉过妈妈。但妈妈总是让她忍着,说她当别人后妈不容易。
继兄总是吓唬她,说等哪天就把她这个拖油瓶扔到山里。继姐总是抢她的食物,说她这个拖油瓶不配吃东西。不管她做什么,他们都会嘲讽她。
明明妈妈说来了刘家她会过好日子,她觉得这个这样的生活一点都不好。之前和妈妈两个人生活的时候,她都能吃到零食。可是现在,她都不被允许上饭桌,每天都吃不饱,还被人说是吃干饭的。
钟楚皱着眉头,原身这人可真是一言难尽。
钟楚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张刁蛮的老脸。她眸中冒出几分冷意,这人就是原身的婆婆张翠花。在她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眼里满是得意与嘲讽的小男孩,就是原身的继子刘家宝。
她看着倒在地上,苍白着小脸,唇色极浅,看起来就很虚弱的郭程,心中闪过几分痛心。但此时,她并没有先抱起她,而是转身走到小卖部里面。
张翠花看着钟楚这个样子,撇撇嘴,大声嚷嚷着:“大家快来看啊!这婆娘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之前伪装成慈眉善目的样子,现在一遇到事,就暴露了吧!”
周围的人不明真相,见张翠花这么说,也都小声说:“钟楚以前挺好的啊?怎么现在这样了!”
“嗐!谁都有自己的私心,人家钟楚有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把继子当成亲生的?”
“你们可别瞎说了,就张翠花那老货,黑的都能让她说成白的。看程程那孩子在地上躺着,一看就是受到了欺负。说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钟楚是啥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吗?她是宁可苦了自己,也不肯占别人便宜的人!”
这时,一个十多岁的学生头微胖女孩说:“这本来就是郭程的错!她偷小卖部的零食!家宝就轻轻推一下,她就躺在地上装死!”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觉得有些离谱。这年头民风淳朴,忽然出现一个偷东西的贼,他们都很诧异痛心。
“郭程这孩子瞅着挺好的啊,怎么还学会偷东西了?”
“我的天,咱们刘家村居然出了个小偷,真是给我们村子抹黑!”
刘家珍继续说着:“郭程来了我们家后,就经常偷东西。之前还看见过她半夜偷吃苞米面饼子!”
“之前她还偷拿我和家宝的玩具。”
这些村民们表情都非常不屑,看着躺地上的郭程说:“我看这孩子和她那个渣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突然,跟着钟楚走进小卖部的张翠花突然惊叫一声说:“你这个婆娘想干什么?你这是要造反吗?”
小卖部内,钟楚不顾张翠花的张牙舞爪,拿出她藏在里屋柜子里的钱,直接全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直直地往外走去。
她抱起躺在地上的郭程,留下一句:“我先带程程去医院,这件事等我们回来再算!”
张翠花个子矮,她身高只到钟楚肩膀的位置,腿就更短的。她想伸手挠花钟楚的脸,都跟不上她的脚步。眼瞅着她拿着钱走了,只能瘫在地上拍着大腿哭。
“我滴个老天爷啊!我这哪是娶儿媳妇啊,这是娶了个祖宗啊!哪里有她这么当儿媳妇的?别人家的儿媳妇每天都给婆婆倒洗脚水,家里的活干的利利索索,哪像这个懒婆娘,下了地里回来,干点活都磨磨蹭蹭的!现在就更了不得了,”张翠花高举着手,哭喊着说,“这婆娘竟然把钱都抢走了!她这可是抢劫啊!我说郭程那个小拖油瓶哪来的偷东西的习惯,原来都是跟她妈学的!”
“呜呜呜呜——我真是命苦啊!给我儿子娶了个夜叉回来!”
张翠花拍着大腿,哭得和死了爹娘一样。
旁边的刘家宝刘家珍听到这话,跑到张翠花的旁边急切地问:“奶奶,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把咱们家的钱都拿走了?”
“是啊!”张翠花尖声说,“那可是给你们攒钱上学的钱!我可怜的孙子孙女,居然摊上个这么个后妈。前些日子装成个慈祥样,现在就露出她那个狐狸尾巴来了!”
刘家宝的眼里闪过几分恨意和恶毒:“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敢偷拿我的钱,我要告诉爸爸,让他打死那个不要脸的赔钱货!”
刘家珍也恨恨地说:“我前些天想让爸换一台收音机,爸都说没钱,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拿走咱们家的钱?”
周围人这时察觉到些不对劲,面面相觑着,有一个人说:“张大娘,你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钟楚那丫头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可不是这样的人!”这孩子勤快能干,就是命苦。张大娘要是说郭程不对,他们会相信。但她要是说钟楚是那样的人,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
“她之前都是装的!”张翠花狠厉地说,喊得嗓子都快破音了。
刘家宝和刘家珍对视一眼,然后转身就跑了,大声说一句:“奶奶,我去找我爸,让我爸回来收拾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钟楚抱着郭程快步走在路上,她这具身体常年干农活,力气很大。郭程小小的一团,她抱着就像是抱着猫儿似的。明明已经十岁了,但看着就像是八岁的孩子。
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程走到了一个站点,一般这个时间会有驴车从这里停下,可以直接坐着驴车到县里。
她等了大概五分钟,驴车就来了。赶驴车的是个大爷,看见钟楚热情地说:“钟楚啊,你这是去县里?”
钟楚顿了一下,眸中忽然落下几滴眼泪,哽咽着说:“是啊,王叔,程程受伤了,我带着她去医院。”
“快上来,咱们不等人了,现在就走!”大爷皱着眉头,热心肠地说,“这孩子是怎么了?”
钟楚吸了吸鼻子,似乎是有口难言。
大爷看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内情。他看着钟楚这可怜的样子,瞬间就正义感爆棚,说道:“钟楚丫头,你有什么苦处和大爷说,大爷为你做主!”
钟楚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很感动的样子:“大爷,谢谢你。”她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说道,“大爷,我心里苦啊!自从嫁入刘家后,我就委曲求全,生怕别人挑出我的毛病。对刘家珍和刘家宝两姐弟更是上心,可是他们居然这么对程程。”
“之前程程和我说,那两个姐弟总是抢她的吃的,玩的。我只觉得是小孩之间的玩闹,总告诉她做人要宽容,不要计较那么多。大爷您之前应该也听说过,我们呢娘俩在刘家吃饭都不能上桌。”
钟楚抽泣几声:“这次他们做的实在是太过分,居然还愿望程程偷东西,这孩子向来胆小,说话都不敢大声,你说她怎么可能去偷东西呢?刘家宝那孩子,居然还把程程推到了。程程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大爷义愤填膺地说:“这老刘家是怎么回事?不想做人了?这么欺负你们!”
一路上都愤愤不平,钟楚眸中闪过几分笑意。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个大爷姓林,他是个赶驴车的,平常挣点零花钱。但他家里的林大娘就不一般了,那可是刘家村的大喇叭,只要她知道地事情,全村人就都知道了。
相信今天晚上,老刘家做的那些事就能传遍刘家村了。
原身就是太面团,不知道怎么反击,才一直让外人觉得她们母女两个在刘家过的挺好。
她底下头看着面色苍白的郭程,眼中闪过几分心疼。但此时,她还不敢做什么大动作,之前走路也都是稳稳的,害怕颠到这孩子。
在原剧情中,原身在知道这件事后,一边心疼自己的女儿,一边痛心觉得女儿学坏了。她本身就过度劳累,又饿了很久,一着急竟然就直接猝死了。
刘家人见人死了,不敢声张,直接把人埋了。
但原主死后,就更没人管郭程了。
等郭程醒过来,就添了一个毛病,整个人迟钝了很多,脑子出了问题。
刘家人一直留着郭程,但却把她当成保姆使唤。每天都说什么,我们家心善,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你的,要不然你就得流落街头了。你以后可得报答我们,要不然你就是白眼狼。
所以,郭程二十岁之前,就是刘家的老黄牛。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就被刘家用天价彩礼卖给了一个老光棍。
那老光棍是个有运气的,没几年后就发家了,还把郭程带到了市里。可是不久之后,老光棍就莫名其妙丢了很多生意,最后破产了,还是带着郭程回了农村。
生意失败的老光棍日渐消沉,最后酗酒冻死在了街上。刘家人知道这件事后,就把郭程又接到了家里,又用天价彩礼,把郭程嫁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头死后,又把郭程接回了家里,本还想再嫁她一次,但这么多年的辛劳,让郭程已经面目全非了,根本没人想娶她。
郭程就留在刘家,当了一辈子的老黄牛。
钟楚眉眼冰冷,对着神豪系统说:“这一家人还真是全员恶人。”
神豪系统哽咽着说:“妹妹真的好可怜~”
钟楚低下头,轻轻抚摸一下郭程的脸颊,眸中满是柔情。耳边依旧是林大爷打抱不平的声音,钟楚眸光微冷,叹了口气又说:“大爷,嫁进刘家这一年多,我挣得钱都上交,现在给程程看病都没钱。而且,我那婆婆还不让我拿家里的钱。”
林大爷声音一顿,试探地说:“那你现在去医院带钱了吗?大爷这有两块钱,你先拿去用?”
“大爷,谢谢你,但是不用了,”钟楚垂着头,肩头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十分感动的样子,“我把我挣得钱拿回来了。”
林大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钟楚又说:“我本来就想着,我们是一家人,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我挣得钱都给婆婆,那也是对婆婆的一种尊重。唉,也不知道这次我拿钱出来给程程治病,婆婆会不会觉得我败家。”
林大爷瞬间就炸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软和呢!你这是用你自己挣得钱,给你闺女看病,这时候了你还想着你婆婆?”
钟楚眸上蒙着一层薄雾,眸光微闪,眼中闪过几分迷茫:“可是我婆婆以前说,我们这些小辈的,就应该把钱给她管啊!”
林大爷恨铁不成钢,把自己的惊艳传授给钟楚,最后说了一句:“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
等到了县医院,林大爷看着她们下车,问道:“钟楚啊,大爷三个小时后回去,你们要是回去的话记得老地方等我。”
“谢谢大爷,”钟楚感谢,“我们估计会在这住一天,这孩子昏迷半个多小时了,得好好检查一下。”
“好嘞!”林大爷看着钟楚抱着孩子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太实诚了,跟个面团似的,被张翠花那老太婆拿捏得不行。唉,回头得和老婆子念叨念叨,让她多去和村里人唠唠。可不能让他们被张翠花蒙蔽!”好多人还觉得钟楚嫁进刘家是占便宜了呢。
病床上,郭程正躺着输液,一张苍白的小脸被病床衬的更白了。
医生说她有轻微脑震荡,输些液,再观察一个晚上就可以了。钟楚就办了一天住院,交了一百块钱。
钟楚看了看瓶子里的液体,还有很多。她现在可以去买点吃的,省的郭程醒来后饿。
她走在街上,发现这个时候做买卖的还是很少。
现在正好是晚饭的时间,国营饭店开着门。她走进去,发现人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多,到她地时候,她要了五个肉包子,用纸包着。她没带饭盒,其他的菜品不好装,所以就没点。她等着明天郭程出院,带她直接来店里吃。
等她回去的时候,郭程已经醒了。满眼慌张地看着四周,一动也不敢动。
她的心下意识地紧缩一下,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做事不周全。郭程本来就有些胆小,刚刚还经历了那样的事,现在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肯定会很恐慌。
她快步走到郭程旁边,温声说:“程程,饿了吗?”
郭程的眸间瞬间蒙上一层薄雾,见钟楚过来,她不顾扎着针的手,扑到钟楚的怀中,哽咽着说:“妈,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对不起,程程,”钟楚拍了拍郭程的肩膀,“妈妈不该留你一个人在病房,妈妈怕你饿了,去买包子去了。”
她扶着郭程让她躺下,看了看她的手背,没什么问题后才微微一笑。扒开包着包子的纸,撕下一小块纸,包裹着包子的底部,让郭程拿着说:“来,尝一尝。”
郭程紧盯着钟楚,眼神不肯移开一点,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妈妈就扔下她一个人。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包子,眼神还凝在钟楚的身上。第一口她没有咬到肉馅,但第二口的时候,她咬到了一口肉。肉香味直接从她的味蕾里爆炸,此时她才察觉到一直萦绕在鼻端的香味居然是肉香。
她看了看手上的肉包子,嘴里那一小口嚼了好久才咽下去。然后将手中的包子递给钟楚,小声说:“妈,你吃。”说完,抿了抿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着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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