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酒
刑部尚书实时出现,又递上去牛皮纸包着的一包不知名的东西道:“陛下,这是从这贼人的包裹中搜出来的,有医官验过了,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啊!这贼人进宫赴宴,还带着这毒药,定然是不安好心!臣实在是心里难安,又找到了当时宴会上的杯子,发现这贼人旁边的杯子上有毒药的残留。他定然是想在敬酒之事,调换陛下的杯子!”
钟灵捏紧拳头,这个狗皇帝仗着自己是皇帝,真是一点都不掩饰。
这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就是想要置钟楚于死地!
就算钟楚是八岁幼儿,蠢笨疯子,也不会在宫中用如此劣质的手段下毒谋害文帝啊!
可刑部尚书就是这么明晃晃地说了出来,而文帝此时的表情愤怒,完全就是已经相信了他的话,甚至根本不想听钟楚的解释。
“陛下,这东西根本就不是臣的!臣冤枉啊!”钟楚瞪大了眼睛,努力为自己辩解着。
文帝沉声道:“既然这东西不是你的,那便是有人冤枉你。你的事情是刑部尚书亲自查的,你觉得冤枉你的人是他吗?亦或者是何人指使他诬陷你的?你觉得能指使刑部尚书的人会是谁?”
他看着钟楚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中只觉得畅快,他看向张丞相道:“你觉得回事张丞相吗?”
张丞相没想到文帝竟然提到了自己,赶紧作揖鞠躬道:“臣不敢!”
文帝又把视线放到了钟楚的身上:“钟世子还是觉得,指使刑部尚书陷害你的人,是朕呢?”
钟楚眼眸睁大,似乎不敢相信一般,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陛下您怎么会冤枉臣呢?”
“不是朕冤枉你,”文帝一字一句说着,似乎极其失望,“是你辜负了朕的信任!”
文帝没发现的是,周围的百姓交头接耳,脸上表现出愤怒的神色。
“陛下怎么会这样呢?这明显就是冤枉钟将军啊!”
一般百姓不清楚宫中的事情,对这些阴谋手段更是不清楚。甚至在文帝眼中,这些百姓都是还没有开智的愚民。所以,他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地审判钟楚。
但是,他不知道百姓中有翻译啊!
在文帝说完那翻话后,就有人小声地说:“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有其他人听到,自然会询问。
那人就又说:“圣上在钟将军的包裹中搜到了毒药!”
那百姓有些震惊:“怎么可能?钟将军难道真的有造反的心思?不可能!钟将军是威武大将军的儿子,他怎么可能造反!”
“当然不可能了!”那人赶紧否认,“陛下入口的东西都是有人提前试毒的,这次钟将军进宫又只带了那几个人。钟将军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百姓们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不禁又问道:“是不是有人指使那个什么刑部书陷害钟将军?”
那人抿了抿唇,小声说:“那时刑部尚书,是二品官员。能指使刑部尚书的,只要那位了!”他向上指了指。
百姓们都睁大了眼睛,听清楚了他的话。一瞬间,这话就传了出去。
听到这话的所有百姓心中愤恨,他们其实不是愚民,只是见识的少,读的书少,有些事情并不理解。但是当有一个人将事情解释给他们听后,他们相通各方关节,就都明白了。
他们心中愤怒,彷徨,不解,又有种害怕。若是当今陛下是这种人,那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该如何自处。
威武大将军为百姓征战沙场,报效君主,毫无二心。而他却死于溺亡,甚至还是他效忠的帝王所做?这简直是太悲哀了!
他们不敢多言,只能用愤恨地眼神看着帝王。
钟灵努力忍住,想要知道最终结果。
钟楚瘫坐在地上,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呢喃着说:“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
刑部尚书趁热打铁地说:“这贼人随身侍卫已经招了,他此次回来,就是有不臣之心!”
他挥挥手,那十个将士就被带了上来。
那些将士身上都有着鞭痕,脸上还有些血痕,看见钟楚后眼神一亮,但很快就垂下眸子,做出一副萎靡地样子。
刑部尚书继续说:“陛下可以亲自审问这些贼人!”
文帝看向中间的小将:“你先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呸!”那小将表情愤恨不屈,瞪着文帝道,“你这狗皇帝!为了自己的私利,陷害我家将军,对我们严刑拷打。我们不招,竟然还伪造假的证词,想让我们指认将军造反?我告诉你,这不可能!我们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若是没有他,我大夏可能又丢了一座城池了!他为了你守卫住了城池,保护住了你的臣民,你竟然还这么对他?”
文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时四皇子站出来说:“我父皇乃是真龙天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错的是钟楚这个乱臣贼子,他在外战功赫赫,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罢了,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钟灵的手指甲扣得手心满是血迹,她有种想要立刻咬死四皇子的冲动。
刑部尚书站了起来,满脸愤怒:“你们这群贼人,竟然翻脸不认人!”
那些将士们还没有说什么呢,钟楚却抬起头,眼中带着些湿气,精神气都没了几分,满眼悲哀地说道:“陛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您。”
文帝垂着眸子,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钟楚,轻轻张了张嘴唇:“怎么说,你都是朕看着长大的。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第一个问题,在陛下心中,这些百姓算什么?”钟楚盯着文帝,一字一句地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生活在这大夏土地上的自然是朕的子民,是朕需要庇护的人。”
“第二个问题,在陛下心中,我父亲威武大将军钟君是您的子民吗?”
文帝的表情一滞,但还是说道:“当然。”
“那您庇护我的父亲了吗?我的父亲是你所杀吗?”钟楚的眼神通红,紧紧地盯着文帝,急迫地想要知道一个真相。
第152章 被杖毙的皇子外室女儿(14)
文帝的脸色有些发青, 他没想到钟楚竟然当众询问这样的事。但此时,他只能回答道:“我与盛国公曾有同窗之谊,又是小时候的玩伴,盛国公为我大夏立下了汗马功劳。我怎么可能害他?”他顿了一下, 眼神中露出几分可怖, “钟楚!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人吗?”
他顶着钟楚,眸中露出几分只有对方能看得懂的挑衅。好似再说, 我就是这样的人又如何呢?
钟楚的身体晃荡一下, 以左膝为支力点, 面无表情,似是心如死灰一般站了起来。此时,她的青丝飘扬在空中, 身上赤红色的衣物染上些灰尘, 手腕上绑着的黑色纱布也随风飘扬, 缠绕在她的身上。
她一字一句地说:“作为一个将士,我们可以死在敌军手中, 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生老病死, 却独独不能死在我们效忠的君王手中。”她嘴角露出几分苦笑,表情凄苦, 高声道:“恨非沙场亡, 悔回京城来。忠君报国死,终成空虚言。”
她迎风而立, 阳光给她的身上渡上了一层金光。她的表情似笑非笑, 似哭非哭, 似乎还多了几分看破红尘的出尘。
文帝没有言语,只是盯着钟楚。但他不说话, 自然有人替他说话。四皇子站了出来,指责钟楚道:“你身为父皇的臣子,就应该尽到臣子的本分。如今犯了错误,在赴死前,竟然还胡言乱语,攀扯父皇?真是大不敬!”
他有些想在文帝面前展示自己,于是抽出了身边侍卫的刀,冰冷的刀尖直直地对着钟楚。
此时钟灵也顾不上伪装自己了,她紧紧盯着四皇子的动作。只要四皇子动一下,她就会有所动作。
钟楚盯着四皇子手中的刀,似乎心存死志,冷笑一声,就要往那剑上撞。
下面的百姓不禁惊呼起来,甚至有人还凄厉地喊着:“不要啊,钟将军您不能死啊!”充分的调动出百姓们的情绪。
钟灵瞪大了眼睛,一把小刀顺着她的袖口落了出来。
但突生异象,被绑着的十个将士突然挣开了绳子,中间的那小将扯了身边侍卫的剑,直接挟持住了文帝,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在文帝等人眼中,钟楚和这是个将士不过就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切割。他们眼见着钟楚就要赴死了,心下正是放松的时候,根本没反应过来将士们的偷袭。
在文帝被挟持之后,他们身边就围上了数百名侍卫。
四皇子拿着刀指着小将,愤怒地说:“快将我父皇放开!”他面上着急,心里却有几分兴奋。忍不住地想,若是这些人失手将父皇杀了,那他作为父皇最看重的儿子,是不是就能登基了?
那小将冷笑一声:“狗皇帝的狗儿子,闭上你的嘴巴!你要是再敢多说话,我就直接把这狗皇帝杀了!”
听到这里,四皇子眼睛一转,将刀架在了钟楚的脖子上,威胁道:“放了我父皇,要不然我就杀了钟楚!”
文帝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生命掌握在其他人手中的感觉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剑刃的冰冷。
钟灵也没反应过来,身体还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姿态。索性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那边,没有人在意她一个小宫女。但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仍旧在关注着钟楚的周围,生怕她再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此时她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刚刚是她心急了,见着娘亲要自尽,便慌了心神。但娘亲绝不是如此愚忠之人,断不会这样自尽而亡。
如今这局面,倒像是娘亲刻意引导的。
想到这里,钟灵松了口气,但仍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那小将冷哼一声:“若是四皇子想要陛下早日宾天,可以试一试劫持我家将军。”说完,他又转过头看向钟楚,声音中带着些委屈,“将军难道要弃我们而去吗?”
他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在边疆的时候,将军说与我们共进退。难道如今要弃了边疆等着您回去的战友,枉死在这京城之中?”
此时,台下也淅淅沥沥地传来几声:“钟将军是个英雄,不应该被人冤枉而死!”
“钟将军在边疆守卫我们十余年,斩杀了那么多西野国的将军,守卫我大夏的子民,他不能白白的死了!”
有人带头,百姓们心里也升起了无限的勇气,大声道:“钟将军不要死!”
“还钟将军一个公道,还钟将军一个清白!”
“还钟将军一个清白!”
文帝被人挟持着,一开始心里慌张一些,但现在却平静下来。这些乱臣贼子算上钟楚也只有十一人,他这里却有数百人。更何况,他才不相信这小将能有胆子弑君。
他身居高位,安稳日子过久了,根本不懂在战场杀敌将士的狠心。而且,钟楚带出来的兵,最擅长的就是以少胜多。
但他此时还有闲心观察周围人的神情,在看到四皇子的时候,他心中嗤笑。他的这些个儿子各个愚蠢,只有老四能从矮子里拔大个,看起来聪明一些。但他内里却也是个蠢得,自以为小心思藏得很好,实际上早就被人知晓了。
可是,当他听到百姓们的声音时。文帝就没有这些闲心嫌弃皇子们蠢了,他心中又升起几分慌张。他明明让人把钟楚的消息压下去了,怎么现在这么多人帮钟楚说话呢?他虽然不在意平民百姓的死活,但却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心所向,才是君之所在。
看着台下百姓为钟楚伸冤,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文帝心中却更慌神了。难不成那则语言是真的?钟楚真能化龙飞天?
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杀意,钟楚决不能活着!
他沉了沉心神,道:“钟楚,如今这局面不就是你算计好的吗?你以为你父亲是朕算计而亡,所以想杀朕为你父亲报仇。之前的都是障眼法,现在的局面才是你真正的谋算。”
钟楚苦笑着道:“陛下,咱们君臣二人到了如此地步,您竟然还在往臣身上泼脏水。”他没有再回答文帝的话,而是看向文帝身后的小将道:“阿江,对不起,是我没有遵守与你们的诺言。只是——”
她的还没有说完,文帝就又开口道:“钟楚,你如今还与挟持朕的大逆不道之人言语,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忠君吗?若你真的忠君,此时就应该自戕,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不要啊,将军!”
“将军,不要!”
钟楚的眼中闪过几分犹豫,他犹豫着说:“若是我死了,陛下能否放了这些将士?这些将士一直戍守边疆,功劳赫赫,他们不该就这么死了。”
“将军,你若是死了,我们也不会独活!”
“当然,若是你死了,我自然会放过他们!”
这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钟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而文帝眼中却闪过几分不屑,这钟楚还真不愧是钟君的儿子,他们一样的优柔寡断。为了别人,能牺牲自己的性命,真是虚伪!
他又高声道:“钟楚,难不成你要污了你父亲的清名吗?”
钟楚表情凄苦,她看着那刀尖犹豫不决。
此时,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道:“威武大将军的清名无需让钟将军以身证明!吾等就能证明大将军的衷心!”
张洲扶着张安庆颤颤巍巍地走出人群,张安庆的声音沙哑,但坚定:“当初威武大将军就是这样被这狗皇帝逼死的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嗡”的一下,似乎失去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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