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霜
“白老三都知道抢先回去分钱分家产了,你比他聪明,手段也更强,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怎么,还想让我抡棒槌,送你回牛角湾啊?”
白建仁恨不得将她弄死,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而她说的这事确实迫在眉睫。
他得快些去问问老妈。
其实白家这些亲戚,他早就想一刀切了,若他真不是白家的种,这回倒是一并处理了。
只不过,他的名声...
想着白灵珑故意在这种场合公布,恨得牙痒痒的,心里打定主意,跟她之间的帐,他回头再好好跟她清算。
“你妈总共交了多少钱?”
白建仁问这个,白灵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他就是个自私渣滓,他也绝不会好心帮她们将钱要回来,说不定心里还在打着这笔钱的主意呢。
比起他,白家那群渣滓更好对付点,以暴制暴就能收拾了。
白灵珑心里门清,冷笑着:“我妈上交的钱就不劳你去讨要了,我自己会去要。你上交的钱数,我不管,但是我妈动手术的医药费,你最好老实点给我主动送过来。”
说完,拿着棍棒指着他威胁:“明天这个点之前将钱送过来,钱若没到,我会让整个潭城都知道你白建仁是个私生子,还有乱搞男女关系这项罪名。”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每天勤恳工作,没跟女人传过任何不当的传闻,同事们都知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白建仁梗着脖子不承认,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很重,一旦确定,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白灵珑听着他这话都要笑死了,反讽的话威力十足:“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厚的。你这样的就该送到边疆前线去,将你当靶子立在那当护国门神,用你那比万里长城还厚的脸皮,将敌人的子弹炮弹全给反弹回去。你当靶子十年,护国将军这头衔非你白贱人莫属,有你这号贱人将军,你们白家祖坟何止会冒青烟,迟早会生成雾霾。”
“噗!”
宋韬又没忍住笑喷了。
陆靖川咬唇憋笑,眉宇间有着明显的笑意,周兰萍也在笑,看白灵珑的眼神冒着灼热的光芒。
人群中也有不少人在哄笑的,她骂人不像乡下妇女那般污秽碎语满天飞,骂得很有趣味性,但杀伤力一点都不弱,让看热闹的人都长见识了。
白灵珑现在没闲心跟他浪费时间,言语交锋怒骂发泄了一圈后,拿着棍子回医院,转身时还向长辈道歉了。
“伯母,抱歉,家里的事乌烟瘴气,恶心巴拉的,让您看笑话了。”
“无碍。”
周兰萍深深看了一眼白建仁,对她却和颜悦色,“灵珑,走吧,我们去手术室,先去看看你妈妈的情况。”
白建仁此时气得全身都在发颤,阴冷狠辣的双眼黏在白灵珑身上,恨不得上去将她剁成肉酱。
再恨,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动手。
而现在他也很想知道周兰萍的身份,他并不认识她,以前也没有见过,但他一眼确定这人身份不简单,他这些年就是靠察言观色这项本事能耐在市里立稳脚跟的。
他非常肯定白灵珑是第一次来市里,以前在这里没有熟人,可现在却结交上了人脉。
这一刻,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白建仁此时也说不清原因,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慌慌张张跑了。
望着他离开后,陆靖川才缓缓转身回医院。
一行人刚到手术室门口,赵院长开门出来了,开口问着:“周主任,伤者的家属在这里吗?”
“赵院长,我是,我是伤者的女儿。”白灵珑连忙上前。
赵院长看了她一眼,又问:“只有你在?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赵院长,您有话直说,家里的事我做主。”白灵珑一颗心提了起来。
赵院长见状,只得告知手术中情况,“你妈现在正在做手术,情况还算好,不过魏医生刚发现你妈以前头部也受过伤,脑子里有一团指甲盖大的淤血块,应该存在很多年了,一直压迫着脑部神经。”
白灵珑闻言,秀气的眉头紧蹙,想到某种可能性,忙问:“赵院长,这淤血块压迫着脑部神经,是不是会导致失忆?”
“对。”赵院长点头,顺着问:“你妈是不是失忆过?”
“是,她跟我渣爹认识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当年头部是撞伤过,这些年只要电闪雷鸣天就头疼得难受。”
原主从未多想过这事,但换了芯子的她此时却不得不多想了。
原主妈就算失忆了,可那通身知书达礼的韵味是深刻在骨子里的,容貌长相也很出色,身上的高贵气质是寻常人家培养不出来的。
另外,她虽失忆不记得过往了,但才华横溢,写得一手好字,还认识很多中草药,经常带原主上山采药,然后送去县城药铺赚钱补贴日用。
“赵院长,我妈的记忆能恢复吗?”
对于这个问题,赵院长给不了准话,实话告诉她:“手术过程还算顺利,不过你妈脑部神经被压迫的时间偏长,我们无法保证血块取出来后,她能恢复记忆。”
白灵珑明白现在的医疗条件有限,这种情况就算是在医学发达的后世,医生们也不敢打包票,礼貌道谢:“赵院长,谢谢你们,我只要我妈平安活着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见她聪慧懂事,明白事理,赵院长笑了笑:“你再等等吧,还要二十分钟左右。”
“好的,辛苦你们了。”
赵院长简单跟周兰萍点头致意了下,转身又进手术室了。
周兰萍一直在仔细关注她,见她对厌恶的白家人泼辣凶悍,对对她报以善意的人礼貌感恩,性格两面突出,对她颇有好感。
周家是军政世家,家中父母及兄弟姐妹晚辈们全都是性格爽利的人,他们都不喜欢矫揉造作和心眼多得如同筛子般的人,像她这种明辨是非又个性鲜明爽利的人,更得他们喜欢认可。
第11章 睡醒后梦就散了
周兰萍正要开口,白灵珑却先说话了,“伯母,刚刚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说之前的事。”
说到这,停顿了下,看了眼旁边的陆靖川,有两分尴尬的解释:“今早上弄了个乌龙,这位媒婆婶子给我介绍对象,我认错了人,然后跟您外甥相了个亲......”
周兰萍听着笑了,“灵珑,我已经听靖川和肖嫂子说了,你们今天相见实属有趣,这也算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缘分。”
听她这话,白灵珑心头一紧,看了一眼陆靖川,面色微僵:“伯母,我之前已经跟陆靖川说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嗯?”周兰萍微讶。
旁边的媒婆此时都瞪圆了眼,“白家妮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婶子,我知道,我脑子清醒着呢。”
白灵珑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陆靖川条件好,正常人都不会拒绝。
她脑子非常正常,没有进水,在这件事上会理智处理,所以很认真跟长辈直言:“伯母,我很感谢您和陆靖川同志的认可,但我们身份悬殊太大。”
“他是履历干净的军人,将来有着大好前途。我家的情况,您刚也看到了,家里有一窝子烂根人渣。”
“我那个爸,他真的是个极品狗渣,我不清楚他工作上有没有犯罪违法,但乱搞男女关系这一点,我非常确定存在。”
“我妈这次受重伤昏迷跟他有直接关系,他过年回家来逼迫离婚,我妈当时没有答应,后面他就怂恿家里那些渣滓动手逼迫,将我妈打成了重伤。”
“我是我妈一手养大的,他们欺负重伤我妈,这件事我跟他们没完,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白建仁虽是我父亲,但我对他没有感情,我跟他之间现在仅剩的是仇怨,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婚姻放他一马。”
“所以,我跟陆靖川同志真的不合适,军婚政审也通不过,还请您和陆靖川同志好好谈谈。”
她说的是事实,周兰萍之前只想着外甥终于开窍了,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这下侧头看向外甥,见他绷着脸,跟个桩子似的杵着,拉他胳膊:“靖川,你什么想法?”
“姨妈,我之前跟她说过,我只认人,不考虑其他的。”陆靖川还是这个态度。
白灵珑有些无语:“陆靖川,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你先回去睡一觉吧,睡醒后梦就散了。”
“白灵珑,我彩礼钱都给了。”陆靖川磨牙。
白灵珑:“...那个,我明天还给你。”
“在我这里,彩礼钱给了就没有退回来的道理,我只要人,等岳母醒了,你就跟我去领证,你这辈子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陆靖川说完走人。
白灵珑双眼炸开,追着他喊:“陆靖川,你这是耍无赖。”
陆靖川就是耍无赖,他若不使出这一招,这个女人恐怕拐不回去。
他看上了这个妮子,初见第一眼就看上了,他看上的女人别想溜出他的手掌心,就算是耍无赖被人笑话,这个女人他也拐定了。
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白灵珑眉头皱得死紧,一副极为纠结的表情看向周兰萍母子俩,踟蹰了两三秒钟,来了句:“伯母,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对吧?”
周兰萍也没见过外甥这一面,不过隐约能猜到他的想法,他这回是认真上心的,对这女孩是一见钟情。
不过有些事情还得谈谈,确实也需要冷静下,笑了笑:“灵珑啊,这件事情先不急着做出决定,你先照顾好你妈妈,我回去也跟他谈谈,回头等你妈妈醒来,我们再见面聊聊。”
白灵珑想了想也同意,面带歉意:“伯母,真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别这么见外。”
周兰萍其实挺喜欢她的,也不着痕迹的打听:“你现在还在念书吗?”
白灵珑摇头,回答她:“我去年高中毕业了,我妈妈在老家公社中学教书,去年有个老师回家待产,让我帮忙代课了半年,对方过完年已回学校上课了,我正在找工作。”
“你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周兰萍再打听。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独女,至于白建仁在外边有几个种,我就不知道了。”白灵珑不忘给人渣上点眼药。
说到白建仁这人,周兰萍眸光微动,问着:“灵珑,你对你爸有多少了解?”
对于狗渣,白灵珑毫不留情的贬损:“擅长表面功夫,惯会拍马迎合和算计,还很擅长拿捏女人的弱点,哄女人很有一套,其他本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若是生活在封建社会,李莲英这大太监都得给他让位。”
周兰萍:“......”
宋韬:“...哈哈。”
他又没忍住笑了。
白灵珑睨了他一眼,这个年轻小伙子笑点有点低啊。
跟他不熟,白灵珑也没主动跟他说话,继续狠踩人渣:“他一没家庭背景,二没文化,我妈说结婚时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现在认识的字都是我妈教的,明明是农村人却从不干农活,整天在外边跟狐朋狗友鬼混。”
“文G开始时,他带着一帮人摇旗呐喊,今天抄家斗地主,明天打资本家,就这样混出了点名堂,攀上了县城革会一点关系。”
“后面就开始溜须拍马,今天帮这家领导夫人端茶送水,明天帮那家媳妇采买跑腿,成天的往女人身边凑。”
“也不知道是入了哪个的眼,没多久就被调去县城国营厂上班了,每次回来都显摆嘚瑟吹牛,调子高的很,成天在老家摆官威架子。应该是六七年前,他在外边得罪了惹不起的人,被人背地里打断了一条腿。”
“这次过后倒是没那么高调张扬了,好像背后有人给他当军师指导,性子变了很多,也渐渐的不再归家。”
“至于他后面调到市里的国营厂来工作这事,我们母女俩当时都不知道,是他被调来两年后才知道,还是白家那老虔婆在外边吹嘘,我们才听到一点风声。”
周兰萍微微点头,心里有点数了,没有多问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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