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杀 第9章

作者:屋顶上的小笼包 标签: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周怀宁选了两只不出挑的颜色跟款式。

  “谢四婶婶。”

  周海宁跟周溪宁也都选到了自己喜欢的,分别谢了礼。

  周老太太挑眉看了一眼,倒是觉得周怀宁看来是真的学乖了,总算是知道了自己个的身份,也算省心罢。

  三个人一同出了立雪堂,周海宁有好几日都没见过周怀宁,亲热的上前搂着她的胳膊,这会可是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她。

  “五妹妹,我舅舅舅母还有外祖父已经在为表哥相看了,听我母亲说,对方出身世家,规矩礼仪是我舅母都十分满意的人呢。”

  周溪宁在旁边只低着头走路,像是全然没听见的。

  周海宁说完就紧紧的盯着周怀宁的表情,唯恐少看了什么热闹似的。

  周怀宁心中毫无波澜,她知道的,陈时砚定下的是江东氏族,宁家的嫡长女,当初听闻这个消息时,她大哭一场又缠绵病榻数日。

  “那恭喜陈表哥了。”往日陈时砚来周家,家里的姑娘都是跟着周海宁叫表哥的。

  周海宁皱紧了眉头,当下就松开了搂着周怀宁的胳膊站定,“我现在都怀疑站在我面前的是不是五妹妹你了,这一病,你还真是变了个性子,原先你不是还妄想着我表哥吗?我还想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我表哥,我去求了外祖母,让我表哥纳你做姨娘,也不是不可得。”

  周怀宁心中毫无波澜,她的表哥是天之骄子,她这样想也是对的,可自己现在连陈时砚长什么样都记不大清楚了。

  周溪宁也没并未劝和,她默默听着。

  “二姐姐以后莫再说这样的话,我对表哥从未有此意,若是这样的话传出去,外面的人说咱们周家女儿不知廉耻,这就害了两位姐姐还有七妹妹的姻缘。”

  周海宁听完这话瞬间就反应过来,气的结结巴巴的,“你。”又非常的无可奈何,抬起来手指着周怀宁,“你真是会说话的。”说完就带着丫鬟转身大步离开。

  周溪宁看着周怀宁这样,好生的上前握着她的手。

  “五妹妹,千万别生气,二姐姐就是这么个性子,她没什么恶意的。”她笑的温和,好声好气的劝说着。

  “我并未放在心上的,四姐姐。”周怀宁道。

  周溪宁笑笑,“姨娘还等着我回去做针线活,先回去了。”

  周怀宁回江蓠院的路上还在想云鬓,她嘴角的红痕?

  立雪堂内。

  周老太太打发了众人,看着跪下的沈姨娘,“你说说你今日做的是什么混账事,老四媳妇特意带的东西回来,老大媳妇着人去请,你都不让七丫头过来,就你家姑娘娇贵?”

  今日若是周怀宁没过来她都不会如此生气,可沈清是她的娘家侄女,是她的亲人,在这府里做任何事情都代表着她的意思,她的脸面,连着气的摔了好几个茶盏。

  沈姨娘这次是真的冤枉,手里揪紧了帕子,忙解释,“姑母,七丫头是真的忽的又病倒了,我刚刚让下人去请郎中。”

  周老太太发了一通脾气,气倒是消了不少,坐在大炕边上,听她这么解释也有些信了。

  “真的?”

  沈姨娘忙点头。

  “站起来吧。”

  周老太太这一辈子最要强,她要维持这一大家的平和,万不能有一点错,想了又想,“我拨给你一个我身边的丫鬟过去,好时刻叮嘱你,到扶正之前不可有任何错漏。”

  沈姨娘知道老太太的意思,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办法。

  “云鬓,进来。”

  云鬓走进来,微低着头见礼,t“老太太,见过沈姨娘。”

  沈姨娘知道云鬓是老太太一手调教,做事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但极为老太太重用。

  “你今日起就到沈姨娘院子里当差,平日里也规劝些姨娘,怎么说话做事。”

  云鬓行礼应是。

  沈姨娘领了云鬓回去后,满周府就传遍这事情。

  青琅轩。

  陈泽兰坐在偏厅,手中拿着帖子,听闻这消息,只嘴角微微上扬。

  “我得让她知道,这周府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若她的手在三院安安稳稳的,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若是算计到我头上,那自然别想过安稳日子。”

  冯嬷嬷是瞧不上整个三房的,这整个周府,到底是老太太当家,亲儿子跟侄子她分的可最清楚。

  “夫人出了这口气就好,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身子。”

  陈泽兰心里自然舒服,她从小长到大,还没人给过她这样的委屈,沈清算什么东西,看着这帖子,“母亲六十大寿,说是让我把府里的几位姑娘都带去,正巧那日也会来许多人,你说这五姑娘带还是不带?”

  冯嬷嬷站在一旁略略思索,“我听巧意讲了今日咱们姑娘跟五姑娘说了陈家的事情,五姑娘像是换了一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想来她果真病了一场长大,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倒是要带去的,老夫人虽说不喜她,但在外人面前这碗水是要端平的。”

  陈泽兰听嬷嬷这么说,也不由的想起外甥的这门亲事,满心羡慕,“父亲是用了心的,那宁家姑娘礼仪样貌处处出挑,又是那样的家世,真是良配,就是不知道我们序哥儿的婚事是落在哪里了?”

第13章

  冯嬷嬷自是宽慰。

  “咱们序哥儿是大福气的,一次就中举,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多是好人家,我看大爷是心中有盘算的。”

  陈泽兰当初嫁过来没多久,公公就病逝,周家也大不如前,现如今也只得好好经营。

  “那就一会到各院去通告一声吧,也都规矩些罢。”

  冯嬷嬷倒也没耽误,半晌到江蓠院。

  周怀宁今日看天好,万里无云也没风,十分暖和,就带着几个丫鬟在院子里踢起了毽子,冯嬷嬷到时,她正大汗淋漓。

  冯嬷嬷一进院子就看到周怀宁脸颊白里透红,身型纤细,肤若凝脂,想来过几年彻底长开怕颜色更好,说起来周府这几位姑娘里,五姑娘容貌最好,但可惜了,身世也是最差的,上前行礼。

  “见过五姑娘。”

  周怀宁手里拿着毽子,有些喘气。

  “可是大伯娘有什么嘱咐?”

  冯嬷嬷微微躬着身子,“后日是咱们陈家老太太六十大寿,说是邀请咱们府内姑娘们也一齐过去,热热闹闹的。”

  周怀宁上辈子禁足也并未去过,现下自然是要应下的。

  玉竹这边又寒暄着亲把冯嬷嬷送出院子回来。

  青墨上前来拿着帕子给姑娘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端过来两杯温水递到手里。

  周怀宁接过来喝了两口,她心里还在思索着沈姨娘的事情,上辈子被禁足有些事情不怎么清楚,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她那会心思并不在老太太院子里,依稀记得云鬓做错了事情,老太太怜惜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放了身契回了家。

  老夫人后日也是要去陈府的,两家是姻亲。

  申时饭后,立雪堂里,郑嬷嬷在旁伺候,堂内烛火跳动。

  老夫人身着紫色对襟,坐在大炕上,她吃斋拜佛,饮食也多为素,堂内也总是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陈泽兰是晚间用过饭特意过来的,现下在旁坐着,笑意盈盈的,婆媳俩坐在一起商议起后日赴宴的事情。

  “我已经着人都告知过各院的姑娘哥们,后日一齐过去,我母亲派人来说过,这次是大办,京内的各个夫人们都会到,我想着也可有意给咱们家这几个姑娘相看着,姑娘们年龄相近,说来也不过这几年的事情。”

  老夫人心情也是颇好,笑着点头,“你母亲是想着咱们的,你也是有心的,明个正巧布庄把前些日子要给姑娘们做的衣裳送来,让姑娘们都试试,尺寸或有不合的,做好改制,后日好穿戴整齐的过去。”

  陈泽兰也是这般打算的,正欲再开口,就听到外面似乎下人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外头丫鬟婆子的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老夫人皱紧眉头,郑嬷嬷得了眼色就忙向外走了两步要去查看,下人毛躁。

  门口的二等丫鬟双合进来,屈膝行礼。

  “禀老夫人,是二夫人身边的尤妈妈,说是二夫人跟二爷打起来了,整个冬夏院都砸了一遍。”

  老夫人听完只深叹了声气,儿女都是债,从大炕上下来,郑嬷嬷上前扶着,又给披上斗篷,陈泽兰也是要去的。

  冬夏院是在立雪堂的右侧,两个院子就隔了一个抄手走廊,一行人过去也不过略略一盏茶,还未到院内,就已经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以及瓷器碎掉发出的声音。

  “你说啊,你是去哪里鬼混了,我也不是不让你纳妾,你要是在外面学着别的养起来外室,丢了我的脸面,咱们也就和离罢了。”

  谢慕荷在厅内走来走去,脸上涨红,明显气的不轻。

  周品正不过三十多岁,长相似他外公,浓眉大眼,多是端正,读书上也算是有些天赋,房内也只有一个妾室,整个周府都知道他平日里他是最为豪爽大气的人,听到话咳咳两声,又有些尴尬的开口。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在外跟同僚喝过几杯酒而已,你就闹个不停。”

  谢慕荷满是不信,那身上的胭脂味她又不是没闻到。

  老夫人到门口丫鬟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只掀开门口的帘子,进到内室里也只有郑嬷嬷跟陈泽兰,不由得带进来一股外面的凉意。

  屋内的两人看到来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由的噤了声。

  周品正作揖面有愧色,“扰了母亲清净,儿子不孝。”

  谢慕荷只哭着福了福身子算是行了礼。

  老夫人沉声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才又开口。

  “二媳妇说的对,你若是在外有了就带回家来,只要出身干净,也不是容不下的,你们二人成亲数载,也只有良哥一人,你应该多多开枝散叶,子嗣不旺家族何以盛。”

  陈泽兰在旁没吱声,老太太听着是为儿媳说话,其实在敲打谢慕荷,身为妻,子嗣上不善,到底不对。

  谢慕荷自然不是傻子,在旁脸色不大好看,也想起了旧事,她的陪房虽然提了妾室,但当时也是实在的给灌了药,这辈子也生不出孩子来,就连她母亲都说她善妒,可当初刚刚嫁过来后,他亲自跟自己保证的,这一辈子只让自己生出他的孩子,结果成婚不到一年就纳了妾室。

  老夫人不过两句话就把事情解决了,后又带着人出去。

  翌日一早,青墨去厨房取早饭。

  玉竹边伺候周怀宁净面,边把昨日冬夏院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二夫人为人爽利,待下人也宽和,娘家又得势,只善妒,二爷正值盛年,院里就只有一个不会生的姨娘,但这样,二房也是常常吵架,大家也都已经习惯了。

  周怀宁这边坐下又漱了口听着这事恍然想起云鬓,应该是了。

  玉竹看自家姑娘愣住,轻声开口,“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周怀宁回过神来。

  “龙泉寺内师父都安置好了吗?”

  玉竹点点头。

  “现下就等着看大夫人什么时候安排人去请了。”

  周怀宁估算着就是腊八节,那日本就是要逐疫,祭祀,自然请的是龙泉寺内的一位主持。

  当日她让玉竹是去给了那主持一大笔银子,大伯娘定下的就是他来府内做祭祀之事,上辈子沈姨娘也是利用这主持搅散了她跟一位举子定下的婚事,说是命中不合,后来没过两年龙泉寺内查出这主持常去赌钱被逐了出去,她当日在徐府已经管家,特意抓人来细细盘问过的,才得知清楚,犹记的当日她心下一寸寸的变凉,她曾以为姨娘是真心待她好的。

  玉竹又有些担忧,“姑娘,会不会有后患?”

  周怀宁自然知晓她在问什么,拿银钱贿赂其实是得人心的最不顶用的方法,但好在用效快,那日她还让玉竹乔装过一番,那主持自不会猜出她的身份,最差不过后面沈姨娘反应过来会查问清楚,可怎么也不会猜测到她身上,如若再过些年能疑心到她身上,事情早已办完,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