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一身正义! 第453章

作者:飞樱 标签: 江湖恩怨 天之骄子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当她看到某一层楼梯间挂着的牌子时,他听到她念了一声“七层,是这里了”。

  啊。他想。那个如同拐杖一般的符号,是“七”吗。

  他跟着她推开门走出去,又走了一段曲曲折折的路,再推开一扇门。

  那扇门后是空气有些污浊、地面也有些脏污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有点暗,堆着一大堆他能猜得出用途和猜不出用途的东西。

  她把他拉进来,回手关上门,再走到堆积如山的一大堆东西旁边,找了个方位,便弯下腰去,伸手进去掏摸。

  很快地,她好像碰到了什么,面容上不由自主浮现一缕笑意。

  然后她用了些力气,脸色涨红、嘴唇抿紧,浑身紧绷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到那一条伸进杂物堆的右臂之上。

  盛应弦想要过去帮忙,又不知道她到底在找什么,只得走到那堆杂物旁,伸手扶住顶上摇摇欲坠的几样东西,垂下眼关切地望着她。

  还好她的力气不小,很快从杂物堆里拉出一个袋子。

  那袋子看上去就像和房间另一角杂乱堆放的一些袋子没什么两样,黄色的外形,上面写着些他不认识的文字。

  但她用手撑开袋口,从里面拽出一身灰色的连体装来。

  那件连体装对她的身量来说很明显地过大。

  她举起来,就势在他身上比了比,满意地说道:“你来换上这个。”

  盛应弦:……?

  他茫然地将杂物堆顶上那几样东西扶稳,回手接过那件灰色连体装,研究了一下这件衣服该从哪里、又是如何能够穿到一个人身上去。

  他茫然呆滞的表情或许太有趣,她不禁“哧”地轻笑了一声,就势靠过来,替他将胸前长长的一道缝在衣服上的链子“噌”的一下拉开。

  那链子在接近领口处本有个链头,她就抓着那里,一下子豁开了那件衣服。现在它的上半身分作左右两片,握在他的手里,就活像是艳鬼褪下的一张已经失色的人皮。

  她指了指那件衣服的腰部,说道:“把两条腿从这里一左一右地伸进去,套进裤腿里,然后我帮你把上半身穿上。”

  盛应弦:“……!”

  那件衣服对他来说可有一点小——至少他目测了一下,感觉自己假如想要套进去、并保证基本的穿着舒适度的话,自己身上的衣着差不多该全部卸掉,才能保证他高大的身形足以塞进这件衣服提供的狭小空间里去。

  他左右为难了片刻。

  而她笑着,很明显看出了他的窘境,却不帮忙,而是悄声催促他:“怎么了呢,弦哥?……脱啊~”

  那个“啊”的尾音后头甚至还带着无形的小波浪线,催得盛应弦一阵头皮发麻。

  “呃……这……”他发愁地盯着那件奇特的衣服,最后实在抹不开颜面,伤脑筋地小声和她打着商量。

  “我……可给我留条短裈在身上么?”他低声问道,问完问题,早觉得脸上一阵燥热,目光都转到一边去了,不敢看她脸上的笑意。

  果然,她又笑了。

  “噗。”

  盛应弦:“……”

  他面上发热,双手双脚都好像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明明做过了一些亲密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在紧急时刻只穿中衣就出来见过她,甚至她还见过他穿着囚服的狼狈样子……

  但此时,他却格外脸红心跳得紧。

  或许是因为这个陌生的环境,加剧了他的不自在情绪吧。

  她善解人意地把脸撇向一旁,清了清嗓子说道:“呃……当然可以。弦哥,你先套进裤子里去,我暂且不看你……”

  盛应弦感到更尴尬了。

  但这样总比在她注视之下脱光了套上新衣服更好点。

  他也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局促,将那条连体装放到一旁,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但是衣料相互摩擦,依然不可避免地发出簌簌的声音,在这狭小而黑暗的空间里,显得尤其清晰,让人一时间有种躲在这里做坏事的错觉。

第487章 【主世界梦中身】91

  他虽然拘谨, 但理智地明白她要让他变装,定然是因为正当理由,他也唯有好好配合。

  但理智的告诫,并不能洗清他因为在她面前宽衣解带而一瞬间产生的紧张。

  说来好笑, 在他印象里, 自他十几岁出门求学之后, 就没有了像现在这种,在某位年轻姑娘的面前宽衣解带的事情发生过。

  他的父亲虽然是个世俗意义上的伪君子,但道德的面具戴得比谁都牢,既不置妾侍、也不蓄美婢,自从他母亲离世后, 在京城的盛府里,年轻的丫鬟用得都少,基本上都是小厮、长随、管事……这种男性仆役。

  也因此,小折梅当初上京寻亲, 一进入盛府,就不得不接掌了整个府邸的中馈——附带着, 还添置了几名丫鬟给她。

  盛家父子秉性清正忠直, 不爱红袖添香这等风流逸事,一心想着效忠国事——在父亲图谋的其实是“末帝秘藏”这个大秘密暴露出来之前, 不仅是世人作此想, 就连盛应弦自己,都是这么相信的。

  不过, 即使自己的父亲与当朝天子一样,都是个伪君子这种事沉重打击了他, 几乎令他三观震裂,但是他素来谦谨自抑的生活习惯, 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他最多只用小厮帮他跑跑腿、打打水、端端饭,在他忙碌公务的时候洗一洗衣物之类。他的生活从来都无趣而简单,平时上衙穿官服、下衙也就是那么几件小折梅曾经为他添置过的衣袍反复穿来穿去,旧了破了,才让人按照原有的面料、颜色、款式,依样画葫芦地重新做一件来替换。

  还是大哥娶了大嫂之后,他四季的衣服才多起来,因为大嫂会按照京中官宦人家一般的规矩安排人为他们兄弟按时添置。

  盛应弦有时候会想,若是他们两人能够天长地久,以小折梅这样有趣的灵魂,会忍耐这个无趣的他到几时呢。

  到时候,万一她厌倦了他的无趣和简单,他又要如何挽回她的眼神和她的心呢。

  ……多半,还是要落在“投其所好”这四个字之上吧。

  此刻,他背着身解着衣带,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仿佛小折梅的眼神正注视着他一件件脱下的衣袍,一点点露出来的宽阔背脊……

  而她的目光犹如小小的火苗,在他的后背上一处、两处……地灼烧起来,四下蔓延,最后让他整个身躯的肌肤都滚烫得像是被点燃的柴炭,底下埋着闷烧的橙红色火焰,口干舌燥,僵硬枯焦,不知何时才能获得甘霖的滋润,也不知何时这种漫长的折磨会停止。

  但他毕竟是已经到了这种年纪的成年男子,很快也就意会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对于小折梅而言,或许还是有些天生的资本,可以让他“投其所好”的。

  意会到这件事的一瞬间,他心脏猛跳,喉咙发痒,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一声。

  那声轻咳很低,几乎不可能传到外边去被人听到。但回响在狭窄低暗的室内,就总有一种莫名给压抑紧绷的空气又多添了三分潮热的奇妙暧昧感。

  盛应弦没有纠结太久,就下定了决心。

  他飞快地将身上剩余的衣袍都脱掉,按照她所说的方法,将两脚分别伸进那件连体衣的裤腿里,再将衣服提到了腰间。

  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并不知道这件衣服的上半身要怎么穿,更不知道刚刚她唰地一声拉开的那条长链,又要怎么合上。

  但他已经下定决心,此刻便忍着脸上的燥热,转过身来,低声说:“我……接下来要怎么穿?”

  他一转过身来,就发现小折梅居然还挺讲信用,真的是背着身站立的。

  那么,刚刚那两股投在他后背上、炽热得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点着了的目光,是从何而来?

  他一时间不免有些迷茫,流露出一点困惑的神色来。

  结果下一刻,他就听到她“噗”的一声,小小声地笑了出来。

  她依然背对着他,右手抬起来,似乎掩在唇角,笑得那单薄的双肩都在微微地发抖。

  盛应弦:“……”

  啊,明白了。

  刚刚那两道目光的主人,果然就是她吧。

  他一时间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但又无可奈何,甚至都不能多问一句“折梅,你刚刚可有偷偷看我”。

  因为,无论在哪个世界里,世上都唯有她一个人,在他面前是有着十足的特权的。

  她有权利看他,也有权利触碰他,更有权利支配他。

  因为她是他的眼中星,掌中珠,心上人。

  因此,他此刻虽然有点惊讶、亦有点羞恼,但依然忍着那一股涌上来的羞涩情绪,低声道:“可否……请你帮我?”

  谢琇:!

  毫无预兆地,她的轻笑声停了。

  老实人怎么也能学坏了呢!

  以前她帮他整理一下外袍的前襟,他就脸红得像是个偌大的石榴,面皮一点点染上由浅至深的红色;虽然不曾反抗,身躯却僵硬得如同木偶,扎撒着两只手等她动作,活像是所有的关节都不会打弯了似的。

  而如今他竟然都敢穿着一半的连体装,没拉上去的上半身衣物都堆在腰间,露出肌理分明的半身,那结实的肌肉线条、标准的宽肩窄腰,处处都晃了她的眼。

  而她有这么几秒钟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站得久了,空气里的寒意染上身躯,他原本光洁的肌肤忽而染上了一层细栗,微微颤抖起来。

  谢琇:……?

  她终于动了,迈开脚步,一步、再来半步……

  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狭窄昏暗的杂物室里,没有过大的窗子,只有一面墙高处的一扇小小的气窗,天光从那里投进来,刚好一半落在他们的身上、一半落在他们的脚边。

  她慢慢地伸出手去,指尖碰到了他的腹肌。

  他的身躯轻轻一颤,仿佛低低地倒吸了一口气,却没有躲开。

  他倒吸那口气的动作,让腹肌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因为方才的微颤而毛孔收缩的肌肤表面,有着细细的栗意,却没有太明显的汗毛带来的异样感。

  谢琇都要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了。

  ……此情此景,谁能忍得住不说一句——“仙品!”呢?

  当然,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喜好。她有个朋友,就喜欢欧美流行的那种夸张的肌肉健美男,胸肌之大、一锅炖不下的那种。

  不过,她就只喜欢这种薄薄的、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既能显示他武功不凡的长处,又没有那种大荤过多带来的过度的饱腹感。

  人要始终保持一点儿饥饿的状态,才能对未来的、更多的事物保持一点适度的渴望。

  谢琇垂下眼帘,指尖在他的腰腹间轻轻滑过。

  随着她指尖的游走,他的腰腹轻微地起伏着,最后起伏的幅度愈来愈大,他似乎也愈来愈无法忍受,最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折梅……”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某种被他的自制力勉强压抑住的热情与渴欲,又有一点无奈感。

  谢琇的手指一顿,抬起眼来,却正好与他垂下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然后,她就猝不及防地被他眼中隐藏的、汹涌澎湃的暗流冲击了一下,露出讶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