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乱:惹上奸臣逃不掉 第390章

作者:三尺锦书 标签: 穿越重生

  “身形极快,功夫很不错。”

  再去看竹子断裂的地方,分明是用刀砍的。

  “你去大殿前面等着我,我进去里面探一探。”严暮道。

  “我跟你一起!”

  严暮回头看柳云湘,见她一脸坚决的样子,而让放她一个人,他也确实担心。

  “那就跟紧我。”

  “好。”

  柳云湘干脆拉着严暮的袖子,二人迈过横在小路上的竹子,继续往里走。其实这竹林并不深,往前又走了一段,便走到头儿了。

  外面霍然开朗,好似到了山顶,四下开阔,而不远处有一座小院子,但院门是大开的。

  “有人朝那边小路下去了!”柳云湘指着下面道。

  严暮带着柳云湘赶忙追过去,因隔得太远,只能看到三个人影,男女分不清楚。他们走得很急,像是提前得了信,故意躲开他们的。

  这条路通往山下,二人一路追过去,转了一道弯,等追到河边,三人变成了一人,而这人被河水挡住了去路,不能逃,似乎也不想逃了。

  他弯下腰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而后甩了甩手,再转过身来。

  看到这人的面容,严暮和柳云湘皆大吃一惊。

  竟是韩自成,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

  这韩自成看到他们,装作吃惊的样子,“咦,镇北王,王妃,奴才竟与二位这般有缘分,在这山里头遇到了。”

  严暮心下转了转,“公公一个人?”

  韩自成左右望望,“莫不奴才身边有鬼不成?”

  “公公在这儿做什么?”

  “来洗脸啊。”

  “洗脸?”

  “殿下不知道吧,这喝水发自云霞山一处洞穴里,先在道观汇聚,而后才流下来。道观制仙露的水用的就是这水,据说有永葆青春之效,不如殿下和王妃也过来洗洗吧。”

  这韩自成脸上带笑,分明是随口乱编的,他也不怕他们不信,反正他在这儿又不犯法。

  “公公此时应该在宫里吧?”严暮再问。

  “皇上让奴才来送供奉的,殿下若不信,可以进宫问皇上。”

  严暮沉眸,这韩自成睁眼胡吹,偏他刚才没有抓住那两人,当下也不能揭穿他什么。

  “奴才完成了差事,这就回宫了,二位慢慢逛。”

  说着,韩自成沿着河道往下走。

  这时严暮和柳云湘同时想起了什么,一齐朝山上跑去,跑到那院子前,门依旧是开的,里面也空了。

  “刚才里面可能还有人。”柳云湘道。

  他俩看到有人跑出去,下意识去追,却没有想到里面可能还有人。

  严暮眯眼,“如果里面有人,那会是谁?”

  “一个可以让韩自成听令并遮掩的人。”

  “今儿上官胥是不是来道观的日子?”

  “是他?”

  眼下只是猜测,可若是他,他又有什么好躲的?

  二人面前好似有一个巨大的谜团,而至今他们也只是看到了这谜团,却无从去破解。他们走出竹林,见弘玄道人志得意满的从轩辕台那边下来了。

  看到他们,弘玄道人忙摆正姿态,上前来严肃的行了一个礼。

  “殿下,王妃,有失远迎,实在失礼。”

  柳云湘打量了一眼弘玄道人的袖袋,那里鼓囊囊的,估摸装了钱袋子。

  “道长赚了不少吧?”

  弘玄干笑,“让王妃见笑了,只是要养活这么多门徒,光那点香油钱实在不够。不过我那神丹虽没有延年益寿的神效,却是真能强身健体的,所以咱凭的也是良心。”

  柳云湘默,他的良心好贵!

  弘玄道人转而又看向严暮,“七殿下,那日在宫里,您受惊不小吧?”

  严暮脸黑了黑,“倒没有。”

  弘玄道人笑:“偷天换日倒也没什么,贫道还有更厉害的本事,您大抵是不敢尝试了。”

  “本王没什么不敢的,只是道长非要向本王展现自己的能耐,有必要吗?”

  “贫道还是那句话,想为殿下算一卦。”

  “为何?”

  “算天命,算乾坤,算大势,以此来决定贫道接下来要走的路。”

  “你要走什么路,该给自己算卦才是。”

  “可贫道觉得殿下那条路可能更好走。”

  “本王走的路,未必通向你想要的终点。”

  “殿下身不由己吧。”

  严暮默了半晌,“你真是道士?”

  一个道士不该不问世事,潜心修道?

  柳云湘笑:“弘玄道长有一颗济世之心,道法能养性,未必能救人。仙人尚要下凡渡劫,历经八苦,道长出红尘,勘破天机,这是要出世渡劫了。”

  弘玄又看向柳云湘,这一次他眼眸变深,仿佛这时候才开始将她置于眼中,认识她,揣摩她,“贫道与王妃并不认识吧?”

  柳云湘叹了口气,“只是听闻过道长。”

  “为何叹气?”

  “相见恨晚。”

  弘玄愣了一愣,随即笑道:“确实相见恨晚,王妃可为贫道知己。”

  “我也想见识一下道长的本事,可有这个荣幸?”

  “自然。”

  严暮和柳云湘同弘玄再次来到轩辕台,弘玄盘腿坐下,严暮和柳云湘也坐下。

  旁边点了一炉香,风携着檀香吹过面颊,却好似吹进了脑子里,吹进了心里。

  “二位闭眼吧,数三个数睁开,你们将回到上一世。”

第五百四十九章 心魔

  一、二、三……

  柳云湘只觉心神一晃,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躺在罗汉床上,入目是一间屋子,里面摆设皆为雅致清幽。

  而她面前置一条案,上面放着两本账册。

  风自窗户吹进来,带来一阵兰花香。

  这里是……兰园!

  柳云湘想起弘玄道人的话,不由慌得拍了拍心口,想着再闭上眼,兴许就回去了。她闭上眼,忙又数了三个数,再睁开眼,仍在这屋里,还不急震惊,一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玄色的锦袍,头戴玉冠,腰束金带,尊贵至极。而此时他是震怒的,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没有看她,最后踢翻了当间的椅子,继而笑了起来。

  原是低声笑,继而大声,最后至癫狂。

  “没有我,她儿子凭什么登基为帝,没有我她也成不了太后!如今得了势,竟慑于我的军功,我不在乎这些权利,还给她就是,可她说放虎归山,必定后患无穷。她污我谋逆,污我镇北军叛国,若我不伏法,那镇北将士就是叛军,朝廷将派兵围剿!”

  说到这儿,他笑得更疯了,只是双眸猩红,满身戾气。

  柳云湘听着,一如上一世一样悲凉。

  这时他突然来到她面前,弯腰看着她,“她是我最信任的人,她要杀了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为扶起靖安侯府那一大家子,她已心力交瘁,再加上金悠时不时的打压,她面对严暮,更多的是烦躁。

  所以当他这么问的时候,她没有回答。

  “你要我怎么办?”

  “……”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紧盯着她,“如果我要杀一场,到时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但……”

  但什么?

  柳云湘不记得他说过这个字,因为她那时是极为不耐烦的,在他追问下,说了一句:“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何必问我!”

  那一句后,他落魄的坐了回去,低着头又笑了。

  “我生于你是厌恶,死于你是解脱吧。”

  她闭了闭眼睛,“是。”

  “先皇是我亲生父亲,我杀了他。上官胥是我继父,我逼死了他。金悠是我信任的人,我当她是姐姐,她说我负了她。而你,这几年,无论我如何对你,你只是厌恶我。我果然该死,凭什么活着呢。”

  后来他就这么走了,带着无尽的绝望。

  那时她大抵是真的想解脱,在他下狱,被判了斩首后,她还松了口气。

  兰园的管事找到她,给了她整整一箱子的银票,说是他交代的,让她离开盛京,放下一切,走得远远的。

  她不要,管事留下就走了。后来,她将那些银票交给了镇北军。

  他为金悠征战,为镇北军牺牲自己的性命,可他为她做了什么呢?

  他死了,她便与他了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