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锦书
“这老东西！”
严暮冲下城楼，那靖安侯却还在大喊：“大家快退后吧，我们与南晋签订了盟约，只要我们让出十三城，他们就不会跟我们打了，战争就结束了！”
严暮咬着牙上前，提起一把刀，在靖安侯看过来时，直接砍了下去。
第九百一十一章 艰难的一战
那靖安侯当即头身分离，脸上惊愕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而其他人却顾不得吃惊，因为城门开了，南晋将士已经趁机打了进来。他们不但人多，而且身强体壮，一个能抵两个大荣将士。
“列阵！”
莫衡站在战车上大吼一声，南晋将士立即错落的排成三排，每个人都举起手中的长刀，随着指令挥舞着上前。
这便犹如巨石阵一般，朝着大荣将士碾来，以雷霆之势，凡胎肉体根本无法阻挡。不过一会儿功夫，无数大荣将士丧命。
而这样的巨石阵迅速结成几十上百个，合能连成一片，分能各自击杀。
苏晦和他手下的卞南将士见过这场面，当下已经开始慌了，而打仗时一慌，便会立即被敌人钻空子，死伤更重。
“殿下……殿下……”苏晦冲到严暮跟前，“怎么办，咱们完全被动起来了，再这样下去……”
严暮坐在战马上，已经观察南晋所谓的巨石阵好一会儿了，发现每个阵都有指挥，就是第二排中间那个。
“我先破他们一个阵，你们看好了！”
说着，严暮飞身杀到一阵前，而这巨石阵反应也极其灵活，迅速将严暮包围，他们将士的刀就变成了绞肉机，迅速包围收紧。
严暮在阵中一边防御一边观察他们阵型变化，到底是多人合作，在接到指令时总有延迟。严暮便利用这点延迟，迅速的击杀了其中一将士，在他们迅速补位的时候，严暮跃身而起，找准第二排中间那人，一剑杀死。
没了下指令的，这阵型一下就乱了，利用这时时机，严暮迅速杀了一片。
苏晦看得清清楚楚，立时阻止将士们破阵。
而这巨石阵一破，严暮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辆两人高的战车，挥动着无数利刃朝着他碾压过来。他急忙后退，而再看远处，这样的战车数不胜数，如乌云压顶一般。
他连忙后退，而战车射出利箭，他躲避数十支后，还是被其中一支划破了胳膊。
“麒麟炮准备！”
严暮冲城门内大吼一声。
随着这一声吼，镇北将士将十门麒麟炮推了出来，迅速撞上弹药，随着严暮一声令下，朝着拿进那些战车炸了过去。
一声接着一声轰隆，南晋的战车被麒麟炮炸毁，里面的将士被炸死。
这样巨大的威力，南晋将士都懵了，不过一轮下去，已毁了数十战车，上百将士丧命。
莫衡一咬牙，冲身后将士喝道：“将苏家人带出来！”
大荣这边见识到麒麟炮的威力，总算重振了士气，正要重新往前冲，这时有人喊道：“他们有人肉盾牌！”
苏晦连杀了三个南晋将士，听到这话，往前望去，隐约见他们推着几人上前，只是看不清面容。
这时南晋将士点亮火把，将这些人的面容照亮。
苏晦一下瞪大眼睛，苏如清慌忙跑到父亲这边。
“爹，是……是祖母还有娘还有三妹！”苏如清急道。
苏晦自然也看清了，当即大步跑上前。
因这一变故，双方暂时停战。
严暮识破对方计谋，忙下马拉住苏晦。
“苏将军，先冷静！”
苏晦根本冷静不下来，只是这时南晋人将刀架到了苏家人脖子上，他这才不敢再往前冲。
“苏晦！”莫衡冲苏晦大喊，“我们两国已经签订和平盟约，包括岭安城在内的岭南十三城已经是我们南晋的国土！你追随大荣太子打这一仗，大荣朝廷根本不会支援你们，还会治你们的大罪，所以劝你带着你的卞南军立即收兵退出岭南！当然，只要你收兵，我们也会放了你的家人！”
苏晦用力咬了咬牙，“绝无可能！这一次，我们卞南军必定与你们血战到底！”
“那你就忍心看着你的老娘和妻女死在你面前？”
苏晦看着南晋人将他母亲推了出来，眼睛立时就红了，“娘！”
老人家已经六十多岁了，头发全白了，经历过战争，又一直被南晋人囚禁，脸上全无神采，听到这声才仿若回过神儿来，朝着这边看过来。
远远的看到儿子，老人家眼泪立时就冒了出来，但随即咬牙忍住了。
“晦儿！”她用嘶哑的声音大喊，“你不该弃城！”
听到这话，苏晦扑通跪到地上，“娘，儿子对不住您！”
“你没有对不住我，你对不住岭安城的百姓！”
“是，儿子错了！”
“所以这一次，你绝不可再退缩！”
“可他们……”
“我们苏家人的脊梁骨都挺直了，谁也不能弯！晦儿，站起来，不许哭，一定要替岭安城那些惨死的百姓还有我们，为我们报仇！”
说着苏老夫人用力一咬，嘴里似乎有什么咬破了。而后面的苏家人也都用力咬了一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决绝的表情。
“夫君，在南晋进犯岭安，你带兵守城时，母亲给了我们每个人一粒毒丸，她说苏家人决不当亡国奴。这粒毒丸，我们一直带在身上，眼下我们已经吞下去了。”苏夫人喊道。
而话音落，苏老夫人倒下，接着是苏家小女儿，苏夫人以及其他苏家人。
“不！娘！夫人！欢儿！”苏晦红了眼，大声喊着亲人的名字。
苏如清也喊着，悲痛至极。
莫衡却也没料到苏家这些老弱妇孺竟有这样的勇气，如此反倒激怒了大荣的将士，他们用力握紧手中长枪，恨不得将他们都撕碎。
“将士们，我们与岭安城共存亡！”严暮振臂高呼。
将士们大喊：“与岭安城共存亡！”
苏晦和苏如清父女提起手中长刀，率先冲了上去，其他将士们也冲了上去。而在众将士身后，岭安的百姓们也纷纷来到城门，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手里都拿着家伙事，他们聚在一起，也是一道防线，岭安最后的防线。
麒麟炮虽然杀伤力强，能震慑敌人，但也有个缺点，那就是炮车很重，挪动不方便，而且炮弹射程不远，远战用不上，近战也难灵活运用。
敌方很快发现了麒麟炮的劣势，开始全面进攻。
第九百一十二章 再见父亲
这一仗竟打了三天，打得实在艰难，好在最后终于关上城门，而南晋死伤也十分惨重，因此并未在强攻，退出一百里休养。
柳云湘找到严暮的时候，他满身是血的靠坐在城墙根，头发乱了，铠甲坏了，他嘴唇干裂，两眼乌青，竟睡着了。
不止是他，很多将士都这样瘫在城下，很多还受了重伤。
柳云湘上前唤了严暮一声，严暮惊醒，还没看清来人，便忙道：“重伤将士原地医治，轻伤的自北城门去城外医治。”
“是我。”柳云湘揉了揉严暮的脸，“是我。”
严暮这才看到是柳云湘，长长舒了口气，撑着身子坐正，见她满脸担忧，又道：“我没事，这一身血是别人的。”
“你胳膊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柳云湘在严暮身侧坐下，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
“我已经组织百姓在城中架了几十口大锅，有馒头有米粥有菜和肉，先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其余的我们再商议。”
严暮一脸安心，“我便知你会安排好。”
“我紧急从各地药材行买的药也运到了，军中大夫不足，我又请了数十大夫进城。”
“嗯。”
“这两日要变天了，随时南方，但阴雨天还是冷的，我正在筹备军衣。”
“好，不过若变天了，南晋人会比我们更难捱。他们可能会撤军，等明年开春。”
“但愿吧。”
柳云湘看着满地受伤的将士，南晋确实太强了，如若他们再强攻，只怕大荣这边真的会收不住。
“利用这个时机，我得劝北金和西越出兵。”严暮道。
“冷雨霰那儿应该没有问题，他见识到了南晋的强大，也见识到了我们大荣的团结，我问他要粮食的时候，他答应给十万石，同时也会回去商议出兵事宜。”
严暮转头亲了柳云湘一下，“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柳云湘摇头，“冷雨霰说是他肯出兵是因为信任你。”
“我？”
“因为你不会让大荣输，那他们北金也就不会输。”
严暮望着受伤的将士们，惨笑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但并非如此，我放了靖安侯，结果他开了城门，造成这么多将士伤亡。你看，我并不全是对的，我也并不如他们以为的那么有能耐，在面对南晋强敌的时候，我甚至也有过想退缩的时候。”
“但你没有退。”
“我若退了，这一辈子都挺不起脊梁！”
当晚，岭安一带果然下起了大雨。这个时节下的雨，冰凉刺骨，好在大荣将士们在城内，皆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只南晋在百里外扎营，根本无法抵抗寒冷。
第二日一早，苏晦来报，说是南晋人撤了。
岭安得以暂时喘口气，然此时军饷也开始告急了。
“我必须得走了。”柳云湘道，“不过你放心，我必定会为你们筹集足够的军饷。”
严暮用力抱了抱柳云湘，“此次我撕毁盟约，皇上必定会降怒。”
“朝臣都站在你这边，所以皇上不敢拿我怎样。”
“还是要防备他。”
“我知道。”
严暮额头抵着柳云湘额头，“我答应你，三年，三年后必定打得南晋不敢再进犯大荣，到时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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