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窈九九九
“他逃不掉啦,”李妈妈神神秘秘道,“接连几日抓不住这个真凶来,乔老爷求到乔公公那,乔公公一封书信派人去求府城里头的百户老爷过来,那老爷手底下几百人哩,等着官兵一到,凭他长出翅膀,也逃不出去。”
第67章 男主登场啦
万万没想到,李妈妈的猜想竟然还是往少的算,河东府城里来的何止是个百户,那驻扎千户所里的一位试千户竟然也到了此处。
百户是从六品的官职,名义上虽然比县令要高一级,可实际上嘛,便是县里九品的主薄也可以与他家结姻亲的,算不上什么高官,手里头也没有一百的定数,能凑一半都算了不得了。
试千户则不同,能到这一步的,便是在府城里也算得上名号了,手底下几百人马,官职从五品,距离千户一职也就是半步的距离,只是位置上满了没份,所以才只是个试千户,真正待遇与千户差不多。
就是到了县城,县令老爷虽然可以不用巴结,可也不能得罪,人家那都算是中层干部了,谈笑间都是府城高官,即便管不着县令,多句嘴刁难的份还是有的。
乔家想来也料不到自家伯父能请来这样的大人物,好容易打听了才知,原来这一位朱千户年前出了个错,贬官解职调来河东的,也没有正经差事,只到处闲逛,因嫌极无聊,听说县城里头出了个滑不溜手的贼偷,才临时起意往此地赶。
到底是大官,一进县城排场就小不了,前有持鞭开道,后有扛旗举牌,乌泱泱五六匹马,嘈杂杂几十号人,将中间骑高头大马的试千户朱浔衬托如神将天兵般威风八面,叫县城里人看的瞠目结舌,不由得感慨道:“这才是真丈夫。”
谁不想这样威风,就连小武也不例外。
为着千户老爷进城,清平县里但凡叫的上号的酒楼便全被乔家王家分派了任务,准备齐全好招待军户的,最上等会仙楼负责主宴,像桃花源这等,就负责底下总旗小旗的菜肴,负责抬送酒菜自然就是小武过去。
他这边借着送菜的空档,往那大院落中仔细一瞧,小心搜寻找着个年纪大穿着不算太好的军户,往他手里塞了一小瓶烧酒,恭敬道:“有劳大爷,倒想问一下,千户这里可还要人么?”
那苍老军户看着他好笑道:“怎么,你也想投军不成。”
他年纪大了,不像那些年轻的,还抱着升职加冠的美梦,这会子拔开酒塞喝了一口,嘶,确实够烈,这才美滋滋将酒收回怀中打算回去细品,看在酒的份上好心劝道:“后生,你要想有前途,该去读书,那才是正道,何苦要来这苦哈哈的做事,你别看我们外头响亮,其实也是与人家奴干苦力活。”
“要是哪里打仗了,你还要前头拼命,也不知这一条命能不能换个官当,有好日子不过,怎么倒要进来做大头兵呢,那是赌命。”
他这话说的,小武当场就灰了心,若是只成个大头兵,那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嘛……”那军户笑眯眯伸出手来,“你要是真心想要博个前途,我倒有条路子。”
小武立时就往身上摸着铜钱,想了一想,又转而往腰带里取出二钱碎银,塞给了军户好言道:“只求大爷替我说说,这点子钱权当给您打酒吃。”
那军户咬咬银子,见上头留着牙印才满意道:“你算撞着了人,这消息十成里倒有七八个不知道的,我们千户乃是河东卫都指挥使家的公子,他手里头自然是该凑满员的,谁敢克扣他去。”
“只是之前挪了地方,眼下才只我们这些个散兵游勇,不过二三百人,还剩三四百的缺呢,你现在投效过来正是时候,要是手里头有钱,就舍出去找百户金大人,花上百两银子谋算个小旗的职位,岂不比那白身好得多。”
小武大喜,又往身上摸去,将带着身上的铜钱尽数塞给了老军户,又再三拜谢,那军户看他实诚,倒不好意思起来,思忖这小子倒是个老实汉子,索性又指点道:“你若是舍得,拿买官的百两交于百户时,不论哪里再去借个二三十两私自送与他去,自有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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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后,那朱浔朱千户倒也不是酒囊饭袋之徒,他饮宴作乐之前就先把谭塨及之前与温忠所勾结的老韩小厮及温家人全都叫了过来,仔细审问那贼人的相貌言语,行为举动,等听闻得他已经将凡是有标记的上好首饰全都遗落在屋,自己只带那些粗苯实用的金银时,朱浔便笃定道:“此人想必还未走远。”
“千户大人何出此言?”乔老爷恭敬问道,他也不敢在朱浔面前拿乔,想来来时也从乔公公口中听说了此人背景。
朱浔笑道:“你细想想,他既已得了东西就该远遁,却并不走,只在城里逗留,显然是在观察风声。这伙计只说是他遗落下来的首饰,照我看嘛,倒不是他疏忽,而该是故意为之。”
“此贼能在衙役搜罗中逃脱数次,可见他心思缜密,这样的人怎会不知道伙计拿着首饰漏风声的道理,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他面前故意说要坐船逃跑,就不怕我们拷问伙计查出来吗?”
这一番话果然听得在场众人合掌夸赞,“真不愧是千户大人,果真年少有为,此贼竟然胆大包天,还藏在城中,不如再派人挨家挨户搜查一遍。”
那朱浔一摆手,摇头道:“盘查了几日也不见动静,想来他在城中另有住所的,要我说,倒不如先放宽了,只叫人在城门及其外出之地盯着,不过几日,他见着内围放松,恐怕就敢出来露头了。毕竟他就是买了吃食,也熬不了长久。”
“大人话虽如此,可他若真一心窝在房中十天半个月的,咱们就真能盯上这么久?”谭塨小心翼翼叫着苦,青平县的衙役那都是父辈接班的世袭职位,早就不成体统了,叫他们敲诈勒索个个有兴趣,可要是站班盯人嘛,不上两三天就要现出原形来了。
朱浔只看了他一眼,就叫谭塨低下头来,他也知晓底下胥吏脓包,也不和谭塨计较,只道:“你们便说是我当着人下的决断,料那贼人早已坐船离县而去,剩下伙计与小厮都是同伙,现已抓捕归案,过几日就将人送往府城判罪处置。”
“如今天色渐寒,再过半月河道就要结冰了,寒冬腊月他能往哪里跑,就是我们去追也难追的。所以我断定这几日他必是要逃脱的,怎么?难道你们衙役连几日也守不住?”
见众人眼睛都望向自己,谭塨额头生汗忙站起身保证道:“是,是,下官这就带人分查,绝不让贼人逃脱。”
见他领命而去,那王家温家心里才算安定下来,满口奉承起千户老爷如何英明如何年少有为等话,更有甚者如乔老爷,还趁机像是关心道:“清平县内并无什么特殊制品,唯有南来北往几件丝绸还可称得上配做衣服的,不知千户大人可有妻妾,我们这里也好筹送。”
朱浔慢手道:“先前家父倒是为我订过一门亲事,可惜女方三年前因病亡故,所以还未有妻。”
这话一说,把底下老爷听得眼睛都亮了起来,乔老爷更是有些后悔,可惜怎生的他女儿已经嫁了人。
“贼糊涂虫,发你的昏去吧!”乔夫人指着他的鼻头就骂:“怎么,难道他堂堂的千户还会娶咱们家的如儿做正妻?还是说你想着叫如儿做他的妾。”
“不敢不敢,”乔老爷自知理亏陪笑道:“我哪会这样做,只是为如儿惋惜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有什么好惜的,你瞧瞧,他有手段有家世,小小年纪做的高官,这样的人家又岂是我们能享受得住的,嫁进去也不知有多少磨难要受嘞。”乔夫人数着指头,眼里泛出泪花来,“就是你家也磋磨了我半辈子,难不成叫咱们的女儿也去受罪不成。”
见妻子提起往事,乔老爷腰更往下低了三分,叹气赔罪道:“是我多嘴,也罢,如儿现今已经嫁到了王家,再想这些也无济于事,倒是趁早抓住了贼人,好将嫁妆得来才是正经。”
“你知道就好,”乔夫人也不趁势接话,反而软下语来,“为这档子事,惹了满县城不安宁,虽说是贼人偷盗,事出有因,可我也怕县城里的人恨着咱们家如儿啊,早点了事早安生,冬日里咱们再周济些粥米,替如儿积福。”
“更何况,要不是如儿,又哪能招来这位千户老爷到此,要我说,老爷借着这机会,不说结交,只求认个眼熟,将来有了难事,咱们捧着银子求到府城也是一条门路呀,乔公公那边终究是要回去的,这位千户老爷才是真树根。”
“哎呀,”乔老爷搂住乔夫人,喜道:“夫人可真是我的贤内助,我竟差点忘了。”
县城里头大户人家在那商议,十街里头也为这位千户人心思动。不说别人,就是李妈妈都难镇定,直叫着玉娘和福娘这几日在家中好生休养,准备衣裳好出门。
“妈也忒性急了,”福娘意兴阑珊的翻着眼前的袄裙,“咱们又哪里能搭得上他的边呢?”
人家是多大的官儿啊,比县令老爷还大呢,她们李家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平头老百姓的,连主薄都没见过,更别说其他当官的了,妈妈还真是人大心大。
“少聒噪,叫你备着你就备着。”李妈妈不耐烦呵斥了一句,“你知道什么?男人还不就是那样,就是皇帝老爷,有着三宫六院,不也时常的选秀女吃新鲜么,老爷们再大的官也得吃席摆宴吧,总不能喝仙露去。既然有席,那干巴巴的几个男人能有什么趣儿,自然是要请花娘相伴的。”
“你姐夫也想着巴结人呢,咱们不比别家更有关系。”李妈妈和张承志几乎一瞬间就达成共识,势必要在这一次将自家姑娘给推出去。
不管是玉娘还是福娘,名义上都是张承志妻妾的娘家妹妹,到那时,他岂不又有一门亲戚了。
非但李家有这个想法,郑家金家,许家黄家,凡是在清平县城中有人脉的院落,都纷纷拉关系扯手段,想要趁机做上这一门贵客。
哪知朱浔倒也有趣,竟然照单全收,并不单独回绝哪家,他只道自己在都城府中混迹,花娘们须得按那边的规矩轮厅见礼,到时再做挑选,而不是现在单门别院的过去,太耗时间。
“什么是轮厅见礼?”玉娘好奇,这个名词倒新鲜。
李妈妈面色有些难看,“这人倒是花中常客哩,对这些个如此娴熟,难办哟。轮厅见礼就是厅选,那是都城里的路数,花娘太多没工夫挨个聊,只让院里的依次进花厅与他行礼问好,若是看中了就留下喝酒,若是没看中,挨个转过一圈,各回各家去,省得耗费时间。”
李妈妈不大乐意,这是客人挑低等花娘的做法,明摆着看不起她们乡下县城的花娘,不肯用正经一等的对待。
可话是这么说,人家也没强压着,李妈妈到底还是带了两个女儿去老街宅院中,这是乔家专门腾出来给那百户住的,地方不算小,前堂后院。一进门就有小厮丫头领着人到一处花厅,外头已经有了七八个花娘站着等候。
玉娘不在乎顺序,只靠着窗户那偷听,屋里似乎有两个男声在那交谈点评,话语傲慢,进一个评点一个,全都看不上,嘴里只说太肥太瘦、太矮太丑等等。
及至到了玉娘进去,才刚开口说了名姓,就见坐左边穿锦袍的公子哥就嗤笑了一声,嫌弃道:“名字太俗。”
第68章 伪装
你才俗!
你全家都俗!
玉娘心里头几乎气个倒仰,若不是还有点理智,这会子就想撸袖子上前跟人干嘴仗去了。
她胸口起伏几下,见那公子哥连头也不抬的傲慢模样,默念这是千户才强压伏住了怒火,连笑脸都不愿赠送只低着头就往外走,到了外头去,先前那一帮子花娘也都站在院中,面色个顶个的不好看。
李妈妈见玉娘嗖的出来就知没看上,倒也没说什么,等着见福娘双眼红红的出来,登时就跟踩了尾巴的狗一般气得嗷嗷叫,“这算什么?叫咱们来就为了戏耍的吗?”
她拉着玉娘同福娘的手安慰,“好孩子,这都是他们没福,不干你的事。”
玉娘还罢了,福娘这么个斯文姑娘,怎么也不受贵人喜欢呢,不应该呀?李妈妈回忆过往,都中风俗变了不成?这才几年呐。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了了,传出去一干人都成了笑话,容易影响身价呀。李妈妈眼珠一转,就去到了其他领着花娘过来的妈妈中间,同她们在那嘀嘀咕咕好一阵子。
等着十二个花娘轮过一场,一个也没挑中,那丫头请大家出去时,众人便喧闹起来,“这事怎么说?拿我们耍着玩儿?”
“平白无故的过来一趟,倒领了羞辱回去,还不如死了呢。”
“想来我们都是蒲柳之姿,所以大人们才看不上,既然如此,咱们就走吧,还留在这儿当笑话吗?”
几十个人同仇敌忾起来,打定了主意,哪怕就是不敢当面得罪了人,也要回家后将此事大肆宣扬,坏他一波名声,好知晓女流辈也不是好惹的。
“诸位请留步,”那花厅中,朱浔竟然亲自走了出来,环视一周温声道:“适才是我这好友口味刁钻,性情古怪,倒不是诸位小姐差人一等,有劳小姐们跑这一趟,我这里有府城带来的几样绸缎,请诸位莫要嫌弃,跟随管家去领。”
这话一出,就有大半人迟疑起来,诶呀,朱千户这么大个官哩,竟然客客气气,况且也不是他口出恶言,这样看来,朱千户倒是个好人,还能想着给她们分东西,要不然,这事就算了?
李妈妈深恨这些老鸨子的软弱,眼皮真浅,就那么点东西就把你们给收买了?可众意难违,眼见着一个个都倒头拜服,自己一家总不能做出头的椽子,犹豫着向玉娘和福娘商量道:“那要不,咱们也领了回家。”
她能忍,玉娘可忍不了。
她才从众人反应里知晓,坐左边的不是朱千户哩,也不知哪来的人物,就在那大肆张嘴。
要是朱浔点评,看在他是个千户大官的份上,民不与官斗,这口气憋了也就算了,可边上谁知道是什么人,更别说玉娘眼见着,朱浔也不是什么好的,看上去像是致歉,可在花厅里听着乐的不也是他?只不过一个明面瞧不上,一个暗地做文章。
玉娘干脆拉过李妈妈,“妈妈好没气性的,咱们要是拿了,岂不跟其他人一样,都成了小猫小狗好糊弄,与其这样被羞辱,不如干干净净回家,咱们仍旧做咱们的小门小户生意去,贵人哪是我们攀得上的,人家眼光高哩。”
见李妈妈还是有些难舍富贵,脚步迟缓左右为难,玉娘干脆拉着福娘往外走去,她发现了,自己膝盖果然还是硬的,受不了上头的气。
“嘿,小蹄子,你倒是等等我呀。”李妈妈拦不住人,只好嘟囔一声骂骂咧咧跟着走了。
“混蛋,猪头,糊涂虫。”
福娘这回气的比玉娘更甚,回到家里还有些没消气,捏着自己的枕头边拍边在那骂,玉娘也不劝她,她自己也一肚子的火,拎着在旁助阵,“骂的再狠些,猪也是好东西哩,他哪里配。”
金盏看着自家两位姐姐这样,吐着舌头就走到鲁婶边上发问,“婶子,怎么好好的,五姐六姐回来就气成这样。”
鲁婶已经听着李妈妈讲了事情起因经过,这会子也气道:“还不是那个什么千户朋友,眼睛高的长头顶上,叫咱们十来个花娘走一遍骂一通,算个什么人呢?”
“哈?”金盏咋舌,“怎么这样糟蹋人。”
“可不是,要不然五姐这么好的脾气,能气成这样。听说当着面说五姐的名字俗气像丫头,说六姐一身白像望门寡,说迎春苑的李大姐像哈巴狗皮松,金风楼的金珠太胖像猪头肉,松竹馆的幽竹干巴巴好似骷髅。”
难怪能气成这样,六姐还想着嫁给陶三老爷呢,好好的被说成了寡妇,哪有不气的。
金盏听着都有些生气,好好的姑娘倒叫他点头评脚的,这会子干脆凑上前去,“六姐,你这枕头打了不中用,我村里里骂人得用鞋底抽门槛,那样骂起来才有劲。”
“去去去,小丫头一天到晚不学好,还撺掇起你姐姐们闹事起来了。”李妈妈挥着手赶人,将鲁婶和金盏统统撵出屋去,才好声好气和两个女儿说话,“你大姐夫传话来了,说今天真是不凑巧,他偏偏不在,所以没能帮着说话。”
“等过几日,到时候他请千户一桌席面,再让你们过去,没边上人捣乱,你们私底下相处相处,就妥啦。”
福娘没吭声,只转过身去非暴力不合作。
玉娘也没笑脸,“妈好糊涂,哪里是旁人捣乱,这位大人分明看不上我们,边上人只是替他说出了心里话,哪有挨了巴掌还往上凑去的人。”
“诶,”李妈妈摇着脑袋大不赞同,“话是这么说,可也得分人呀我的儿,千户,那是多大的一个官啊,我敢说你就是活上整整三辈子也遇不见的,这样的人物自然难巴结,可要是贴上去了,诶哟哟,你知道自己有多富贵吗?”
“就是你大姐夫,也比不上人家一根小指头哟,轻巧巧一句话就能要人活要人死,家里头金山银山堆不完,你眼见着你二姐之前,为了几百两闹人命,啧啧啧,几百两对他们来说算什么,指头缝里漏出来的沙子罢了,瞧瞧送人的绸缎,全是松江府的呢。”
李妈妈苦口婆心,玉娘却嗤笑了一声,“松江府?我怎么瞧着和前几日二姐夫送来的差不多?妈妈别被官位迷了眼,连产地都分不清了。”
他们来时是为了捉贼玩乐的,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想来也知道是本县大户送的,随手转送给她们而已。
李妈妈被玉娘说得脸上挂不住,黑下脸来,“好不晓事的羔子,我好脾气和你分说,你倒嘲笑起你老子娘来,都是我平日里娇惯坏了你,我实话和你说,这席面,你不去也得去,给我露个笑脸陪人,要是松下半分,我就大嘴巴抽你。”
说罢就怒气冲冲出了门,福娘被她妈这样恶声恶气说话也吓了一跳,连忙去看玉娘脸色,生怕玉娘被伤到。
哪知玉娘面色半点波动也无,只平常人的收拾起东西来,将李妈妈才刚撞开的椅子复归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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