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团开花
她说自己不能依赖成习惯,就算顾致远现在对她好,可以后的日子终归还是要自己过,总不能真赖着顾致远一辈子吧。
顾致远脱口而出,就是赖着他一辈子又如何,他又不是养不起。
许宁言却笑着说,将来等顾致远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真的结婚了,她跟顾致远现在这假夫妻的关系,就应该避嫌才是。
不然岂不是给顾致远未来的妻子添堵吗?
顾致远当时听了这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就冷峻了下来,再也没有提过。
此刻,他看着手里整理出来的票据和钱,无端的有些烦躁。
最终还是将这些钱和票又塞了回去,气闷地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子呆。
听着外头许宁言的动静,应该是去做饭了,这才匆匆出来,给许宁言打下手。
因着明日要走的缘故,许宁言索性就多干烙了一些饼,又交代顾致远,今天收回来的新麦子,等闲了就拿到大队部隔壁的磨坊去,全部磨成面。
他们分得自留地还没收拾出来,之前倒是在房子后头点了几颗南瓜和几颗黄瓜。
如今已经牵藤拉蔓,结出了嫩嫩的南瓜和黄瓜。
若是不想跟大队里的人打交道,这后头的南瓜和黄瓜也尽够他吃了。
又让好好照顾狗腿子,还让顾致远自己也多注意身体,家里的吃食都放在哪里,一一指给了顾致远看。
顾致远一贯是话不多的,也不喜欢聒噪的人,若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嫌弃啰嗦了。
可看着许宁言那担心自己会饿死的模样,微微翘着唇,都答应了。
正说着话,大队长和支书分完了粮食,又嘀咕了半天,才上门来。
这态度比前两日就好了很多,开口就是说这两天让许宁言受委屈了,然后就是哭诉团结大队的不容易之类的话,总之就是卖惨。
这边大队长和支书在卖惨。
许家。
许珍珠正在房里发脾气呢,桌上的书,装着野花的罐头瓶之类的,全部都被扫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她正趴在床上哭呢。
外头苗翠花拍着大腿地骂人,骂县里领导不开眼,骂大队长和支书墙头草,更多的是骂许四丫不是个好东西,专门膈应人。
骂一会子,又进去哄许珍珠。
许珍珠只觉得今天丢脸死了,本来大家都在恭维巴结她,她心里暗自得意,许四丫就算抢走了一个机会,可只要陆凯在她这边,工作,金钱,还有地位那都是唾手可得。
上辈子是大家都依附四丫生存,个个都捧着她,她在许家说一不二,没人敢忤逆。
可这辈子,这许家就是她许珍珠说了算。
人人都得看她的脸色,讨好她,她高兴了就从手指头缝里撒落一点给许家人,也就够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了。
尤其听说许珍珠的工作黄了,看许四丫还一副傲气的模样,她心里就堵得慌。
暗示加故意要多拿细粮走,激得两个侄媳妇跳出来威胁大队长和支书,要给许四丫和她男人安排最重的活。
她就不信了,天天干最重的活,又没了工作,这许四丫还能傲气几天?
没想到许四丫到了这个地步,居然骨头还那么硬,还不服输?
接下来,公社的何秘书的到来,更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团结大队这些人不知道那个采购员的好处,可她知道啊。
有了采购员这个名头,以后这团结大队这些眼皮子浅的人,哪里还会巴结她,估计都只会去捧许四丫的臭脚。
不说团结大队,就是公社那边,只怕也会偏着许四丫那个贱人!
可恶!为什么每次许四丫这个贱人都坏自己的好事!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以后这许四丫起来了,她岂不是就要被踩下去了?
不行!绝对不行!
许珍珠咬着被角,恶狠狠的想着。
许家人一个个都低着头,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谁都没想到,他们才风光了没两天,居然又被许四丫给压下去了。
这四丫头,就是跟他们许家犯冲啊!
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满屋子一时就只听到苗翠花的叫骂声和许珍珠的呜咽声……
好一会子,赵桂兰才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咱们以后,是不是也要对四丫客气点?四丫那四丫头我可看出乎来了,她记仇的很!以后会不会给咱们穿小鞋?”
一句话,全家都沉默了。
许金来瞪了一眼赵桂兰,真是没一点眼色,这个时候问这个,这不是找死吗?
果不其然,苗翠花无处发泄的怒火,全冲着赵桂兰去了:“好哇,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看着四丫那个死丫头风光了,就想凑上去了?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第80章 凑不齐一个好用的脑子
“亏得我的珍珠,有什么好处还惦记着你们这些做哥哥嫂子的,结果这一点小事就看出来了,你们这些人都是白眼狼啊!不说替珍珠拿个主意,出口气,反而惦记着巴结那小贱人去了!”
“老头子啊,你怎么去的那么早啊!丢下我们娘俩受这样的气啊——”
苗翠花悲从心中来,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去世了的老许头来。
许金来两兄弟和其他人一拥而上,又是哄又是劝,又是做小伏低的,总算是将苗翠花给劝得不哭骂了。
对于如何给许珍珠出主意,让她出口气,全家十几口人,愣是凑不齐一个好用的脑子,自然是想不出来。
还是许珍珠哭累了,一咬牙,翻身而起:“妈,我明天也要去县里。”
苗翠花一叠声地答应:“珍珠哇,你想去就去,去散散心,找找陆凯那孩子,看他家有没有法子,给你也换个好单位!也到县百货大楼去上班!陆凯的爸不是副厂长吗?不是说权利很大吗?这点小事应该能办好吧?”
“怎么说这也事关他家的面子好吧?一个副厂长的未来儿媳妇安排的工作还不如一个有黑五类对象的乡下丫头,说出去也丢人不是?”
这话说到了许珍珠的心坎上。
她也觉得,许宁言不过是拾金不昧,一点小事,就能混个县里的工作。
陆凯他爸还是县机械厂的副厂长,不是说平日里,就是县长见了他爸也客客气气的吗?
就给她安排个公社的售货员工作,这说出去也丢他们陆家的人不是?
再说了陆凯那么喜欢她,一门心思就要娶她,她只要在陆凯面前哭几声,想来陆凯也是愿意的。
这么一想,一抹眼泪,露出了坚定之色来。
苗翠花见许珍珠似乎是想开了,心里松了一口气:“钱够用不?不够妈给你!”
说着就要掏钱。
一旁的许家人看得羡慕不已,还不敢作声。
毕竟他们也知道,如今家里可就指望着许珍珠呢。
这一夜,整个团结大队好些人都没睡好。
许宁言却睡得十分香甜。
生物钟让她天还没亮就习惯性地醒了。
外面顾致远已经烧好了洗脸水,又灌满了一军用水壶的温热茶水放在一旁晾着。
许宁言本打算做早饭,被顾致远拦住了:“咱们今天去公社国营饭店吃早饭,不用做了!”
许宁言一听,也挺馋国营饭店的大肉包子,从善如流的同意了。
等许宁言洗漱完,拎着包袱出来,顾致远接了过来,一起出来,锁上了院子门。
狗腿子早就在院子外等候着,见两人出来,摇摆着尾巴低低地呜咽了几声。
许宁言又叮嘱狗腿子:“我去县城几天,你可要好好看家!别让人欺负了顾大哥!”
狗腿子汪汪地叫了两声,似乎是答应了。
顾致远含笑在一旁看许宁言跟狗腿子说完话,才带着她走另外一条小路,绕过了大队,直接就上了大队外面的大路。
天色泛白,山上,路边树林里,升腾起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早上的山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凉,不过走了一段路后,浑身就热了起来。
许宁言走出大队上了大路后,才发现狗腿子一直跟着,好说歹说,狗腿子才转回去了。
两人脚程不慢,走在路上,也遇上了附近大队赶早去公社的人。
虽然看着有些面熟,却叫不出名字。
大家也都没说话,只埋头赶路。
到了公社,太阳才冒出一个头来,温度就升高了不少。
两人直奔了国营饭店,外面的牌子上写着早上供应:肉丝青菜面,包子,馒头,稀饭,油条,豆浆,还有本地特有的一种牛舌饼和炕粑粑。
牛舌饼状似牛舌,也是油炸后,裹上一层白白的糖粉,又甜又香,在后世是碳水糖油炸弹,可在这个年代,那可是极为金贵的紧俏货。
就是国营饭店做这个的时候也少。
炕粑粑是一种面食,面发好后,切成剂子,然后压成圆饼状,贴入烧热的铁锅中,然后盖上锅盖,撤去灶火,借着热锅的余温,将面饼烤熟。
这炕出来的面饼,宣软蓬松,面香扑鼻,趁热吃最好。
若是冷了,面饼外皮就干枯冷硬,里面的馕却还是柔软的。
当作干粮吃十分的抗饿,若是有空,在火上烤一烤,味道更佳。
许宁言和顾致远一人叫了一碗面,一人又加了两个包子,两个牛舌饼,吃得满嘴流油。
最后许宁言甘拜下风,她一碗面,一个包子,一个牛舌饼已经饱了,剩下的顾致远全包圆了。
在许宁言的建议下,顾致远又一气买了十来个炕粑粑,忙起来的时候,冲一杯糖水,吃上一两个,也就饱了,不耽误事。
出了国营饭店,顾致远就带着人往客运站走。
到了客运站,等了一会,人家才开门上班。
也有其他人一起等车的,嘀咕了两句,这没手表就是麻烦,都不知道准确时间,生怕误了车,早早就来客运站等着,却来得太早,又不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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