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肉锅
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脸上长着疙疙瘩瘩的疮,看着就恶心。
陈珠不愿意嫁,这次她比以往的反抗都坚决,嫁给这样一个人,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王盼儿也不想让女儿嫁,这倒是跟慈母心没有?多大关?系,纯粹是她不想跟癞子脸当丈母。
可这次拍板的人,不是王盼儿,而是陈珠的爹。
陈珠爹在外面耍牌,越打?越大,这几年靠着女儿寄回来的钱还算过的滋润。但?是自?从陈珠回来,他的手气就越来越差。
不等?陈珠再次出门打?工,他欠下的钱就已?经是陈珠打?工一年都挣不回来的了。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指望女儿能源源不断给他钱了,而是立时就要把?女儿嫁出去。
谁家?给的钱多,陈珠就给谁家?。
反正他还有?两个女儿,陈珠嫁了,还有?那两个出去打?工,一样过。
任凭陈珠怎么哭怎么求,陈珠爹都要让她嫁。
最后看陈珠实在不愿意,就把?陈珠给关?在家?里,收了人家?的钱,打?算就是绑也要给女儿绑去。
胡燕说起这件事?还是十分同情:“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陈珠还是跑了,她这一跑,她下面俩妹妹一看情况不好,也偷摸跑了。现?在她妈到处找闺女,她爹的牌场账还不上,被人砍了四根手指头。”
“你?要是看见她了就跟我说,我劝劝她,可千万别回去,也别让她家?里人知道她在哪儿。”
胡燕:“她爹现?在外头还欠着债呢,她妈现?在又是挨打?又是干活……”
王盼儿靠着大女儿,早就过惯了懒散的日子,现?在又要回到那种赤贫的情况里,每天都要疯掉。
陈珠爹现?在也不抖了,在村里到哪儿都是夹着尾巴。
胡燕:“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哪怕是放在农村,陈珠爹妈这样的人都是少见的。
这都什么年月了,还这样对待闺女,旁人谁不说这两口子不是东西。
现?在落到这样一个局面,实在是活该。
可村里也有?另外一种声音,说的是陈家?这三个丫头跑的,跟元家?的简直一模一样。
“都是元棠带的头啊。”
不是她先闹了一出大的,村里谁家?姑娘能想到这样?
要是元棠最后没个好结果就算了,关?键是元棠最后不仅考上了大学,还拿了县状元,风风光光的打?了她爹妈的脸,然后一点光都没让家?里人沾到,就这样跑出去了。
可以说自?从元家?跑了三个,陈家?跑了三个之后,村里现?在都不敢对女儿多克扣,生怕闺女也跑。
现?在人人都往外跑着打?工,哪个村没有?几个出去了之后就杳无音讯的?跑出去时间久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真?要是姑娘出去了再不回来,这不是白?养了?
元棠倒是没想到自?己走后,小?河村还有?这样的事?。
胡燕摆摆手不以为意:“好坏都是别人说的,咱们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说来也是奇怪,在元棠遇到一次陈珠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内,她和胡燕都没有?见过陈珠。
一直到年底,胡燕才在公司楼下看到了摆摊卖玩具的陈珠。
第129章
“陈珠!”
胡燕喊了一嗓子, 陈珠抖抖索索的抬头。
胡燕跟陈珠打了个照面,先是一惊,陈珠现在明明也才二十出头, 样子却活像是个中年?妇女。
她瘦弱的身板上裹着一个破棉袄, 鞋面也是灰突突的, 前面开了口子,露出里面的袜子。
“陈珠……”
话没?说完, 陈珠就飞快的背过身。
“你认错了!”
胡燕当然知道自?己没?认错, 她也弄不明白陈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明明都从家里出来了, 她一个人挣钱一个人花, 怎么就能落魄成这样呢?
胡燕上?前去抓着她的手,陈珠手上?全是冻的疙瘩, 冰凉的手像是捂不热。
“……难得遇见,正好我?去吃饭, 咱们一块吧。”
胡燕强忍着问她的冲动, 热情道:“元棠也在这里,咱们一块吃。”
陈珠想走却挣不开手, 胡燕不由分说把她带到麻辣烫的店里,把人按在座位上?,直接给元棠打电话让她下来。
可等到她一回身, 陈珠人已经不见了。
邹母拦了一下没?拦住:“她跑太快了,你刚过?去打电话,她就跑了!”
胡燕皱起眉头, 元棠下来发现人不在, 听到胡燕说陈珠的情况不是很好。
“她……”
胡燕:“小棠, 我?想着咱们是不是找找她?”
再怎么说也是同?乡,她没?见到还算了, 见到了不管,心里总是不忍。
元棠:“那就找找吧,我?让人问问。”
很快,她们就问到了陈珠住的地方。
只是这个地方出乎人的意料。
元棠和胡燕找到了一家诊所。
诊所在一处老旧的民房里,附近是破破烂烂的村路。两人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陈珠为?什么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你问清楚她是往这边来了?就住这里?”
元棠走过?泥泞的道路,一脚深一脚浅:“就是这里。”
两人走进这家诊所,在诊所旁边的输液床上?见到了陈珠。
陈珠坐在地上?睡着了,手还握着一个人的手。
胡燕看了一眼就认出床上?的人。
“陈枸。”
陈珠醒了,看到元棠和胡燕站在面前,她下意识就要躲,可就算是躲,又能躲哪儿?去。
她又不肯放开妹妹的手,于是就坐在那里。
哭了。
任凭什么上?辈子这辈子的恩怨,元棠此刻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拉了一把陈珠,把人扶到椅子上?:“她怎么了?”
陈枸的样子很不好,睡在床上?只有小小的一团。
没?有寒暄,也没?有交谈。苦难在眼泪面前只是注脚,可注脚却足以见到生活残酷的一边。
陈珠勉强维持着声音:“病了。”
陈珠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哭。
她从家里逃出来那天,是陈枸给她放出来的。那一天她被锁在家里,听着外面她爹跟人点头哈腰,说自?己两天后就嫁出去,但就是癞子家心眼多,不敢把彩礼提前给,非要结婚那天给。
“只要我?大闺女一嫁,立马就有钱!”
陈珠知道自?己的人生完了。
她隔着窗户向?她妈哀求,下了无数个保证,就说自?己愿意出门打工,什么都愿意做,就是别?让她嫁过?去。
她会给家里挣钱的,到时候还是会让家里人过?好日子。
可是现在如果把她嫁给那样一个人,她的一生就都完了。
陈珠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王盼儿?身上?,好话说了一箩筐,但是王盼儿?就是一句话。
“听你爸。”
王盼儿?一脸愚蠢的盲从:“孩儿?啊,你爸跟我?说了,那家人虽然是个瘸腿的,但是你想啊,他是矮你一头的。你进了门就是个当家的,他敢对你说个不字?你只要嫁过?去,赶紧的生个娃。只要生了男娃,往后你就是他老祖宗。”
“你爸说了,那家人别?看着长得癞,其实人家家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做的是收废品,这玩意儿?可挣钱了。你现在觉得我?们不好,等你过?上?好日子,那你就得谢谢我?跟你爸了。”
王盼儿?也不知道是真信了男人的话,还是为?了骗自?己,反正她越说越觉得有理。
“孩儿?你之前虽然说是不跟人家过?了,但这终究说出去不好听的,咱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这一家人。你嫁过?去了一定?要多想想你弟弟……”
弟弟,弟弟,陈珠终于忍不住了。
“妈!我?都这样了!你还说弟弟干什么!”
陈珠第?一次无比深刻的感受到绝望。
偏偏王盼儿?眉毛一竖,挥手就要打她。
“贱东西,我?说你弟弟怎么了?要是没?你弟弟,你现在别?说是这家了,你是谁家都别?想说了!”
“真是的,不知道好赖。”
这样磨了一天,陈珠最后彻底绝望。
她想,如果真的要嫁,她还不如死了。
喝点农药,往井里一跳,好过?叫家里人这样卖了。
半夜里,门却突然一响,陈枸偷偷开了门。
“姐,你赶紧走!”
陈枸开了门,陈珠眼泪掉的厉害。
她出去之后就拉着妹妹:“一块走吧。”
她走了,家里找不到人填亏空,回头还不是要让陈枸顶上?。
陈枸:“姐你先走,我?过?两天和陈洋一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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