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王爷后 第49章

作者:笕素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他对长子,忌惮多过疼爱,如?今燕王伤了腿,他心底虽松了口气,但深深的担忧也?逐渐滋生。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北境战事依靠燕王指挥,燕王用兵如?神?,在北境百姓心中无?异于战神?转世,忽兰王族也?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如?今,局势却大为不同。

  隆昌帝看着简朴的燕王府,开始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庶长子。

  长子几乎对一切事情都不关心,也?没有?欲望,赏赐的府邸这么多年依旧是原样。

  帝王之道上,从不怕身怀贪欲之人,最可?怕的,是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的人。

  萧北冥,就属此例。

  一直等到章皇后出?来,隆昌帝才渐渐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后。

  皇后与?后宫那些嫔妃都不同,他们年少夫妻,一起走到今日,从情分上来说,早已超过了夫妻之情。

  当初皇后设计张氏爬上他的龙榻,他不是不生气,不是不愤怒,可?后来,他渐渐能够理解她。

  那时他登基日久,却迟迟没有?子嗣,根基不稳,她这个?皇后首当其冲,承担了巨大的压力?。

  朝堂,民间,后宫其余嫔妃给她的压力?,远远超过了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围,所以她才会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

  他原谅了她。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庶长子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隆昌皇帝看着皇后的脸,道:“此次军需案就到此为止,朕不会再追查。但皇后,有?些事情,该适可?而止。”

  章皇后怔然楞在原地,她面上不显,心底却泛起惊涛骇浪。

  圣上也?许什么都知?道,只是未曾发作。

  隆昌帝叹了口气,“你若是仍不放心,便挑个?人守在他身边吧。这月底宫中的春宴,你既替捷儿相看,不如?两桩事一起办了。”

  章皇后垂首,忙低声?应下。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邬喜来看着那些人参鹿茸的赏赐,只觉得刺眼,他让骆宝一并收下去?,问道:“奴才给殿下烧了热水,殿下擦洗后早些休息。”

  萧北冥没有?说话?。

  他几乎是有?些厌恶地看着自己那双腿,翻涌的情绪令他的心绪罕见地焦躁。

  她见了自己的未婚夫婿,或许相谈甚欢,或许……

  或许她再也?不会想起自己了。

  他凝视着放在小几上的那袋,伸手将纸袋撕开,想要尝尝梅子,最终却停住了。

  他的指尖颤了颤,终究没舍得拆那袋梅子。

  他叫邬喜来拿了墨案与?纸笔,狼毫浓墨之下,一个?女子的身影很快跃然纸上,她言笑晏晏,神?色那样温柔,眼尾一颗淡淡的泪痣,更添姝色。

  *

  长信侯府前厅宾客已经尽数离席,薛珩为了招待谢清则,便吩咐后厨上一桌新菜,取了陈年的女儿红。

  谢清则于饮酒上并不在行,两杯下肚,便觉得轻飘飘如?在云端,但他向来克制守礼,因此也?并未出?洋相。

  “我看珩弟这些日子休养的不错,气色也?好了许多。听仁和堂的大夫说,你换了药方,我回来时看过那方子,却是精妙。”

  薛珩道:“那是阿姐替我寻来的方子,这些年,她为我操心太多了。”

  谢清则微微一笑,“血亲之间,理当如?此。”

  话?方到此处,门口芰荷便通报,说是三姑娘来了。

  谢清则几乎在那一瞬间便站起身来,他怔愣地看着门口那些女子,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薛珩福至心灵,知?道阿姐和谢家有?婚约,况且阿姐许久没见谢兄,如?今在前厅,内外皆有?仆役,相见也?并非私下。

  他道了声?失陪,便将此处留给两人。

  宜锦见了谢清则,公子人如?玉,莫若眼前人,她按照礼节行了个?平辈礼,道:“兄长回京,一路上可?还顺利?”

  谢清则听见她的称呼,饮了酒有?些绯红的面庞淡去?了几分颜色,他默然道:“知?知?,你从前不这样叫我的。”

  宜锦愣了一瞬,旋即笑道:“兄长,我和阿珩都大了,总不能还同从前一样唤你清则哥哥。”

  谢清则却紧接着反问道:“有?何不可??”

  他眼底有?几分醉意,趁着这醉意,他道:“知?知?,你还记得那药方,也?必然记得过往的种种。我这一次拼了命地从北境赶回来,就是想再争取一次。”

  “上一次,是我回来晚了。这一次,若你愿意,我明日便请母亲为我们操办婚事,你也?知?道,宫中要为靖王选妃了……”

  宜锦神?思一震,忽然间,一切都变得明了。

  为何谢清则会提前回京,也?都有?了答案。

  那药方,是七年之后他才制出?的,如?今他却识得。

  宜锦嗓音有?些涩然,低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谢清则默了默,“你走之后不久,我上山采药,不慎跌落深渊,醒来后便回到了昌平四十二年。”

  宜锦陷入沉默,她白?嫩的脸蛋上,一双杏眼光泽浅淡,话?到了嘴边,她终究还是道:“兄长,倘若我没有?重?来这一遭,或许会很高兴嫁你为妇,谢家清流,老夫人往日亦对我照顾良多,可?是兄长……”

  谢清则听到这里,便道:“别说了。”

  他垂下眼睛,面如?冠玉的男子神?色暗淡,“我明白?你的心意了。知?知?,不要那么残忍。”

  至少不要让他亲耳听到。

  她喜欢燕王殿下,那是他上一辈子就知?道的事情。

  他以为上天怜见,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可?原来,到底是他痴心妄想。

  他的酒意去?了一半,问道:“宫中即将替靖王选妃,你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上一世,宜锦便是因为那桩选妃宴,被柳氏与?薛振源算计,以妾室的身份入了靖王府。

  宜锦微微颔首,冷静道:“这一次,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谢清则见她神?态坚定,既为她开心,却又止不住地酸涩。

  她从来愿意为了燕王殿下而勇敢坚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燕京,若有?什么能帮你,我也?算不枉走此一遭。”

  *

  黄昏时分,陆府灯火通明,自宅门起红绸满挂,喜乐喧嚣。

  陆家在京并无?多少亲眷,但宗族之中凡是能到场的今日都来捧场,众人聚在门口攀谈说笑,等着瞧新娘子下轿。

  迎亲的队伍远远出?现在街角,便有?几位宗亲的夫人对陆夫人笑道:“梓行可?算是成了婚,姐姐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陆夫人着深绿大袖衫,妆容齐全,雍容端庄,坐在中堂,听着几位妯娌的话?,也?勉强高兴了几分。

  虽然她对薛氏女不甚满意,但梓行成婚这件事,于她而言却是算得上喜事。

  正堂外,新娘子由全福人领着跨过马鞍,孩童们在一旁看热闹,你推我挤,都想瞧瞧扇子底下的新娘子是不是漂亮姐姐。

  薛宜兰手中执扇,却格外紧张,她紧紧跟着全福人的脚步,生怕出?了差错惹人笑话?。

  陆寒宵看着神?情自若,但越接近正堂,他也?紧张起来。

  在旁人眼中,新娘身姿娇俏,如?兰似桂,新郎身如?青松,面若冠玉,站在一处,格外地登对。

  喜乐未停,人声?鼎沸中,薛宜兰与?陆寒宵拜了堂。

  礼毕后,陆寒宵则被宗亲里的公子哥们拽去?前厅饮酒闲谈,平日里陆寒宵端正严肃,从不与?这些平辈玩耍,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众人自然要多灌几杯酒。

  宜兰则由清霜和喜娘搀扶着入了洞房。

  她端正坐在喜床上,清霜取走了她手中的绣扇,低声?道:“姑娘饿不饿?我去?后厨取些吃食来。”

  宜兰点了点头,她松了松有?些酸痛的肩膀,打量着新房的布置。

  四周贴了囍字,一对儿红烛在台上缓缓燃烧着。隔着黄檀木绣竹柏的屏风,内室设了一张案几,案几之后是两排书架,显然主人是个?爱书的人。

  房内的布置,与?陆寒宵这个?人一样,简朴舒朗,无?浮华之气。

  过了一会儿,清霜从后厨回来,取了两碟子糕点,一碗清汤面。

  宜兰用了两块儿糕点,见清霜神?色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清霜咕哝道:“方才我去?后厨取膳食,姑娘你没听见那群人嘴有?多坏,她们说……”

  宜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皱了眉头,“说了什么?”

  “她们说,姑娘水性?杨花,是瞧不起江家是商贾,才转而嫁给他们家公子的。”

  宜兰听了这话?,却没有?丝毫不高兴,她放下帕子,握住清霜的手:“在侯府,我房里的女使,单单只带了你一个?过来,你可?知?道为什么?”

  “正是因为你心性?直率,万事过心却又不世俗。虽然私下里你同我说了这话?,但我知?道,在外人面前,你没有?露出?一分差错。”

  “咱们万事过心,却不往心里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随其他人怎么想,怎么做,都和咱们无?关。”

  清霜眼睛酸了酸,低声?道:“奴婢只是怕,怕姑爷将来轻贱您。”

  宜兰却将心放得很宽,“我只将他当做夫君,尽我本分。他若听了这些话?轻贱我,我也?无?可?奈何,但心里却不会难受。本就不是因为情意结为连理,何苦要为难他人,为难自己。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纸休书。”

  陆寒宵饮了不少酒,小厮扶着他到新房门口,他挥手叫人下去?,却不想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方才在喜宴上的喜悦此刻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所说的话?,没有?一样不是事实。可?如?此直白?地落在他耳畔,竟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就在方才的中堂中,夫妻对拜时,他还存了幻想,或许宜兰待他,也?不是毫无?感情,或许他们日后,能同旁的夫妻一样,温茶淡饭,一日三餐,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可?新婚夜还没过,眼前这个?女子,却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她不仅对他毫无?情意,还随时做好了抽身而出?的打算。

  高傲如?陆寒宵,此刻站在新房门前,夜风吹醒了三分酒意,他转身回了书房。

第48章 退婚

  夜色渐深, 清平伯府荣禧堂内,程玉春老夫人戴着西洋眼镜,正对着灯火研读药方。

  她的陪嫁赵嬷嬷守在一旁, 心疼道:“老夫人,灯火伤眼,明日再瞧吧。”

  程老夫人笑了笑,缓缓将西洋镜摘下来, “前些日子薛家大姑娘出嫁,嘉言急匆匆从北境赶回来, 恐怕是听说了薛珩那孩子病情加重了。我想着再配一副方子,慢慢给薛珩调理。”

  赵嬷嬷给程老夫人捏着肩膀解乏,笑道:“老夫人就是太操心了些。公子这趟回来,瞧着倒像是急着与薛家的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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