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王爷后 第75章

作者:笕素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马车晃晃悠悠转过御街,到了燕王府门?前,宜锦下了马车,宜兰瞧她的样子?,依旧有些不放心,便同陆寒宵商量:“夫君,知知瞧着模样不大好,我今夜便陪着她……”

  陆寒宵还未点头,宜锦却先开了口,“阿姐不必为我忧心。如今王府之中少不得有眼线,咱们都要小心些。左右不过是等他回来,多久我都等得。”

  宜兰只好作?罢,又嘱咐了几句,才上了马车。

  宜锦见了芰荷宋骁,便将宫里留人的事情告诉了二?人,宋骁到底沉稳些,分析利弊,安抚人心,做完这些又去与段桢等人商议。

  内室只剩下宜锦一个人时,灯火在夏风的吹拂下摇曳起来,她望着庭外那颤颤的瓜藤,忽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许久,她才唤道:“芰荷,沐浴。”

  沐浴完,她换上寝衣,睡在宽敞的罗汉床上,思绪仍旧有些过度清明。

  到了后半夜,她终于眯了一会儿,但怎么都不算安稳,断断续续的梦境里,她一会儿看见北境漫天的黄沙卷起丝丝带着血腥味的气流,萧阿鲲踏着黄沙路,提着那颗人头,颤巍巍走到她身边;一会儿又梦见自己死后成?了游魂,看着他年纪轻轻便早逝……

  过于真?实的悲切让她抽泣起来,蒙在锦被之中便会寻得一丝安稳,但因为空气的不流通,她开始呼吸不畅,犹如濒死之人。

  有人轻轻翻窗进?来,掀了锦被,她才如缺氧的鱼儿入了水,急促地呼吸起来,梦境的破碎却令她更加害怕,她迷迷糊糊地抓住来人的手?,似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啜泣道:“萧阿鲲,别走。”

  萧北冥见到她闪烁的泪眼,抚了抚她的泪痕,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沉默着替她擦去眼泪,低沉的声线与夜色融为一体,“好,我不走。”

  宜锦愣了愣,渐渐从梦魇中醒过来,她抱了抱他,又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才敢确定这是真?的。

  她明明酝酿了很多想?问的话,但这一刻,却只是一声不吭,紧紧地抱住了他。

  带着更深冷意的唇自她耳边划过,落入精致的锁骨,很快便染上了滚烫的热意,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手?勾住他的脖颈,像是一叶小舟失了依托,只能任凭他搓圆捏扁,等衣衫半退之时,她却忽然想?起什么,拦住他作?乱的手?,咬唇道:“你?……行吗?兄长说……”

  下一句话消散在他有些蛮横的唇畔。

第70章 风雨

  “不行”两个字似是触碰了他的逆鳞, 接着便是狂风骤雨般的?冲击,衣衫凌乱散布室内,但宜锦却没有精力再去管。

  她纤纤素手攀着他麦色的肩膀, 似是迷失在海上的?一叶扁舟,一会儿被风浪压着往下,一会儿又被浪花卷起抛入深空,破碎的?吟呻堵在喉间, 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从床榻到桌案,他似乎毫无禁忌, 也不知疲倦,每当她心生退意,他总能及时洞察,两只?臂膊托住她娇小的?身体,由浅变重,似是被海浪拍打到岸上的鱼儿, 只?剩不挣扎的?震颤。

  宜锦先受不住了, 她额前的发丝早已濡湿, 忍不住闭上眼睛。

  萧北冥下颚的?汗水划过古铜色的?胸膛, 随着动作坠入她雪白的?脖颈,空出一只?手来抚了抚她发红的?眼尾,嗓音比平日沙哑,“看来要?补身子的?是知知才对。”

  他说这话,定然是记住了她白日说的?话, 宜锦能屈能伸, 立刻服软, “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不说那样的?话了。”

  萧北冥抿了抿唇, 反而?入得更重更深了些,吓得宜锦捂住了嘴巴,将叫声堵了回?去,生怕在外守夜的?芰荷听到些什么。

  宜锦:……QAQ

  既然拦不住也劝不听,她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摆成各种奇怪的?姿势,随意研磨,只?是闭着眼睛不肯说话。

  天将明?时,这人总算消停了,萧北冥替她简单清理了一番,又换人上了热水,宜锦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全城任由这人摆弄。

  等重新?回?了床榻,她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只?剩下了疲惫,梦里?那处仍有火辣辣的?感觉。

  萧北冥知道自己要?她要?得有些狠了,虽然方才上了药,但仍有些红肿,他将人揽入怀中,见她终于睡得安稳,渐渐也闭上了眼。

  皇极殿中那场问讯,也自然被他略过。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宜锦用手挡住刺眼的?日光,她起了身,旁边的?位置早就没了男人的?身影。

  芰荷忙道:“姑娘,殿下与段桢先生在书房议事?,一早便出了门。”

  宜锦浑身酸痛,起来更衣时差点站不住,又怕被芰荷看出什么不妥,只?好红着脸说无碍。

  芰荷见状,忙从旁边的?斗柜中取出一瓶膏药,说道:“早上殿下出门,特意嘱咐奴婢给姑娘上药,姑娘哪里?受伤了?”

  宜锦假装镇定地接过药,回?道:“不过是昨日上马车撞到了腿,不碍事?,是他小题大做了。”

  芰荷信以为真,便没有再追问,宜锦终于松了口气,但想到始作俑者?,忍不住捏了捏手中凉冰冰的?瓶子。

  凭什么都是人,一夜过去她累得要?死要?活,他却仍旧生龙活虎?

  难不成真的?是她太虚了要?补补?

  她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梳妆更衣后,她才琢磨出哪里?不对劲,昨夜她本想询问萧阿鲲被召见之事?,却被男人拐到了床榻上,最终什么也没问出来。

  她理了理衣衫,道:“几位先生早起议事?,恐怕还未用早膳,咱们送些过去。”

  芰荷自然应下。

  王府书房内,段桢等人正襟危坐,昨夜殿下被圣上召见之事?他们都有耳闻,忧心忡忡,后半夜从宋骁那得知殿下回?府,他们才稍稍心安。

  “今晨几个小国使节均请奏归国,唯独忽兰没有动静,魏燎来信,忽兰派小队骑兵骚扰边境,不成气候却实?在恼人。无圣令也不得反攻,着实?窝火。”

  萧北冥看着舆图上的?标记,指关节敲了敲矩州城的?位置,“此次忽兰王未亲自来祝寿,只?有两种可能:一,魏燎的?推测为真,忽兰王病重;二,忽兰王偏疼长子,派不受宠的?次子前来,也是防备一旦两国开战成为人质。无论如何,魏燎镇守的?矩州城都是重中之重。不可掉以轻心。”

  “眼下圣上不会轻易下令反击忽兰,忽兰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正是兵强马壮之际,即便开战,也是苦战,乃是下策。”

  萧北冥看了眼窗外被云遮住的?日头,垂眸道:“乌云蔽日,总有人会等不住。”

  段桢摇了摇羽扇,“皇后与靖王确实?是等不得了,原本靖王与章家嫡女的?联姻定在明?年开春,但章琦心急,也怕宫里?那位……,遂已?将婚期提至下个月。”

  蒲志林大掌抚了抚密集的?胡茬,分析道:“倒也不是坏事?,靖王成婚,京中的?胭脂水粉铺子也能赚一大笔银子。”

  段桢瞥了他一眼,这家伙,一说到钱就两眼放光。

  萧北冥将手中的?文书递给蒲志林,说道:“这个月你?随船队去一趟兖州,替我送封书信给兖州知州陈谅。”

  若经?水路,兖州到燕京也不过两日来回?的?脚程,蒲志林没有问原因?,痛快应下。

  “至于段先生,之前魏燎交给我的?锻造图,还需要?找个靠谱的?铁匠,月末之前,若能将那兵器打出来最好。”

  段桢眼睛一亮,“殿下说的?可是那神臂弓?”

  萧北冥颔首,眼眸中尽是势在必得,“忽兰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强,龙骁军上一次战败,虽有后方军需供给不及时之故,但也有方阵变换困难,缺乏远程攻击武器之故,若是神臂弓能造成,一次发十弓,射程有三百步,便可阻碍忽兰先锋骑兵的?步伐。”

  段桢微微一怔,自腿伤之后,这是殿下第一次主动提及龙骁军,没有再避讳,是个好兆头,“这件事?便交给属下去做。”

  他直觉殿下昨夜入宫不只?这些事?,但殿下既然不说,想是有自己的?道理。

  三人商议得差不多,骆宝便报王妃送了早膳来。

  蒲志林登时来了精神,王妃一来,他们便都有口福了,上次做的?桂花饼竟比矾楼卖的?还要?好吃,可惜就那一次,后来便是想吃也没机会了。

  段桢看出这人的?心思,羽扇摇了摇,嘴角有压不住的?笑?意。

  萧北冥见骆宝手里?的?食盒,却不见知知的?影子,便知道是她怕打扰,只?递了东西,人却在外候着,蹙了眉头道:“下次直接请王妃进来,不必通报。”

  这句话的?分量可想而?知,骆宝忙放下东西,出去迎王妃。

  宜锦进了屋,目光直直落在罪魁祸首身上,但男人假装低头饮茶,根本不敢看她,宜锦笑?了笑?,将食盒打开,贴心地给几位先生都上了茶点,“今秋的?桂花实?在不错,晒干了做的?糕饼入口即化,香气四溢,这些是最后一点,若想再吃,便只?有等明?年了。”

  段桢蒲志林一听,不再客气,瞬间就下了手。

  萧北冥咳了一声,两人收了手,但也只?剩最后一块,方要?去拿,却见宜锦笑?意盈盈地拦住,“殿下最近嗓子不好,还是不要?再吃甜食。”

  萧北冥默了默。

  段桢等人吃完糕点喝完茶,也不敢再留下看戏,便声称有事?告退。

  等乌泱泱一屋子人都去了,宜锦才抱手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昨夜父皇见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许再搪塞我。”

  萧北冥挑了挑眉,指了指最后一块糕点。

  宜锦拿他没办法,“吃完了再说。”

  萧北冥没有客气,但他自小吃东西就格外斯文,即便只?是一块糕点,也吃出了琼浆玉液的?感觉,等到喝完茶,他才道:“昨夜父皇召见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在皇极殿待了一晚。”

  萧北冥垂首,长睫投下一片阴影,神情?淡漠,“他不过是想试探我是否安分守己罢了。”

  宜锦心中一紧,不知怎得有丝酸涩,倘若没有经?历上辈子的?那些事?,恐怕她也会以为他丝毫不在乎这些,但其实?,萧阿鲲怎么会不在乎呢?

  就如前世?那文房四宝,他从来不用,却好好保存在书房之内。

  她走到他身侧,轻声道:“人脆弱之时,总会想有人陪伴身侧,天家也是如此。”

  萧北冥握住她纤长的?手指,紧紧扣住,狭长的?凤眸倒映出她的?身影,“那你?呢?会一直在我身侧吗?”

  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陪伴在他身侧吗?

  宜锦抚着他略微粗糙的?指腹,琥珀色的?眼眸盈满笑?意,“生死不能相隔。”

  哪怕上辈子成了一缕游魂,她也还是在他身侧。

  萧北冥借力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她,下颚抵住她带着残香的?发梢,微微移动,低声道:“知知,不许骗我。”

  有时他觉得她像是这二十余年来忽然从暗中泄出的?一缕天光,照在他身上那样温暖,以至于无法想象倘若有一日没了这光,该要?怎样活着。

  生在天家,亲缘情?浅,在遇见知知以前,他不知道府中有人等着,被人期待着,被人关心着是什么滋味。

  但如今,他渐渐明?了。

  宜锦被他紧紧抱着,发觉某人越来越不对劲,她如坐针毡,挣扎着站起来,像小兔警惕地看着大灰狼,贝齿轻咬红唇,“今晚你?睡书房。”

  萧北冥有些哭笑?不得,前些日子为了练习行走,他一直宿在书房,每每只?有等到后半夜她睡着了才敢透着窗户看她一眼,忍了太久,昨日便没了禁忌,倒是把人给吓着了。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沉声道:“好。”

  宜锦见他就这样答应,反而?有些不适应,她抓住他的?手,眼睛弯成月牙,“自己答应的?,可不能反悔。”

  萧北冥任由她握住他的?手,反而?摩挲了下她的?手掌,挑眉问道:“你?觉得我会反悔?”

  宜锦反应过来,品出他话中的?意思,脸颊有些发热,丢开他的?手,“才没有。不同你?说了,等会儿谢家兄长来替你?看诊,阿珩也跟着一起来了,好不容易见一次,我要?同他好好说说话。”

  萧北冥眸色微微一暗,听见兄长二字便莫名有些刺耳,知知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她去前厅。

  等人走远了,他才开口,“邬喜来,你?去前门守着,倘若遇见谢清则,引他入荣昆堂。”

  邬喜来心里?明?镜似的?,他忍住上扬的?嘴角,得令办差,等出了门,才露出笑?模样。

  骆宝见了,也笑?问:“师傅,有什么好事?,让徒弟也乐呵乐呵。”

  邬喜来点了点他的?脑袋,“有贵客要?来,你?去后门等着,倘若见了客,直接将人带去荣昆堂。”

  前后夹击,必定解殿下之忧。

  宜锦并不知晓这回?事?,只?命人在花厅备了茶果等客来,临近巳时,也只?见到了薛珩。

  薛珩比之前长高?了些,虽戴着文人的?方巾,但体格上却有了习武之人的?轮廓,见了阿姐,少年人虽极力想要?沉稳,却仍暴露出些许激动,眼睛亮晶晶的?。

  宜锦拉过他的?手,见他虎口略感粗糙,手腕上也有伤痕,有些心疼,“让你?练武只?是强身健体,你?还真以为是上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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