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前夫贵极人臣 第17章

作者:香筠扇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重生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小爷身强体壮,哪用得着喝这个?”章鸣珂想推辞。

  可他话音刚落,又想到自己到底淋了雨,万一染上风寒,同床共枕的,她身子又弱,若过了病气给她,反倒麻烦。

  他说不喝,梅泠香也不勉强,当即伸手端起瓷碗。

  她想着拿出去,交给松云,谁若需要便拿去喝了,别浪费。

  不料,碗底刚刚离开小几,她手腕便被章鸣珂捉住。

  泠香愣神的功夫,他已就着她的手,捏起鼻子,将姜汤饮尽。

  一张俊脸难受得有些扭曲,缓了缓,章鸣珂望着她,油嘴滑舌:“有香香喂我,这姜汤都变好喝了。”

  言毕,他笑着接过瓷碗,自顾自收拾去。

  泠香眸光微垂,落在被他握过的腕间。

  他仍是这般喜欢动手动脚,惹人着恼。

  可他看起来又不像会在外头养小的郎君,是她识人的眼光出了问题,还是她误会他了?

  夜里,章鸣珂难得规规矩矩,没闹人。

  梅泠香睡得好,醒来时,神清气爽,气色极佳,省却脂粉。

  只是,章鸣珂没在屋里。

  梳洗毕,准备传膳,仍未见着他人。

  想必见她不生气,便言而无信,出去找那帮狐朋狗友闲耍了。

  “传膳吧。”泠香吩咐松云。

  泠香心内暗叹,坐下来,静静想着找几本怎样的书,才能让他坐下来读一读,收收心。

  膳食尚未端上来,院中倒有脚步声传来。

  有些熟悉,还很急切。

  泠香坐着没动,果不其然,是章鸣珂回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身上没有酒气,手里提着一只小巧精致的乌漆描金食盒。

  “泠香,猜猜这里头是什么?”章鸣珂笑得唇红齿白,走到近前。

  说是叫她猜,实则没等她开口,他便迫不及待打开盒盖,取出两盘垫着油纸的点心,邀功似的道:“仙味斋的点心!这可是远近闻名的,小爷一大早亲自去排队,总算买着了今年头一炉玉兰花酥,尝尝看。”

  仙味斋的名号,梅泠香确实有所耳闻,听说祖上出过御厨,点心、蜜饯做的极好,都是代代传下来的手艺。

  只是,每日限量出售,价格也奇高,梅家是没有余钱买这些的。

  是以,梅泠香从未品尝过。

  她自认没有口腹之欲,粗细皆能入口,却仍忍不住被盘中点心吸引。

  玉兰花酥形似半开的玉兰花,娇美皎洁,栩栩如生。

  桃花晶糕则晶莹剔透,似水晶琥珀封存着一朵开到最盛的桃花。

  闻音县里,桃花未开,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观其色,闻其香,梅泠香便知,仙味斋名不虚传。

  早膳呈上来,与两份点心同放在膳桌上。

  章鸣珂挥挥手,示意丫鬟们退下,他抓起湿帕擦擦手,拈起一枚玉兰花酥,递至梅泠香唇瓣:“你明明喜欢,怎么就能忍住不吃的?这里又没外人,只你夫君我一个,来,小爷投桃报李,喂你吃。”

  他一手递上花酥,一手托在她颌骨下,伺候得极是殷勤。

  梅泠香抬眸望他,诧异又疑惑,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非不想看书,想讨好她,磨着她改变心意?

  泠香张开檀口,咬下一小口,酥脆香甜。

  待咽下,她拿丝帕拭了拭唇瓣,浅笑问:“少爷今日殷勤至此,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是有事相求?”

  闻言,章鸣珂笑意一滞,有种被人看穿的心虚。

  他竭力掩饰,顺势拖动锦凳,坐到泠香身侧,将泠香咬过一小口的花酥塞到口中,含混道:“你不是身子不适么,小爷是你的夫君,就想疼着你宠着你些,你怎的偏把人往坏处想,我是那种人么!”

  那块花酥,他吃得自然而然,丝毫不嫌弃她咬过的痕迹。

  泠香望着他薄唇上沾着的些许碎渣,不知怎的,唇瓣微微发麻。

  蓦地,她收回视线,抿抿唇,想起夜里同他说过的话。

  还说她把人往坏处想,他说她身子不适,他才待她好,他的这些好,不正是有所图谋么?

  敢情儿他外头的两位美人还未处理妥当,心里就惦记着她的身子了?

  泠香有些气恼,可待会儿要出门送高师兄,她不想这个时候问他外头的腌臜事。

  “我吃饱了,你自己用膳吧。”泠香说着,便站起身,回内室更衣去。

  “诶?怎的今日胃口又不好了?”章鸣珂摸不着头脑。

  用罢早膳,泠香拿起她昨日装裱好的画轴,放进金钿替她找的,大小正合适的锦盒,便和章鸣珂一起出门。

  坐上马车,章鸣珂望着对首频频朝外望的小妻子,心里五味杂陈。

  小妻子本就生得月貌花颜,今日发髻钗环别致,窄衫罗裙鲜妍,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默默端凝着,章鸣珂总觉得小妻子今日心情格外好,衬得气色也好,铅华弗御,顾盼生辉。

  她满心欢喜地,抱着锦盒,去送她敬重的师兄。

  梅泠香时不时朝外望望,留意着时辰,只怕晚了,赶不上见高师兄一面,根本没注意章鸣珂的异样。

第21章 吃醋

  城外五里亭,杨柳依依,烟帘翠幕。

  梅泠香见到高泩,把精心准备的画作送给他:“高师兄,祝你此去青云直上,步步高升。京城路途遥远,高师兄多保重。”

  她能来,还带着礼物来,于高泩而言,是意外之喜。

  高泩的父亲曾做过七品小官,被上峰构陷,含冤而死,他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大。

  母亲知他心事,谆谆教诲,犹在耳畔。

  “阿泩,娘知道你喜欢泠香,泠香是个好姑娘,娘也很喜欢她。可她要为父治病,你要为父伸冤,你给不了她要的,她也帮不了你分毫,你们注定是有缘无分。”

  “如今她已嫁人,你堂堂男儿,岂能耽于情爱,执迷不悟?”母亲长长一声叹息,令他心中发苦,“如今世道艰难,你若能在京城觅得一位贵女,仕途会顺遂许多。阿泩,忘了泠香吧。”

  望着眼前佳人,高泩有一瞬失神,他一贯自持,叫人难以察觉。

  不管内心何其动容,他面上仍是淡然无波,风仪清直,笑意温润:“多谢师妹,等我打听到能医治师父的神医,便给师妹来信。”

  梅泠香此番前来,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含笑施礼:“多谢高师兄,后会有期。”

  马车折返时,梅泠香想着之后的打算,默然不语。

  此情此景,落在章鸣珂眼中,只当她是舍不得高泩,正独立伤怀。

  他一个人高马大的俊俏郎君坐在她面前,她却熟视无睹,章鸣珂不喜欢这种忽视。

  “泠香,若我告诉你,小爷今日做过一件不太光彩的事,你能不能从轻发落,别生我气?”章鸣珂觉得,哪怕她生他气,也比无视他要好。

  他希望她的情绪,为他而波动。

  泠香从沉思中回神,愣愣抬眸,目露疑惑,他说的不光彩的事,应当是那两位美人吧。

  大少爷想今日处理她们?

  他叫她不要生气,该不会他想把人带回府中?

  “须得看少爷做的是怎样不光彩的事,若是令家门蒙羞的,恐怕不止我生气,还得禀告母亲去。”泠香语气淡淡,没应承他什么。

  虽没想好如何对待那两位美人,可泠香已想清楚,他若把人带回府中,她决计不会再让他进房门半步。

  “告诉母亲?不至于,不至于。”章鸣珂连连摆手,语气轻巧道,“小爷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只不过是看高泩那厮不顺眼,把你送他的画换了一幅罢了。”

  霎时,梅泠香心神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换成什么了?”梅泠香声线发紧追问。

  反正人都走远了,章鸣珂也不怕说出来,他眼眸晶亮,精神振奋道:“一个大猪头!小爷亲手画的,画得很不好,保证他不喜欢,哈哈哈!”

  他笑声爽朗,惊飞道旁树上的栖燕。

  扑棱棱的的振翅声,扰得泠香脑仁嗡嗡作响。

  这个混蛋,竟能做出如此幼稚的事!

  泠香实在恼他,气得不顾仪态,倾身捶了他一记,顺势捉裙起身:“停车,我要回五里亭!”

  难怪他今日一早便殷勤得过分,还说什么疼她宠她,原来是等着捉弄人!

  车帷被掀开,马车陡然停下,马儿被缰绳勒住,拉起一阵长长的嘶鸣。

  梅泠香准备吩咐车夫掉头回去,未及开口,便被章鸣珂拉住。

  “你要去追他?他早走远了,追不上的。”章鸣珂劝阻道。

  他也不想让泠香追到,一想到高泩到了歇脚的地方,打开画轴,看到一脸讽笑的大猪头,会是怎样错愕、受伤的神情,章鸣珂便暗自兴奋,有种终于在大才子面前扬眉吐气一回的畅快。

  “放手,这是我的事。”梅泠香当真恼了,愤然甩开他的手。

  她甚至不愿再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泠香跳下马车,退至道旁,左右张望,想要另租一辆马车去追高师兄。

  春风拂动柔嫩的柳条,也吹动少女轻柔的衣袂、裙摆。

  她似是不想见到章鸣珂,根本不与他对视,章鸣珂愣愣凝着她,分明见她惯常温柔含笑的眼,浮动水光。

  他又做错了是吗?

  泠香就这般在意她的高师兄,在意到,宁可与他分道扬镳。

  章鸣珂心里闷闷地疼,仿佛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攥紧、磋磨。

  可他确实做得不好,他答应过泠香,要做一位好夫君,却屡屡惹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