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死后,他疯了 第95章

作者:她山 标签: 穿越重生

  元景帝走远以后,才低声问林安,“东西可收拾妥了?”

  林安忙回道,“启禀老爷,妥了。”

  见他如此上道,元景帝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不错,国师那边对朕,咳,我的提议,如何回话?”

  林安被他没个轻重的力道拍得呲牙咧嘴,旋即笑着说道,“国师大人说,客山族很乐意有个尊为皇后的义女,还说整个百越人都感谢她为百越带来的活力。”

  百越人在客山族的带动下,正在逐渐融合入大盛,大盛的商队自然也愿意往那处去了,听闻有些相邻处的铺子里,已经有了百越人做工的身影,想来他们如今的日子要比之前好过许多。

  元景帝点了下头,神色很是满意。

  林安又笑了笑,低声说道,“老爷,国师大人想跟您一起去周游大盛,他说前半生因着祭祀身份困于客山族,后来又背负着两族交好的使命困于皇宫,如今好不容易没了这些桎梏,他也想去四处看看,还望老爷能允他结伴而行。”

  昼一身蛊术诡异莫测不说,跟元景帝也算合得来,他自然不会拒绝,“喊他尽快收拾行李,务必随我在日出之前离开京城。”

  林安笑眯眯地应下,挥手打发小太监疾步往国师所住的宫殿去了。

  整整一夜,各处城门都在不停地驶出马车,披着月色,乘着星光,奔赴往各自该去之处。

  元景帝在寒风中站立许久,直到看不见靖王的马车后,才冲身侧的昼说道,“他一直觉得我偏心,所以格外恨老五,自懂事起就在跟老五抢东西,连他的王妃,也是我原本准备指给老五的。”

  昼笑了笑,嗓音嘶哑地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往后日子还长,新帝也是能容人的,或许过些年都淡了,靖王殿下还有机会回京与妻儿重聚。”

  元景帝不置可否,低声招呼他一起上马车,“你我一路北上,待冰雪融化,再顺着新河道南下。”

  昼笑了笑,沉默着跟在他身后。

第179章 胳膊拧不过大腿

  淡金日光久违地洒落在地面上。

  日光穿过琉璃窗,落在赵知行的眼皮上,他不适地皱了下眉,想到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眼神凌厉地惊坐起看向四周,随后赤着脚往外走去。

  “江晚。”

  “唔。”

  不等他出门,身后床榻不起眼的角落传来含糊应声。

  赵知行回头看去,见她正拧眉揉着脖颈坐起,忙上前仔细查看,关切问道,“有没有哪里不适?”

  江晚摇头,定了定神后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赵知行没比她早醒多少,自然也不知道,听见外殿传来的动静,又看江晚只穿了中衣,轻声让她在床上等着,自己则放下床幔往外走去,顺手拿起桌上的烛台,眼神淡漠地颠了颠。

  还不等他出门,便见王全苦着脸推门而进,他见赵知行已经醒来,面上不由一喜,“王爷,您可终于醒了。”

  旋即想到什么,满脸纠结地欲言又止。

  赵知行拧了下眉,越过他看了眼外殿守着的宫人,伸手合上房门随意坐到椅上,“我跟王妃昏迷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全应了声,苦着脸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道来,眼看赵知行眉心越拧越深,不由加快语速。

  待他说完,赵知行不敢置信地问道,“那如今京城中,还有何人在?”

  王全扯着脸皮笑了笑,“回殿下,皇室中人,就剩您了,燕平王说思念绥阳王,想去跟他共饮两杯,已经连夜北上了,就连淑慧长公主回府后也声称抱病,闭门谢客了。”

  赵知行坐在原地怔愣许久,才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呢?”

  王全吞咽了下口水,小声说道,“如今,礼部的人已经在外候着了,就等您跟王妃醒来,说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赵知行没忍住冷笑一声,沉声说道,“那他们昨夜怎么不劝着点父皇,就这般让他离了京?”

  王全陪着笑脸,谄媚说道,“王爷说的是。”

  “是什么是。”赵知行瞪了他一眼,扫了眼层层床幔后的绰约身影,沉声吩咐,“想候就让他们候着,备膳。”

  王全弓腰应下,匆匆要出门,刚摸到门,身后又传来赵知行淡漠的声音。

  “吩咐人送两身衣裳来。”

  “是。”王全回身应下,看他起身往床榻走去,忙冲着他的背影草草行了一礼离开。

  赵知行抬手掀起床幔,便见江晚不知何时躺下了,正直勾勾地盯着上方床顶的精致纹绣。

  “江晚。”

  赵知行轻声唤道,待她眼神清凌凌地扭头看来,心中更是愧疚,“我……”

  江晚笑了笑打断他的话,“父皇想要做的事,哪里是你能违抗的。”

  赵知行见状,心中更是愧疚,“便是不能违抗,拖几年也是不成问题的。”

  在他的印象里,父皇从来都是守规矩的,这般行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如今仔细想来,父皇提前大年,召集重臣,种种迹象已然说明了不少,何况自己不是没生过怀疑,只是被潜意识压了过去。

  想到此处,赵知行低声说道,“要不我寻个理由把父皇骗回来?”

  江晚被他这话逗得轻笑,见他真的垂目认真思索起来,起身眉眼温和地握住他的手说道,“父皇自幼就被当做储君培养,在位近三十载也从未松懈过一日,如今年逾半百好不容易卸下这副重担,随他去吧。”

  顿了顿,柔声说道,“如今想来,父皇迟迟不立储,便是不想你再走他的老路,被众御史死死盯着,你在父皇的庇护下自在这般久,也该担起这片天让父皇松快松快了。”

  赵知行抬手摸了摸她还带着薄红的侧脸,轻柔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与她呼吸交错,“你喜自由,我不舍得你大好年华就困在深宫。”

  江晚笑盈盈地合眼在他唇角轻吻,又颤着睫毛退开,“深宫女子困顿,在于求不得帝王恩宠,放不下母家荣耀,你我如今情深正浓,我又没有正经母家,除了不如以前自在,并不会觉得如何困顿,何况往后的我身份尊贵,可以大肆在大盛寻找那些奇人来帮着做事,这岂不是好事?”

  赵知行见她面上带笑,不由心中更酸,垂目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定然不会负你,待两两能独当一面,我便带你离开。”

  江晚在他怀中认真点了下头,“我等你。”

  二人又抱着温存一阵,便听外殿传来王全的声音,“王爷,早膳到了。”

  赵知行笑了笑放开江晚,起身应道,“进来吧。”

  提着食盒的小太监鱼贯而入,将九荤九素的清口菜摆放到桌上,又将酸甜咸辣的各色粥一一摆上,竟将不算小的桌面摆的满满登登。

  赵知行见状,不满地皱了下眉,侧目看向一旁的王全沉声问道,“府上的规矩都忘了不成?”

  小太监们不知为何他突然生气,忙乌泱泱跪了一地。

  王全也跪下轻声解释,“奴才记得,只是往后王爷王爷身份不同,若吃食还如王府一般,恐怕……”

  赵知行沉声打断,“本王不想知道宫中规矩如何,只知这满满一桌的菜吃不了几口,今日且当你无知,别再让本王说第二次。”

  “是。”王全头埋得更低,待听到赵知行让众人起身,才擦了擦额间冷汗站起。

  等小太监试过毒后,众人又乌泱泱地退了出去。

  江晚起身坐到他身侧,拿起筷子轻笑,“今日就当尝尝口味,我也许久不吃宫中的早膳了。”

  赵知行抬手盛了一碗咸粥放到她身前,“虽说大盛国库还算丰盈,可单单早膳便摆了这般多,实属浪费。”

  江晚唇角微扬,用瓷勺搅了搅冒着热气的粥,“你虽在宫中长大,可身份不比以往,御膳房拿不准你如今的心思,试探一番也是正常。”

  赵知行闷闷笑了声,随意用薄饼卷了几筷子菜,“我在军中多年,向来最看不惯这些奢靡作风,他这般行事算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第180章 登基

  待二人用过膳,赵知行让江晚先去屏风后落座,才开门让外头候着的宫女太监进来。

  只是看清他们手上托盘里的衣裳,赵知行面上不由一黑。

  礼部侍郎被他瞪得伸手擦去额间冒出的冷汗,眼带哀求地低声说道,“王爷,吉时快到了。”

  赵知行深吸口气,心知自己再不爽也无可奈何,眼不见为净地合眼任由他们对自己上下其手。

  江晚只觉在嬷嬷的巧手下,自己的头更重了,脖子都僵硬的厉害,半点不敢多动。

  直到嬷嬷笑眯眯地退开说好了,才在宫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

  待重重礼服加身,江晚只觉想自如走动都艰难,不由感叹还好自己的身子骨不算娇弱,也不知那些身娇肉贵的世家女,是如何穿着这等衣裳坚持完典礼的。

  “世家女大多对这位置置若旁骛,自然不会觉得穿这身礼服难熬,她们恨不得典礼长些更长些,才好让世人看清她的模样、她的身份,她的母家因她而荣耀。”

  嬷嬷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边轻笑着说,边给她面上又敷了一层细粉。

  江晚艰难笑了笑,低声说道,“凡事有得必有失,她们受家族供养长成,每走一步也难免被家族裹挟。”说罢配合着嬷嬷微抿了下送到唇边的胭脂纸。

  嬷嬷笑了笑,围着她认真理好衣裙。

  江晚被宫女搀扶着往外走去的时候,艰难回身问道,“嬷嬷似乎有些眼生,不知如何称呼?”

  那嬷嬷恭敬说道,“奴婢姓吴,名长佩。”

  江晚轻声重复后,笑着夸赞,“好名字。”

  “谢王妃夸奖。”

  江晚笑了笑,随着宫女离开。

  赵知行见江晚顶着近半尺高,还插满珠翠的发髻颤颤巍巍走出时,不由眉心微拧,上前问道,“怎么会这般多?”

  他记得先前封后时,堪堪才三四成,哪里有这么累赘,又难看又累人。

  说着,侧目看向她身后跟来的吴嬷嬷。

  吴嬷嬷闻言,笑着说道,“王妃是原配正妻。”

  只这一句,赵知行便沉默了下来。

  江晚目不斜视地摸索着握住他的手,笑着说道,“无妨,我还能撑住,莫要耽搁了吉时。”

  赵知行轻轻回握,挥退宫女自己扶着她往外走去。

  待二人出了殿门,才发现他们如今身在太极宫的侧殿,守卫也由叶将军亲自坐镇,将整个侧殿护得蚊蝇难入。

  礼部的几位大人看赵知行虽心中不满却还算配合,面上不由露出欣喜。

  赵知行穿过宫门往外看去,却见满朝文武官员,已经分列在太极宫外两侧。

  叶将军看他久久不动,沉声催促,“王爷,吉时快到了。”

  见他依旧不动,绷着脸说道,“张大人年事已高,如今天寒地冻的,在外久了恐怕对身体有碍。”

  赵知行阖了阖眼看向江晚,见她冲自己轻笑,方才握紧她的手缓步往前走去。

  “跪。”

  在二人踏上太极宫前漫长道路的一瞬,随着尖锐高昂喝声,众人纷纷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