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霜华
等到她打开门即将离开的时候，马晓童隐约听到一句：“我闻到了，是充满丑陋欲望的气息，啊，真是久违了。”
什么都没闻到，只闻到客房熏香以及大海气息的马晓童：“？？？”
这句话，又该怎么理解呢？
果然，年纪轻轻就有资格登上福布斯富豪榜的天才少女，就是这般与众不同！
屋内，看着被判定为已完成的日常台词任务，再看看已经发芽的种子，楚青鱼搓了搓下巴，琢磨是不是要专门请个助理团队回来，天天陪着她刷日常任务。
系统感知到她试图作弊的心态，直接表演了个当场诈尸：【亲爱的宿主，这边建议您及时住脑！！！】
楚青鱼遗憾叹气。
好吧，只能对不起未来必定会受此迫害的陌生人了。
晚饭时间，楚青鱼照常用了张效果鸡肋的神奇卡，确定自己完全变了个模样，哪怕自己现在出去先打一顿马晓童，只要自己不说，就绝对不会被认出来的程度。
这才揣着衣兜一副平平无奇路人甲的模样出了客房。
因为才刚在全国范围内、甚至波及全球其他地域地大出风头了一回，有内部渠道的人都知道了楚青鱼的存在。为了避免她们俩为了有趣搞出来的小众投资公司开展业务时还没开始“装穷”就被人认出来，公司法人和明面上的老板都是马晓童，对外只宣称是自己尝试的另一份独立创业。
这次来，马晓童的身份是寻找投资项目进行业务试水，楚青鱼则是她顺手带上来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圈外朋友。
到约好的露天小餐厅时，远远的就看见几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女在视野最好的角落吃吃喝喝说笑谈天，楚青鱼的目光在其中一个笑容矜持，眉宇间带着几分落寞的女郎面上一划而过，着重看了眼对方旁边的男士，这才带着微笑朝马晓童所在的小圆桌走去，靠近那群人时，仿佛无意中抬了抬手，说话的声音有些咋咋唬唬：“晓童姐，我来了！船上可真好看！”
完全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在这个人人力求光鲜亮丽淡定从容，见惯了周遭富贵的环境中，她这样的表现自然显得格格不入，于是理所当然引来了露天小餐厅里所有人的侧目。
关注她的人多了，她手腕的那款明显设计很新颖的女士腕表也顺理成章进入了所有人的视野。对于别人而言，也只是一扫而过，大约还会在心里评估一句：款式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品牌，不知打哪淘来的水货。
可对于楚青鱼她们这次的目标客户就全然不同了。
对周围气氛本就不太喜欢，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勉强硬撑着的女人在看清那款腕表时瞳孔骤缩，娇躯一震，目光随着不远处那女生的身形移动着。
这样明显的异样，自然第一时间引起了她爱慕者的注意。
顺着视线方向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男人稍微凑近了一些，低声询问：“怎么了？那个人你认识？”
虽然认识那样一看就没什么身份地位的人，被圈子里的其他人知道了有些丢面子，可如果这个人是谭月的朋友，他又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顺势帮衬一把。
谭月回过神来，美眸对上男人的视线，看明白对方眼底的意思，谭月眼神暗了暗，垂眸低头轻轻摇头：“没什么。”
男人一心要把女神追回家，心底特意记了一下，准备回头去打听一下。
落了座，马晓童忍不住往那边一再张望，直到楚青鱼轻轻咳嗽一声，她才收敛了动作。因为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平时在自己熟悉的业务领域无比从容自信的马晓童此时也忍不住再次暴露内心的迟疑：“谭月好像没反应，她会不会根本没认出来？”
相较之下，完全把这些事当作游戏的楚青鱼就无所谓多了，从侍应生手里拿了菜单一口气点了好几个看起来不错的菜色，这才说到：“放心，看见了，也认出来了。”
她好奇地摆弄了一下餐具，毫不在意地说：“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找罗大少套交情找项目吗？这次没认出来下次也有的是机会。”
马晓童一想也是，反应过来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态有点过，深吸一口气，自我反省片刻后放松了下来：“也是，是我太强求结果了。”
她只是在这件事上放的心思太杂乱了，既担心楚青鱼在这场玩票性质的合作里没能收获到想要的快乐，又想找机会再拉近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和距离。
正所谓想法多了，心也就乱了。
抬眸看了看坐在对面姿态从容，即便换了个普通人模样，浑身依旧萦绕着洒脱随性的少女，马晓童失笑摇头。
或许自己应该放平心态，把对方当作意气相投的朋友来相处。毕竟对方能愿意继续和她当朋友，单这一点就已经让她领先圈内所有人一大截了。
需知如今想要找机会认识这位传奇少女的人，可一点不少。
想通了这一点，马晓童感觉这段时间困扰自己的烦乱情绪烟消云散，心情也疏朗起来。她也有了心情和胆色直接吐槽：“嗳，小鱼，你说咱们这样算是哄抬物价吗？”
闻言，楚青鱼微微抬眉，竖起右手食指左右晃了晃，格外装比地道：“no no no，明明是我们急客户所急，想客户所想，为客户排忧解难，为他们获得圆满人生添砖加瓦。”
说完自己歪头想了想，自我陶醉道：“哎，我们可真伟大啊，忽然感觉肩膀上的担子更沉重了。”
马晓童：“.”
连续几次，隐约有点摸透对方性格中的某种可怕又可爱的疾病痕迹了。
或许是放宽了心，事情反而会顺遂起来。
两人一起吃了顿舒心的晚餐，马晓童又带着楚青鱼去给这次以给女朋友过生日为理由组局办游轮趴体的富少攀谈一番，顺带送了份四平八稳的生日礼物，不等马晓童和楚青鱼再去下饵，她们要钓的人就迫不及待主动找了过来。
“打扰了，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但这件事对我十分重要，所以.”清丽矜持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耳边的碎发，眼睛直勾勾盯着楚青鱼手腕上，“请问这个腕表，你是在哪里买到的？”
之后发生的事就如同演员在走剧本一样，与楚青鱼马晓童私底下商量的相差无几。
先是准客人看见了对自己意义非凡却失踪已久的东西，而后是主动找上门来。东西的现任拥有者一边为准客人述说的往事感动不已，一边又爱莫能助地表示自己也很喜欢这个东西，且也是家里长辈赠送的赋予了特殊寓意的，无法割爱。
如此这般，准客户的爱慕者得知女神的求而不得满心遗憾，少不得三番两次找上门来，再一再二且再三地提价，试图用简单粗暴的砸钱方式来为自己女神圆梦。
作为被钱砸的人，楚青鱼只需要适当地表现出一点愤怒和一点贪心，到第二天下游轮的时候，她兜里的卡上就多了远超物品本身价值上百倍的金额。
一切顺利到马晓童都忍不住感慨：“原来从别人兜里掏钱这么容易。”
一款小众过时的旧腕表而已，除了找的时候费了点力气，买下来只花了几千块钱。送一份中规中矩价值几千的生日礼物，蹭一波出海游轮，再回来这块腕表就以几十万的价格转卖了出去。
其中利润之大，简直不敢细想。
楚青鱼见怪不怪：“这就叫专属定制供求关系，老高档了！”
曾把这个所谓的“小众投资”当作小作坊的小打小闹，因此并不如何上心的马晓童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佩服地朝楚青鱼比了比大拇指。
所以这就是人家年纪轻轻便事业有成到如此地步的原因吗？
马晓童表示：学到了学到了，真的学到了！
第220章 五一面基老穆
有了楚青鱼亲自出马干完一票，打了个样，小众投资这家公司就算是开起来了。
因为特殊的专属定制供求关系，这家公司聘请的第一批职员全都是从其他侦探社挖来的人，平时的工作就是专门发掘侦查某些潜在客户的相关信息。
与其说是投资公司，不如说是一家以客户秘密为发展基础的情报公司了。
甭管被聘来的工作人员如何内心卧槽，在高待遇的加持下，一个个干活干得积极又热情，一点趁机摸鱼的想法都没有。
公司虽小，盈利却大，基本上是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一切顺顺利利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楚青鱼偶尔有了兴致也会亲自上场继续充当“销售员”。
倒春寒一过，北方的春天短得仿佛开了“无限闪现”的外挂，嗖嗖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只匆匆留下满地的绿，伴随着日头越发的大，夏天的滋味渐渐酝酿出来。
甭管到了哪个年龄段，放假的时候大家的心情总是格外不一样的。
上高中的时候家长们总说：坚持一下，等高考完上大学就好了。
医学生用事实证明，上大学也完全没好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熬到五一长假，在放假的头一天早上楚青鱼就明显感觉到周围同学们开始躁动起来的青春活力，当天晚上要不是楚青鱼和鸿雁对了暗号及时“装死”，差点就被贞珍和昭然闹得聊通宵以此庆祝即将到来的长假了。
这次的五一长假，楚青鱼说什么都没答应其他人的邀约，不管是室友们的姐妹亲密周边游，还是社团那边花样百出的团建活动。
楚青鱼：“我这鸽子都放了快一年了，再不去我怕自己都把这只鸽子给忘了。”
还没高考的时候就跟老穆说好了面基，后来又说来首都上大学了顺带更方便了，却不想大半年来不是她忙就是已经改行进了娱乐圈的老穆忙，总也对不上，这就一直拖到了今次的五一长假。
宿舍里的三人也知道楚青鱼有两个平时一起打游戏的网友，只不知道这两人一个是直播圈有名的游戏主播阿飞，一个是今年年初刚因为一部热播网络偶像武侠剧一夜成名的演员穆辰溪。
自觉整个宿舍里就自己在感情上有丰富经验的贞珍还不忘叮嘱道：“网友都是见光死啊，鱼总你这还一次面俩，记得把见面地点约在人多的地方。”
楚青鱼心说要见光死也该是他们俩见到她会死，那两人她都不知道见过几百回了，“放心吧，又不是搞网恋，就一起打游戏而已，对我们来说只要手没残就大差不差。”
说起来，对于这次见面更紧张的反而是另外两人。
既然是三个人的游戏时光，面基当然也不能二缺一，楚青鱼和老穆的时间都腾出来了，阿飞作为游戏区头部主播，时间上还是比较自由的，只要按时按量完成合同要求的直播时常，其他时间要干什么都行。
只不过相较于楚青鱼，阿飞作为大主播，还要参加圈子里的五一盛会，得晚两天才能过来。
五一长假，国内的各大旅游景区和旅游城市都是人潮汹涌，好在老穆作为老首都人，也是有自己地盘的，直接把楚青鱼约在了他打小就混着的戏园子里。
老穆家里往上数四代都是唱戏的，最鼎盛的时候他们家的青云班甚至还进过皇宫给宫里的贵人们唱过戏。
艰难年代都一步步挺过来了，到了经济急速发展的现代，却又一次步入落寞的低谷。
娱乐圈里有个说法，叫红气养人。
这说法放在哪里都合用，放在青云班的戏园子上也贴切。鼎盛时人来人往，园子都仿佛多了几分生机和繁华，现在每日里只能靠着周遭一些老顾客照顾一二，才能勉强凑起来一台戏，于是戏园子也仿佛落败了几分。
戏园子的位置不算难找，原本老穆还想着热情好客一下特意开车上门接人，楚青鱼没让，很直白地表示：“就首都这个交通状况，你信不信你来接的话咱们得耗费一个白天的时间在路上？”
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
五一这一天上午，楚青鱼骑着自己的最新座驾小川崎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老穆分享定位的巷口，一眼就看见了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蹲在青砖墙角左右观望的老穆。
原本该有的陌生感完全没有，楚青鱼一个神龙摆尾侧停在对方半米之处，抬手弹开头盔玻璃防护罩，露出一张带笑的脸，眸光含笑地对老穆打招呼：“嘿老穆。”
看着面前从头到脚都炫酷到没朋友的女生，老穆一愣，怔怔地靠着墙站起身，有点傻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老穆？”
楚青鱼哈哈一笑，“你傻啊，左右瞅瞅，周围除了你还有谁是人？”
恰好有条狗竖着尾巴溜溜达达从旁边路过，老穆和楚青鱼不约而同低头看去。被盯着的狗处变不惊，溜达的节奏都不带变一下的走远了。
现场气氛就有点古怪。
半晌，老穆才长叹了一口气，“好吧，看来确实只有我一个人。”
老穆挠挠头，看着问清楚戏园子具体位置后就半点不客气地反客为主伴随着机车的嗡鸣，一溜烟蹿到前面等着他的楚青鱼，努力思索如何去形容。
等走近了，看见取下头盔姿态随意又潇洒地故意靠着炫酷机车冲着他摆出个pose的楚青鱼，老穆才终于灵光一闪，勉强捕捉到合适的词语：就是那种生来就该挂在天上和太阳肩并肩，源源不断散发着光和热，让所有人都仰视她憧憬她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特殊的魅力。
合该直上九天与太阳肩并肩的人还在那里凹着造型斜着眼角冲他嚷嚷：“快快快，老穆，赶紧给我抓拍几张，这光景，简直就是装比神器！”
老穆失笑，小跑两步，“行了行了，你能稍微少说两句比什么都好使，登顶BKING之位不在话下！”
听听这叫什么话！
楚青鱼想找他算账，偏偏自觉现如今自己凹出来的姿势太难得了，舍不得挪动一下破坏掉，只能一边扭曲着眉眼一边僵硬地保持着炫酷高冷的动作，口中逼逼叨叨：“老穆你完了，我跟你说你真的完了！等拍完了看我不削你！”
单膝蹲跪着的老穆闻言，顿时就笑喷了，“哎呀你这话说得，那我还就不拍了怎么滴？”
两人你来我往好一番幼稚的斗嘴，让本就只属于老穆单方面存在的紧张生涩消失无踪。到最后照也拍了，人也削了，楚青鱼才和老穆一起从侧后门进了戏园子。
刚一进去，就隐隐约约听到前面传来阵阵腔调，楚青鱼才想起来，问老穆：“你家的戏班子唱的什么戏？”
老穆也愣了一下，明显也没想到自己和楚青鱼聊了这么久，居然连这个都没说，“京剧，我之前唱的是武生，人手不够，我就长靠和短打都上。”
楚青鱼点点头：“你这个我知道，你的小迷妹们就差拿着喇叭到处宣传你的打戏有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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