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教育学原理
最终她还是吃了这饭,一如眼下的僵局,一时还好?,如何能这么一世呢?
经此一事,她算是彻底知晓了他的打算,这婚是铁定离不成?的了,他是要她再陪着?他耗上一辈了。
她不能确定他这想法能坚持多久,又能对着?她这副模样再过上一辈子?
她只?能静静等着?,等着?他的厌倦,等着?他想试试新活法,等他知了她那不再顺从的真面目。
或许,到那时她就能带着?她的孩子走了。
短短一天,她的命运竟是再次回到了同上辈子一样的起点,那些日子的盘算仿佛只?是走错了的挂钟,轻轻一拨,她就不得不再一次回到原位上。
即使眼下她走不了,便不能像上辈子一样苦了自己,哭了自己的孩子,那些懊糟事她也不用再忍了,老天也没什么道理要她再原模原样的走一回老路。
宋慧娟想了想,便只?能接受眼下的僵局了,日子再苦也苦不到哪儿去了,上辈子都走过一遍了,怎么也不会比上辈子更差了。
她这心里下定了主意?,陈庚望丝毫不知,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彻底解了她的心结。
即使这心结真解不开,好?歹得先把人?彻底留下来,孩子便是最好?的借口?了。
至少,眼下她肯吃饭了,那这局面就还有?得破,就怕她啥都不怕了,那才难办哩。
这般想着?,陈庚望便看了看外侧那妇人?的脸,大半天过去,看着?已经好?多了。
还是等过两天再去找人?来帮忙罢,好?歹等着?这脸上的印子下去了再说。
那梦里,或是是上辈子,家里再怎么闹腾,也没闹到上手的地步,今天这一场实在是有?些过了。
这一巴掌下来,没那么好?下去,脸上的倒好?说,可那心里的就难说了。
陈庚望叹了一口?气,才阖上了眼睛。
待到第二日早间,陈庚望看了眼还在睡的妇人?,便早早起了床。
等到陈如英起了床进厨房打算做饭时,竟看见她大哥正?坐在灶前烧火哩。
这一幕惊得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还真是她大哥。
“大哥,我来做罢,”陈如英急忙走上前。
陈庚望倒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别处忙,一心顾着?锅里的鸡蛋羹。
直到陈庚望端着?瓷碗进了西屋,陈如英才反应过来,她大哥起这么早竟是为了给他大嫂蒸鸡蛋羹,她不大理解。
此时才睡醒的宋慧娟也不大理解,看着?陈庚望端进来的鸡蛋羹愣了神,这还是他吗?
莫不是被人?掉了包罢?
陈庚望见得她的眼神,一句话也未说,将碗端到她面前,舀了一块就要喂过去。
宋慧娟往后撤了撤身子,陈庚望脸色一冷,又听?她说,“还没洗漱。”
陈庚望忙放下了碗,站在一旁,看着?她穿衣穿鞋,愣是不敢搭把手,实在是她那肚子有?些吓人?。
那梦里好?像没多少她大着?肚子的画面,即使有?那么几眼,那时看在心里也不是这心情,说不清道不明的。
她实在太瘦了,那肚子挂在她身前,生怕把她坠倒了。
陈庚望见她扶着?腰出了门,这才跟了上去。
宋慧娟听?到身后的声音,也没多加理会,洗漱后便进了屋,顶着?这么一张脸她不大想来回走动,更要紧的是她不想看见张氏。
这辈子连带着?上辈子,她好?歹活了那么些年,不说别人?,只?她爹娘,是从来没对她动过一指头的。
因此,对张氏的那一巴掌,她是想忘也忘不了。
有?些人?,终究只?是有?着?一层长辈的身份罢了,再多了便没有?了。
第42章
一连几日,宋慧娟都窝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偶尔见了陈家的人也点头问个好,许是他们都知晓了那场闹剧,连带着看她的眼神也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对此,宋慧娟只?装作不知,但那面上再如何平淡,心里也不能和从前一模一样了。
更何况,她早已经?活过一辈子了,知晓了从前?不知的很多事,对她与陈家众人的这一层关系心里也有个数了。
至于陈庚望,还?是那副模样,在家时总要替她忙上两?回?,不是亲手端了饭给她,就是夜里给她掖上两回被子。
宋慧娟见着反倒觉得是自己这翻身农奴就快要唱起歌来了,一面觉得可笑?,一面又觉得心酸。
她知自己是逃离不了陈家的,至少依着眼下?的情形是不大可能了。
这日早间?,她用?过饭,绕着陈家的院子走了几圈,便进了屋重新拾起了那针线篮子,手里的布料堪堪裁好,就听得那陈家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待那人的脚步声渐近,她便放下?了手里的布料,透过窗户一看,竟是杨春丽来了。
这时,宋慧娟便站起了身,还?未走出门,便听得杨春丽笑?着喊她,“慧娟!”
她便也笑?着迎了过去,“怎么这会儿?子来了?”
说着,将杨春丽让进里屋坐下?,又倒了一缸子热水递过去。
“我是来告诉你结果哩,”杨春丽饮罢一口水,忙将宋慧娟拉到身边坐下?,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指着那上面鬼画符一般的字。
宋慧娟凑过去看那张纸,赫然见那上面写着她的名字,但剩下?的那些?字她就看不明白了。
她估摸着该是那检查结
果出来了,本来这结果也没了用?处,她也就懒得折腾去乡里去取了,没想到早被她忘在脑后的事,反倒被杨春丽记在了心里。
杨春丽见她看了两?眼,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便叹了口气,又极为严肃认真地指着她也看不明白的字对宋慧娟说起来。
“我找上次那大夫问了,人家说是个男娃哩,这可好了,这下?你就能放心了……”
宋慧娟笑?着听她说完,又见她悄悄地拿眼看她的左脸,愣是没问出来,她便笑?了笑?,也就没说。
那浅浅的笑?意不达眼底,微微肿胀的脸颊艰难扯动,这副模样落在杨春丽眼里只?觉得更心疼她了。
要说打女?人这事,满公社这么些?男人谁都有可能,可唯独是陈庚望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不到的。
想着陈庚强对她说的那些?话?,杨春丽也大约猜出来了,既不是陈庚望,左右陈家也就这么几个人,老陈头作人公爹的,怎会对儿?媳妇动手,那几个弟弟妹妹就更不必说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张氏一人了。
回?想起那晚亮着灯光的小窗,杨春丽心下?便明白了,拉过她的手,缓缓劝了起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既是有了这娃娃,也该想开些?,日子本就苦得很,就是跟婆婆吵了架也不要紧,该分家也得分家,不是说六月庚良就结婚了吗?”
宋慧娟点了点头,她竟然忘了还?有分家这档子事。
但不容她多想,杨春丽又继续说起来,“等他结了婚,你们这不就好分家了,就剩个庚兴和如英,你公爹还?年轻着哩,也能下?地挣工分,日后他们俩结婚,你们出一份礼儿?就成了,好比你们现在等上来十?年……”
杨春丽这一提,倒是提醒了她,既是离不了婚,也没必要这么跟着他们耗下?去。
杨春丽劝了许久,见宋慧娟也能应上她两?句,便觉着差不多了,又对她说道:“男人嘛,不都是那贱骨头的样儿?,你松着点不理他,他自己个儿?反倒往上扑,要是咱们自己凑上去,他就不觉着香了。”
宋慧娟听了这话?,失笑?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这番说辞,话?糙理不糙。
快到下?工前?,两?人才堪堪说完,宋慧娟将她送到堂屋门边上,人还?没走出去,就见那陈家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随着那声响,踏进来的是一只?小脚,宋慧娟一愣,便没进去,而后就见杨春丽笑?盈盈的对张氏说,“婶子,我可得给您道喜啦。”
这话?说得张氏一头雾水,但她还?未问出口,杨春丽便偏了偏身子,露出后面的宋慧娟,对张氏说,“慧娟肚里是个男娃哩!”
闻言,张氏便直直看向宋慧娟那隆起的肚子,看得几眼,笑?着问道:“你啊你,莫不是来逗我的罢?”
“这可是去咱们乡里的诊所看的,那儿?的女?大夫亲口说的,这么大的事我哪能逗您啊?”
杨春丽见她不信,急急忙忙的就跑到宋慧娟身边,手一伸,“单子哩?”
宋慧娟见状便转身进了里屋,拿回?那张纸单子堪堪走回?来,便被杨春丽一把夺过,又匆忙跑到张氏身边,指着那上头的字,说,“您看,这可清清楚楚的都写着哩。”
这时,亲眼看到那纸单子,张氏才算是真信了。
紧接着,又听那杨春丽说,“这么大的喜事您可得欢喜嘞,等这小侄子生下?来,您可得待个客。”
张氏笑?着应下?来,“那是,那是。”
杨春丽说笑?两?句,将那张纸还?给了宋慧娟时,背着张氏对她使了个眼色。
宋慧娟接收到,对她笑?笑?,记下?了她的心意。
她明白,杨春丽特意当着张氏的面把这事说了出来,只?怕是她已然瞧出了两?人的蹊跷,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暗地里帮她说了好话?,这样的心意她怎能不记在心里呢。
待杨春丽走后,宋慧娟没有同张氏说什么,看也未看她,转身踏进了里屋,又做起了衣裳。
至于张氏是怎么想的,她都无所谓了。
果然,不出所料,还?不到到午间?陈家众人下?工的时候,陈如英便端来了饭,是一碗稠稠的米粥了,瞧着比着前?些?日子清汤寡水的稀粥好多了。
宋慧娟也没拒绝,没道理苦着自己的孩子,一碗稠粥总比那稀粥营养足些?。
等陈庚望吃了饭进来时,便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的,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宋慧娟只?当做不知,仍旧背对着他做着衣裳,时不时扯着手里的针篦篦头发。
直到下?午上工前?,陈庚望那堵在嘴里的话?还?是没说,看了她一眼便关了门。
宋慧娟不是不知,只?是说了能有什么用?,有些?伤害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抵消了的。
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她心里也更清楚张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不会相信张氏真能因?为这个孩子对她就生了什么愧疚之心,这不过是她爬高了,需要人给她递个梯子罢了。
这事不用?她去做,自然有那该做的人会主动去做的。
至于张氏,谁爱孝敬谁孝敬去,别扯上他们娘俩就成,其余的都由着他们去闹。
眼下?,她只?想着把手头里的衣裳赶紧做完,一眨眼就要到六月份了,耽搁了这么些?日子,好歹赶上一赶,也是来得及的。
她原是扯了三十?尺的布料,给兄弟们各做一身,外加上赵学清的那一身应该刚刚够,但突发意外,那件褂子被人撕得不成样子,连给娃娃做件小衣裳也不成了。
现下?她再做时,就只?能严格按着尺寸来了,只?能稍稍做大一点,好歹能穿过今年,明年再改改也是能穿的。
她这边自顾自地忙着手里的衣裳,陈家这边便开始陆陆续续地操办起了陈庚良结婚时要用?的一应器具,尤其是那三十?六条腿可够忙活一阵了。
这三十?六条腿的说法是近两?年才开始时兴起来的,说这是结婚必备的物件,本是那城里头的说法,不知怎的就传到了他们这儿?。
这三十?六条腿一般得有一个橱柜,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一张床,外加四把椅子,也不尽是这几样,要是家里穷些?的,也能换了别的物件,有那更好的家庭,也是要备下?妇人用?的梳妆台之类的。
例如她和陈庚望结婚时,那时候才刚刚能吃饱饭,哪里有闲钱凑得那么好,陈家便按着寻常的标准做了三十?六条腿,将橱柜换成了木箱子,好歹是凑够了。
这时,便是时候该给陈庚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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