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明月月
其他人也跟着笑:“那是,咱们以前娶媳妇,恨不得天天变着法表现自己,就?怕老丈人不满意?!”
眼瞅着俩人动作一滞,像是听见了,这群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师傅们又是一阵畅快的?笑声,不含丝毫恶意?。
见他们实在羞赧,一师傅道:“咱们小声点儿,人家?年轻人,脸皮薄,别把人给说害羞了。”
“不过,我就?没?见过比这更般配的?一对儿,男的?俊,女的?美,以后一定能?生个好看的?娃娃!”
他们说着小声点,可几十年的?习惯怎么轻易改得了,说小声点,还真就?是小声了一点点,仅限于院子外面的?路人听不见。
桂花树下的?石桌上,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动作一顿,一只手还捏着食盒的?盖子,一只手蜷曲着,下意?识抬头,径直撞入男人柔和宠溺的?眉眼。
她咬了下唇,干巴巴地?说:“吃饭吧。”
“好。”
叶征应了一声,将筷子递给她,刚才?的?话,仿佛一阵清风,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仍旧那样淡然自若,只有自己知道,他真正?的?心意?,正?如潮水起伏不定。
暧昧的?氛围在两?人间发?酵,入口的?米饭特别甜,滋味在舌尖绽开。
树影婆娑,师傅们吃饭聊天,热闹无比,可这热闹在叶征心头,仿佛间隔了一个世界,他听见自己急促跳动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仿佛怀揣一头小鹿,活泼、热烈,鲜活。
日子如流水逝去,转眼到了冬天。
高考即将到来,白皎早几天就?去看了考场,对自己的?未来多?了几分笃定。
清晨,白皎一觉醒来,感觉有点冷,她拽着被子翻了个身,迟钝地?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
她直觉有什么不对,听见外面小孩子的?欢呼声。
“下雪啦!”
白皎往外看,窗外的?天地?一片白茫茫,干枯的?树枝上堆叠了一堆堆积血,银装素裹,分外冷清。
恰在此时,卧室的?门被人敲响,爷爷的?声音穿过木门:“皎皎,起床了,赶紧过来吃饭,别忘了今天高考。”
是的?,华国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不同后世的?夏天,而是定在了冬天。
白皎一下子坐起身:“爷爷,我马上出来。”
白老爷子点点头,欣慰一笑。
对于孙女的?考试,他是十二万分的?看重,早早买好了饭。
大院儿里不少考生,哪个不是全家?出动,生怕耽误了孩子,就?连食堂,也因为这早早开火了。
白皎吃完饭,走出门,一片清雪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被暖气滋润得昏沉的?大脑,也在顷刻间彻底清醒!
勤劳的?工人早就?将路上的?积雪清理完毕,昨天下了一夜,大雪纷飞,此时除了深色的?地?面,其余东西全都掩埋在白雪之下。
一夜之间,满目雪色。
高考!
她抓紧手掌,路上还遇到了个熟人——李浩然,对方?也是同届的?考生,见到白皎后,笑着跟她打?招呼:“早上好。”
白皎点点头,冷淡的?态度并没?打?击到对方?的?热情,反而让他愈发?激动。
李浩然直勾勾地?盯着她,娇艳照人的?面容在皑皑白雪映衬下,即便面无表情,也仍旧活色生香,美艳绝伦!
他指着不远处的?军车:“白皎,今儿个下雪了,你还是别骑自行车了,坐我家?的?车。”
一番话,既有炫耀,又有得意?。
以前白皎买了一辆自行车,不少人羡慕,可现在是冬天,就?算考场离这里不远,也不如四面有顶的?小汽车舒坦。
虽然小汽车不是他家?的?,可这一点儿不妨碍他拿出来炫耀。
白皎摇头拒绝,径直略过他。
李浩然:“……”
他碰地?一脚踢在雪上,气得不行,装什么装,整个大院儿就?她家?最势单力薄,老爷子是神医又怎么了,他还有几年好活?
到时候她就?是个孤女,现在不想着讨好他,竟然还敢拒绝!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的?李大才?子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
一道笑声响起,面容英俊,吊儿郎当的?男生走了出来,手里夹着一只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出的?话,阴阳怪气极了。
李浩然看见他之后,神色微沉,张了张嘴:“薛辉哥。”
薛辉眯了眯眼:“你还知道叫我哥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呢,小耗子。”
陡然听见这句话,李浩然脸色一变,这是他永远忘不了的?耻辱,小耗子就?是大院儿那些人给他起的?绰号。
当年他看薛辉风头无两?,就?想加入以薛辉为首的?小团体,哪知道他在里面就?是最底层的?存在,被人欺压,活的?就?像一只老鼠。
他不敢跟家?里说。
薛家?权势极大,基本没?人敢得罪,后来听说他上工农兵大学,住宿了,才?慢慢挣脱了对方?。
哪知道,对方?突然回来,猝不及防之下,李浩然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表情。
薛辉欣赏地?看了会儿他低眉顺眼的?样儿,才?说出自己目的?:“刚才?那个女的?,是哪儿的?人?”
李浩然闻言一怔,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正?要含糊过去,薛辉笑了一声,手里的?烟直接按在他左手上,在他惨叫前,斜睨着笑:“听说你今儿个高考,辉哥回来的?急,没?带啥东西,这根烟就?送你。”
李浩然全身一颤,急急忙忙把痛呼咽回肚子里:“我、我说,她叫白皎,是好几个月前搬进大院儿……”
这边,白皎丝毫不知他恼羞成怒,拿出准备好的?手套,往车棚赶。
大雪早就?已经停了,路面的?积雪也清理得差不多?,她一个人骑车,顶多?冷一些,完全不会有事。
自行车放在车棚下,她开了锁正?要骑走,忽然动作一顿,眼睛蓦地?睁大,这是……
前几天打?满了气的?车胎,这会儿干瘪得像个蛇皮,压在地?上,软踏踏的?,没?有半点儿气。
她再看前轮,一模一样。
白皎皱紧眉头,如果?是一只,她还能?劝自己是意?外,可是两?只同时出事,又是新买的?二六自行车,怎么可能?是意?外!
她抿紧嘴唇,车子已经不能?骑了。
她不知道是谁干的?,可那人心思昭彰,就?是为了不让她去高考!
这时候,已经不少人过来,看见她站在原地?,像是愣住了,不由担心地?问:“皎皎,你咋站这儿?不是要高考了吗?”
“是啊,外面天寒地?冻的?,赶紧骑车去考场,还能?收拾收拾东西。”
这人猛地?一顿,忽而惊叫一声:“你车坏了?”
两?个轮胎瘪瘪的?趴在地?上,就?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车是不能?骑了。
白皎已经反应过来,低垂眼睫,旁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听她淡淡地?说:“车子可能?出了毛病,我打?算借车。”
刘姨很热情:“那你骑我的?,千万别耽误了高考!”
她们家?虽然没?孩子高考,可看周围哪一家?,有个要高考的?考生,不是一家?子围着,生怕缺了漏了。
白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不方?便,白皎这孩子心气也强,才?会自己骑车去考试。
刘姨想着,忍不住轻叹一声,要她说,就?该找人借辆小汽车,这才?稳妥!
可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这事儿发?酵很快,车棚里其他人也跟着出声,一个个都要借车,小车棚里像是炸开了锅。
叶征便是这时候过来,男人踩着黑色军靴,眉眼凛冽,还未抵达便看向白皎,深邃眼眸不由自主地?倾泻出温柔神色。
直到听见这群人熙熙攘攘的?吵闹,似乎,牵涉到了白皎!
不用打?听,这群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已经叫他弄明?白事情原委。
叶征看着自行车瘪瘪的?车胎,知道她被人欺负,柔和的?轮廓霎时冷硬、凝重。
“我开着车,可以送你去高考。”
清亮悦耳的?嗓音忽然响起,争先恐后借车的?邻居们都停了下来,齐刷刷看向来人,看到是他后,眼睛噌一下亮了起来。
“是叶征,他那车我见过,又大又宽敞!”
这可比她们那四面透风的?自行车好多?了。
众人惊喜时,并未发?觉两?位当事人已经对视,叶征毫不退让,径直朝她走去:“皎皎,我带你去。”
白皎没?什么好犹豫的?。
她点点头,当着众人的?面,说:“谢谢叶哥。”
坐上车后,叶征正?在发?动车子,门窗紧闭,车里比外面少说也要暖和七八度,副驾驶座位上,白皎搓了搓手,呵出一片白雾。
她盯着车窗,没?看他。
忽然,叶征出声了:“你还记得自己跟我说了几声谢谢吗?”
白皎一怔,男人已经扭头,神色认真无比:“皎皎,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
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说谢谢。
白皎张了张嘴,车子忽然发?动,她盯着男人锋利冷硬的?轮廓,知道这时候不是说话的?时机,他要专心开车,只能?闭上嘴巴。
一路无言。
考试结束后,白皎跟随人流走出校门,一眼便见到了身姿挺拔的?叶征,他穿着军服,年轻俊美的?面容在人群里,犹如鹤立鸡群。
白皎舔了舔唇,还没?出声,男人已经朝她招手,深黑眼眸溢满了笑容。
所过之处,拥挤的?人群感受到男人冷硬的?气场,如摩西分海,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叶征低下头,黑眸闪烁:“皎皎。”
她低垂两?侧的?手臂下意?识收紧,眼眸低垂,看着和自己相比,略显娇小的?白皎,这一刻,他只想将她抱进怀里。
别吓到她。
他告诉自己。
他们边走边聊,白皎知道他学习很好,和他谈论考试题目,叶征偶尔附和几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家?饭店门前。
看到招牌后,她微微睁圆眼睛。
叶征:“之前不是说了吗,冬天吃铜锅涮肉最好,庆祝我们皎皎高考,今天我请客。”
她愣了一下,嘴唇蠕动,正?要说谢谢,男人忽然停下脚步,深邃眼眸紧紧凝望她:“你忘了,之前说过,不能?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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