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明月月
白皎脑袋里存储着很多知识,可以说?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虽然很多对?于后世人来说?,都很平常,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东西的?价值在现在,对?于封建朝代来说?,拥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
对?于灾情,她可以随手?提出不下三条解决办法。
殷九黎看她怀疑的?模样,不禁一阵错愕,旋即,他轻笑出声:“如?果你能帮我解决灾情,我答应你。”
最后一句,他下意识放软声音。
其实?不论她提不提合作,他都是要帮她的?,如?果说?刚开始得知她的?身份时,还?有?一丝被骗的?恼怒,现在,他只剩下怜惜。
天?底下没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她被强掳进惠王府,至今连妾室身份都没有?,是殷清钰骗了他,也许,他还?沉浸在惠王府鼎盛时期的?辉煌中,不可自拔。
殷九黎眼中掠过一丝锋芒,看向白皎时,眉眼仿佛含着一团云,柔软无比。
“如?果你不信我,我们可以击掌为誓。”
白皎舔了舔唇,有?些惊讶地看向他,既然他这么有?诚意,她有?什么可拒绝。
“好啊。”
她伸出右手?,男人同样如?此,此时一阵清风徐徐吹来,湖边垂柳垂下万条丝绦,柔嫩的?柳枝在水中轻轻浮动。
月光洒下,为大地披上一层柔美?至极的?白色轻纱。
“啪!”
清脆掌声突兀响起。
白皎跟他轻轻击掌,一触即分。
她弯起眉眼,似一轮皎皎明月,灼目耀眼,令人着迷,语气也比方才轻快了不少:“我们已经?击掌了,你可不能食言!”
“自然。”殷九黎目光深暗,不由自主地追逐她,从未有?人如?她一般,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对?他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方才击过的?掌心正微微发烫。
似一泵一泵的?热流涌入心房,令他微垂眼眸,落在女生纤细柔软的?手?掌上,她的?掌心似一团羊脂软玉,如?陌上轻柔春风,细腻柔软的?触感轻轻荡入他的?心扉。
白皎忽然抬眸,似是想起什么:“我叫白皎,你叫什么?”
“皎皎!”人群里忽然响起急切呼唤,白皎看向人头攒动的?长?街,隐隐看到?殷清钰的?踪迹。
她没打算离开。
至少是现在,没有?打算。
“白皎。”他轻声叙述,简洁的?名字在舌尖辗转一圈,勾带上些许缠绵意味,男人深邃的?眼眸望着她,隐晦情愫掩盖在暗流之下。
白皎:“嗯?”
她扭头要走,忽地被他握住手?腕,他的?声音深沉且极富磁性,仿佛海上凉爽的?风,岸边柔和的?沙砾,温柔又醉人:“我叫……殷九。”
他温吞垂眸,宛若黑暗丛林中餍足的?食肉者,优雅且慵懒。
白皎浅浅一笑:“好,我记住了,我叫你阿九可以吗?”她顿了顿,似乎想起某些不悦的?事,皱了皱鼻尖:“我先走了。”
说?完,白皎转身走进人群。
在她有?心暴露下,殷清钰很快就找到?她,男人看见他之后,阴鸷眉眼越发暗沉,毫不犹豫地带她离开这里。
泱泱人流攒动不息,殷九黎看着她随男人离开,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阿九。”他低低重复一句,眉梢微弯,笑意自眼底涌起,一瞬融化了那些浮冰。
“暗一,保护好她。”
“是。”暗处忽然出现穿着夜行服的?暗卫,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那是,杀人的?眼。
先帝驾崩后留下的?暗卫由殷九黎完全接手?,和仁慈到?有?些软弱的?先帝相比,他更像自己的?母亲,将门出神?的?王皇后,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先帝手?下闲置的?暗衣卫,在他手?里重新启用,时刻掌控各位大臣的?动向,这也是他第一次,吩咐暗衣卫保护一个人。
几日后的?夜晚,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看守宅院的?小厮脑袋一点一点,竟然打起了瞌睡。
一道身影出现在月露院中,对?方行动敏捷,已经?瞌睡上头的?小厮自然没发现,于是,他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打晕守在外间的?侍女。
走进内室,温香扑面,白烟冉冉升腾,里间隐约传出清脆水声,隔着屏风,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
男人动作一顿,分神?下竟弄出一声轻响。
“小桃?过来帮我擦背。”白皎柔声呼唤,半伏在浴桶上,漆黑的?长?发垂落一侧。
灯光下,雪白细腻的?肌肤泛起莹润如?玉的?光泽,背后一双蝴蝶骨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水汽氤氲得泛起一层薄粉色的?肌肤包裹下,是完美?至极的?骨骼线条。
白皎水眸微眯,舒适的?温水有?点儿让人昏昏欲睡。
怎么还?没回应?
白皎有?些好奇,难道她睡着了?
她不是那么娇弱的?人,打算自己动手?。
“哗啦——”
水声淋漓,白皎忽然从浴桶里站起身,窈窕纤细的?身姿映照在半透明的?屏风上,线条完美?丰润,竟然比全(晋江)裸还?要诱人。
也是这一声,唤回他的?神?智。
白皎扭头,蓦地睁大双眼,透过屏风,看到?不同于侍女的?高大身影,竟然有?男人!
她下意识捂住身体,飞速擦干身体,穿上衣裙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朝外间看去——
“阿九?”
男人的?出现本该是惊喜,然而碰上这种情况,再多的?惊喜也变成惊吓。
她说?着,绾起鬓边一缕湿发,漆黑的?长?发还?没擦干,淋淋漓漓地滚落水珠,微微卷曲,垂在身后宛若海中飘摇的?海藻,衬出白皙如?玉的?肌肤。
她的?脸颊,鼻尖,皆被水汽晕上一层薄粉色,秾艳美?丽。
殷九黎视线微垂,从她璀璨诱人的?星眸,到?艳润饱满的?红唇,令他无法遏制地想起方才看见的?画面。
影影绰绰的?屏风后,黑白无色的?线条勾勒出她窈窕挺拔的?身姿,越朦胧,越是拥有?无穷诱惑,喉间骤升一股无法形容的?渴意。
“是我。”不知何?时,他的?声音已然变得低沉喑哑,好似粗糙磨损的?砂纸。
男人俊美?逼人的?脸庞上,深邃的?眼眸宛若黑曜石一般,一眼望不到?底,又似神?秘的?黑洞,拥有?着无穷魔力。
他正深深凝视白皎,一刻也不曾转移。
似群星围绕太?阳。
白皎坐在椅子上,红唇微抿,这才去看他,她眼里一片平静:“你来干什么?”
殷九黎正欲开口,白皎又抛出下一句:“是不是因为灾民的?事?之前走的?匆忙,我还?没告诉你我的?方法。”
她的?话又多又密,眼神?闪烁,显然,连她自己都发觉到?了异常。
殷九黎眼底掠过一丝暗沉,淡声说?道:“对?。”
白皎:“我有?四种办法,其中三种基础容易,最后一点比较难,你可以只听前三种,只要做到?前三种,灾情就能缓解不少。”
她的?声音平静温和又有?力,认真的?模样让他愣怔一瞬,直到?听见白皎发问,他才蓦然回神?:“难?有?多难?”
“不如?四种全告诉我。”声音温和却有?着不容更改的?坚定。
白皎:“好啊。”
她的?黑眸清亮,提起自己擅长?的?东西,散发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自信明艳:“第一种是以工代赈,将分散在京都的?流民聚集起来,组织调粮他们干活,可以兴修水利,疏浚河流……”
“总之,各种工作都可以。这些灾民们身无分文,无所事事,如?今有?官府支付报酬,他们有?了工作就不会乱跑,还?能预防犯罪,维护京都治安。”
“其二是调粮,从丰收地区调粮去灾区,又或者把灾民分散成片送到?丰收地区。
“第三种是搭棚施粥,灾民就不会因此活活饿死,粥里可以加沙砾,防止其他生计轻松的?人占便宜。”
“至于最后一个……”她笑着看他,“你是殷清钰的?堂哥,应该也是亲王的?儿子吧?”
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可她前面字字珠玑,殷九黎不会真以为这是随口一说?。
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指尖微微蜷起,无法言喻的?情绪在他心头激荡,她提出的?种种政策,与他有?一些重合,只是一些事情,经?由她指出,比他想的?更细节,更贴切。
比如?养恤施粥,他便没想过,往粥里撒上沙砾,用来杜绝那些占便宜的?小人。
在边疆数年,他很清楚,人心本就贪婪。
正如?此刻的?……自己。
殷九黎攥紧拳头,声音裹上一丝沙哑,模棱两可地回答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皎眉眼弯弯,那张娇艳的?脸蛋霎时写满自信与张扬:“当然是因为最后一种办法。”
“我听说?洪灾范围很大,几乎覆盖整个西南,无数灾民流离失所,而陛下,登基不过一年,又是空降,就算掌握着庞大的?雁翎军,朝臣不敢反对?,却也堵不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白皎感叹一声,余光瞥他一眼。
殷九黎端坐自如?,目光幽暗闪烁,他的?声音低沉似沉寂的?海底,以一种轻嘲口吻说?道:“难道不是吗,杀父弑兄,冷血无情。”
“你也听说?这种流言了?”白皎惊讶。
他蓦地抬头,纯黑色的?眼瞳紧紧摄住她,声音不知是从喉咙了挤出,还?是从心头响起:“难道你有?什么见解?”
白皎浅浅一笑:“什么见解,我又不在宫变当场,我怎么知道真实?情况,这些流言都是有?心人操控,不过我有?眼睛,看得见京都的?改变。”
“陛下是个英明神?武,知人善任的?好皇帝。”她下定结论,“而且,他也不会在乎这些流言,为君者心有?沟壑,强大的?人才不会在乎蚊蝇的?挑衅。”
她说?得从容又坦然,耀眼光彩尽数拢进那双如?星般璀璨的?眼睛里。
那一刻的?悸动如?春日里一声惊雷,滚滚奔流的?河流,叫他全身激荡,从未有?人与他如?此契合。
殷九黎死死按耐住种种情绪,这一刻,竟生出一种念头,他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就是她。
安静点。
别吓到?她。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面上一片平和,只有?漆黑的?眼睛,散发出幽幽光彩:“也许吧。”
白皎不满意他这个回答,不禁瞪他一眼,什么叫也许吧?要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她才不会轻易放过。
“我说?这事儿就是想问你,你跟陛下关系好吗?”
殷九黎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愕,白皎笑着解释:“我说?的?第四种办法,需要陛下的?大力支持。”
她徐徐道出方法:“对?朝廷来说?,安置灾民肯定需要一笔庞大的?钱财,我的?第四种办法,能让国库省下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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