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暖的河
先带着十几名?师弟,花了五、六日功夫,做了一个缩小版的水车模型,打算试试再说。
鲁公?尺心里没?底,因此也不愿让更多的人看见,只找了一个人少僻静的溪流,将只有半米多高的模型水车给搭建了起来。
赵时悦和十来名?匠人围在旁边。
鲁公?尺亲手用锄头挖开拦水的泥块石头,看着溪水缓缓冲来,水轮借着水势缓缓转动,一个个水斗装满溪水,被逐级提升上去?。
众人紧张得屏住呼吸。
临到顶端时,水斗又?自然?倾斜,将溪水注入渡槽,流到沟渠旁边的田地里。
鲁公?尺一拍大腿,兴奋道:“成了!赵姑娘,你那?水车成了!”
其他人也纷纷庆贺起来。
赵时悦点头又?摇头,认真道:“鲁师傅,这只是模型,我那?建到河里的水车还没?成呢。”
鲁公?尺拍着胸脯,颇为自信道:“小的成了,大的也不在话下,赵姑娘,最多不过大半月,定能将你那?水车给立在河道里。”
有鲁公?尺带来的长工帮忙,前?后才不到十日的功夫,赵时悦家宅子周围将近十亩土地,就已?经完全翻整好了。
石头垒砌的田埂,将土地分成大大小小一块一块的,排列得十分整齐。
挨着河道旁边,将近一亩地的池塘也已?经有了大致形状,只是挖得还不够深,才只有一米左右。
连着池塘和百亩田地的沟渠也只挖好了一半,还在继续延展。
这些事情都不用赵时悦费心,不过她得管着这几十号人的中午伙食,工钱让曹阿姐给勉了,总不好再叫人自带干粮吧。
赵时悦厨艺水平有限,多数时候都是煮的加了肉片咸菜的面片汤,偶尔再蒸上一两回?米饭,基本上也应付得来。
鲁公?尺又?从瓦窑镇那?边叫了几名?十分擅长木工活的师弟过来,带着二十来名?匠人,全力打造水车,还要修筑堤坝,将春季水流不大的河水给稍微拦一拦,好修建安装水车的基座。
这些事情赵时悦也帮不上忙,时不时来看一看进度,关心关心施工安全,就已?经是尽了甲方最大的责任了。
安装水车的地方离麒麟军军营很近。
只隔着百来米远,他们在下游忙着赶工,曹善执也在上游忙着募兵。
麒麟军中品级最低的兵卒,一年?也有三两银子的军饷,是实打实能发到手里的。
战场上杀敌立功后另有奖赏,伤残或者阵亡了,抚恤银子是十到三十两银子左右。
地少的庄户人一年?也存不上半两银子,这个世界又?没?科举,做官全靠推荐,普通人想要往上拼搏,战场立功倒也还算是一条明?朗出路。
再加上去?年?寒冬时候,县衙免费帮阵亡兵士之家属盘了火炕,直接或间?接地暖了不少人的心。
如今麒麟军募兵的消息刚一传开,报名?之人便络绎不绝。
可惜曹善执募兵,募的是精兵,报名?之人再多,却也不是人人都收的。
村子里的大人们还在忙着翻整田地,不过已?经忙完大半了,不必再全家人一起劳累,半大的孩子们倒是基本都得了空闲。
结伴成群的大小孩子们,先前?还好奇那?水车是什么?样子,如今却对一地的木头不感兴趣了,都跑去?军营那?边瞧人骑马射箭呢。
赵时悦不如这个世界的同?龄小娘子那?样稳重,说白了还是孩子心性,被张行嘉他们一撺掇,也跟着一起去?看稀罕了。
曹善执准备第一场募兵考核时,就瞧见军营北边的栅栏外,麻雀似的大小孩子全都挂在树上,最好看的那?只还在悠闲嗑着瓜子,就等?着报名?的新兵给他们表演全武行呢!
第五十三章
麒麟军招新考核, 测的是骑射拳脚,当然还有耐力韧性,前?者能加分, 后者也不可缺少。
幽州民风彪悍, 又与戎族毗邻,不算安稳的环境之下, 适者生存,就连乡野妇人?,危急时刻, 也敢提着镰刀杀敌,更何况是青壮男子。
骑射先不说, 便是那拳脚比试,就已经是十分精彩。
场上之人你来我往,虽不是输死较量, 却也热血沸腾。
场外的看客,即便谁也不认识,却能一眼选中看好的选手,喝彩加油, 较劲得同样激烈。
等到牛囝上场时, 赵时悦跟赵妮妮、张行嘉等人?,几乎要喊破了嗓子。
牛囝大名不叫牛囝,其?大名叫裴安泰,认真算起来, 他其?实是裴滉的远房侄子, 隔了很远很远很远……的那种。
裴安泰幼时父母双亡, 被裴滉好心收养在身边,当个跑腿的小书童, 见他身体强健,便称其?为牛囝,算是调侃一般的昵称罢了。
比起其?他上场之人?,裴安泰也算是世家出身,骑射武艺跟众多新人?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几乎无人?能在他手里走?过五招,赢得毫无悬念。
这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是原文小说里有名有姓的猛将,可惜在裴滉被判腰斩时候,跑去劫刑场,万箭穿心死了。
考核连着进行了半个月左右,赵时悦带着弟妹,跟村里的其?他人?孩子一起,几乎是日日报到。
最后一场比的是骑马射箭,射的还是活动?靶。
箭矢无眼,曹善执怕不小心把树上的“麻雀”给射下来,便命人?去驱赶。
电影小说要是看不着结局,观众还不得抓心挠肺啊。
最精彩的一场不让看了,赵时悦很是遗憾,嘟嘟囔囔道:“离着好大的距离呢,又不是/狙/击/枪/,哪能射这么远啊,怎么就非得撵人?呢。”
曹善执离得远,听不见她在嘟囔什么,但看她不情不愿的,跟只蜗牛似的慢吞吞地?往下挪,便猜到她是个什么心思。
曹善执骑在马上,取过一把重?弓,对着赵时悦的方向,抬手就射出一箭。
赵时悦吓得“呲溜”一声滑下树,心中惊惧不已:曹虎头你个混蛋!走?就走?,用得着这样吓唬人?么?!
箭矢破空而来,直直扎在赵时悦之前?蹲着的树杈上,箭杆上还穿着一只麻雀。
曹善执冲吓傻了的假麻雀扬了扬下巴:看吧,再不走?,小心成为下一只被穿在箭杆上的麻雀。
待会儿参加考核的新兵里面,包括裴安泰在内,至少有三十几人?,也同样使的是重?弓,真当射不着你们呢!
赵时悦双手合十,冲他拜了拜,投降屈服:对不起,是我没?见识了,这就滚哈!
秦继邺和武四海等人?却暗自?偷乐,见少将军是故意射箭吓唬一小娘子,只觉得意外又好笑。
麒麟军最后一场考核结束。
中军大营营帐内,曹善执、裴滉、秦继邺、武四海等将领都在。
曹绍堂战死过后,虎贲、豹滔趁火打劫,从麒麟军挖走?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将领和兵卒。
好在大浪淘沙,松散游离的都被冲走?,如今剩下都是忠心耿耿之人?。
其?中有不少像武四海这样的贫苦出身,原本也不过是庄户、猎户、匠户,甚至还有贱籍奴仆,空有一些本事与天赋,却无出路。
若无曹绍堂慧眼识英,这辈子怕也只能混迹底层,又何?来翻身机会。
伯乐虽亡,千里马却仍记恩情,因?此便将一腔忠义都奉给了恩人?之子。
秦继邺乃曹善执表叔,是曹善执舅公秦修巍的庶出次子,倒是出身于?顶级豪门,其?品性也十分可靠,能文能武,行事缜密。
可惜秦修巍嫡子、庶子加起来一共有二三十人?,其?夫人?魏氏又是个极其?偏狭之人?,半点儿也容不得庶子出头。
秦修巍纵然有百般能耐,千分才华,可孝道礼仪压头上,二十五、六岁之前?,同样被打压的暗淡无光,晋升无门。
后来还是得了曹绍堂的信任与提拔,才一步步当上麒麟军司马,兼中军营校尉,又兼武襄县县丞。
能者多劳嘛,毕竟武襄县摊子铺得虽然不大,可架不住能用且值得信任之人?太少啊!
曹善执这个少将军,不也还得兼职武襄县县令么?虽然本该由县令处理的一切庶务,都被他十分没?良心地?丢给自?家阿姐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能者多劳嘛,能者这么少,还分什么男女啊。
秦继邺看着新兵名册很是欣慰,语气高扬道:“原本以为能募到三千名合格精兵,就已经是最好结果了,没?想到竟足足翻了两倍!”
虎贲、豹滔都号称有十万精兵,虽是虚数,可实际兵力,怕是也有七、八、九万。
只有麒麟军,对外号称有六万精兵,可实际算上军中伙夫也远远不够四万兵力,如今加上这六千新兵,不算伙夫,倒是实打实地?有四万精兵了!
更?令人?感到惊喜的是,这六千新兵里头,有好些人?都不是全无基础,骑射、拳脚、兵刃等,都有出彩之辈,也大大地?扩充了重?骑和轻骑二营!
裴滉此时建议道:“新刀入手,打磨之余,还得出鞘试试锋利才行。”
曹善执虚心请教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裴滉眯了眯眼道:“兇虏人?常过河挑衅,麒麟军防守之余,偶尔也可以试着越界一两回,只是越界多少,却要掌握好。”
偶尔越过宣天河,杀杀兇虏边军的嚣张气焰,倒也没?什么所?谓,可千万别脑子一热,直接骑马冲到兇虏大都去,这局势可就不好掌控了。
曹善执明白裴滉的意思,心里有数,暗道:依照先生之意,这是既要拿兇虏练兵,又要威震西河国,好静等时机到来。
至于?是什么时机,曹善执暂时也猜不透。
裴滉只一脸高深,同样也不说透。
赵时悦拎着穿着麻雀的箭矢回到下游田地?上。
池塘已经挖好,沟渠如蛛网扩散,将百亩土地?网罗其?中。
水车的各个零部?件全都已经造好,明日就要搭建了。
鲁公尺颇有自?信,因?此也乐意叫人?知道。
村子里忙着翻整田地?的乡亲,基本上已经忙完了,春分之前?,可以短短地?歇上几日。
有了火炕之先例,待到第二日天明时,大湾村全村村民几乎是倾巢而动?,全都来看水车是如何?取水的了。
裴滉和曹善拂姐弟自?然也在,就连麒麟军中的部?分将士,也跑来看热闹了。
鲁公尺带着人?忙忙碌碌。
未见成型实物,武四海这粗人?不明所?以,问秦继邺道:“秦大人?,为何?我等要围在这里,看别人?搭木头架子?”
秦继邺莫名其?妙道:“这也没?人?请你来看啊。”
武四海心虚找补道:“我远远瞧见这里围得人?山人?海,少将军和裴先生竟然也都在,心里便想着,可别是出了什么大事,因?此便过来查看查看。”
跟武四海同一个心思的将士还有很多,就差把吃瓜和凑热闹给写在脸上了。
秦继邺哼笑道:“那你应该查看清楚了吧,放心好了,没?出什么大事,别围在这儿了,赶紧回军营,操练新兵去吧!”
武四海没?看完全套热闹,哪里肯走?,讪讪道:“那木头架子不是还没?搭好么,万一搭到最后出了事怎么办,末将不能走?,末将得再继续查看查看。”
武四海厚着脸皮留下,见那木头架子慢慢成形,又吐槽道:“立个两丈高的车轮在河道上做什么?载水吗?”
鲁公尺等人?非常紧张,也异常激动?。
他带着人?小心翼翼地?挖开河坝,河水奔腾而下,将近两丈高的巨型水轮缓缓转动?。
武四海瞧着源源不断的河水由低到高,全都汇集到了池塘里,震惊又欢喜道:“嘿,还真他娘是用来载水的啊!这法子是鲁公尺那老小子想出来的?”
秦继邺摇头道:“不是,跟那火炕一样,都是赵家小娘子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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