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暖的河
赵时悦带着弟妹停了下来,跟赵成林告别道:“族长,我要带着弟妹前往幽州,咱们就此别过吧。”
赵成林惊讶道:“可幽州至少还有数百里远,就只有你们三人上路,缺粮少水不说,路上还不一定太平,你莫不是在说笑吧?!盛郎媳妇儿临终前,难道也是这个意思?”
赵时悦点头道:“恩,娘生前也说要去幽州,她说并州不是个好去处,凉州又太远。”
赵成林没有立场阻拦,他也拦不住赵时悦。
朝前走的岔路一共有三条,赵时悦十分路痴道:【系统,这哪条路是直达幽州的?】
系统十分无语道:【你当是坐飞机还是坐高铁呢,还直达?!这三条泥巴小路就没有一条能直达幽州!你走最左手边的那条吧,至少大方向是对的,咱们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行吧。
赵时悦带着弟妹就要离开。
分别之际,赵时悦又想起了那位军爷的反常态度,好心提醒道:“族长,我琢磨着那位军爷怕是不安好心,您要不再考虑考虑,是不是真的要去彭城?”
赵时悦也就只是这么一说,都是成年人,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至于结果如何,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成林原本就存了几分警惕之心,如今更是纠结得难以抉择。
赵秦氏却在旁边嘀嘀咕咕道:“这丫头又不是真正的赵家人,怎么就真让她带着那两个小崽子走了。”
有人怼她道:“妮妮和寄奴若是不跟着她走,留下来你养吗。”
赵秦氏瞪眼道:“我养就我养,不过李青禾留下的钱财也得归我!”
怼她之人十分鄙夷道:“盛郎媳妇留下的钱财帮着给了这么多人的借路费之后,怕是也不剩下多少,你竟然还惦记上了,真是个老不要脸的东西!”
赵秦氏狡辩道:“我惦记什么了我惦记,养那两个小崽子不得要吃喝啊,让你白养,你难道就乐意了。”
赵成林被吵吵得烦不胜烦,怒道:“都给我闭嘴!”
赵成林咬牙决定道:“不去彭城了,走这条道,咱们去西南边上的新乡县看看。”
赵秦氏惊呼道:“族长,新乡县偏僻,哪里比得上彭城繁华,你不能听了那野丫头的几句疯话,就真的当真了呀。”
赵成林一家自逃难以来,一直都在被某些族人无限拖累。
就连那借路费,除了李青禾出的将近十贯之外,他们家便出了整整四贯还多,似赵秦氏这般胡搅蛮缠的恶妇,一家子明明有十来口人,竟只扣扣索索地凑了不到十文钱!
赵延宗此时也冷了脸道:“不管诸位是如何想法,反正我们一家已决定前往新乡,如果有人坚持要去彭城,那咱们也在此处分道扬镳就是。”
赵成林这旁支族长,在太平年月的时候,尚且还有几分威信,如今却不能一呼百应,再加上之前凑借路费之事,又是出力不讨好,令不少族人都颇有怨言。
结果争执到最后,愿意跟着他们家一起前往新乡县的,竟然只有四户人家,大概三十人左右。
其余的,包括赵秦氏一家在内,都打算前往彭城。
这其实也不奇怪,毕竟新乡与彭城相比,差距实在太大!
一个是繁华府城,一个偏僻下县,还紧挨着藩王封地,保不齐又是第二个阖县!
第九章
弯月藏在了厚重的云层里,漆黑的天幕上连星子都没几颗。
惨白的小路两旁树影婆娑,张牙舞爪的似鬼魅一样,时不时还会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叫人听得毛骨悚然。
赵时悦说到底也不过是和平社会里刚从高中退学的小姑娘而已,突然没了大人依靠,还要照顾两个比她更小的儿童,心里很是慌乱。
赵时悦十分没有底气道:【这里离着平漳堡已经够远了吧,还是停下来休息一晚再走好了,我看妮妮背着寄奴也快要累得不行了,不知道夜里会不会下雨,这一路上也没看见有个山洞能休息,要不还是用树枝、枯草搭个窝棚吧,可是就我们三个人,也不知道要搭到什么时候?关键是我也从来没搭过啊。】
222系统烦不胜烦:【这里在闹旱灾呢,好吗!夜里不会下雨的!你再往前走二十米左右,就有一处凹形断崖,刚好可以挡风!求你别再逼逼叨叨了,行吗!】
赵时悦难得被骂得没脾气,还十分真诚道:【哦哦,好的,那个,谢谢啊。】
222系统无声叹息:哎,算了,这小破孩也不容易。
交得起借路费,过得了平漳堡的难民本就是少数,还一根筋地想往幽州跑的难民,更是少数中的极少数!
荒郊野外,三个小孩儿形单影只,直到被三面峭壁所环绕,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寒风时,才终于有了几分安全感。
赵时悦在过来的路上,顺手捡了不少的枯枝,此时也不用特意去找柴火。
赵妮妮熟门熟路地拿出柴刀,在地上刨了个浅浅的火塘。
赵时悦找了干草放在火塘里,又在干草上依次放上细小的干枯枝条,再在枝条上架了几根粗木柴,然后用火镰敲击出火星,点燃了篝火。
赵时悦将火镰放回背篓的时候,好奇地将里面的小木箱子给拿了出来。
小木箱子上还挂着一把小铜锁,钥匙就在装银钱的那个布袋子里。
赵妮妮也十分好奇道:“这是阿弟的东西,一直被阿娘藏在了柜子最底下,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至少没在赵妮妮面前打开过。
赵妮妮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的,小木箱子的主人赵寄奴则更是茫然。
那小木箱子长应该在二十厘米之内,宽大约十五厘米左右,有赵时悦半个巴掌那么高,四四方方的,说是匣子还要更为准确一些。
其材质乌黑细润,做工精致古朴,只光这么一个匣子,看着就像是个好东西。
赵时悦解开牛仔外套,从挂在脖子上的小布袋子里取出一把小钥匙,十分期待地打开了那把小铜锁。
一大二小,三个好奇宝宝,全都睁大了眼睛往里瞧,同时发出了一阵惊呼。
赵时悦:“啊?就一个木雕娃娃呀?”
赵妮妮:“啊!好可爱的木雕娃娃!”
赵寄奴:“啊,啊呀啊呀啊啊呀。”
赵妮妮将木雕娃娃拿了出来,跟弟弟一起玩。
赵时悦看着笑得软萌的赵寄奴,问道:“妮妮,你几岁了,阿弟几岁了?”
赵妮妮答道:“我是八月二十八的生辰,已经满了九岁还多半个月,阿弟是三月初六的生辰,还差半年左右才满五岁。”
赵时悦有些担忧道:【系统,四岁半的小孩应该会说话了吧,我这新弟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222系统道:【发音器官没问题,就是大脑语言发育慢了点,又因为父母之死,受了不小的惊吓,以后多多注意引导,会好的。】
赵时悦只觉本就沉重的肩膀,似乎又重了几分。
赵妮妮却扭头,同样好奇道:“阿姐,那你几岁了?”
赵时悦掰着指头算道:“我是正月二十四的生辰,已经十六岁零三个月零十二天了。”
赵妮妮闻言面色犹豫道:“阿姐,若是按照族谱上的记载,你应该还未满十六岁,才对呢。”
赵时悦闻言反应过来,暗道:对哦,差点忘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赵时悦了。
赵时悦又从小布袋子里将记着族谱的羊皮卷给拿了出来,那卷轴宽只有半个巴掌宽,长却有老长了!
从左到右都是字,可惜赵时悦却一个也不认识!
明明说的是四个声调的普通话,字却不是四个声调的简体字,太特么坑人了!
这奇奇怪怪模样,不是繁体,有点儿像是小篆?还是大篆来着?
赵时悦辨认了许久,最后只能认命,厚着脸皮问赵妮妮道:“妹妹,你认识这字吗?”
赵妮妮诧异地看了赵时悦一眼,谦虚道:“阿娘曾教过,倒是认识几个。”
赵文盲脸皮厚,十分开心道:“那就好,你以后也教教我,对了,这族谱上面,哪个是我的名儿啊?”
赵妮妮指着卷轴最左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这个,赵、时、悦,丙辰年五月十六日生,阿姐还差七个月左右,才满十六岁呢。”
赵时悦记住了那三个字,还偷偷用手指在大腿上写了两遍,又问道:“那你呢?这族谱上有你的名儿吗?”
赵妮妮笑道:“当然有了,赵氏主支这边就只有咱们一家,人又少,上族谱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随时都可以,只要满了三岁,爹爹就迫不及待地给记上了。”
赵妮妮指着“赵时悦”旁边的字道:“喏,赵、时、怡,这就是我的正经大名,不过姑娘家的名儿,却不好轻易叫外人知道,阿姐以后只叫我妮妮便是。”
赵时悦点头受教,又问她:“寄奴呢,寄奴的名儿是哪个?”
赵妮妮找了片刻,疑惑道:“咦?这上面怎么没有阿弟的名儿,爹爹是忘记了吗?”
赵时悦笑着将羊皮卷轴收了起来,胡乱猜测道:“这两年天灾人祸的,实在闹心,多半就是忘记了。”
说到天灾人祸,赵妮妮也肉眼可见地消沉了几分。
赵时悦将族谱收好装回了袋子里,又哄着赵寄奴将木雕娃娃也放回匣子里,重新锁好,再仔细地将钥匙和木匣子都分别收了起来,慎重保管,绝对不能搞丢了!
赵时悦有理由怀疑道:【系统,我怎么觉得赵寄奴就像是个隐藏了身份的重要NPC,将来指不定会爆出个大炸雷的那种!】
222系统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平漳堡那边给不起借路费的难民遭到了官兵驱赶,有不少人打算绕路去男主封地,到时候肯定会路过大榕树下的假泉眼,你马上就要有不少积分到账了,开不开心!】
赵时悦:“……”
开心,我可太开心了!
赵时悦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并不打算在赵寄奴的身世上继续纠结,再说了,真要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又能咋的?她也不能把人给扔了呀!
中午拿出来的麦饼,只有赵时悦吃完了一整个,李青禾舍不得粮食,跟赵妮妮和赵寄奴只一人分吃了一半,还剩下一个半放在背篓里的干粮袋子里。
赵时悦将已经变得冷硬的一个半麦饼拿了出来,又跟系统兑换了一个热乎软和的。
她将热乎软和的麦饼掰成两半,分给了赵妮妮和赵寄奴。
赵寄奴接过去后就直接开啃,满足得眼睛都眯成了一对小月牙儿。
赵妮妮面上虽有疑惑,但也像李青禾一样,聪明地什么都没问,只将半个麦饼又掰成两半,递了半个给赵时悦,殷勤道:“阿姐也吃。”
赵时悦将冷硬的麦饼穿在木棍上,正拿着放在火上烤。
见小孩儿懂事,倒是挺开心,也不推让,接过麦饼咬了一口,又道:“要没吃饱,这儿还有呢,等我把外皮给烤得焦香酥脆了,到时候更好吃。”
赵时悦小时候皮得很,烤过她奶奶种的玉米、红薯,还烤过邻居家的年糕、鸡蛋,做饭水平很是一般,这野外烧烤的功夫倒是十分一流。
只是等那麦饼表皮慢慢变得金黄,散发出阵阵香气时,却引来了不速之客。
“两位姑娘,可以一起搭个伙吗?”
两位姑娘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微微变了脸色。
小小一团的赵寄奴:我呢?没看见还有我吗?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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