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白月光 第30章

作者:周鸢 标签: 重生 穿越重生

  若今日之事传到其他人耳中, 日后她要如何树立威信。

  长乐唇角带着笑意,声音却阴森的可怕:“魏良人送的汤出了?问题,按理本该押入囵圄, 酷刑伺候, 奴才此番乃是为良人考虑。”

  大齐囵圄天下闻名,其中磔刑最为恐怖,行刑者共剐三千六百刀, 行刑长达三日, 刀刀不?要人命,直到身上的血流尽, 最后一刀刺在心口上,受刑者才会毙命。

  长乐身为天子的近身内侍,自?然?不?会说玩笑话。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进囵圄受刑,要么让长乐亲眼?看到她遭受春药之苦。

  一旦选了?第一条路,魏良人毒害天子的罪名便传了?出去,届时?她性命能不?能保住另说,魏王室为了?不?被天子降罪,定然?会与她划清界限,一个没有母族为靠山的宫妃,和失去翅膀的鸟儿没什么区别。

  那么摆在她面前的只剩最后一条路。

  司徒钰绷紧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有劳内官。”

  长乐但笑不?语,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司徒钰身子一颤,颓然?的跟在他身后。

  不?过是一介阉人,今日之辱,他日定百倍还之。

  她眼?中再也?没有伪装的柔弱之相,看起来和恶鬼无二。

  合欢散的药效很快,半路上司徒钰已?经快站不?起来,还是身边的春花与秋月尽力扶着她,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承明宫内除了?司徒钰还有魏国送来的几个王公贵族的女儿,张芷嫣身份仅次于司徒钰,原本是魏国丞相的女儿,后魏国成了?诸侯国,她的父亲也?成了?有名无实?的官身。

  长夜漫漫,宫妃们本就没有睡意,见?门外响起了?这么大的动静,纷纷凑到门口瞧去,一见?司徒钰竟被长乐亲自?“护送”回来,身子还如一滩烂泥,几人的眼?睛瞬间?睁大,难道司徒钰已?经被王上临幸?

  张芷嫣恨恨的瞪了?一眼?曼香:“还不?把?门关上!”

  “诺。”

  越想越气,张芷嫣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揪烂:“哼,旁人不?晓得魏良人何种模样?,吾可知晓的一清二楚,在魏时?养了?那么多面首,进了?齐宫却变成了?冰清玉洁之相,你们没看到方才她身子软成那样?,不?定被王上宠幸几次!”

  另一个婢女文心凑了?上去,柔声劝慰:“隔墙有耳,八子慎言。如今魏良人身居高位,八子还要凭借良人才能有出头之日。”

  听到这话,张芷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魏时?看她脸色行事,来了?齐宫还要看她脸色行事。吾何时?才能踩在她头上。”

  以往在魏国,无论?是百花宴还是曲水流觞宴,司徒钰都处处压她的风头,她自

  ?认为不?差司徒钰分?毫,来了?大齐本想一雪前耻,不?曾想见?不?到天子,还终日像个婢女一般跟在司徒钰身后。

  “八子,且再忍忍吧。”

  曼香也?走过去安抚:“八子莫生气,待长乐内官离去后,奴婢去打听清楚。”

  闻言,张芷嫣这才消了?气:“定把?今日之事事无巨细打听清楚。”

  若是知晓司徒钰如何获宠,她效仿便可。

  她比司徒钰年轻,定能得到天子宠爱。

  承明宫主殿,长乐淡淡瞥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司徒钰:“魏良人,到地方了?。”

  司徒钰全身炙热的厉害,竭力克制才不?至于在长乐面前呻/吟出声:“内官……吾想要一物……”

  “看良人满头大汗,难道是热的厉害?”长乐一副了?然?的模样?:“定然?是承明宫地龙太旺,来人!关掉地龙,并为魏良人准备冰桶洗濯。”

  正常情况,冷水的确可以缓解媚药,可她服用的是上上品的合欢散,冷水无解,要么男女合欢,要么用工具排/解出来,要么请神医用银针将毒排出,除了?此三种解法,再无任何方式舒缓。

  然?司徒钰无法将她在汤内下了?合欢散的实?情说出,否则便坐实?了?下毒的罪名。

  □□焚身的司徒钰只能含笑谢之:“多谢内官。”

  言语间?,宫人已?经准备好浴桶。

  浴桶里全是大块大块的冰块,令人看一眼?便忍不?住心底发寒。

  春花咬了?咬下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内官,良人身子娇弱,方才已?然?受了?风寒,再用冰桶洗濯,怕身子受不?住啊。还请内官体恤奴婢的爱主之心,让奴才代?替良人受之!”

  司徒钰眸子里多了?几分?希冀,定定的看着长乐。

  长乐一副疑惑不?解之样?,轻描淡写:“奴才见?良人身子不?适才提议用冰桶洗濯,实?则为良人考虑。两位既如此爱主,不?如去御花园的清波湖体验一二,待良人身子无碍,两位再从湖中出来,如何?”

  春花和秋月瞬间?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求饶。

  清波湖中不?止有观赏的鱼儿还有吃人的鳄鱼,她们若在冬夜进了?湖中,哪怕不?被鳄鱼食之,翌日双腿怕是也?不?能要了?。

  如今司徒钰身边只有春花和秋月能用,自?然?不?能让她们二人白白送了?性命:“内官,婢女蠢笨却有拳拳爱主之心,还请饶了?她们。吾听内官之言,立刻进浴桶。”

  长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如此甚好。良人,请吧。”

  司徒钰深吸了?一口气,刚靠近浴桶,便被一股寒气逼的倒退了?一步,可身后就是长乐,她只能强装淡定下水。

  尽管做了?许久的准备,她依旧被冻的打了?个哆嗦。

  身体内如火在燃烧,身体外是冰冷刺骨的水。

  两股情绪拉扯,司徒钰想发疯,想立刻从桶里跳出来,想拿利剑杀了?长乐,可她已?经来到齐宫,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殿内的地龙早就停了?,长乐身上披着一层厚厚的斗篷,悠哉看着冰桶里的女人:“冬夜漫漫,良人可别睡过去。”

  只见?司徒钰脸色铁青,裸/露出来的脖颈和手也?铁青一片,她已?经完全被合欢散控制,浑身打着哆嗦也?不?管周遭是否有旁人,将手伸入衣内。

  一阵比一阵高的呻/吟声彻底响遍承明宫。

  知晓一切的春花和秋月只能跪在地上,脑袋抵着地,才不?至于看到长乐渗人的眼?神。

  *

  朝华宫内隐隐有烛光闪烁,商阙推门而入,就看到靠在床榻上看竹简的姜姒。

  她双眼?炯炯有神,没有一丝困意,扭头看了?眼?商阙,缓缓放下竹简:“内官怎么来了??”

  商阙从袖口拿出火折子,将烛火点?燃,拿起燃好的烛台向她靠近:“如此伤眼?,王姬何不?多点?几支烛火。”

  姜姒面带羞涩:“忘了?。”

  凑近才发觉她竟未穿足衣,他还没忘记那种触感,娇小可爱,软/嫩/可弹。

  商阙眼?帘半垂,掩盖住眼?中的深意:“王姬……今日见?了?王上?”

  “见?了?。王上他……”姜姒咬了?咬下唇,不?知该如何说:“王上已?经应允吾季春之时?随他一同出宫,只是吾总觉得有些奇怪。”

  “何处奇怪?”

  商阙将烛台放在二人面前,盘腿坐在她身侧,陷入苦恼中的姜姒并未发现二人距离如此之近。

  姜姒眉头紧锁,想了?半天措辞才道:“明明是初见?,王上却说了?许多奇怪的话,仿佛……我们以前便相识。”

  可以确定的是,前十六年,她一直身处赵宫,从未出过宫门,不?可能与王上见?过面。

  等等……

  她没见?过,若是姜玥见?过呢?

  若真如此,王上怎能认不?出她并非姜玥?

  商阙眸光微闪:“王上说了?什么?”

  姜姒毫无防备,将今日面见?王上事无巨细和盘托出。

  良久,商阙唇角微弯:“与王姬初见?之时?,奴才便言明,若对王上真情真意,王上定能感觉出来。

  王上幼年丧母,十二岁起父亲缠绵病榻后,将王位传给王上,自?此王上便勤勉于政,丝毫不?敢马虎。

  王姬卯时?不?到便起身为王上炖汤,定是此等心意感动了?王上,王上才会对王姬如此特别。”

  有些说不?通。

  譬如今日见?到的魏良人、魏八子,楚八子等人,入宫时?间?比她长,难道她们没有试过洗手为王上做羹汤?

  何况王上竟让贴身内官长乐带她逛御花园。

  此等优待,其他宫妃也?有过吗?

  姜姒本不?愿想太多,可在赵宫活着的十六年里,她必须多方考虑,如此才能想好下一步的对策。

  她将下巴抵在双膝上,叹了?一声:“王上吃过如此多的山珍海味,怎会被一碗汤感动。”

  若在困境之时?给她一碗汤,她定感恩戴德,将其铭记于心,若在酒足饭饱之时?给她一碗汤,她只会觉得鸡肋。

  她都如此想,王上不?是昏庸之辈,定然?想的比她更深。

  还是说有什么是她忽略掉的东西。

  想的头疼,她干脆侧头看向商阙,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周内官,明日可否教我如何炖汤?”

第二十七章

  论琴棋书画, 姜姒样样不精通,论吃食……她也只会做些简单的素菜。

  毕竟以前在齐宫,她与母亲的生活拮据, 很少沾染荤腥。

  今日从御花园回来?后, 她到庖屋尝了几口才发觉羹汤寡淡而无味,故此她?不信商阙口中?所说王上会为了这么一碗汤心动,不过……或可以一试。

  距离季春之赛还有一月有余,姜姒手艺不佳,而商阙手艺很是不错,且他本就是大齐人, 之?前又是王上近侍, 最是了解王上的口味。

  若是能从他手中?学个一星半点,待她?的厨艺精湛后, 定能为王上做出更?美味的佳肴,届时王上或许会待她?有几分真心。

  如今已经?到了齐宫,她?只能尽全力讨好王上,如此才有可能让母亲在赵宫的日子好过一些。

  “庖屋厨子众多, 王姬何必亲自下厨?”

  姜姒打了个哈欠,一双眸子好似含了雾气,声音又放软了些:“内官教一教我嘛!”

  如此娇憨的姜姒, 让他又一次想到上一世, 商阙心中?如惊涛骇浪般,面上却不显,盯着她?看了片刻, 薄唇轻启:“王姬可否告知奴才原因?”

  其?实已经?猜到, 可他就是想让姜姒亲口说出。

  “为了王上。”

  果?真是为了他!

  商阙的耳边突然?万籁俱寂,须臾后便只能听到她?说的那四个字, 一字一句,直击他的心口,那双狭长的眼睛里?也多出了别样的情绪。

  在她?面前仿佛能阻挡一切障碍的人,竟然?红了眼眶。

  姜姒手足无措:“内官何故哭了?”

  上一世姜姒也曾

  为了讨好他,亲自去?庖屋学艺,可她?身份卑微又不得他宠爱,宫人们明面上不会使绊子,背地里?却多次磋磨于她?。